《》入內雀 第二章 肚子裡的飛鳥 文 / 誰人小白
二
不多時，那香蘭便拿著一個杯子出來了。
町露對於這位比自己還美上數分的女子，心中便起了犯疑。
倒只是心中有些犯疑，卻無半分的表露出來。因之前已有數次相同的事情出現，那數次的女子皆是守鄉大人的式神，那數次皆差點讓守鄉大人他看了笑話。
蘭香拿著杯子，行至了町露的前面，溫柔的放下了杯子。
蘭香的臉上，帶著與李如是一般的笑容。
莫說笑容相似，便如行禮也同李如是一般模樣，對著町露微笑點頭行禮。
行禮間，傳來了幽幽的蘭花香氣。
〔莫不是這女子又是守鄉大人的式神？我記得，那次重陽之際，我來守鄉大人家中，那個身上帶有菊花香氣的女子，便是守鄉大人的菊花式神。那這位帶著蘭花香氣的女子，莫不是蘭花所幻化的式神？〕
思及至此，町露的目光便向著庭院中看去。
庭院中長了不少新鮮的嫩草，嫩草中分明的長了數處的野生蘭花。看樣式，這蘭花真的很是不錯，並傳來了淡淡的蘭花香氣，與這個女子的身上並無差別。
「守鄉大人，是式神嗎？」
儘管町露並沒開口道明，她所問的式神是誰，但李如是卻是知的分明。於是，便微笑的點頭應承。
籐原葛野麻呂此刻卻有幾分尷尬，心中更有幾分的後悔。
若是知曉町露公主會在今日來此，那自己怎麼也不會先在此日，來到守鄉大人的家中，前來向他請求幫忙的。
香魚放置烤爐上已有片刻，香魚已然烤得焦黃，正是時刻了。
李如是取過酒壺，便為二人的酒杯中添了添清酒。
當著町露公主的面前，籐原葛野麻呂心中很是惶恐，連連的說著不敢。
町露公主則是低聲說道：「守鄉大人，此等粗活，讓小女子來做便是。」
李如是俊美的臉上，流露著溫柔的笑容。
儘管町露與李如是相識已是半年之久，且從一開始相見的那天起，町露便已然愛上了李如是，但是面對李如是帶有溫柔笑容的俊美面容，町露便止不住的有些發癡。
籐原看著幾欲發春的町露公主，心中暗暗叫苦，不知此刻自己應是如何。
李如是移過目光，看向了庭院中的各處，沒有任何的聲音。
約有一盞茶的時間，李如是便飲盡了杯中最後一口清酒，才開口說道：「籐原大人，說說吧，今日所來，究竟是如何事。」
籐原葛野麻呂聽此，目光小意的看了町露公主一眼，發現此刻的她，心思並不在自己此處。
沒假，此刻町露還是那般癡癡，目光不肯離李如是的身影片刻。
籐原葛野麻呂心中明白，自己應是將自己的來意說明，若是不然的話，好友那邊自己也是說不過去。
於是，籐原便一口飲盡了杯中清酒，開始說起了事情的經過。
事情有些離奇，卻是漸漸的引起了町露的注意來。
籐原葛野麻呂在平安京有一個知已好友，仍是治部省的長官民部卿，名字叫做日野平戶。
事情的起因，是在數日之前。
數日之前，日野平戶的家中，無故的多起了雀巢。
若只是雀巢的話，卻無半分的出奇。只是出奇的是，這一個雀巢卻是多在了日野平戶的臥室之中。
雀巢再現在臥室之處，最多便也就是有幾分奇異，但這雀巢卻是在一夜之間便完全的被雀兒造好，那是真是有些怪異了。
因有些怪異，日野平戶卻是不敢胡亂行事，也是不敢叫侍從們將那雀巢取下。
於是，日野平戶家中當夜便出事了。
最先出事的是日野平戶的一位侍妾，不知為何的生起病來。因這個侍妾並不得寵，只是那一夜日野平戶飲醉了酒宴，不知為何的，想起了這位並不得寵的侍妾，便召她前相陪。
相陪過後，日野平戶便又再次的冷落了那位侍妾。便自然不得知，那個侍妾再陪過一夜後，便得了病來。
因無人及時發現，等日野平戶注意到時，時間上已是來不及了。
既然那侍妾已然待死，且自己又並不是寵愛那個女子，便也就不再管她，任由她在住所中待死罷了。
只是有些怪異的是，待侍從過去為她收屍時，卻是發現這位侍妾的肚子卻是被什麼東西戳破一般，出現了一個寸餘大小的孔洞。
無人對此在意。
很快的，第二個病人便又出現了。
還是侍妾，與死去那位不同的便是，這一位侍妾正是年青貌美，溫柔可人，深得日野平戶喜歡。
得知她在陪過自己一夜之後，便得了病來，心中便萬般的緊張，急急的吩咐家中的奴僕，趕緊去召來大夫開個藥方，整治整治。
大夫來過之後，也開得了方子。那侍妾卻無半分的好轉，病情越發的嚴重了。
因過於寵愛，日野平戶便陪在了她的身邊，親自的照顧於她。
第二夜的戌時一過，那侍妾便開始肚子變疼，且疼痛難忍，幾乎是在床上翻滾起來。
日野平戶見此，自然心中不忍，便高聲喚來了奴僕，連夜再次請來了大夫。
大夫查看過後，卻是無半分解決之力，最終只是愧然而歸。
見自己心愛的侍妾，因肚中的疼痛難忍，以至在床上翻來滾去。日野平戶百般的心疼，卻又是無能為力。
只得握住了心愛侍妾的手，眼淚幾欲奪眶而下，心中不知如何可做。
如此折騰了約有一刻的時間，最終那個侍女便活活的痛死在了床鋪之上。
看著她嚥下最後的那一口氣，日野平戶的心中痛苦萬分，再也控制不住，順著臉頰滑落，最終到了心愛侍妾剛剛嚥氣的玉容上。
「今朝君去恍若夢，翩然浮醒痛吾心。」
淚眼婆娑，但人死已是不能復生，日野平戶也是無法，只得準備喚來奴僕，為她淨身換衣。
然就在此刻，日野平戶突然感覺剛剛死去的侍妾，身子一動，應是活過來一般。
急急的收起淚水，細細查看，最終的結果卻很是讓自己失望。
上天終是沒有給了她這個機會，鼻息處卻是依是沒有侍妾的任何生機。
〔是自己太過傷心，才產生的幻覺。〕
然這個念頭剛剛一轉，便又發覺，自己心愛侍妾的身體又是一動。
這一回，日野平戶卻是看的分明。
並不是自己侍妾在動，而是在她的肚子之中在動，就恍如在她的肚中，有若什麼一般。
日野平戶心中吃驚，便顧不得什麼，急急的撩開了侍妾的衣衫，朝著她的肚中看去。
肚子平平，就如活著是一般模樣，看不出任何異常。
正在心中詫異間，便突然看到侍妾的肚子這上，突起了一個尖銳的角來。
「啊！」
日野平戶大為吃驚，不禁掙大了雙眼看去。
還來不及讓他多做思考，便看到侍妾的肚子，再一次出起了一塊尖銳的角來。
一下，二下，三下……
日野平戶此刻已是說不出話語，心中的驚訝不能用任何的話語來表達。
那突起的尖銳，越發的密集。
最終，侍妾那潔淨無暇的肚子上，突然的破起了一個小口。
不過數息的時間，那個小口便越發的大了，直到形成了雞蛋般大小。
說來也怪，儘管侍妾的肚子出現了這般大小的洞孔，卻是看不到有任何的血流出來，哪怕是一絲也沒有。
儘管心中恐慌，日野平戶他便強定心神，俯眼向裡看去。
突然，從自己侍妾的肚中，飛出了一隻不知名的雀兒來，繞著屋中飛過了一圈，便從窗外飛去。
對此，日野平戶再也壓不住心中的恐慌，大叫著從屋中跑出。
後有膽大的奴僕順著那洞孔看去，卻是看不見那侍妾的肚中，有著任何的內臟。
於是，閤府上下，便開始流傳出有妖魔的傳言。
若只是如此的話，日野平戶卻也不是會求到李如是這邊。
只是再過一夜後，日野平戶本人也是得了病了，且照大夫看來，他所得的，應是同一種病因。
同一種病因，那便不是病了。是肚中有妖魔出現了，如此的話，那應該找的不是大夫，而是陰陽師了。
而如今的平安京，最為出色的陰陽師，便是大唐而來的李守鄉大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