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野寺坊 第二章 山中行 文 / 誰人小白
二
李如是回去之後，稍做準備。
雖說不用準備應用之物，然明去西去小宮山數十里山路。若是不稍做準備，怕是明白會有一番辛苦。
第二日清晨，李如是便帶著自己的式神香雪向著小宮山處的寶閣寺走去。
數十里的山路，說遠不遠，說近不近。
自出了羅城門後，李如是與香雪兩人一前一後，向前小宮山的寶閣寺走去。
時至深冬，天氣自是很冷，平安京外路畔兩側的雜草盡數枯敗，幾盡看不到有一絲的綠色。
「香雪，辛苦你了，要陪著我跑上這一趟。」
當平安京漸漸的遠離了自己的視線，李如是便先是開口打破了沉默。
式神香雪自然是溫柔的搖了搖頭，開口說道。
「大人，我是您的式神，有什麼辛苦不辛苦的。大人，您去的地方，便是我去的地方。」
「嗯。」
兩人聊的並不是很多，就這般有一句沒一句的，一邊行走一邊聊著話語，並偶爾的欣賞一下冬日的風景。
兩人走出了數里之裡，李如是便站定了腳步，眉心間略略緊鎖。
式神香雪看情況如此，便也跟著停下了腳步，開口問李如是：「大人，怎麼了？」
李如是沉默了數息，隨後輕輕的歎了一口氣息。
「想不到她居然趕了上來，她是怎麼知道今天我要出城去往小宮山的呢？」李如是站到了一邊，輕聲的自語。
「誰來了？難道是町露小姐？」
站在一邊式神美雪自然是聽的分明。
「不是她還是能誰，不過她既然已經跟了上來，那我們便在路邊等一下吧。」
「是，大人。」
於是，兩人便站在了道路的兩畔，安靜的等候來町露的到來。
過了一小會，式神香雪也開口確認，町露她卻是跟了上來。
兩人又在此處，站了約有一盞茶的時間，便看到了阿菊駕著那輛熟悉的牛車，出現了這條道路之上。
阿菊看到了李如是正帶著自己的式神香雪站在了路邊，正微笑的看著自己。
於是，便趕緊的停下了牛車，準備向李如是問好。
只是還沒有等阿菊問起，坐在牛車之中的町露便開口問起。
「阿菊，怎麼不走了，要是晚了，就跟不上守鄉大人那邊了。」
「跟得上的。」
忽然耳畔裡從來了自己夢想聽到的聲音，町露便趕緊的鑽出了牛車之中，卻是看到了李如是正一臉微笑的看著自己。
「守鄉大人……」
町露開口叫了一句，卻有些澀澀的不好意思。
知道自己這樣跟了上來，有些失禮。
但實在是自己對於那寶閣寺中的那個妖魔很是好奇，又加上自己很想呆在守鄉大人的身邊，於是便逼得了侍女阿菊駕著牛車追向了李如是。
此刻的李如是無一分的生氣，只是略有無奈，就連那俊美的臉上所帶的笑容，都顯得有幾分的無可奈何。
「好了，既然都到了這裡了，那便就一起吧。這樣也好，至少我們還有牛車可乘，倒也不會使我們太過辛苦。」
「嗯嗯。」
站在李如是身邊的町露連連的點頭，「不但有牛車可乘，還有美酒、香魚可食呢。守鄉大人，今日這酒可是從大唐而來的。」
「哦，有大唐而來的美酒，看來，那是更要上車品上一品了。」
倒不是李如是他過於好酒，而是人都有一種戀家的情緒。
身在扶桑的李如是自然對於大唐的東西心有懷念，倒也不能說他過於貪杯。
眾人一一的坐了上了牛車。
牛車內空間並不是很大，恰巧能夠坐下李如是與町露二人。
於是式神香雪則是與阿菊一起坐到了牛車的車架之上。
牛車開動之後，町露溫柔的往李如是的杯子中添滿了美酒。
李如是微笑的謝過，拿起了酒杯放到了唇間，輕輕的聞上了一聞。
「池色溶溶藍染水，花光焰焰火燒春。原來是劍南燒春。」
「守鄉大人真是厲害，光聞上一聞，便已經知道了這是什麼酒了。」
李如是的臉上流露出淡淡的笑容，微微的張開雙唇，飲下了杯中那劍南燒春。
飲罷之後，李如是便閉上了雙眼，彷彿是在回味這劍南燒菜春的味道，又彷彿是在回味大唐的味道。
數息之後，李如是便復睜開了雙眼，兩眼裡帶著溫柔的笑意。
「守鄉大人，吃些香魚吧，光喝酒對身體不好呢。」
說話間，町露便從牛車的角落裡拿過一隻盒子，打開看去，裡面儘是已然烤好的香魚。
雖然筷子這一物，已然在數十年前便傳入了扶桑。但此刻扶桑人此刻少有用筷子的，不過細心的町露還是為李如是準備了一雙。
夾起了條香魚，放到了進了唇間，輕輕的咬上了一口。
香魚烤的正是時候，香而酥脆，看來是宮中內膳司所準備之物。品這手藝，應該是內膳司的頭高橋彌生親自所做之物。
自從為高橋彌生家除去了精螻蛄，高橋彌生經常的給李如是的家中送去親自做的美食，而且大數都是請町露轉交。
吃著充滿香氣的烤香魚，品著自大唐而來的劍南燒春，倒也可算是一種享受。
李如是並不敢多喝，怕若是喝醉了，今日便要往回走了。
牛車行出了十數里後，牛車的方向一偏，便進入了一條狹小的山道。
山道雖然狹小，此刻倒也能行得牛車。但是再行了十餘里地之後，牛車便也無法向前一步。
眾人下了車牛，打發了阿菊回去平安京，等到了明日辰時時分，再前來此處迎接大家。
阿菊對於如此的事情，已經看得很多了。
就算李如是不說，她的心中也明白，自己是不可能陪著自家的公主，一起前往那小宮山的。
町露公主與守鄉大人在一起，從未出過什麼事，想來這次也應是如此。
於是阿菊衝著町露與李如是二人行禮之後，便拉著牛車開始回轉歸向了平安京。
牛車回轉了，町露所帶的吃食便是一個問題了。面對這些要帶去那寶閣寺的吃食，使得町露有些為難。
李如是看著正在為難中的町露，臉上露出了善意的笑容。
町露見此，心中明白了李如是有辦法能夠解決，他沒有開口說話，只是想想自己為難的樣子。
於是，町露便有些不依了。
面對町露撒嬌般的不依，李如是那粉色的雙唇微微上揚，帶著分明的溫柔。
李如是從懷中取了出了一個紙人，輕輕的放到了唇邊，念上了一句咒語。隨後便托在手中，輕輕的吹了一口氣，這紙人便飄向了空中。
待那紙人落地，便化做了一個僕人模樣。
町露摸了摸微紅的臉龐，有些覺得不好意思。
「你將這些東西拿上，跟著我們來。」李如是向那個僕人開口吩咐。
那僕人對著對李如是躬身行禮，便去向了一邊，找了一根較為粗大的木棍，挑起了放在地上的吃食。
「町露，香雪，我們一起走吧。」
「好的，守鄉大人。」
「是，大人。」
剩下的只有三分之一路程，但卻是比那三分之二的路程要慢上許多。
其一，剛才是坐著牛車而來，此刻是步行，速度上總是要差上幾分的。
其二，町露身為扶桑國的公主，自然是從小就嬌身慣養，鮮有走路的日子，更何況像這樣不怎麼好走的山間小路。
好在有式神香雪在，倒也能夠著照顧著町露。
雖然辛苦，但町露的興致卻是不差。
一是至她懂事，平安京的妖魔橫生，恆武天皇為了她的安全。少有讓她離開平安京，便何況還到了山上，欣賞著山間的冬景。
但最主要的原因，卻不是因為如此，而是此刻伴著自己而行的，還有一個町露她最最喜歡的守鄉大人。
因此刻是冬季，看不到花開滿山的景像。
大數的動物，也是窩在了自己的住所，希望能夠熬過這個寒冷的東天。只有偶爾的飛鳥飛過，又或是枯草堆中突然間跳出了一隻覓食的野兔而已。
可儘管如是，少見如此景致的町露心中卻是高興不已。
不時的追一追飛鳥，又或是拿著一根枯枝趕一趕路畔發呆的野兔。
等看到了李如是在微笑的自己之時，町露便又知道自己的行為有些失禮之處，便立馬紅著臉，安靜的跟在了李如是的身後。
只是沒有過上太久的時間，她又會故態萌發，對著山徑邊上的某一塊形狀奇異的石頭大為吃驚。
如此這般的，幾人走了約有一個時辰左右。
「大人，您看，我們是不是到了？」式神香雪找著前方一間殘破的房子，開口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