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女 第六章 阿雪，你可還曾怨恨 文 / 誰人小白
六
「守鄉大人！」
見到如此的情況，町露心中大為驚慌，並伴隨著陣陣撕心裂肺般的疼痛。
而相對於町露心情，那阿雪顯的很是自傲。
只聽她那凌厲的大笑聲，便可清楚，此刻她的心情是那般的傲視天下。
「原來從大唐而來的陰陽師，也不過如此，哈哈哈哈。」
伴隨著雪女阿雪的狂笑聲，阿牛的心漸漸的沉入了谷底的最深淵。
最初之際，看到了這二年多的時間裡，一直與自己相儒以沫的妻子，變化成了三年前自己所見的那個雪女，阿牛的心便變的冰冷。
但是不久之後，他的心中便起了希望，因他看到了今日與自己親切相談的那位少年大人。
後來他又得知來人便是那個在平安京盛傳多日的大唐陰陽師，心中便止不住的開心，至少今天是不會有性命之虞。
可是他怎麼也沒有想到，這一個在平安京盛傳多時的大唐陰陽師，卻是如些的不堪，只是被自己的妻子，輕輕的吹了一口氣，便失去了性命。
而此刻的町露，則是已然淚眼婆娑，急急的撲到了被冰封了的李如是身上，開口急急的叫著。
「守鄉大人，守鄉大人……」
「不用叫了，他永遠也不會回答你了。」
雪女阿雪此刻的聲音，顯的是如此的冰冷，說的町露的心也變得如同這滿屋的風雪一般，那麼的冰冷。
「他雖然已經無法回答你了，不過我可以送你與他一起去見佛祖。」
聽到阿雪這般的話語，町露猛然的側眼看她看去，眼神裡帶著無比的怨恨。
「好，你殺了我好了。你若不在此時也將殺了我，他日我定會盡我平安京一眾陰陽師，將你除去。」
「若是這般的話，那我現在就送你見他吧。」
阿雪的聲音剛落，便聽得一個聲音響了起來。
「不勞了，她想見我，隨便都可以見我，不勞阿雪你相送了。」
隨著這一句聲音出來，冰封住李如是的那一塊大冰，先是出現了一道若大的裂隙，隨之而來的，又出現在數道的裂隙。
最終那一塊大冰完全的碎裂，一小塊一小塊的冰，一一的落到了地上。
李如是從這一塊大冰中走了出來，身上不帶一絲的冰雪，白色的唐衣不沾一分的濕跡，就連髮型都沒有破壞一縷。
看到了如此，這屋中三人的臉上，俱流露不可置信的神色。
「守鄉大人……」
町露此刻與適才的叫聲，完全是一種不同的心情。
若是說剛才町露的心情是無可語言的悲傷與絕望，而此刻的心情則是完全變成了欣喜。
李如是對著町露露出了一個迷人的微笑，並走到町露的身畔，溫柔的伸出手去，輕輕的擦拭著町露臉上殘留的淚水。
「你……你怎麼會沒有事情。」
雪女阿雪怎麼也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她從來就沒有看到了被自己冰封起來的人，卻是可以自己破冰而出的。
擦罷了町露臉上所垂的淚珠，李如是便側臉向阿雪看去，臉上依然帶著那溫柔的微笑。
「阿雪姑娘，現在你心中的怨恨可是消退了。」
「沒有，我心中的怨恨永遠都不會消退的。」
看到了雪女阿雪此刻咬牙回答，李如是在心中輕輕的歎了一口氣，只是臉上卻是帶著那一分的笑容。
「那你要如何？一定要殺了他嗎？」
雪女阿雪看向了阿牛那些，看到了他衝著自己滿臉哀求的模樣，心中的堅持不禁便落了幾分。
只是做為雪女的規矩，當有人違背了自己的諾言，告訴了別人自己的存在，雪女便要殺死那一個違背誓言的人。不然的話，雪女便是要一世都不被其他的雪女嘲笑。
若只是嘲笑，自己倒也還是能夠忍受。
但是自己卻是怎麼也不會和一個違背了誓言的人繼續生活下去。
阿雪思前想後，約有一盞茶的時間，最終還是對著李如是點了點頭。
「既如此，那我便令你滿意了吧。」
說罷了這話，李如是便行至了阿牛的面前，注視著阿牛微微的笑著。
那阿牛本來聽到了李如是與自己的妻子阿雪的對話，心中便不禁有些發慌。
到了此刻，李如是又到了自己的面前，面對著他淡淡的笑著，卻是一句話也沒有。
於是，他的心中是越發的發慌。
「阿牛，你的妻子想讓你去死，那你便去死吧。」
阿牛很是回答，我不想死，要死去你死好了。
但是無論他怎麼張口，卻是始終沒有辦法，將這一句話從口中說了出來。
只見那李如是用手點在了阿牛的額頭，隨口念了幾句咒語，便見到了那個阿牛啪的倒了屋中的雪地之上。
因為這屋中有雪女阿雪的關係，所以這屋子裡是一直在下著大雪，以至到了此刻，地上已然積累了不少的白雪。
看那阿牛，就這般的倒了在了雪地之中，阿雪她便有些為阿牛擔心。
〔他的身體可是不怎麼好呢，他就這般的倒在了積雪上，會不會引得他發作傷寒呢？〕
片刻之後，卻是沒有看到阿牛的他起身。待雪女阿雪上前查看，卻已然發現阿牛已然氣閉。
〔他死了，他就這般的死了。〕阿雪在心頭癡癡的想著，美麗的臉上便流露了淡淡的哀傷。
對於他，若說不愛，又如何使自己相信這般的謊言。
阿雪伸出顫抖的雙手，輕輕的撫到了阿牛那沒有氣息的臉上，口中輕輕的怨著。
「你為何不守著誓言，若是你能守著誓言，那我們便可能一生一世在一起了。」
阿雪越說越傷心，神色越發的闇然，最終流下了淚水，劃過了阿雪那美麗的臉龐，最終落在了阿牛的唇上。
「守鄉大人，阿牛他……」
還不等町露她完全問出來，李如是便對著她搖了搖頭，意示她不要問。
見情況如此，町露她自然是乖覺的閉上了嘴巴，不再說任何的話語。
「阿雪，現在阿牛已然死了，你的心是否滿意。」
「滿意嗎？不滿意嗎？滿意嗎？不滿意嗎？……」
雪女阿雪在這一時間，心情徘徊在是與否之間。
「不知道嗎？阿雪，在你的心中，是否認為阿牛死與不死，也無大礙呢。」
李如是面對著阿雪的猶豫不決，在心中輕輕的推了她一把。
「是啊，只是違背了誓言，罪不及死呢。最多我以後不見他也就是了，畢竟我們曾經相愛過呢。」
「阿雪，你的心中是已經沒有了怨恨。」
「是啊，他都死了，那我還要有什麼怨恨啊。」
「離開吧，阿雪，離開這平安京吧。回到應該屬於你的地方，那裡不會有悲傷，不會有哀愁。」
「離開平安京嗎？」阿雪低頭思慮了一下，卻是沒有依從李如是的主意。
只見她搖了搖頭，又接著開口說道：「我不要回去，平安京裡保留著我記事以來的最快樂的回憶，我想留在平安京。」
李如是微微的皺了皺眉，他卻是想不到雪女阿雪便這般留戀這裡，不肯離去。
「留在這平安京，又有何為？」
「我喜歡這平安京，想留在這裡看看也是好的。」
李如是看那阿雪心中堅持，便微笑的開口說道：「阿雪，做我的式神吧。畢竟這平安京卻是不希望有妖魔的，今天你的行為，已經有陰陽寮裡的陰陽師知曉了，他們是不容有妖魔留在這平安京的。你若想繼續留在此處的話，便只有這一個方法。」
「做大人您的式神嗎？」
「嗯，這樣的話，你便有借口留在這平安京了。其他的陰陽師，知道你是我的式神後，自然不會去為難你的。」
「如果這樣的話，那我就做了大人的式神吧。」
聽她答應，李如是便上前數步，來到了雪女阿雪的面前，抬起右手，將手指與中指並在了一起，放到了他那粉色的雙唇上，而將左手食指與中指合併，點向了阿雪的額頭，口中輕輕的念起了咒語來。
咒語很是簡單，寥寥數句。
念罷了咒語之後，李如是便微笑而溫柔的問那阿雪。
「阿雪，告訴我你的名字。」
站在一畔的町露心中很是奇怪，不知道為何守鄉大人要問阿雪的名字，她的名字不是叫阿雪嗎？
「香雪。大人。」
「嗯。」
三人又在這所屋中呆呆的站上了一會，李如是便接著開口對那阿雪說道：「阿雪，可否請你罷了這風雪。」
「是，大人。」
雪女阿雪便出手來，衝著空手隨意的揮動數下，飄在空中的雪花便漸漸的變小，最終停止了下來。
「我們走吧，明天再來處理這裡的事情。」
「是的，大人。」
於是三人便從所屋中離開，去往了李如是的居所。途經街道，兩側具是白茫茫的一片。不論是屋簷上，還是街道中，都鋪著過腳的白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