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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 節目錄 第四十四章 準備出征 文 / 弓長氏

    盧綰這句話一出口,就再也抑制不住地狂笑起來。直笑得是捶足頓胸,一會兒又滿地打滾。看得週遭眾人都是不禁納罕:真有那麼好笑?

    韓信見著如同抽羊角風的盧綰,滿頭的黑線自然垂落。他雖是心中惱怒,可嘴上卻沒法辯駁。畢竟自己的的確確是吃著鍋裡望著盆裡,要怪也只能怪自己當初多事,在小阿瑤的心裡種下了情根。

    「我說你笑夠了沒有?」韓信等了好半天,見盧綰還沒有罷休的意思。臉上也是有些掛不住,不禁出言問道。

    盧綰卻是彷彿沒聽見一樣,依舊在地上滾來滾去,不住地撫著肚皮。明明都已經笑得上氣不接下氣了,可就是停不下來。

    「拖出去,等他笑夠了再進來。」韓信不耐煩地揮了揮手,當下灌嬰與周勃就上前把持住盧綰的雙臂,將其拖出了營帳。

    等到周勃二人回來,韓信才長出了口氣定定神,繼續說道:「剛才曹參所說的你們都記住了沒有?」

    眾將應聲點頭,只有周勃還是一臉迷茫地看向韓信問道:「末將還是不明白既然是要兩頭進攻,為何還要末將回師南鄭?」

    韓信聞言臉色一沉,說道:「章邯手中有多少兵馬你可知道?」

    周勃點頭道:「聽說是八萬。」

    「那司馬欣董翳呢?」

    周勃恍然道:「對了,章邯手下還有兩位偏將,卻是不知這二人手中兵馬多少。」

    「若是章邯死守大散關,司馬欣董翳分兵去堵儻駱,你又如何出得了漢中?」韓信見周勃明白了一點,索性就把話說開來,讓眾將都知道其中的利害。

    眾將皆是凝眉不語,從剛才一直以來都是韓信跟曹參在分析其中的細節,他們哪裡能明白那麼多彎彎繞,可如今一聽韓信所說,貌似原本制定的計劃也不可行了。

    「要是這樣的話,那麼聲東而擊東似乎也不可行啊。我軍五萬陳兵於狹長的故道之內,如何能敵得過守在關上的八萬楚軍?」曹參推演了半晌,將自己心中的疑慮給說了出來。

    韓信是越來越欣賞曹參,不為別的,就因為他肯動腦子,會思考。而不像其他幾人一般就等著自己把東西嚼爛了給他們喂嘴裡。換過來說,作為三軍主將手下有這樣一個人才,自己也能省不少心。所以他聽見曹參的疑問,也是不惱,微微一笑說道:「打仗哪有將一切都規劃好了再行動的道理,須知戰場之上形勢瞬息萬變,咱們只能走一步看一步。恐怕天下沒有人敢說自己能夠將一場戰役的走向給完全推演出來,一絲不差吧。」

    「將軍說得是,是末將多疑了。」曹參聞言只覺猶如撥開雲霧見青天,向韓信施以弟子禮,表示自己因為韓信的教誨而解除了疑問。

    帳下眾將也極合時宜地拍起了韓信的馬屁,整個大帳之內的氣氛瞬時很友好。就在這時,突見帷帳被人撩起,盧綰又躬身鑽了進來,「噗通」一聲跪在韓信面前,連連叩首說道:「將軍,末將方纔魔怔失了心智,口吐狂言侮辱了將軍,還請將軍輕罰啊。」

    「哦?你是因為中了魔怔,又如何失了心智?」韓信本就沒有如何生盧綰的氣,不過見盧綰主動送上門來請罪,他豈有放過之理。當下也是打算調笑一下盧綰,好讓他以後懂點事,別再毛毛躁躁的不知輕重。

    盧綰見韓信面上帶笑,可笑容之中似乎又有慍怒之色。心中也是懸了起來,他也曾聽說過:笑官打死人。咬人的狗不叫。而如今韓信在被自己出言侮辱之後居然還能保持笑容,看來這是要拿自己開刀啊。

    一想到這,盧綰叩首的頻率也再一次加劇。直把地板磕地「彭彭」直響。只求能讓韓信感受到自己的誠意而手下留情。

    可韓信此時本就是抱著想要交盧綰一個乖的心思,又如何會被他的「誠意」所打動,正如同「你永遠叫不醒一個裝睡的人」一般。所以韓信也只是笑瞇瞇地看著盧綰在那裡不斷地磕頭。

    盧綰見四周無人出聲,韓信也沒原諒自己,他的動作也就不敢停下來。直磕得額頭上青一塊紫一塊,血珠從傷口處滑落下來,肆意流淌在他的臉上,成了一條血河。

    這一幕看得眾將都是心驚不已,對韓信的小氣也有了更深層次的認識。其中灌嬰更是慶幸,還好自己剛才沒把事情做絕了,這韓將軍對自己的心腹尚且如此狠心,對自己這個外人那不是想殺就殺。

    要說磕頭這個東西,看一會兒你還覺得有意思。但看得久了也覺得煩。就好像你看舂米一樣,那個棒槌始終在桶裡杵啊杵的,你也覺得沒意思。

    韓信這會兒就是這個感覺,看得久了他都快分不清哪是盧綰的腦袋,哪是地板了。當下他揉了揉眼睛,擺手說道:「我那地毯還要呢,你別磕了。」

    本來機靈一點的人都能聽懂韓信這句話的意思是放過自己了,可盧綰那個死腦筋他哪知道啊。他還當是韓信心疼地毯,不讓自己在營帳裡磕了。當下他連忙站起來,卻是躬著身子,不敢直視韓信,倒著就推到了營帳外面。

    「噗通」一聲竟然又跪了下去,接著又開始了萬年不變的打樁式磕頭法。

    韓信扶額長歎,對周勃說道:「你把他弄進來,丟不丟人啊。」

    周勃也只得鬱鬱地走出隊列,出去將盧綰像抓小雞一樣的抓了進來丟在地上,閃身又進了隊列中。

    趴在地上的盧綰還沒弄明白怎麼回事呢,就見著自己又回到了營房裡面。韓信正氣鼓鼓地盯著自己。

    「將軍,盧綰有罪。」盧綰見著韓信凶巴巴的樣子,更是害怕,作勢就又要磕頭。

    「你沒罪,你快站起來吧。」韓信哪敢讓他繼續磕啊,剛才這小半天大伙啥事沒做光看他磕頭了。

    盧綰不可置信地指了指自己問道:「將軍,您原諒我了?」

    「是是是,我原諒你了。你快起來站好。」韓信不耐煩地揮了揮手,示意盧綰快些站起來,別再出什麼ど蛾子了。

    「多謝將軍不殺之恩。」盧綰歡欣備至,連忙撐著地面站起身來,抹去了臉上的血跡,快步走到了隊列的最後面站好,不敢發出哪怕一點多餘的聲音。

    韓信端坐在桌案後面,望著下面的眾人想要說點什麼。可又覺得沒什麼好說的,想了半天沒有結果之下只得站起身來高聲說道:「那各位就散會吧,後日未時,周勃你點齊兵馬,準備出發。」

    「得令。」周勃正了正盔甲,轉出隊列,抱拳領命。

    眾將一聽終於是要出兵了,也有些激動。其中灌嬰更是激動得無以復加,只是不停地抖摟著雙手,滿臉愁容。

    他可不是愁麼,一想到自己要帶著兩萬人強攻大散關,他就覺得自己哪裡是去打仗,根本是去送死的。

    散會之後,韓信也是隨意地在周勃的前軍之中轉悠了起來,原本周勃軍在漢中擴編之後已經有了四萬人的編制,在前中後三軍之中人數最多,也是戰鬥力最強的。可是如今韓信只分配給前軍三萬人,這也就意味著前軍先鋒營裡將有一萬人要離開自己熟悉的地方,去往另一個營地。告別自己的戰友,親人,去往需要他們的地方。

    而周勃的辦事效率是出了名的高,所以韓信這邊剛開完會,走在營地中的時候,就已經看見不少戰士收拾好了行裝,正往校場走去,那裡有負責迎送他們的軍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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