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 節目錄 第三十二章 告狀 文 / 弓長氏
「找到了嗎?」韓信看著不停在山壁上往返的漢軍士兵,擔憂地問盧綰道。
盧綰點了點頭道:「找到了。」韓信大感安心,卻見盧綰突然又緊蹙眉說道:「只是這條小路太過狹窄,窄處只容一人通行。若是大軍行軍或者搬運糧草,就萬萬做不到了。」
「嗯,需要加寬加固,天然形成的道路畢竟是不如人工建造的穩當,你讓人留下標記,繪畫地圖,這些事完成後咱們就回南鄭吧。」韓信就算沒進去過他也知道,故道之內必然狹窄,本來就是山縫小路,一線之天。所以這故道過於狹窄難以行軍也並未超出他所料,當即吩咐盧綰將此事備案。
盧綰一一記在心中,不敢忘記。當日漢軍將士找來工具將故道的入口打開,並在入口處插上旗幟以免遺忘位置。
做完這一切的事情後,韓信才下令回師南鄭,做最後一次出征前的準備。
而此時數百里外的南鄭城內,卻是炸開了鍋。這一年也不知道是流年不利還是天公施罰,整個漢中郡內紛紛春旱,就連南鄭城外的農田里也是土地龜裂,望之戰慄。
劉邦召集了所有的文武大臣,在王宮之中商議如何應對此次乾旱。
蕭何首先道:「減賦稅,輕徭役,縣衙接濟百姓。」頓時引得不少大臣附和,劉邦也是連連點頭。這樣做也符合他的心意。
而曹參則不同意蕭何的說法,他的意見是:「百姓們本身就沒有多少餘糧,再減賦稅也起不了多大的作用。最有效的辦法是打開漢王的糧倉去救濟那些百姓,再遣散一些士兵回到自己的原籍重新種田務農,直到挺過這次旱災。」
其餘的大臣還有說讓劉邦去求雨的,還有說是有妖魔作祟,讓大將軍韓信去斬殺妖魔。眾說紛紜之下,劉邦也被繞昏了頭,不過他此時卻想起一件事來。韓信去哪了?
「曹參,你們將軍呢?我讓你們所有人來議事,為何唯獨韓信不在?」劉邦梢眉搭眼地問曹參,其實這也是他跟曹參開慣了的一個玩笑,只不過以往那都是兩人私下間說笑罷了,而如今是在大殿之上,眾目睽睽之中,曹參又怎麼敢放肆。
當下他只得上前一步躬身道:「稟告大王,韓將軍自十日前外出,至今未回。」
「哦?他去哪了?」劉邦聳了聳大鼻子,不解道。
曹參身後的灌嬰望了望上面,又見前面的曹參不說話,當即插嘴道:「將軍帶著盧綰出去了。」
「盧綰?他不是你的長史嗎,怎麼會跟韓信攪合在一起的。」劉邦說這句話的時候已經帶上了三分怒氣,要說他在軍隊中最不放心的那就得數韓信跟盧綰,一個傲慢無禮,一個徒有野心。雖然都能辦事,可就是不讓他省心。
灌嬰見劉邦起疑,知道目的達成連忙回道:「大王,韓將軍說盧綰對他的脾氣,讓我給大王您假報一下盧綰的軍工,他好給盧綰陞官。」
哪知劉邦卻是全然不當回事,將身子後傾淡然道:「那你怎麼不假報?你就不怕韓信知道了以後收拾你嗎?」
灌嬰愕然,這他倒是沒想過。他只直以為自己向劉邦告了狀至少能把韓信的權力給削弱一點,可如今看劉邦的意思,怎麼怎麼好像劉邦有點打算對韓信放任自流了?
「大王,您不生氣嗎?」灌嬰賠著小心地問道,他這是在試探,劉邦的態度讓他感到了一絲不安。
劉邦袖著手哼哼道:「生氣?寡人怎麼不生氣?」
「那您是什麼意思?」
劉邦在王案上撐了一把之後將手掌對準灌嬰說道:「這隻手原來什麼樣子,寡人知道。就算他被染成了黑色,寡人依然記得他原來什麼樣子。灌嬰,要說生氣,寡人更生你的氣。就盧綰那麼個東西韓信會看得上他?你是不是跟盧綰又起什麼衝突了?」
灌嬰頓覺無語,這劉邦怎麼跟平時不一樣。就抓著自己一家罵呀,要說自己彈劾了韓信,他就算不願意處罰韓信,至少也得裝模作樣的去調查取證一下走個過場吧。
劉邦走下王案,到了灌嬰身邊側臉對眾大臣說道:「你們都退下吧,寡人想靜一靜。蕭相國,你回去之後就按你剛才說的辦吧,曹參說的方法也可以考慮,只不過注意一下用量。」
眾大臣紛紛告退,他們也不是傻子,劉邦都下了逐客令了沒人會傻到還在原地站著不動。灌嬰也是如此,他見今日告狀之事恐怕只能不了了之,心下悲涼,日後韓信回來一旦有人在背後嚼舌頭根,還不知道韓信會怎麼收拾自己呢。
但他剛剛挪了兩步,卻感覺自己的衣服的下擺被人拽住。當下回頭一看卻見劉邦正衝自己嘿嘿傻笑。
「大王,您這是怎麼了。」灌嬰不知所措,卻又不敢掙脫,只能站在原地不動。
過了好半晌,劉邦才笑著說道:「灌嬰,你跟我進來。」說罷便鬆開了自己的手,轉身走進內室。灌嬰只覺得自己的心臟是「噗通」「噗通」的跳。
自己跟著劉邦在一起也有不少年頭了,可也沒曾聽說過劉邦有龍陽癖啊。灌嬰嚥了口口水,小心翼翼地跟在劉邦的身後,並且還隨時做著逃跑的準備,一會兒一旦情況不對,他就能夠保證自己第一時間跑掉。
到了後堂。劉邦隨意地坐在一張桌子後面,攤手對灌嬰說道:「隨便坐吧,你嫂子還沒起床呢。」
灌嬰嘿嘿乾笑了兩聲,隔著劉邦老遠的尋了一張桌案坐在後面,兩隻手在桌案上隨意地敲點著,以掩蓋自己心中的不安。
劉邦端過水壺來給自己盜上後說道:「你跟著我多久了?」灌嬰小聲道:「不下十五年了。」
劉邦點了點頭道:「嗯,不錯。十五年當上了中軍校尉,我對你還不錯吧。」
灌嬰木然道:「大王恩重如山,灌嬰無以為報。」
「我也不用你報答我,你只需要幫我做一件事。」
「何事?」
劉邦緩步走到灌嬰桌前,俯身冷笑道:「我在會稽至關中這一路上曾布下大軍二十萬。介時咱們出了漢中,你就帶著我的命令去將這些兵馬召集起來,供我驅使。」
「這,臣不知道這些人在何處啊。」灌嬰一聽劉邦的要求差點昏厥過去,二十萬大軍,還是在關中至會稽這數千里的沿線上分佈的,要是讓自己一點一點去聚集的話,恐怕自己這輩子就不用幹別的事了。
劉邦在灌嬰頭頂輕敲了幾下喝斥道:「你這小子,怎麼就是不開竅,不開竅。以後還怎麼當將軍?」
「將軍?」灌嬰突然感覺自己的人生充滿了希望,可隨即又苦惱起來,還是那個事兒,真要讓自己去一點一點的找的話,這得找到什麼時候啊。
劉邦點了點頭冷笑道:「對,你出了漢中以後直奔穎川,尋找韓國司徒張良,表明來意後他自然會幫助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