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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 節目錄 第二十五章 我是個有上進心的人 文 / 弓長氏

    「將軍,阿瑤妹妹怎麼沒一起過來?」盧綰從自己的營帳裡走出來迎面便碰上了韓信,他這時候穩住心神才發現平日裡跟韓信如影隨形的阿瑤竟然不在。

    「她跟來幹什麼?你怎麼突然對阿瑤這麼上心了?」韓信奇怪地看了盧綰一眼問道。

    盧綰一聽韓信語氣不善,心道要壞。這殷蓋是劉邦的表弟都因為覬覦阿瑤而被韓信懷恨在心找個理由給斬了。要是讓韓信懷疑自己也對阿瑤別有用心的話。「我就是奇怪阿瑤怎麼沒跟隨在將軍身邊。」盧綰連忙辯解道。

    「你去準備一下,明天一早我們出發。」韓信揮了揮手說道。他對盧綰有沒有別的心思不在意,他這次過來找盧綰只為了陳倉道的事情。陳倉道又稱故道,是陳倉縣以南的一條小路,從這裡出漢中的話可以直抵關中腹地,打楚軍一個措手不及。

    「出發?去哪?」

    「對了,你知道陳倉縣在哪嗎?」韓信這才想起自己連陳倉縣在哪都不知道,又去哪裡尋那故道。

    盧綰搖了搖頭說道:「不知道,我跟著漢王入漢中以後就沒離開過南鄭。」

    這下可不好辦了,自己等人連個具體方位都搞不清楚,更別說去尋路。這茫茫漢中,十萬大山裡面想要找出一座縣城不比大海撈針容易。

    「行吧,對了,今晚我住哪?」韓信再一次發揮了他的優點,想不明白的事不去鑽牛角尖,他打算走一步看一步,反正都是在漢中的境內,到時候多帶點人再怎麼也丟不了。

    盧綰連忙掀起門簾探手道:「將軍,其他營房恐怕將軍住的不舒服,所以我就將我的營房給將軍騰出來了。」

    韓信聞言挑眉道:「我住你的營房,你住哪?」

    盧綰笑道:「末將願為將軍放哨守夜。」

    韓信笑了笑不置可否,這盧綰也忒會討好上級了。為了改善自己跟韓信的關係不惜讓出自己的將帳,還甘願在帳外守夜放哨。韓信也知道了盧綰的心思,他就想逗逗盧綰,畢竟是要將他當作心腹來培養的,適當的玩笑可以拉近上下級的關係嘛。

    可韓信這一笑把盧綰給整毛了,他本來還在表忠心呢,這一番話說的讓他自己覺得雖然不足以感天動地,可是韓信至少得給他幾句鼓勵的話吧,可是這一笑是什麼意思?

    盧綰見韓信半天沒回應,只是昂著頭四處觀望,只得又試探地問道:「將軍,您休息吧。末將為您放哨?」

    「嗯,行。我睡去了。」韓信點了點頭,竟然就此繞過盧綰,甚至連一點讚許的眼神都沒捨得送出來。

    這下盧綰徹底傻了,什麼叫偷雞不成蝕把米,什麼叫賠了夫人又折兵。自己這靠著柵欄睡了一天腰酸背痛的,這要再站一晚上的崗還活不活了,這才是真正的打碎了牙往肚裡咽呢,要求是自己提出來的,總不能又被自己否決吧。

    「是,將軍慢走。」盧綰苦著臉將身子一躬到底。

    韓信看著愁眉苦臉的盧綰,「噗嗤」一聲樂了出來:「逗你玩呢,你快去睡吧。」

    「啊?」

    盧綰的手鬆開了帷帳的簾子,傻傻地站在帳外。好半晌他才反應過來韓信說的「逗你玩呢」是什麼意思:「這,這幸福來得太突然了吧。」

    盧綰掐了掐自己的大腿,疼,又掐了掐臉,還是疼。要說盧綰雖然有野心,可腦子是真的不是特別好使,至少在這一點上他就比不上灌嬰。要不怎麼灌嬰是校尉他是將軍長史呢?戰功是一方面,還得看你會不會討好上級。

    人家灌嬰以前在沛縣逢年過節都會叫劉邦來家裡吃飯,可他盧綰家徒四壁,還不如劉邦呢,反而是經常去劉邦的家裡蹭吃蹭喝。這就是做人的差距啊,所以人家灌嬰從韓信一句話裡就能揣摩出韓信的意思,而盧綰就要拿斧子鑿了。

    不過盧綰雖然腦子不如灌嬰,可勝在近水樓台。而且別忘了他是個有野心的傢伙,一般有野心的人都善於把握住從身邊經過的機會。譬如這一次,他將自己的營房讓給韓信居住,而自己則是隨便找了個士兵的營房住了進去。對於這一舉動韓信雖然沒有明說,可是心裡也是看得明白。

    第二日一早,盧綰就端著水盆在將帳外面等著了。而此時的韓信也再躺不下去翻身起來,頭一天才剛睡了一天,這晚上又讓他睡卻是怎麼也睡不著的。所以他幾乎是在太陽灑落第一縷光輝的時候就從床上蹦了起來,剛一出營帳連懶腰都沒來得及伸一下,他就看見盧綰端端正正地跪在門口,身前放著一個木盆。

    「將軍,梳洗一下吧。」盧綰聽得身前異響,知道是韓信起來了,畢恭畢敬地說道。

    「嗯,你進來吧。」韓信暗哼了一聲,點了點頭又轉身走回帳內。

    盧綰將木盆放在一旁的桌上,又垂手退到一邊。這一幕看得韓信不禁納罕:「你這是怎麼了?我要吃人嗎?」

    盧綰回道:「末將得將軍賞識深感榮幸,唯有」

    「你打住,打住。」韓信連忙擺手,好麼,這是開竅了啊。其實盧綰昨晚回去以後前思後想,百般不得其解,他是實在想不明白韓信為什麼會突然轉變對自己的態度,經過一晚上的冥思苦想,他得出了一個結論,那就是韓信賞識他的才華。

    「將軍,末將說的不對嗎?」

    韓信突然正色道:「你記住,我不是賞識你。」

    「那是?」盧綰更迷惑了,既然不是賞識自己,那你幹嘛對我這麼好,難道有什麼陰謀?

    韓信故作神秘道:「是因為你的功勞。」

    「功勞?我有什麼功勞?」盧綰已經開始戒備起來了,也不能說是他太小心。要是你在一家公司一直碌碌無為,業績也不算是多麼多麼的好,突然有一條你的部門主管找到你說你對公司有很大的貢獻,現在要提拔提拔你,你也不大可能會安心接受。

    韓信指了指自己說道:「你跟著我,以後功勞少不了你的。」

    「可是將軍,我現在有什麼功勞啊?」盧綰依舊是不止不休地追問。

    韓信就沒見過這麼死腦筋的人,要是旁人恐怕早就點透了,可這盧綰為什麼就這麼頑固呢,非得問個是非所以然來,當下也只得無奈道:「你勤練兵馬,有功。」

    盧綰這下不樂意了,韓信明顯就是在敷衍自己嘛。要說勤練兵馬,他到漢中這大半年裡連校兵場都沒去過幾次,如果勤練兵馬也算有功的話,那灌嬰周勃這幾個哪個功勞不得比他大,為什麼就偏偏是他被看中了。

    看著盧綰還是半迷糊半醒悟的樣子,韓信扶額歎道:「你就別問那麼多了行嗎?反正這次只要把事兒辦成了。回來就讓你升一級,跟灌嬰平起平坐怎麼樣?」

    「好,謝謝將軍。」盧綰聞言大喜,他之所以懷疑韓信還多半是因為之前他以為韓信涮了自己,可此時聽見韓信又舊事重提許諾給自己陞官,他當即也顧不得是真是假了,說到底,他還是個有上進心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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