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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 節目錄 第九章 胖子高縣尉 文 / 弓長氏

    次日清晨,韓信就帶著柱子跟阿瑤來到南鄭縣城內。走到縣衙門外,柱子上前去叩門。

    「誰啊,還沒到時間呢,一會兒再來。」門房卻是連看也沒看一眼,在門內高聲喊道。

    柱子心想此時畢竟有求於人,也不好過於強勢,只得溫聲道:「我家將軍要見見縣尉大人,不知道大人何時有空。」

    門房不耐煩地喊道:「將軍?什麼將軍,縣尉大人不在衙門,你們去西城找他。」

    柱子聳了聳肩看向韓信,卻見韓信牽著阿瑤已經回到了車上,就等著他過來駕車。

    「將軍,這門房也太無禮了吧,居然連你的面子也不給。」柱子揮舞著馬鞭,憤憤不平道。

    韓信聞言啞然失笑,這柱子跟個門房置個什麼氣啊。

    西城幾乎是南鄭的富人區,南鄭城中有權有勢的人家都在這裡落戶,縣尉的府邸更是好找,西城最繁華的地段,一處佔地近十畝的豪宅。

    依舊是柱子上前叩門,要說縣尉府的門房的確比縣衙的有素質多了,人家至少開了門。不過探出來的不是人頭,而是一盆髒水。

    柱子觸不及防之下被潑了個滿身,在髒水潑乾淨之後府門又重新緊閉,裡面還傳出門房的叫罵:「大早上的什麼破事啊,老爺還沒起床呢,晚點再來。」

    宛如落湯雞的柱子回到車旁,尷尬地看著已經笑得上氣不接下氣的韓信說道:「將軍,人家不見咱們。」

    韓信好半天才換過起來,擺手笑道:「你看我的,哪有你那樣一聲不吭叫門的。」

    說罷韓信走到門前,抬腳把大門給踹得匡匡直響,門裡又傳來門房的聲音:「有完沒完了,老爺還沒起床,一會兒再來。」

    韓信兩手叉腰望著府衙的牌匾大喊道:「告訴高離,韓信來了。他要不想死就趕快起來。」

    門房「哎喲」了一聲就沒了動靜,不多時府門打開,從裡面走出來一個笑容可掬的胖子。

    胖子拉住韓信的手笑道:「韓兄弟啊,今日來府上有何貴幹啊。」

    「你認識我嗎?」韓信皮笑肉不笑地看著胖子道。

    胖子一拍大腿喊道:「怎麼不認識,你是韓信嘛。韓兄弟今日造訪所謂何事啊?」

    「那你知道我是幹什麼的嗎?」韓信看著越來越迷茫的胖子打趣道。

    胖子怔了怔,乾笑了兩聲搖了搖頭。這時一旁的柱子突然插嘴說道:「這是韓將軍,漢王欽點的三軍主將。」

    「嘁,漢王麾下的將軍我都認識,你又是哪冒出來的將軍?」

    眼見胖子不相信自己的身份,韓信神秘地笑了笑:「想必縣尉大人久在漢中不聞外界之事,韓信改日再來拜訪,打擾了。」

    胖子還道是韓信怕了,囂張地揮手道:「快滾快滾,什麼狗東西也敢冒充將軍,小心老爺我把你們抓起來交給漢王處置。」

    柱子氣得火冒三丈,他如何能忍得了別人侮辱韓信。上前揪起胖子的脖領子怒道:「睜大你的狗眼看清楚,這位可是漢王親自任命的主帥。你要不相信我們就去找漢王對質。」

    胖子手刨腳蹬,可他那多年來安逸奢侈生活造就的肥碩體型又如何能比得上久經風沙被血與火洗禮過的柱子。任由他再如何掙扎可就是掙脫不出柱子那隻大手的束縛。

    「你放我下來。」胖子被憋得氣血沖腦,呼吸越來越困難。

    「柱子,放開。」韓信眼看胖子喘不上氣了,也怕弄出人命,連忙喝止柱子。柱子怒目圓睜,手臂一擺就將胖子給丟了出去。

    胖子趴在地上不住地喘著粗氣,他可是好久沒有做過這樣劇烈的運動了。

    「走吧。」韓信坐回車上蹺起腿對胖子說道。

    「去哪?」胖子疑惑地抬起頭,卻只感覺自己腰腹一緊,接著整個人就懸在了空中,耳邊只迴響著柱子的聲音:「漢王宮,對質。」

    而此時漢王宮的大殿,劉季正跟樊噲坐在台階上喝酒。劉季指著遠處若隱若現的山塬笑道:「樊噲,看見沒,我當初就說我能成大事兒,你們不信。現在知道了吧,老子封王了。」

    樊噲端著酒樽只顧著嘿嘿傻笑。突然殿外傳來一陣風風火火的腳步聲,黃門官那如同殺豬一般的嘶吼也隨之而來。「大王,不好啦。韓信又來了。」

    在殿外等待傳召的韓信滿頭黑線,又不是鬼子來了,至於這麼咋咋呼呼的嗎。韓信正想著,黃門官又跑了出來,站在門口大口喘著粗氣說道:「將軍,漢王讓您進去。」

    「有勞大人。」韓信朝黃門拱了拱手說道。

    大殿之上,剛才什麼樣現在還什麼樣。劉季醉醺醺地跟樊噲在說著什麼,逗得樊噲哈哈大笑。見身前有異動,劉季抬頭一看是韓信到了,揮手招呼道:「韓老弟來坐。」

    跟著韓信進來的高離可傻了眼了,其實剛才黃門跑進去的時候他就知道自己完蛋了,能讓漢王身旁最親近的侍從都如此畏懼的人,自己又怎麼得罪的起。

    韓信瞟了瞟二人所坐的台階,又看了看劉季惺忪的醉眼,不禁連連搖頭。

    「韓老弟今日前來所為何事?」劉季見韓信遲遲沒有動靜,又抬頭看向韓信。

    「無事,漢王。拜將壇還有多久築好?」

    劉季一聽韓信提這個事就來了精神,喜道:「快了,快了。我讓蕭何跟曹參監工,最多有半個月就能完工。」

    「那好,韓信先行告辭,漢王少飲些酒,整日醉醺醺的成何體統。」韓信此來只不過是為了跟高離對質,可見高離已經被嚇得兩腿發軟,也知道再沒有必要,索性向劉季告辭。

    劉季聞言臉色變了變,你一個臣子居然敢教育起君王來了,你又成何體統。不過轉念想到現在還不能得罪韓信,又換上了一副笑臉說道:「是,韓老弟說的是。樊噲你把東西收拾了。」

    這會兒的高離已經被徹底嚇破了膽,敢直言進諫的臣子他倒是聽說過,可敢當著外人面這麼不給君王面子的還是頭一次見。

    剛走出宮門,高離就一跤跌倒在地上,顫聲道:「將軍,小的有眼無珠,您就饒了小的吧。」

    「你起來。」韓信努了努嘴道。

    「小小的不起來。」高離坐在地上,渾身不停地顫抖。

    韓信無奈,只得蹲下身去問道:「我就問你個事兒,年前是不是有個叫孟奢的人給你家送過稻穀?」

    「孟奢,這名字好耳熟。」高離偏著腦袋沉思了半晌,突然一拍腦袋叫道:「對對對,他給我家送了一車稻穀來。」

    「那他人呢?」韓信見他想起來確有其人,也鬆了口氣。不管怎麼說阿瑤的父親的確是到過南鄭。

    「這這將軍,孟奢跟您有什麼關係?」高離試探地問道,讓韓信不禁起疑道:「你就說他人在哪去了,別說其他的。」

    「是是是,將軍。」

    高離見韓信有些發怒,也不敢再隱瞞。當下就支起身子端端正正地跪在韓信身前磕了三個響頭,才緩緩說道:「孟奢年前來送稻穀到我家中,可去年漢中各地大旱,他送來的稻穀也大多都是乾癟的穀殼,我就不願意要。可是他不幹,非說自己是從城固大老遠地運來稻穀,非得讓我買下,後來還跟我廝打起來,結果他不知怎的被上來幫忙的家丁兩棍子給打死了。」

    「死了?」韓信面色平靜,平靜的有些可怕。一旁的柱子只感到栗生雙股,不自覺地向後退了兩步。

    「嗯,可是將軍,這不是我的錯啊。我也只是拿著朝廷俸銀吃飯的官員,總不能買一些根本沒法吃的谷子回來吧。」高離也漸漸感覺到了韓信的不對勁,急忙辯解道。

    韓信負著雙手站立在原地,沖身後的阿瑤說道:「阿瑤,你也聽見了,你爹爹被高大人的手下給打死了。你說怎麼辦。」

    「阿瑤不知道。」此時的阿瑤將雙手死死絞纏在一起,精緻的小臉慘淡的沒有一點血色。

    韓信臉色愈發的陰冷,最終語調狠厲地吐出幾個字來:「那殺了他怎麼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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