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 節目錄 第六章 尋藥漢王宮 文 / 弓長氏
馬車停在一處屋舍前,這座屋子是按韓信的要求建造的。依山傍水,身後就是高高的山崖,門前流淌著一條清澈見底的小溪。用他的話說,這叫背後有靠山,門前有流客。
屋舍並不大,一東一西並排著兩間屋子。都是茅草屋,柱子將韓信接下車後就去屋後忙活著燒飯去了。
「柱子,別忙了。去打點水洗洗睡了吧。」
屋後傳來柱子的聲音:「將軍您再等等,我聽家鄉的老人常說,不吃飯睡覺會做噩夢的。」
韓信無奈的笑了笑,這柱子對別的事都不怎麼上心,可唯獨把自己的飲食起居日常安排給打理的井井有條。
轉眼間漢中也進入了冬季,此時大雪封山,萬物歸寂。稻穀也早就完成了收割,村民們再找不到工作可幹。可耕田被韓信所佔,自家也沒多餘的糧食吃,不少人眼看著就要餓死。在外地有親戚的都去投親訪友,這方圓幾里之內的人煙更顯稀薄。
「柱子,咱們出去走走吧。」韓信向屋外喊道,在家裡坐了一天也沒個說話的人,他很是無聊。
「將軍,外面冷,屋裡多暖和啊,您多休息。」柱子一邊收拾著柴枝悶頭悶腦地說道。
韓信從屋中走了出來,看著柱子打趣道:「你是懶的吧,跟老爺去看看雪。」
「雪有什麼可看的啊。」柱子放下手上的活計,嘴裡不住地嘟囔著,可還是去給馬套上了鞍轡。
「老爺這不是無聊嗎,叫你陪我去看看雪怎麼了?不樂意啊。」韓信佯怒道。柱子抻著頭趴在馬匹的一側,韓信踩著他的背就跨上了馬背。
兩人在大雪中並馬而行,一卷寒風夾著些許雪花吹進韓信的領口,韓信不自覺地打了哆嗦。
柱子關切地問道:「將軍,太冷了咱就回去吧?」
「天氣再冷,又如何比得上冰冷的人心。」韓信擺了擺手,長歎了一口氣。
「將軍還在生漢王的氣?」柱子見韓信的心情似乎不怎麼好,還以為他還在跟劉季置氣。
韓信反笑道:「我生什麼氣,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何況漢王還沒讓我死呢,反而賜我百畝良田。我日子過得富庶得很呢。」
柱子也低頭不語,火燒棧道一事他是知道的,可他實在想不通韓信為什麼不作爭辯,反而願意被罷免將職從農。
山崗之上寒風蕭瑟,韓信身後的蓬衣隨風飄揚。柱子垂手侍立在一旁,眼睛卻不住地四處亂瞟,這大雪紛飛的場景他是見過不少,可能像漢中這般萬物蕭條的肅殺場景他卻是沒見過。
「將軍,您看。」柱子望著遠處,卻見樹林之中有人影穿過。
韓信順著柱子聲音望去,只見山崗之下白雪皚皚,遠處的一片樹林前方匍匐著兩個黑影,定睛一看,卻是兩個衣衫襤褸的難民。
「快,下去看看。」
來到兩人身前,韓信這才看清楚,身前的雪地上躺著一位老婦人和一位年輕女子。婦人約有四十開外,少女卻止十二三歲。看樣子是一對逃難的母女。
韓信俯身探了探二人的鼻息,發現老婦已全無呼吸,少女的呼吸雖然微弱,可還沒有斷氣,連忙招呼柱子道:「柱子,把車上的衣服拿來。」
「哦。」柱子也知道事態緊急,快步跑回車上取下韓信的大衣。
將少女給裹得嚴實了,兩人才輕手輕腳地將其抬到車上。
「將軍,這這怎麼辦啊?」柱子抖摟著身上的積雪問道。
韓信摸了摸少女的額頭,輕歎一聲:「有些發燒,快送醫工,也不知道保不保得住。」
南鄭縣東門的醫館內,醫工正在給少女號脈。
「梁先生,還有救嗎?」韓信急切地問道。
梁醫工一瞪眼,斥道:「是你治病還是我治病?別在這煩我,出去。」
韓信只得乾笑兩聲,出門而去不敢再打擾醫工看病。這梁醫工是南鄭縣裡最好的醫工,傳說祖上曾是梁王,後為秦穆公所滅,才改換門戶,四處行醫的。
「韓信是吧?」就在韓信在外面等得火燒屁股一般坐立不安的時候,梁醫工插著雙手走了出來。
「是我,先生。這女娃還有的救嗎?」
「有救,只是氣血稍弱,多休息休息就是了。別再受寒。」梁醫工輕笑道,其實他並不是多麼壞心眼的人,按理說能治病救人的人就不會壞到哪去,他只是不喜歡在診斷的時候有人打擾他。
「多謝先生。」韓信連忙拱手道謝。
哪知梁醫工將韓信的手按了按笑道:「可這女娃調養身子需要些赤箭草我這裡是沒有。」
韓信愣了愣:「赤箭草是什麼東西?」
「你不用管是什麼東西,我聽說你跟漢王關係不錯。今年地方進貢給漢王的東西裡聽說就有赤箭草,你可以去找漢王要一些。」
韓信搖了搖頭道:「先生不要聽別人的謠言,我與漢王素未謀面。」
「反正我也告訴你了,至於用不用是你的事。把人帶走吧。」
回到城外的茅屋,韓信將自己所有的衣服都拿了出來鋪在床上,又脫下自己的蓬衣給少女蓋上。可見少女還是冷得不停發抖。
「將軍,這怎麼辦啊。」柱子站在床前喃喃道,他最見不得別人受罪,看見別人遭罪比他自己遭罪還難受。
韓信皺著眉說道:「事到如今只能看他自己了,你去把藥煎上,我去找漢王。」
「您真的要去?」柱子懷疑自己是不是聽錯了,將軍居然會為了一個小女孩去求漢王。
只聽韓信「恩」了一聲便摔門而出,好似下了很大的決心一般。跨上絕塵就朝著南鄭縣內的漢王宮奔去。
此時的漢王宮中,劉季正在跟一眾侍婢尋歡作樂,絲毫沒了出不去漢中的憂愁。直到聽見黃門來報韓信到來時,劉季才停下手中的動作問道:「韓信他來幹什麼?」
黃門官諾諾答道:「韓信說是來求藥的,大王您見不見他?」
「見,怎麼不見。讓他進來。」劉季說罷轉身走上案台,正襟危坐,準備以漢中王的姿態迎接韓信。
韓信上殿之後一看劉季的樣子就樂了,端端正正坐在王案後面,故作嚴肅的模樣。可是左手的袖子還在胳膊肘呢,也不覺得涼的慌。
「草民韓信,拜見漢王。」
「起來吧。」劉季把腦袋仰得高高的,故意不看韓信。
韓信起身後見劉季下巴頦對著自己,失笑道:「漢王昨夜睡落枕了?」
「呃說吧,你什麼事。」劉季或許也覺得仰著腦袋太難受,或許是他知道自己不擅長擺譜。索性也放下架子來問道。
韓信整了整衣服拱手道:「漢王庫中是否有一味草藥名為赤箭草?韓信向韓王求藥來了。」
「不知道,你要藥做什麼,受傷了?」劉季蜷起一條腿直在下巴上,顯得無精打采。
韓信見劉季對自己的請求漠不關心,只得無奈地將腰又放低了幾公分:「救命所用,還請漢王不要吝嗇。」
「哦,那你去問張良吧,現在藥庫是他在管。」這才幾句話的功夫,劉季又換了個姿勢。腿是放下去了,整個人都伏在案上,昏昏欲睡。
韓信這個鬱悶啊,還找蕭何,蕭何跟你好的能穿一條褲子,找他有用嗎。可當下要救那少女的性命,韓信也只得硬著頭皮去求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