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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 節目錄 第二十七章 談心 文 / 弓長氏

    「你跟我去幹什麼?」韓信愕然。

    舒兒閃爍著雙眸,梨花帶雨的臉上有著幾分執拗的神情。

    「行了,行了。一起吧。」韓信攤手道,他自從來了這裡以後不論是盧綰還是項梁劉邦,都沒能讓他這樣無奈過。唯獨面對這樣一個嬌滴滴的女孩子,你打也打不得。罵也罵不得,倒是讓他感覺到了一絲無助。

    營外的山崗上,韓信躺在地上,嘴裡還銜著一根野草,雙眼緊盯著夜空,也不知道在想什麼。舒兒則是小心地蹲在一旁,打量著周圍已經開始凋零的野花,不時偷瞄韓信一眼,好像生怕眼前的人突然消失了一樣。

    韓信看得累了,閉上眼輕聲道:「要是能一輩子這樣多好。不去跟他們勾心鬥角,也沒有戰亂。每天日出而作,日落而息。再生兩個孩子,父慈子孝,家庭和睦。那該有多好。」

    舒兒掩嘴輕笑道:「大人現在這樣不好嗎?人人都要討好你,在軍中地位也是萬人之上。出入威風無限,一聲令下數萬將士拚死奮戰。」

    韓信皺了皺眉,翻身將臉正對著舒兒說道:「你喜歡打仗嗎?」

    舒兒搖了搖頭:「不喜歡,舒兒的父母就是死在戰亂之中,不過項公常說大人有經世之才,一定能覆滅秦國,讓百姓安居樂業的。」

    「狗屁的經世之才,我倒寧願自己是個農夫,家裡有幾塊地,靠著天地吃飯。也不想幹什麼平定天下的活,想打仗的都是白癡,神經病,侵略狂。」韓信憤憤道,其實這未必不是他的心裡話。前一世他過慣了太平盛世下安定的日子,如今把他送到這個戰火紛飛的年代他的確有些不適應,尤其是在戰場上看見別人打出**子來以後,這種想法更加的根深蒂固。

    舒兒歪著小腦袋疑惑道:「那大人為何要讓項公起事,讓大秦繼續統治下去豈不是更好嗎?」

    「哎,這也是沒辦法的事啊,當初我要是不找項公幫助他起事我就真沒地方可去了。我就得餓死,人嘛,還是得活下去才行,更別說我這種怕死的人了。」韓信歎道,有些自嘲地笑了笑。

    舒兒還是有些不明白,可她也不敢多問。只得似懂非懂地點了點頭。

    看著舒兒懵懂的表情,韓信這時才發自肺腑地笑出聲來,輕輕拉了拉舒兒的手說道:「其實我倒是挺喜歡你的,你以為別大人大人的叫了,我叫韓信,你要叫我信哥也行。」

    舒兒慌忙縮回手,低聲道:「舒兒怎麼敢。舒兒只是義父許給大人的侍婢,怎麼敢僭越。」

    「什麼侍婢,別胡說,你是我韓信的正室妻子,名正言順的將軍夫人。」韓信的眼中流露出無限的真誠,舒兒的心漸漸被融化。

    看著臉越來越紅的舒兒,韓信露出了陰險的笑容。還是這古代的女子好騙啊,三言兩語就對你傾心不已了,不像現代的女人,沒車沒房誰鳥你啊。

    「信,信哥,咱們該回去了。夜裡太涼,莫要凍壞了身子。」舒兒攏了攏胸前的衣襟小聲說道。

    韓信點了點頭,伸手一把將舒兒摟進懷裡。柔聲道:「還冷嗎?」

    舒兒輕搖玉首,小臉通紅,越發嬌艷。

    一夜無話。

    第二天韓信起了個大早,在帳前活動了一下筋骨。就打算去劉季那邊看一看,剛走到營門,卻遇上了迎面而來的龍且。

    龍且見是韓信,沖韓信一抱拳站住。

    韓信回禮笑道:「龍將軍怎麼這麼客氣。」

    「恭喜韓將軍大喜啊。」龍且也笑,只是笑容之中卻帶上了三分狠厲。

    韓信見龍且皮笑肉不笑的樣子,很是不解。自己好像沒怎麼招惹他吧,可是當著面也不能多問,哂笑了一下就要出營。

    還沒等走出營門卻又被龍且叫住:「韓將軍這是去哪?」

    「哦,我去沛公那裡逛逛。」韓信回頭說道。

    龍且臉上的陰冷越發明顯,突然狠聲道:「韓大人!項公待你不薄,甚至將義女許配於你,你卻為何屢屢想要另投他人。」

    韓信也是一愣神,撓頭問道:「我怎麼就另投他人了?沛公乃是項公的盟友,我去慰問一下也有錯?」

    「韓將軍好自為之吧。」龍且丟下一句話就走了,只留下韓信呆立當場。

    看來今天是不能去沛公那裡了,否則很容易惹人閒話啊。韓信歎了口氣,向關押那群秦軍俘虜的營帳走去。

    原本還在聚在一起商量事情的秦軍將領,見韓信來了,連忙跑過來圍住韓信,七嘴八舌的爭吵起來。

    韓信被吵得煩了,將左手高高舉起。眾人才止住嘴,紛紛看向韓信。

    「姚昂,你先說。」韓信這個氣啊,這還是當兵的嗎,怎麼跟群小學生一樣。

    姚昂抱拳道:「韓將軍,我等已經商議過了。願意與大人公舉義旗,襄助反秦大業,只是那邊那個人一直不願意跟著我們一起幹,還出言譏諷我等。」

    順著姚昂的目光一看,蹲在一邊的人正是劉啟,正被反剪著雙手,嘴裡罵罵咧咧著什麼。

    韓信好奇地走過去,蹲下身來看著劉啟問道:「嘿,兄弟。怎麼了,不肯入伙啊?」那模樣像極了誘拐小朋友的怪蜀黍。

    「呸,要殺要剮,悉聽尊便。」劉啟看也不看韓信,對著韓信的腳就是一口唾沫。

    韓信連忙讓步,指著劉啟罵道:「蹬鼻子上臉了還?信不信我馬上殺了你?」

    「要殺便殺,何須多言。」

    眾將領都是大喊:「殺了他,這個榆木腦袋留著也沒用。」甚至還有一兩個正在擼袖子挽胳膊準備教訓教訓劉啟。

    韓信卻覺得劉啟有些可愛起來,這不就是所謂的忠臣嗎?為了秦帝國的尊嚴,不惜以身赴死。這種人就算你現在殺了他,他也不難因為一個忠字而流芳百世,

    「我不殺你,不過至於你跟不跟著我干,恐怕就由不得你了。」韓信淡然道。

    劉啟對韓信這個話卻是嗤之以鼻,腿長在自己身上。我要不願意跟著你反秦大不了咬舌自盡,你還能強行讓我幫你不成。

    「我真不知道你為了你那個秦國,為了胡亥那個皇帝至於嗎?把自己還搭上了。」韓信無語道,對付這種滾刀肉他是真沒了辦法,殺又捨不得,要留著他他又不肯幫你,說不定什麼時候就自我了結了。

    「哼,我劉啟雖不是秦人,可章邯將軍對我有知遇之恩。劉啟不能不報,如今兵敗被俘乃是天命,劉啟甘願一死,以謝恩澤。」

    韓信聞言一愣,隨即笑道:「那好,你跟我走。」

    「去哪?」

    「看看你的章邯將軍怎麼樣報效國家的。」

    此時營中傳來三長兩短几通鼓聲,韓信在軍中這幾日也明白這是在召集眾將前往中軍帳開會的信號,多半是要審判章邯了,索性帶上劉啟一同前去。

    中軍帳中,項梁高居帥案,項羽立在一側,另一側是一個青年,以往韓信倒是未曾見過。范增坐在帳下左側第一位,龍且則在對面。眾將也分列站好,正中站著一身披金甲的老者,正是章邯。

    此時的章邯頭盔已被拿下,露出了花白的頭髮,正筆直地站在那裡環顧四周。

    韓信讓劉啟在帳外等著,自己一低頭進了帳中,在龍且旁邊坐下,等待項梁號令。

    「章邯,本來昨日就該將你梟首也慰藉將士們的在天之靈,可念在你是秦軍的統帥,所以今日才當著眾將來問罪於你,可知你是何罪?」項梁拍案喝道。

    章邯白了一眼項梁,笑道:「老夫有何罪?就算老夫有罪也輪不到你項梁來問吧。」

    「你助虐暴秦,殺我將士。可敢說自己無罪?」

    章邯知道自己今日跑不了,索性一屁股坐在一旁的案上,盯著項梁冷笑道:「項梁匹夫,若不是老夫托大,只帶了五萬人馬前來,今日你又如何能高高在上的問老夫的罪責?對於老夫來說,你等皆是叛賊,老夫只是奉命剿賊罷了。」

    項梁一時語結,他也知道章邯跑來打仗又不是故意跟自己作對,只不過是因為自己先造了秦國的反,而他身為朝廷的重臣,自然要前來清剿。而且那些惹得天怒人怨的事情也不是他幹的,自己要問罪也要問嬴政跟趙高去,問他一個武將算怎麼回事。

    可是項梁在這說不出話來,把韓信急了個半死,他來這可不是聽這兩人討論誰對誰錯的。他是想讓章邯屈服,然後自己就可以收募劉啟這樣一個忠心耿耿的屬下。可是看這樣子,章邯老丫的口才還不錯,居然把項梁給搞得不知道說什麼。

    等了半晌,項梁還是沒開口,韓信終於是忍不住了,拍案而起道:「老匹夫,敗就是敗了。何須說得那般冠冕堂皇,我且問你,是死是降。一個字的事,別瞎掰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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