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 節目錄 第二十五章 忽悠 文 / 弓長氏
不過韓信這人就有一點優點,想不明白的事不會去鑽牛角尖。你有那時間不如多查查資料,捎帶手就把問題解決了。
於是他就問面前那名秦軍將領:「你看沒看見剛才那個人?」
「誰啊?」將領疑惑道。
韓信拉了拉蓬衣的角說道:「就是給我披衣服那個啊。」
「看見了。」將領點頭。
「是誰啊?」
「是個女的。」
韓信無語,聽聲音他也知道是個女的。可他想知道的不是這個,可他沒忘了他有正事要辦。又問那將領道:「對了,你叫什麼名字?」
這回輪到將領無語了,恐怕他從出生到現在都沒見過這樣打聽別人名諱的人。可如今人在屋簷下啊,雖然心裡不痛快,也只得回道:「劉啟。」
「那好,劉啟。你大概也明白我找你們來是要幹什麼了吧。」韓信也不想再多說廢話,開門見山道。
誰知劉啟居然搖了搖頭說道:「不知道。」
韓信糾結啊,鬱悶啊。這稍微有點智商的人也會知道我是想要招降你們吧,你居然說你不知道,真不知道你這智商是怎麼當上將軍的。難道章邯提拔將軍不看智商的嗎?
不過隨即韓信就想起來,秦軍分封軍功是以戰功論賞,也就是所謂的人頭授爵。你在戰場上殺的人越多,爵位自然就越高,上司就會提拔你了。
看這劉啟五大三粗的樣子,估計也是一員悍將。在戰場上專砍人頭的那種,爵位升得很快。不過這種做法會導致後期軍官多半都是有勇無謀之輩,就好像面前的劉啟一樣。
一想到這,韓信就覺得自己的工作變得很簡單了,比忽悠正常人簡單的事情是什麼,忽悠傻子唄,這誰都知道。可比忽悠傻子還簡單的呢?那就是忽悠武夫了,傻子還知道有的地方不能去,有的東西不能碰,可這些武夫滿腦子的俠義精神,為了一個義字上刀山下油鍋都沒二話。這也是韓信不願意忽悠武夫的原因,武夫上輩子都是折翼的天使,傷不起啊。
「那我也就不拐彎抹角了,現在呢楚軍的少將軍是要想殺了你們。免得你們作亂。」韓信淡然地說道,順勢打量著眾人臉上的表情。
那一眾將領一聽要殺自己,都是面面相覷,陰沉著臉不肯說話。唯獨劉啟點頭道:「這是自然,為將者自當以戰事為重,若是不殺我們,難保我等不會臨陣倒戈。」
韓信這個氣啊,恨不得狠狠在劉啟屁股上踹兩腳,再教教他什麼時候該說什麼話。自己要想殺你們,還來這跟你們鬥個毛的咳嗽啊。
不過氣歸氣,事還是要辦。定了定神又說道:「不過我為你們爭取到了一次活命的機會,你們自己選吧,是繼續為了你們的大秦帝國效忠,然後被人一刀砍掉腦袋。還是跟著我干,反了丫的。塵埃落定之日,封王拜侯少不了你們的。」
要說韓信這算計不可謂不精細,他告訴這些人是跟著我干,而不是跟著我們干。這樣就算日後有人追究起來也抓不住把柄。
站在最居中的那人忍不住了,帶著希冀的眼神看著韓信問道:「若是我們真的跟著你們造反,你們有什麼把握打敗秦軍?目前秦軍還有十幾萬精銳屯駐在彭城,就憑你們這一點人,恐怕連塞牙縫都不夠。」
這話也道出了其餘十人的心聲,他們不是不想徹底投降。而是實在沒自信跟秦帝國作對。劉啟卻見身邊一個個的都是反骨仔,一口唾沫吐在那人腳上。
韓信看著劉啟氣憤難當的樣子就想發笑,可又忍了下來。看著那人說道:「章邯如今都在我們手中,那十幾萬秦軍對於我們來說不過跟擺設一樣。分分鐘就讓他們化為灰灰。再說了,少將軍如今麾下剩餘兩萬精銳,沛公帳下也有兩萬大軍,且項梁項老將軍還在會稽籌備後續大軍,不如便可渡江。除去彭城之軍,中原之上還有誰能擋我等去路?」
韓信一番話徹底打消了這群人的疑慮,紛紛附和道:「對,誰也擋不住我們的去路。我們跟著你干了,推翻暴秦。」
「呸,一群臭不要臉的。」韓信心底暗暗想到。臉上卻掛上了和煦的笑容,朝眾人說道:「諸位麾下的將士還等著說服,今日就委屈各位將軍了。」
「不委屈,不委屈。韓將軍,您就等著吧,最多明日。楚軍就又多一強援。」為首的那將領笑著走回俘虜中。
韓信這時才想起還不知道他的名字,追上去問道:「將軍,不知高姓大名?」
那人回道:「姚昂,任前軍都尉一職。」
乖乖,怪不得說話這麼硬氣。恐怕章邯帶來的這五萬人裡他得算是二把手吧。
「好好幹,以後有機會還讓你當前軍都尉。」韓信拍了拍他的肩膀,故作鼓勵道。
辦完事,韓信這才發現劉啟還站在原地。上前問道:「你呢?怎麼想的。」
劉啟看也不看韓信:「願死。」
「哦。那個誰,把他帶回去。」韓信指著兩個衛兵說道。
劉啟卻有些迷茫了,問道:「什麼意思?我不是說我願意死嗎?」
韓信卻笑道:「啊呸,老子不想要你死。你怎麼的。」
其實韓信有些喜歡這個叫劉啟的將領了,要知道慷慨赴死易,從容就義難。在戰場沖得再快,拼得再猛,也只能說明你不怕死。可劉啟這人才是真正的根本沒把死當一回事,為了心中的那不可侵犯的大秦帝國的尊嚴,他寧願一死。
回到項羽身邊,卻發現劉季居然還在這裡,笑著朝劉季擺了擺手。劉季卻是好像受到了驚嚇,大氣也不敢喘,連話都說不出一句來。
韓信奇怪地看了看項羽,卻發現項羽不知道受了什麼刺激,滿臉脹得通紅,鼻子裡不斷地噴著粗氣。
「喂,你說什麼了?把羽哥氣成這樣。」韓信偷偷地點了點劉季問道。
劉季無辜道:「我就說了讓你幫我練兵,我口氣還很和順啊。沒怎麼說得罪他的話。」
韓信一聽就氣壞了,低聲道:「什麼叫沒怎麼說,你到底說什麼了。」
「他不肯放你走,我就罵他小氣。」劉季攤了攤手。
韓信也覺得奇怪,按理說項羽不應該這樣小氣吧,被人罵兩句就氣成這樣?
「韓信,叔父待你不薄。你為何又要另投他處?」項羽見兩人嘀嘀咕咕了半天,更是氣不打一處來。揪著韓信問道。
韓信被項羽提在半空中手舞足蹈地掙扎了半天未果,只得喪氣地說道:「羽哥,你放我下來。咱們有事慢慢說行不行?」
項羽一鬆手,韓信便摔在了地上。這是第幾次被項羽提起來了?這大個兒也不厚道,老喜歡把人提起來然後鬆手,他就不考慮考慮地上這些泥巴受不受得了。
見韓信還坐在地上揉著屁股,項羽冷哼一聲,轉身進了軍帳。劉季與韓信也只得灰溜溜地跟進去。
進了軍帳,韓信卻突然發現。范增和項梁居然安安穩穩地坐在帳中,項梁目光灼灼地看著自己。范增原本見韓信進來了正要上前親近,卻又覺得氣氛不對,在案後坐立不安。
「說吧,這是為何?」項羽也屈膝坐下,才又看向韓信問道。
韓信卻好似充耳不聞,只看著項梁笑道:「項公幾時來的,為何我都不知道。」
項梁也收起要吃人的面色,輕笑著回應:「剛到,我見你們在淮水邊上打得熱鬧,就帶人過來幫忙,卻沒想等我到的時候你們都已經打完了。」
「勞項公操心了。」韓信這時也有些心虛,這陣仗簡直就是開批鬥會啊。也不知道是要批鬥自己不忠,吃著碗裡瞧著鍋裡。還是要批鬥劉季的不義,亂挖盟友牆角。
項梁擺了擺手,又向劉季抱拳道:「這位便是沛公吧。幸會,幸會。」
劉季也連忙起身回禮。
整個軍帳安靜地可怕,除了帳外偶爾有士兵巡邏經過傳來甲片碰撞的聲音外,再無一聲異響。
項梁看著坐立不安的韓信兩人,忽然一拍桌子。
把韓信給嚇了一大跳,險些站起來。劉季就更狼狽了,他原本向侍從那討了碗水,忽聞身側一聲巨響,嚇得大半碗水都倒在了身上,尷尬地看向項梁。
「進來吧。」項梁朝帳外喊道。
韓信好奇地向帳外看去,難道項梁也在帳外埋伏了刀斧手,要將自己斬殺在此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