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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卷 混亂風暴 第五十九章 那一抹嫣紅 文 / 百里阡陌

    「你知道是誰?」堵新振兩眼放光,忽的站起身。

    「我有個範圍,不過還沒具體到個人。這事情急不來,盲目的報仇,只會害了更多人,得不償失,我相信,你也不希望看到更多無辜的人受傷害吧。」伍學長見堵新振開了竅,心裡稍稍出了口氣。

    堵新振點頭如搗蒜,現在模樣跟個聽老師訓導的小學生沒啥兩樣,要不是之前那凶神惡煞的尊容被伍學長親眼看到,打死他都不會相信這是同一個人。

    「那你能告訴我,要多久才出結果呢?」堵新振換了副神態,擦擦嘴角的米粒,略帶歉意的問道。

    「你別問了,我現在剛開頭,還早呢。我只能告訴你,這件事,只要我們紅星社還有一個人在,就不算完。」

    「那,能不能算我一個,我要親手給我四叔報仇。」

    「當然,不過,你得先把學籍問題解決了,這是你四叔一直托付給我的事情。」

    「我現在不能上學,我還得照顧我謝爺爺。另外,明天就是我四叔下葬的日子。

    你們來麼?」

    「這個還用問麼?」

    「」

    兩人又聊了一會,三盒盒飯已經盡數被堵新振消滅。小傢伙揉了揉肚子,忍不住打了個飽嗝,被伍學長看在眼裡,笑在心上。

    「記住你答應我的話,為我四叔報仇,一定要帶上我!」堵新振瞅了一眼忍俊不禁的老二,轉頭對伍學長最後提醒一句,拍拍屁股,就要走人。

    「你想想,沒有什麼話遺忘了沒說麼?」伍學長起身讓開路,在他開門的一瞬間說道。小伙子轉過身,一雙眼睛轉了轉,苦惱的搖搖頭,離開了。

    辦公室門被輕輕合上,透過窗戶,可以看到堵新振獨行而去。伍學長抱著膀子站在那,抹一抹嘴角,傷口已經結了血痂。

    「到底還是個孩子,想起一出是一出,根本不問原因,也不計後果。」老二靠上來,站在伍學長側後搖頭說道。

    伍學長回身笑笑,沒搭話。低身撿起書包,拍拍上面的塵土,斜挎在肩上,活動一下四肢,推門而出。

    正往家的方向走著呢?身後響起急促的腳步聲,停步側身,擺出防禦姿勢,卻發現疾奔而來的不是別人,正是堵新振。()

    「你那傷」堵新振囁嚅著。

    「沒事,倒是你餓的前胸貼後背,沒飯吃麼?」伍學長身心一輕,恢復原態,擺著手,反問了一句。

    「謝爺爺醫院裡的東西不好吃,嫂子見天的抹眼淚,昏昏沉沉的。其他人也沒時間管我,當然了,我自己心裡難受的很,吃不下東西是主要原因。」堵新振盯著伍學長剛塗抹了藥膏的嘴角,見確實沒大礙,臉上緊張的表情緩和下來。

    「現在吃住都在醫院裡麼?」伍學長不放心的又問了一句。

    「是啊!以前一直都是四叔照顧我,現在四叔走了,我就又是個孤兒了。」堵新振苦笑一聲,話語裡帶著一絲說不出的消沉。

    「這樣吧!你從今天開始就在紅星社住,老二有個單間小屋,上鋪一直空著,你要是不嫌棄,跟他擠一擠。他是個吃貨,所以在飲食起居這方面,應該能照料到你。」伍學長主

    動給他計劃起來,察言觀色,見堵新振心中猶疑,就直接給他定下來。

    「不好吧!我剛打了他。」堵新振抓了抓臉頰,這會兒倒是侷促起來。

    「做錯了,就認個錯。人非聖賢,孰能無過。好了,你就按我說的去做,我這裡要開學了,得回去準備一下,明天上午9點,我跟你們一起去參加葬禮。」伍學長說完轉身就走,留下堵新振站在原地思考,末了一跺腳,掉頭朝紅星社辦公室走去。

    第二天上午九點,一行十多人登上一輛中巴車前往市北郊的蒙山公墓。伍學長坐在後座上哈欠連天,精神差的要死。不過他不是最差的,最差的那個是劉齊,躺在最後一排呼呼大睡,跟花圈為伍。

    汽車行進在路上,伍學長為了不讓自己睡著,推開窗子,探頭呼吸著郊外的新鮮空氣。轉彎處,一張巨幅海報懸掛在那,上面是棟即將開放的新樓盤,看地點,很熟悉的樣子。

    「爛尾樓竣工了,不錯呢?只是這房價有點低,才兩千五一平米。要我賣的話,最少三千五一平。」老二瞅著海報,口裡念叨著自己的小九九。伍學長被這一提醒,總算想起這個差點要了自己命的爛尾樓。

    去年的夏天,也是暴風雨的夜晚,伍學長從爛尾樓樓頂墜下,在落地的一剎那被「刻刀」救起。

    「這樓不是塌了麼?怎麼又這麼快起來了,不會偷工減料吧?」小齊眼巴巴的瞅著,沖正在分析的老二問道。

    「是啊!不過地基還在,在原有的基礎上蓋座樓,那還不是幾個月的事兒?質量問題你放心,用的都是咱們本地的施工隊,建築工人也是下面鄉鎮的,靠譜的很。」老二轉過頭,目光從伍學長身上移到小齊那,臉上堆著笑,壞壞的笑。

    「妹子,你看你們那筒子樓也不方便,要不入手一套吧。我跟你說,我一個女同學在那作售樓小姐,你們要是拿的話,給你們內部價,七折!」老二比劃著,沖小齊擠眉弄眼,至於伍學長,早就被他自動無視了。

    「真的?」小齊脫口而出,顯然有些心動。

    「要說回去說,這去參加葬禮呢?你們瞎叨叨啥!」伍學長賞了老二一個腦瓜崩,面帶怒色。小齊也意識到現在談這個問題不好,悻悻的住了口,不過在汽車轉過去的時候,回頭又望了一眼,悄悄記下咨詢電話號碼。

    蒙山公墓,黑色大理石墓碑前。伍學長等人趕到時,這裡已經聚集了十多個謝家的親友。謝父早年從軍,老家在四川,退伍轉業後不知道什麼原因沒回老家,而是就近安置在芝水。最初在棉紡廠當保衛幹事,後來改革開放的大潮中,棉紡廠倒閉,他就買斷工齡,自個買了輛車,掛靠在出租汽車公司拉客。日子一天一年的過著,轉眼間,已經走過二十多個年頭了。

    薛亮前後忙活著,吩咐人擺這擺那。伍學長等人依次交了白事份子錢,想內裡走去,人叢開處,堵新振跪在地上燒紙錢。旁邊的白色招魂幡隨風舞動,一位花錢請來的神漢嘴裡低吟著《魂去來兮辭》。

    「你怎麼讓薛亮帶新振來,他明顯是外行麼。」伍學長扭頭抓過老二,面色很差。薛亮在那手忙腳亂的,根本就是瞎指揮。謝家的這些親人其實就是謝慶已故娘親的家人,多年不來往,那關係早就淡了,站在那裡,相互聊天,算是幫個人場。

    「我這不是要照顧劉齊的麼,你看他,剛醒又喝上了。」老二被抓的肩膀疼,想卸掉伍學長的手沒成功,討著饒,沖席地而坐的劉齊努努嘴。

    「快去幫忙,齊哥我來照看。」伍學長擺手讓老二趕快去佈置,掉頭向劉齊走去。山門外一陣響動,抬頭時,發現謝父被護工架著走過來。

    正在喝酒的劉齊也不喝了,手一撐,從地上起身,沒半刻就到了謝父跟前。話一句沒說,抬手就給了自己兩巴掌,左右開弓,脆響。

    正在忙活的人和聊天的人都呆了一下,搞不清是怎麼回事。伍學長反應最快,上前一把拉開要作勢跪下的劉齊,向周圍人陪著笑。

    「要瘋?」伍學長附耳問道,劉齊腳下不穩,嘴裡哼哼唧唧的,不知道嘟囔的啥。

    「薛強,薛剛,你們過來,把他看好了,再出事,你們這個月的獎金就沒了!」伍學長自己搞不定劉齊,招招手,沖正在佈置的人群喊道,兩個健碩的小伙子越眾而出,將劉齊架到離人群遠的地方。

    謝父就位後,葬禮正是開始。哭喪聲幾起幾落,伴隨著嗩吶號子,極盡哀榮。填土夯實,直至禮畢。祭祀「禮畢」的聲音剛一出口,那十幾個親人就散場了。

    謝父跟堵新振跪在那裡,身上披麻戴孝,一疊一疊的燒著明黃色的紙錢,沉默著,不理會周圍的人情冷暖。

    主人家都不說啥,伍學長等人自然也不能插手,只能任由那幫人走掉,聽著他們嘴裡的鄙夷聲,心裡痛恨至極。

    「謝謝你們,都站累了,回去吧。我還想在這裡陪陪謝慶,說會兒貼己的話。新振,聽爺爺的,跟大家回去吧。」謝父燒完紙錢,扭頭沖紅星社眾人道謝,拍拍地上抹眼淚的堵新振,讓他跟大傢伙一塊回去。

    「都回去吧!我這人啊!想圖會兒清靜,希望你們滿足我這個願望。」謝父見眾人不動,再次下了逐客令。

    伍學長等人知道老人家對他們成見很深,也沒讓老人為難,三三兩兩的轉身離開。最後只剩伍學長和劉齊等五個人站在老遠的地方,目不轉睛的盯向這邊,害怕老人犯糊塗。

    十分鐘,半小時,一個小時過去了。謝父變跪為坐,嘴唇上下合動,不住的嘀咕著。山風有些大,處於逆風向的伍學長等人根本聽不到謝父在說什麼。

    「老二,帶齊哥先回去吧!這裡有我呢?我等會跟護工一起把老爺子送回去。」伍學長給已經睡過去的劉齊整整衣領,沖早已呆膩歪的老二說道。

    「這合適麼?」老二小聲問道。

    伍學長待要回話,山門外又來一輛出租車。車門開關,一襲紅裝的林青走下車來。距離漸近,伍學長可以看到林青略施粉黛,腳上蹬著高跟鞋,上衣上斗大的雙喜字,很扎眼。

    在一片白色的海洋裡,這一抹紅色是那樣的鮮明、耀眼、格格不入。伍學長等人目光隨林青的身形移動,不可置信的看著這本該發生在電影上的一幕。

    「這是現實版的《最美新娘》麼?」薛亮脫口而出,不過卻沒人回答他。大家一直望著林青跪倒在墓碑前,在謝父錯愕的眼神中打開坤包,從裡面拿出兩支紅燭,點燃了。

    伍學長第一次感到這個世界是那樣的瘋狂,瘋狂的那樣真實,真實的那樣讓人不敢相信。林青這是擺明了要嫁給謝慶,不論生老病死,他們都要完成這個屬於他們的人生大事。

    大家連同謝父,都呆呆的看著林青做這一切,很從容的自導自演,想要一個人完成結婚儀式。那一抹嫣紅,在靜靜的墓碑前,面對那張冰冷的一寸照片,是那樣的火熱,熱到能焚燒現實。

    伍學長下意識的前驅一步,他想要阻止這個儀式,可是卻舉步維艱,根本挪不開步子,現實告訴他這是個蠢事,而愛情理想卻橫檔在他身前。

    正猶豫著呢?口袋裡手機響起,掏出一看,是小齊打來的。

    「伍學長,林青在你那裡麼?你快,你快阻止她?」

    「阻止她?」

    「對,她留了遺書給父母,跳後窗走了!」

    墓碑前,林青從包裡拿出儀式裡最後一樣物事,陽光下,金芒閃閃,不是戒指,而是一把鋒利的水果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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