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卷 混亂風暴 第二十四章 古蘭社的橄欖枝 文 / 百里阡陌
十分鐘後,伍學長急匆匆的推門進入紅星社,四下一看,哪有謝慶的影子。劉齊坐在辦公桌邊喝著茶,一口一口的抿著,心不在焉。
「人呢?」伍學長著急的問道。
「洗澡去了,馬上就回來。我讓老二先去通知陳記做菜了,過會兒咱們一起過去吃飯。」齊哥示意伍學長關上門,臉色不是很好看。
「看出什麼了麼?」伍學長心裡打著鼓,鬧不清謝慶怎麼突然就回來了。雖然心裡他知道謝父讓陳老幫忙了,可是也不會這麼快吧?拋去陳老這個選擇,那麼剩下的幕後大手就呼之欲出了。
「謝慶臉上沒有出獄的那種欣喜,而是愁雲慘淡的,像是戴著一副無形的枷鎖。」劉齊悶悶的說道,作為在江湖混了這麼久的人,焉能看不出這點蛛絲馬跡。
「我們怎麼辦?」伍學長最擔心的事情還是發生了,不管他想不想,事情就擺在他的面前,由不得他躲避不見。既然要面對,總得想個好轍子。
「走吧!我們去陳記等他,邊走邊說。事到如此,也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畢竟人家是有備而來,咱們要做的,就是見招拆招。」劉齊起身披上外套,招呼伍學長出門,剛鎖上門,看看手錶,有些疑惑的望向伍學長。
「怎麼啦?」伍學長被望的有些不自然,打量一下自己,沒什麼不對啊。
「這個點不是上下午課的時間麼?你偷跑出來的?」劉齊高大的身軀靠過來,將伍學長籠罩在自己的陰影裡,稍稍遮擋。
「我休學了。時間不長,一個月而已。屁大點的事,就沒跟你說。」伍學長撥開他,自顧自的朝陳記走去。
劉齊怔了下,對著伍學長的背影笑著搖搖頭。他能看出來伍學長不願意提這個事兒,這小子心口不一,嘴上說著不在乎,其實心裡有一道坎橫在那裡,還沒爬過去。
兩人來到陳記,陳風迎出來,將兩人引到裡面一個小房間裡,房間不大,一看就是才收拾出來的,陳啟麟和林夕在那裡支著桌子,翻檯鋪布擺碗筷,看到伍學長他們,點頭問好。
伍學長一擼袖子,跟陳啟麟抬著轉盤就往上面放。拿煙酒進來的陳風連聲喊著使不得,想從伍學長手裡接過,被劉齊伸手攔住。
「都自己家人,客氣個啥。」齊哥說著拆開一盒沂蒙山,撈過一張椅子坐了,林青從外面走進來,看到伍學長在幫忙,也愣了一下。
「林姐,等會兒給你一個驚喜,你可得撐住了。」伍學長聽到身後腳步聲響,回轉頭,看到正在沏茶的林青,笑了笑。
「啥驚喜,不會是你認乾媽要在我們這兒擺酒,讓我們跟著沾光吧?」林青不明所以,八卦了一句。
「不是,到時候你就知道了,大大的驚喜。」伍學長臉有些紅,自己認乾媽的事兒都快傳瘋了,整條街就沒有不知道的。
收拾完桌子,林夕遞過來一張濕紙巾,伍學長接了,道聲謝謝,小姑娘也臉紅的像個蘋果,低頭疾走而出。這一切被陳啟麟看在眼裡,心裡味道澀澀的。
「啟麟,網絡技術學的怎麼樣啊?」伍學長擦完手,拍一下呆愣的陳啟麟,寒暄了一聲。陳啟麟被拍醒,嗯了一聲,表情怪怪的。
「我哥想讓我去北大青鳥高級班學習三個月,我這邊正複習準備入門考試呢。你們聊,我先走了。」陳啟麟扶扶黑框眼鏡,跟個悶葫蘆似的說了沒兩句就跑了。
伍學長瞧著他那書獃子的模樣,像極了前世的那個自己。找個下首的位子坐了,自己倒了一杯白開水。
「啟麟喜歡林夕,你看不出來?」劉齊拿腳關上門,轉身對伍學長說道。伍學長下意識的搖搖頭,少年少女的私事,隱晦的很,他還真沒看出來。
「林夕好像對你有意思,鬧不好是三角戀哦。」劉齊掰著手指頭,在伍學長面前比劃著。
「三角你個大頭鬼,我又不是gay,不喜歡陳啟麟的好吧!」伍學長惱怒的拍掉他的手,齊哥最近空虛寂寞冷,玩笑越來越沒邊了。
「啟麟是個好小伙子,你老大哥級別的,別跟小一輩搶食吃。林夕這樣的小蘿莉不適合你。」
「你再說信不信我把你跟雷冰的事情捅出去,還有你暗戀人家凌主播的事兒,還有你打飛機的事兒,還有。」
「好了,打住,我不說了,怕你了。」
「知道就好。」
兩人拌著嘴,有一句沒一句的東拉西扯,說話間包間門被敲響,開門處,謝慶帶著一個火柴棍般的少年走進來,身後老二他們順次進來。
伍學長打量著這個少年,似曾相識,總感覺好像在哪裡見到過這副面孔一樣,不過那副面孔要老的多。
「謝哥,受苦了。」伍學長目光沒在少年身上停留太久,畢竟謝慶才是今天的主角。伸出手去,跟謝慶握了握,相互拍拍後背。謝慶瘦了些,不過更壯實了。
「還好了,比起上一次蹲三年班房來說,我這次算是小巫見大巫,不值一提。」謝慶笑呵呵的,渾身散發出沐浴乳的香味。不過伍學長能看出他笑的很勉強,不是發自內心的。
劉齊坐在上首位招呼謝慶坐主賓的位子,謝慶擺手拒絕著,薛亮幾人作勢推他過去,正玩鬧時,門再度被推開,林青站在門口,眼睛一眨不眨的望向謝慶,咬著嘴唇,眼淚撲簌簌的掉了下來。
「老婆。」謝慶尷尬的搔搔頭,不知道說什麼好。
「沒良心的,你還知道回來?現在這麼多人,我給留面子,你等著回家看我怎麼收拾你!」林青沒有按照劇情老套的撲進謝慶的懷裡,一哭二鬧三上吊,而是狠狠的撂下一句話,摔門走了。
伍學長等人面面相覷,這老婆確實夠彪悍的。不過這是謝慶的家事,看謝慶的表情就知道人家不在意,自己外人何必庸人自擾。
「老二,通知陳風上菜吧!讓他忙完了也進來喝幾杯,都是自己人,沒啥見外的話。」劉齊將謝慶拉到上首,擺手讓老二去跑腿安排。謝慶半推半就,到底還是坐了下來。
「忘了介紹了,這個是小三子,我在看守所認識的。他比我早出來半個多月,本來找他爸爸回家的,不過他老爸出了事,拾荒的時候被渣土車撞死了,至今沒抓到肇事者。小三子家裡欠了一屁股債,不敢回家,就在芝水漂著,正好今天被我遇上了,算是有緣吧。」
「這個是劉齊,紅星社的社長,喊齊哥就好;這個是伍學長,紅星社的白紙扇,二把手,跟你一般大小,叫學生就好了;這個是薛亮,紅棍一枚;這個是老二,賬房先生,這個是。」
「我決定了,以後小三子跟我混,哥幾個幫襯幫襯,給他找份正經營生,我謝慶在這裡先謝過了。活兒不用太好,能混口嚼谷就可以啦。」
謝慶長話一篇,將故事的來龍去脈說了大概,末了還給小三子安排好輩分和希望。在伍學長他們眼裡,一看兩人今後的關係就不一般,小三子經過此事,必定對謝慶感恩戴德。
「小三子,喊人。」謝慶將身後的小三子扯到前面,讓他先見個禮。
「齊哥好,學長好,亮哥好,二哥好,。俺叫小三子,大名石友三,芝水市濱河新區石家村的,希望以後各位大哥提攜提攜,多多照顧,還有,還有」小三子恭敬的叫了一圈人,跟背書一樣的說著話,顯然是謝慶教給他的,不過記性不好,臨時抱佛腳,沒記全,急的抓耳撓腮。
「好了,開席,整這麼多彎彎繞幹嘛?以後都是自家人,有福同享有難同當。」齊哥撮撮牙花子,一句話給小三子解了圍,招呼眾人坐下,服務員已經端菜進來了。
伍學長坐在下首副主人位子上,時不時的打量一眼小三子。他記得自己去年跟齊哥抓漏網劫匪時陰差陽錯的撿到一張紙條,通過紙條遇到過一個老人,並且從老人那裡得到了紅星社的第一桶金。如果沒記錯,那個老人也姓石。
「不會這麼巧吧?」伍學長心裡猶疑著,越看小三子跟腦海裡的老人形象越像。小三子大口的吃著菜,噎得直翻白眼,對於伍學長的側眼相瞧根本沒在意。
「來,先走一個,祝福語就不說了,全在酒裡。」劉齊舉起杯子站起身,嘩啦啦的一桌子人都站了起來,大家舉杯相碰,然後一飲而盡。
一起喝完十個酒,剩下的就是兵對兵,將對將的捉對兒喝。謝慶拎著白酒瓶子帶著小三子挨個喝,一圈下來,半瓶白酒入肚,酒上臉,紅通通的。
謝慶剛一坐下,就有人回敬他,謝慶來者不拒,笑呵呵的一口一個,沒一會兒剩下的半瓶也入了肚,臉上醉意漸濃,有些不支。
「好了,吃的差不多就散了吧!謝慶剛回來,你們別把人家灌傻了,等會兒老子還要送他回家交公糧呢。你們倒是盡興了,等會兒老子要被林青罵的狗血噴頭。」劉齊擋住薛亮還要敬謝慶的酒,擺擺手,使個眼色,大家漸次離開包間。
小三子早就爛醉如泥,仰躺在椅子上打著鼾,嘴角流出哈喇子,不時的吧唧吧唧嘴,夢裡肯定在吃醬肘子。
伍學長關門返身,再看謝慶時,哪裡還有一點醉意。齊哥抽出兩支煙,自己點了一支,剩下一支連打火機一起遞給謝慶。
「喲,zippo的,名牌啊。」謝慶把玩著手裡的打火機,上面一串洋碼子,金光耀眼。
「說吧!這裡沒外人,都是過命的交情,沒必要藏著了。你心裡憋不住事兒,都寫臉上呢!」劉齊沒搭話,盯著謝慶,目光灼灼。
「這是古蘭社托我給你和伍學長帶的信,他們拿堵新振要挾我,我只得就範。我不光是信使這麼簡單,我還是監視你們的釘子,就是通常說的間諜吧。」謝慶磊落的很,和盤托出。
他知道劉齊敢這麼問,就已經懷疑了。在座的三個人都是人精,藏著掖著,一點意義都沒,還不如說出來,大家一起想對策,三個臭皮匠,賽過諸葛亮。
「學長,你看呢?」劉齊沒開信,直接丟給伍學長,他從小就對文字過敏,看這種狗屁東西害怕污了自己的眼。
「這是古蘭社的橄欖枝,不過叼橄欖枝的是鷹嘴。蘭東他們是司馬昭之心,路人皆知,我們何不將計就計,去會一會?既能保出堵新振,又能探一探對方斤兩,兩全其美。」伍學長拿出打火機,直接將信件燒了。裡面的內容用腳趾頭的都想出來,傻子才會浪費時間去看呢。
劉齊探尋般的望向謝慶,謝慶點點頭,表示贊同。探古蘭社的底是次要的,關鍵是在他們覺察之前先把堵新振從東蒙接回來,納入自己保護範圍之下。
「好,就這樣,干了!」劉齊一錘定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