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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卷 混亂風暴 第二十二章 初見謝父 文 / 百里阡陌

    「徐夜硝,徐曉麗,陳光明,陳老」伍學長腦子有些懵,一時沒轉過來。蝸牛八零後他是見過的,音容猶在。看向徐胖子,兩人根本沒有任何的相似點。

    「想什麼呢?」陳光明輕輕碰了下伍學長,見他眉頭深鎖,輕聲問道。

    「老師,你老婆不是那個蝸牛八零後吧?」伍學長懷著一絲希望求證道。

    「是啊!怎麼啦?她叫徐曉麗,是徐叔叔的女兒。」陳光明一句話澆滅他最後的希冀,詫異的看向伍學長,不明白他為什麼突然臉色有點差。伍學長也察覺到自己的不自然,擺擺手,表示沒事。兩人喝了一杯,陳光明去主桌那邊敬酒去了。

    伍學長望向滿臉堆笑的徐夜硝,那了無拘束的樣子分明在告訴他兩家交情匪淺。想想陳老的地位和身份,伍學長也就釋然了。

    陳老這片區就是一個芝水市的上層圈子,而陳光明和徐曉麗很明顯屬於那種從小青梅竹馬、過家家,長大情投意合、入洞房的人生模式。這是唯一的合理的解釋,沒有其他。

    伍學長自問自答,自嘲的笑笑,感歎自己想多了。雖然徐夜硝在市井百姓眼裡口碑不好,但是不能不允許人家沒有一個好女兒。至少在伍學長眼裡,徐曉麗是個不可多得的好女孩,知性賢淑,跟陳老師很般配。

    生日宴會吃了足足兩個小時才結束,伍學長見陳老今天喝的有點多,沒再找理由逗留。他明白自己今天已經得到了很多意外之喜,要是這時候不知進退的繼續留下來,那麼就可能好事變壞事,只剩意外了。向陳老告辭離開,出門進了謝師傅的車。

    謝師傅喝的也有點多,打著酒嗝,臉上紅彤彤的,不過走路不晃,說話不結巴,清醒得很。伍學長出於保險還是坐在了副駕駛位子,他雖然沒有駕證,但是關鍵時刻來個制動急剎還是會的。

    「小鬼頭,瞧把你緊張的,我沒醉,好著呢!想當年我在部隊,那是數這個的,沒有兩斤燒刀子根本灌不倒我!」謝師傅熱著車沒著急開動,掏出一支煙點著,對著緊張兮兮的伍學長比了個剪刀手。()

    「您喝二斤都是第二,那第一是誰,喝多少?」伍學長接過話茬,他心裡有個問題憋了半天了,想趁著謝師傅高興打開話題,然後藉機提一下。

    「是我們副排長,那叫一個猛,直接對白酒瓶子灌的,63°的原漿一口氣灌掉大半瓶不帶換氣的!」謝師傅一副崇敬的表情,嘖嘖連聲,陷入對往事的回憶中。

    「我們副排長跟你一個姓,也姓伍,不出意外的話,也在咱們芝水混日子呢!不過當年散伙的時候鬧了些不愉快,都不聯繫了。」謝師傅面色黯淡下來,自己捅到了自己的傷心處。巷子口燈火闌珊,幾輛政府牌照的車相繼駛離。

    「謝師傅,我能問您個事麼,你跟我一個朋友像極了,他叫謝慶。」伍學長抓住機會趕忙換了個話題,透過昏暗的路燈看向謝師傅,只見謝師傅轉頭瞪大眼睛望著自己,很驚訝。

    「我就這麼一說,就這麼一說。呵呵!」伍學長被盯得心裡發毛,擺著手,不敢對視。謝師傅目光裡有一絲殺氣,散發開來,讓伍學長週身一冷。

    「謝慶是我兒子,沒想到他是你朋友,呵呵。」謝師傅發動汽車,淡淡的說道,神情重新恢復正常。乾笑了兩聲,很澀。

    這下伍學長得到了一個他最希望,又最不願意面對的結果。謝師傅居然是謝慶的爸爸,自己深夜十分居然和謝慶的爸爸在一起。

    「謝師傅,謝慶的事兒,我們紅星社。」伍學長覺得自己難以啟齒,但是又不得不說,因為這確實是跟紅星社相關的,哪知道自己剛一開口就被謝父打斷了。

    「沒事兒,他這次比上一次輕多了。幾年前的時候,他一口氣殺了那麼多,不還是照樣活著出來了麼?沒事。」謝父制止了伍學長的歉意,自己的兒子是什麼品性他還是清楚的。雖然渾,但是不會做傷天害理的事兒,他能給紅星社出頭,證明伍學長這幫人本質不壞。

    兩人沉默著,直到車開到藍山苑小區,伍學長開門下車,沒敢掏錢。謝師傅這種人既然答應送你就不會問你要錢,你給他錢反而讓他覺得是打他的臉,這一點他們父子兩個很像。

    「放心吧!聽說那邊已經基本清楚了,不出幾日,小謝就會出來了。」謝師傅對著憂心忡忡的伍學長說道,車一掉頭,沒入深深的夜色中。

    深夜十點,伍學長剛走到小區門口就有一人迎了上來,不是別人,正是劉齊。齊哥揉揉紅鼻頭,顯然被凍的不輕,想必待了很久了。

    「怎麼不上去坐,在這裡沒事找抽,體驗生活麼?」伍學長問道,身邊七喜對著劉齊叫了兩聲,算作問候。

    「有事兒找你,聽小齊說你沒回來,我就在這裡等了。你跟我走吧!有人想見你。」齊哥一句話說的沒頭沒尾,直接頭前開路了。伍學長有心想問,試了試,到底沒說。齊哥既然不想說是誰,那麼你想問也是問不出的。

    「喝了多少,酒味挺大,正好去我那裡解解酒,省的被小齊罵。」齊哥回轉頭,鼻子嗅了嗅,眉頭微皺。

    「陳老過生日,我被陳光明拉去吃了頓飯,見了見老頭子。」伍學長掏出手機,給小齊發了條短信,讓她先睡覺。見到齊哥扭頭搭話,隨口說了下。

    「啥!你說你跟陳老搭上線了,這算有一腿了是不?嘿嘿!」齊哥停步轉身,兩雙大手扳住伍學長的肩膀,牛眼一瞪,跟踩到狗屎一樣,嘿嘿直樂。

    「什麼叫有一腿啊?我日,你語文老師死的早,就不要出來瞎掰咕,這都哪跟哪啊!」伍學長看出齊哥很驚喜,說實話,他自己到現在也雲裡霧裡的,不知道自己怎麼就這麼容易入了陳老的法眼。

    「陳老,那可是參天大樹啊!嘖嘖,你說你這熊樣的,咋被他看中了呢?哎,我這麼風流倜儻,翩翩好少年,就沒這等好事。這貨比貨得扔,人不人得死,這」齊哥話匣子一開,倒退著走路,開始感歎人生了。

    「打住,打住!這八字還沒一撇呢?先別給自己扣帽子,加光環。我覺得陳老也沒多大意思,就是一個挺愛發揮餘熱的教育家而已。」伍學長打斷劉齊的話,說話間,兩人已經到了紅星社的門口。

    推門進屋,屋裡空蕩蕩的,爐火正旺,有些熱。一個中年男子坐在沙發上,黑框眼鏡、國字臉,西裝領帶、黑皮鞋,見伍學長他們進來,趕忙起身相迎,人未到笑先至,右手伸了過來。

    「伍學長你好,我是潘麒行,麒行書店的老闆。」男子自我介紹道,態度恭謙,神色莊重。兩手相握,伍學長能感到那雙大手很溫暖。

    「齊哥說有神秘人物要見我,我還以為是哪路神仙呢?沒想到是潘老闆,如果沒猜錯的話,您是為你的書店而來的吧?」伍學長開門見山的問道,現在已經十點半了,不適合長聊。

    「聞名不如見面,見面勝似聞名,劉齊說的對,您果然是個痛快人。沒錯,我就是為了自己書店分號來的,希望貴社能高抬一下手,放我們一馬。」潘老闆夾了個小皮包,一邊說話,一邊手伸向包裡,再出手時,多了一張現金支票和一張名片。

    劉齊大大咧咧的接過支票,將名片倒著遞給伍學長。伍學長眼一瞧,沒想到潘麒行做的還挺大,麒行書店的分號滿芝水都是。

    「潘老闆,您的事兒不歸我們管,警察已經立案了,您這錢花在我們這裡是打水漂的。」伍學長收了名片,將劉齊還沒看清楚的支票奪過來,遞還給潘麒行。他們現在是半隻腳進入白道的人,不能像從前那樣,是錢就收,是事兒就鏟。

    劉齊一愣,旋即反應過來,張了張嘴,也沒說啥。轉頭去泡茶去了,支票上只有十萬塊,這點錢現在已經入不了劉齊眼裡了。

    潘麒行手裡拿著退回來的支票,看看走遠的劉齊,瞧瞧正對自己的伍學長,一時鬧不清是怎麼回事。說句不好聽的,自己用肉包子打了這麼多年的狗,這是第一次見肉包子被狗重新叼回來,完完整整的放在自己面前。

    「我們不是混子,所以你沒必要交保護費。只要你以後守法經營,沒人會再找你茶庵街分號的麻煩的。」伍學長盯著潘麒行,他知道這位商人心裡在想什麼。

    「這,這合適麼?」潘麒行額頭上冒出虛汗,惴惴不安的小聲問道。伍學長看看時間,馬上要十一點了,抓過倒水的劉齊來,讓齊哥一句話擺平他。

    「伍學長的話就是我的話,你是不是還要給寫個保證書啥的啊?」劉齊遞給伍學長一杯漱口茶,轉頭面向潘麒行,不耐煩的說道。

    「不用了,不用了,謝謝,謝謝。」潘麒行點頭哈腰,重複著說話,緊張的很,態度更是謙恭的不得了。許是被混子騷擾的日子過慣了,猛然讓他過兩天安生日子,到不知道該怎麼辦了。

    伍學長目送潘麒行離開,心裡歎了口氣,人就是這樣,一旦有了奴性心理,你讓他翻身做主人時,他還是想找了一個靠山。悲哀的不是個人,而是這個病態的社會。

    「今天晚上吃完飯,麒行書店的老闆潘麒行主動找我談合作,要求重新開店,並且賣複習資料什麼的,到時候給我們回扣還有分成什麼的。我一句聽不懂,就只好求助你了,可是打你電話一直沒人接,只能去你家找你。」齊哥說著,又給伍學長續了一杯茶。

    「我剛到陳老家,就把手機設成振動放包裡了,宴會比較吵,沒聽到,不好意思。」伍學長罕見的客氣起來,興致不高,心裡還在回想剛才潘麒行的言行舉止。

    兩人聊了會兒,伍學長告辭要走,劉齊送他到門口,鎖上門,拖出新買的哈雷,準備回家睡覺。伍學長才走出兩步,想起了什麼?折身回來,一把抓住猛轟油門的劉齊。

    「又怎麼啦?」齊哥將頭盔的玻璃罩掀開,不解的看向一驚一乍的伍學長。

    「我今天看到謝慶的爸爸了,我們一起在陳老家吃的飯。」伍學長一字一頓的說出來,劉齊正在戴手套的動作為之一滯,半天沒回過味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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