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風雲乍起 第五十九章 風雲變 文 / 百里阡陌
紅星社辦公室,老二正在那裡撥弄著計算器,機械的女聲唧唧復唧唧的吵鬧著,沒完沒了。辦公室門被推開,伍學長走了進來,輕輕拍拍桌子,將一張紙放在老二手邊。
「喏,這是關於紅星社定制t恤和社徽的建議,得空找個服裝廠趕製出來吧。」伍學長說了一句,轉身往外走,走到門口,突然想起什麼來,又折回身,再度敲敲桌面。
「跟劉齊說,別讓他鑽牛角尖,凡事往長遠了想,人生需要拉長看。」伍學長盯著老二,老二咬著中性筆,眉頭緊皺。
「常在逼裡跑,哪能不流汗。我記得了,祝你考個好成績。」老二應了一句,伍學長擠出一個笑,走了。
茶庵街北街,秀水居小區。雷冰拔下摩托車鑰匙,摘掉頭盔,長髮一甩,蹬蹬蹬上了樓。打開房門,對著父親的臥房喊了幾聲,睡下午覺的雷銳撓著頭走了出來。
「明天的旅行我去不了了,您跟旅行團自己去吧。我這裡有個朋友出了點事,我需要陪她。」雷冰給雷銳倒了杯涼白開,放在桌子上,將養胃的藥分好了,遞到雷銳的手裡。
「是男朋友還是女朋友啊?」雷銳眉眼含笑,遮掉淡淡的失落。女大不中留,況且自己女兒這麼優秀,有人追那是再正常不過的。
「爸,您想哪裡去了。快點把胃藥吃了,我去廚房給您烙兩張餅路上吃,您收拾一下東西,明早就動身了,您還這麼邋邋遢遢的。」雷冰嗔怪的瞪了雷銳一眼,去臥室換家居服去了。
伍學長躺在床上,翻來覆去的睡不著。掙扎了兩個小時,害怕吵到才睡熟的小齊,躡手躡腳的來到客廳,坐到沙發上。打開電視,上面是深夜天氣預報:「觀眾朋友們好,最近一股強冷空氣自北襲來,預計明後兩天會到達我市上空,與南上的暖濕氣流交匯,形成強對流天氣,引發大到暴雨,友情提醒大家睡覺時關好門窗,晚上盡量早歸,不要在外逗留。」
「喂,何錚麼?我是伍學長,我想問下秦晉的事,你現在方便說話麼?喂!喂?干!」伍學長關掉手機,丟在茶几上,使勁的揉搓著頭髮。剛才通話不到十秒,對方背景音一片嘈雜,顯然不是在ktv就是在酒吧等夜店。
他總覺得自己忽略掉了什麼東西,但是卻想不起來。層層梳理了好久,依然一無所獲。
「伍學長,你個傻逼,你神經質吧!麥芒都被打的一個月下不來床,刀疤也在看守所裡,哪可能有事。()」伍學長賞了自個一嘴巴子,晃晃頭,暈暈的睡過去了。
期中考試順利進行,考完最後一門的伍學長提前一小時交卷,出來教學樓,伸個懶腰,打個哈欠,一打眼,看到躲在牆角,鬼鬼祟祟的何錚和張火華。
「你們兩個不考試,在這裡抓耗子呢還是當色狼?」伍學長猛拍一下她們肩膀,何錚一棍子揮過來,差點送伍學長一個腦震盪。歪頭閃過,匆忙向後一跳。
何錚做了個噤聲的手勢,雙手合十,前後搖晃著,表示不好意思。伍學長擺擺手,一探頭,看到一幫人正在向校門口走去。頭前一個人右手吊著,後頸上貼著膏藥,一轉頭,一張大餅臉出現在伍學長的視線裡。
「麥芒?」伍學長低聲喊了一嗓子,張火華趕忙回身摀住了他的嘴。三個人盯著麥芒消失在視野中,伍學長能聽到何錚和張火華心裡長出一口氣。
「看樣子是轉學吧!這麼多人來送,也夠場面的,沒白混這一回。老子去送他,估計他哭的更真切。」伍學長哂笑了一聲,心道這個垃圾又去禍害別的學校了。
「學長,你華佗再世啊!一算就准!」何錚讚美了一句,掏出煙盒,順出一支,優哉游哉的抽起來,完全沒有剛才鱉孫樣。
伍學長轉身撤了,跟何錚在一起,純碎是摧殘自己的智商,能把自己蠢哭了。何錚很開心,自己這一次終於可以光明正大的去收復六樓的三個班了。
「哥,我看還是再打聽一下吧!只聽麥芒那個班男生的一面之詞,很難讓人信服啊。」張火華有些擔憂,因為在跟麥芒打交道的這些年裡,他覺得麥芒這麼低聲下氣的走了,根本就不符合邏輯。
「你多慮了,他都被伍學長鬧成那樣了。要是我,我也趁早夾尾巴跑路轉校,待在這裡,純粹是給自己找不自在。」何錚一甩頭,意氣風發。不理會站在那裡的張火華,準備等放完假回來,就直接帶人把六樓幾個班全踏平了。
考完試,放了半天的假,伍學長跑著去找齊哥,想問一下刀疤的情況,轉來轉去的也沒看到。
「劉齊呢?」伍學長扯起正在睡覺的薛亮。()薛亮睡眼朦朧,捂著嘴打哈欠。
「好像帶著大嫂去北街秀水居了,說是見什麼雷醫生。」薛亮嘟囔一句,躺在繼續呼呼大睡。伍學長轉身就走,剛好碰到從外面進來的老二。
「學長,給你看個好東西,咋樣?」老二從背後拿出一件t恤的樣品,抖開,在伍學長面前套在衣服外面。前後左右轉了轉,差點把特大號的t恤都給撐爆了。
「還不錯,就這樣整吧。」伍學長接過老二從另一隻手遞過來的鐵質社徽,對著日光一瞧,反射著紅色的光輝,熠熠奪目。半天時間很快過去,伍學長帶著七喜來到學校的時候,成績已經通過小道消息傳開了。二中的批卷效率超高,這讓早有耳聞的伍學長都不由得打心眼裡佩服。
高中代課老師是最苦的,也是拿錢最少的,輸出和收穫很難成正比,就跟廣大的高中學生一樣。但是他們不放棄,不抱怨,總是盡可能的擠出時間來做事,幾乎都是工作狂。
「學長,成績單出來了。我們班總分年級第三,哇哈哈!」學習委員李飛直撲進來,站在講台上揮舞著手裡的考試成績排名表,對著伍學長大吼大叫。下一秒,全班沸騰了,大家從座位上起來,紛紛湧了過去,直接把李飛擠到了講桌上。
「都別急,我一個一個的念。第一名,伍學長,905分。第二名」李飛大聲的誦讀著,台下聽到自己名字的學生都驚喜連連,紛紛去後面板報那裡找自己當初立誓寫下的東西。
伍學長看著大家的表情,沒有去打斷李飛。雖然公佈成績是對差生的一種侮辱,但是這個社會就是個弱肉強食的社會,自認為弱者的人,不配活在這個世界上。
成績公佈完了,幾家歡喜幾家愁,但是總體上,還算過的去。尤其是班級平均成績在普通班排第三名,讓大家著實興奮了一把。
「黃曉明,我願賭服輸,給你洗一個月臭襪子。這是我的期末考試挑戰書,你敢不敢接?」白亮不知何時出現在伍學長身後,當著全班同學的面說完,等著黃曉明表態。
「曉明接招,繼續滅他,我看他還敢不敢吹牛逼,哈哈。」林天鬼吼著,全班同學也起了哄。正鬧騰的爽呢?教室門被打開,陳老師站在那裡,乾咳了幾聲,大家迅速坐好。
伍學長瞅瞅旁邊的座位,秦晉一直沒來。剛才聽考試成績也沒她,好像缺考了。
「身為一個班主任,我覺得最幸福的事,就是拿到這兩樣東西。這是我們集體的榮譽,套用一句經典的話,是大家的血汗染紅的!」陳光明手從背後伸前,右手裡是一面標注學習標兵班的流動三角小紅旗,左手裡是一張通報表揚的大紅獎狀。大家又是一片歡騰,跺腳拍桌子,瘋狂的發洩著。陳老師壓一壓手,開始進行自己承諾的獎勵。
期中考試總結班會就在這緊張而熱烈的氛圍中結束,大家意猶未盡,紛紛表示要出去撮一頓,好好慰勞一下自己。今天晚上是學生自習,照例是三節課的,但是期中考試的前三名得到了學校的特別獎勵,可以自由安排這三節課的時間。
陳老師經不起攛掇,掏出手機,示意大家安靜,開始給校領導和教務主任打電話請示。伍學長已經收拾好東西了,他知道陳光明手裡肯定有牌,不然才不會答應的這麼脆生呢。
大家正眼巴巴的等著下文呢?教室門再度被打開,進來一個滿頭大汗,氣喘吁吁的女生。伍學長瞅了幾眼,才發現是秦晉。秦晉衣服有點髒,頭髮也亂了,感覺整個人都有些頹廢萎靡。
「陳老師,大家出去吃飯,我請吧。伍學長已經答應了,也經過您的點頭的,不能不算數吧。」秦晉一抿亂髮,伍學長發現她眼睛哭過,眼角還有淚痕。心下奇怪,但是當著這麼多人也不好意思深究。
「大家賣我個面子吧!求求你們了。」秦晉見陳老師不搭話,心裡一急,轉過頭,對著全班一鞠躬,伍學長知道自己的小夥伴(同學)們都震驚了。
「去吧!要不秦晉的腰老這樣,會彎斷的。」關鍵時刻,伍學長開了腔,第一個舉起手,表示同意。大家也紛紛舉手附和,一時間,手如林,密密麻麻的。
「謝謝大家支持,咱們去李記大排檔,老闆的兒子李偉是我的好朋友,打半價優惠。大家收拾下東西,我們走吧。」秦晉抹著眼淚,不知是感動的,還是別的什麼。伍學長越發的感覺有些不對勁,但是又說不出來什麼。
往外走的時候,掏出手機準備給劉齊打個電話,卻發現齊哥手機關機了。給何錚打電話,響了半天也是沒人接。
「張火華,何錚呢?」伍學長挨個撥著,好歹撥通一個。
「伍哥,我老大跟我在一起呢?剛才六樓的二十四班混子頭潑皮牛主動投誠了,我們正趕著去接收呢?就這樣,先掛了。」張火華興奮的緊,聲音一抖一抖的,說了幾句,直接掛了。
芝水市古蘭街,古蘭娛樂城三樓檯球室,蘭東一桿清,博得了滿堂彩。手裡接過美女招待遞過來的白葡萄酒,抿了一口,通體舒泰,順手摸進了美女飽滿的胸部。
「東哥,監視的小鐵剛才說,刀疤他們幾個人已經驅車過了高速路口收費站,沿著104國道,向濟南方向駛去。」古西附在蘭東耳邊小聲報告著,蘭東一邊揉捏,一邊品著酒。
「讓他留下兩人在收費站口等著,其他人隨行監視,必要的時候,可以拿下刀疤,我另有所用。」蘭東說完,抽出手,走向檯球桌,新一輪的斯諾克比賽已經開始。
104國道上,兩輛桑塔納轎車一前一後,一路向西。後面一百米外,兩輛五十鈴越野車不緊不慢的跟著。
「疤爺,人已經就位了,信號干擾裝置也調試完畢。」劉偉接完電話,從後座探過頭來,提醒道。
繼續往前行駛幾千米,兩輛桑塔納一拐外,駛進了一個服務區。兩輛五十鈴追過去,鐵凝準備打電話報告狀況,卻發現怎麼也撥不出去電話。
前面尾燈閃爍,兩輛桑塔納橫在那裡,車門開關,六個彪形大漢走了下來。五十鈴想倒退時,後面兩輛昌河麵包車圍攏了上來,一左一右,將路堵死,又是五個人走下來。他們手持器械,大搖大擺的就這樣靠了過來。
五十鈴的駕駛員一瞅路邊攝像頭,才發現這段路根本沒有。小鐵滿頭大汗,指揮眾人下車,圍攏在一起,自己把手機都摁爛了,就是打不出電話,氣的一摔一踩,手機徹底死了。
「上!」刀疤虎吼一聲,人流衝撞在一起。左手棍,右手刀,104國道邊小小的一段路,頓時慘叫連連,血肉橫飛。小鐵探身上前,雙拳轟出,將一個敵方人員打倒。背後銳聲傳來,一矮身,屁股挨了一腳,被踹趴在地。
刀疤一屁股坐在小鐵的背上,刀棍相交,架在小鐵的脖子上,小鐵啐了口血水,不敢動了。
「換車,回芝水。」刀疤留下五個人打掃現場,歸置俘虜,目送兩輛桑塔納和五十鈴越野遠去。深吸一口煙,踩滅煙蒂,帶著小鐵上了昌河麵包車,直接從下面的鄉鎮公路往回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