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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 節目錄 第113章 文 / 童歸寧

    夕梨半路調轉方向,除了貼身的隨行人員諸如魯沙法等人,即便是凱魯也對她的去向一無所知,更不要說只在埃及等待新生命降生的阿肯娜媚及賽那沙二人。()

    賽那沙收到凱魯表達感激之意的回信,獲悉他仍義無反顧將夕梨送回哈圖薩斯,不由暗暗嗟歎一聲。凱魯才華蓋世,心地卻和他早年過逝的生母一般柔軟,冥冥中注定了他會是個體察民意的明君,卻難以成為震懾一方的霸主。

    做了埃及法老之後,賽那沙才終於看明白,蘇皮盧利烏瑪一世之所以明知娜姬雅皇妃手腳不乾淨,卻依然將她留在達瓦安娜的寶座上,就是為了給凱魯磨練心性。但是直到這位父親死亡,凱魯卻仍沒能除去這個女人,不但長兄阿爾華達二世死於她手,娜姬雅在凱魯登基之後依然不時興風作浪。

    即便是顧忌到幼弟修達,也不該是這樣放任的態度。修達這樣的孩子,賽那沙很有信心確定他能夠理解何為國家大義,反倒是凱魯如今和娜姬雅皇妃來回拉鋸的狀態,只會讓修達時時為難。

    如果他是凱魯,用盡千般手段也不可能讓所愛的女人離開自己。即便對方有難以割捨的家人朋友,那何不用千百倍的關愛彌補那些失去的不足呢?娜姬雅的水系魔法還是辛蒂皇妃生前教授,已經是養虎為患,凱魯卻始終心慈手軟,拘泥於正當的手段去應付娜姬雅的不擇手段,反倒是助長了娜姬雅的氣焰。

    要不是納菲爾提提皇太后只愛金錢權勢,身邊所伴唯有幾名不對皇權造成威脅的公主,賽那沙根本不會容忍她在自己眼皮子底下興風作浪。

    而他對阿肯娜媚很有信心,自己的妻子絕對是把國家利益置於母親的喜樂之上的。

    不過身在底比斯的皇太后肆無忌憚的日子也到頭了,賽那沙看著站在底下的信使,以及一眾心腹掩不住幸災樂禍的模樣,不確定地問道:「所以……卡納克神廟是失火了嗎?」

    信使似乎也覺得難以啟齒:「是的,陛下,神廟東邊的區域損失非常嚴重。」

    埃及人以東邊為尊,以太陽升起的方向作為神殿祭司的日常活動場所,而西邊則以神廟為主,供奉著過世法老的雕像及壁畫,只因西邊為日暮之所。

    信使聽到下埃及的維西爾毫不掩飾地嗤笑出聲,語氣裡帶出濃濃諷刺:「要說在建工地出些事故也不稀奇,卡納克百年來從未停工,火災也有好幾起,只是東邊祭司的住處也能失火,卻是聞所未聞。」

    賽那沙含笑點頭,心裡卻是明瞭,卡納克神廟祭司團的權力實在太大了,以至於他流露出甩手不干、徹底放權的信號之後,又逢大祭司諾曼年老,底下幾個掌握實權的祭司竟然再也按捺不住。平時只在大祭司眼下過手的黃金現在人人可以沾手,有幾個人能做到面不改色、心不動搖,如此更加劇了爭權奪利的白熱化。

    不過一年的功夫,就有人想要借口火災燒死年已老邁的諾曼,連更新換代的耐心都全然沒有了,不就是怕越來越多的人羽翼豐滿,成為自己的競爭對手嗎?按理說,那位置最高的四個祭司是嫌疑最大的,犯人卻沒有想到皇太后要求諾曼私扣了好些包了金銀的雪松木,給她重新佈置早已住膩的宮室,從而助長了火勢一發不可收拾,足足把卡納克整個東邊都燒得精光。

    諾曼雙腿燒得焦黑,如今化膿惡化,整日在床上淒厲慘叫。神殿的幾個主要祭司被霍姆海布控制了起來,嚴加審問,在打擊神廟的立場上,霍姆海布的動作和賽那沙利益是吻合的,敵人的敵人就是自己的朋友。底比斯委派的法官和警察驗明助長火勢的就是諾曼庫房裡的雪松木和價比黃金的松脂油,雖然沒有人明說這些只有皇家可用的規制物品為何出現在卡納克,但既然法老夫婦長期滯留下埃及,這東西肯定和皇太后脫不了干係。

    皇太后把調查人員趕出自己所居住的宮殿,但她和大祭司的私下大宗財富的往來算是人盡皆知,納菲爾提提名聲受損,一下子處於被動的劣勢。霍姆海布想借此削弱神廟在民眾之間的影響,自然不會幫那個行事張狂肆意的皇太后。

    納菲爾提提正經歷夜不能寐、渾身盜汗的大齡女性症狀,對自己的處境憂心不已,只不過當女官關心詢問起來的時候,她卻裝作不在意地冷哼道:「霍姆海布翻臉不認人了,可埃及有兩個維西爾,一個上埃及的,還有個下埃及的,下埃及的那個年輕有為,值得倚靠,霍姆海佈一個半老的過氣將軍,風光不了幾年了。」

    這話傳到邁裡特蒙耳朵裡,把一直假裝修身養性、長居家中的大公主氣得渾身發顫,她寄予厚望的兒子奧利波斯正揪著一隻野狗的尾巴,拿練習寫字的石灰岩板子砸野狗的頭,野狗發出淒厲的慘叫。

    下得了狠心才成得了大事,邁裡特蒙覺得兒子給她上了很好的一課。而不久代替法老來視察卡納克損失的下埃及維西爾拉姆瑟斯的到來又給了她當頭一棒,這個出身下層貴族的混蛋不但取代了霍姆海布在軍中的威望,還被皇太后請進了宮,奉為上賓。

    最最要緊的是,才滿十四歲的、她們最小的妹妹巴凱特蒙竟然也被皇太后要求列席。皇太后這是打的什麼主意,邁裡特蒙一清二楚,她怎麼能夠容忍拉姆瑟斯成為自己的妹夫,無論是在權力或者名分上都和霍姆海布平起平坐?

    就算霍姆海布不行了,奧利波斯依然是她最大的希望,他是皇室目前唯一的男丁。

    她想了又想,瞞著霍姆海布去了那人的住處。

    耶爾古拜沒有料到邁裡特蒙會突然到訪,他生活清貧,統共擁有的就是國家劃撥給門殿長老居住的一棟兩層石灰小樓,一眼就可以望到底,所以邁裡特蒙一眼就看到耶爾古拜的家裡有兩個賤民。

    「讓我進去!」她推開耶爾古拜堵著大門的身體,在他人身上找回了點自作聰明的優越感:「堂堂門殿長老,竟然和賤民混在一起。我知道了,你是不是又在醞釀什麼陰謀,快講給我聽聽。」

    說話間,邁裡特蒙已經熟門熟路地進了房間,坐在了椅子上。

    「你們都回去,」耶爾古拜驅趕米利安不要在此逗留,邁裡特蒙雖然愚蠢,但是他們準備了幾十年的事情不能被這個蠢婦攪合了:「大公主,他們不過都是幫工,家務總是需要料理的。」

    邁裡特蒙怎麼可能相信他:「你真會說笑,霍姆海布蒙你的照顧,幾次都差點做成了大事,不過是時運不濟,門殿長老大人的才智是毋庸置疑的。否則當初在西奈半島,如何阻截西台的送親隊伍,如何又把腦子動到努比亞的金子上,如何法老遠征努比亞的時候差點遭到暗殺呢?」

    計劃天衣無縫,可是老天不肯幫忙,耶爾古拜臉頰上的肌肉抽了抽,面無表情的臉有一絲陰鷙。米利安驚訝地看了眼耶爾古拜,沒有想到他竟然如此膽大幾次策劃了針對皇室的謀殺,這好像與他們拯救民族的大計全無關係。但現在不是問話的時候,她嚥了嚥唾沫,卑微地告退。

    耶爾古拜冷冷地回道:「大公主,你說話應該小心一點。」

    「不過是兩個賤民,聽到了又怎麼樣,殺掉就是了。」邁裡特蒙全不在意:「如果你不殺,就說明你的確有陰謀。」

    愚蠢的邁裡特蒙這次卻偏偏猜對了,耶爾古拜不欲與她糾纏,反問道:「你這麼急來找我,大約是和皇太后召見維西爾拉姆瑟斯有關吧。」

    這事情瞞不過耶爾古拜,邁裡特蒙也不想瞞:「我不能讓母后把最年幼的妹妹嫁給他。」

    說到底,就是不願意別人和自己平起平坐,耶爾古拜譏諷道:「要殺拉姆瑟斯可不容易。」

    「誰要殺他了?」邁裡特蒙看耶爾古拜的表情好像這位聰明的門殿長老是個蠢貨:「殺了拉姆瑟斯有什麼用?自然是要除去他的靠山,失去了靠山,他自然要仰仗霍姆海布,皇太后有一句話說的沒錯,霍姆海布老了。」

    耶爾古拜冷笑起來:「針對法老的謀殺有成功過嗎?」

    賽那沙可不是圖坦卡蒙。

    邁裡特蒙也抱以冷笑:「不能直接朝法老下手,難道法老就沒有弱點嗎?」

    這位法老有什麼弱點呢?就是那位美麗得足以摧折人心的皇妃吧,賽那沙那樣的人,竟也不能避免英雄氣短的宿命。而女人,尤其是美人,還是懷了孕的美人,是特別脆弱的。

    邁裡特蒙竟然就送上門來了,耶爾古拜困擾了良久的事情,終於有了眉目,當然這也是得益於皇室中人,夠心狠、夠貪婪且夠齷齪,可以毫不猶豫對親人下手,這樣的人,為什麼一出生就可以高高在上。

    「我有萬全的法子,甚至不用任何人出面。」耶爾古拜緩緩地說道:「但我缺少一點必要的材料,或者說是媒介,有什麼法子比咒殺更不留痕跡呢?邁裡特蒙公主,我需要一點和皇妃相關的東西,越是休戚相關的,越是威力巨大。」

    同樣身為母親,阿肯娜媚一心一意等著孩子降生,邁裡特蒙則可以不顧一切地為奧利波斯鋪路:「我要阿肯娜媚死,連同她腹中的孩子,這樣的打擊,即便是那位法老也會從此一蹶不振吧。」

    耶爾古拜笑起來,邁裡特蒙果然沒有令他失望:「我需要一點血,你們是親姐妹,血緣相同,我得不到皇妃的血液,用你的也是一樣的。」

    他遞過來一把鋒利的黑曜石小刀,邁裡特蒙身嬌肉貴,這時也咬著牙哆哆嗦嗦了半天,狠下心在手上劃了淺淺一道,血慢慢地流在一個玻璃碗裡。好在不過幾滴,耶爾古拜就說足夠了。

    「要什麼儘管和我說,」邁裡特蒙轉身離開之前道:「為了奧利波斯能夠登上皇位,一切在所不惜。」

    耶爾古拜看著她的背影笑,誰不是為了孩子呢?

    阿肯娜媚臨近產期,站著都看不到自己腳面,隨著時間的推進,連賽那沙也開始不安起來。皇太后在底比斯稱病,派了巴凱特蒙公主代表自己探望阿肯娜媚,隨同還有底比斯數得上的重要人物,維西爾霍姆海布,宰相哈扎等高官,還有尼法娜拉大祭司一同恭賀新生兒降生。

    巴凱特蒙與阿肯娜媚長得頗為神似,只是細看五官並沒有那樣花瓣似的精緻,鼻端上還有不少雀斑,雖也有一雙綠眸,神韻卻全然不同,充滿了渴望冒險的年輕活力。

    她從小被拘束在日益老去的母親身邊,這還是她第一次出底比斯。

    察覺到頭船上許多男人都在偷看自己,巴凱特蒙有點羞澀有點自豪,不禁揚了揚下巴讓尼羅河上的風更加吹起自己棕色的長髮,然後發現那個位高權重的維西爾也在看自己。

    他看自己幹嘛?巴凱特蒙覺得那個維西爾挺俊俏的,皇太后的意圖自己也明瞭,於是她大大方方地看回去,拉姆瑟斯總算明白了,這位小公主的個性真是大膽活潑。

    到達孟斐斯的時候維西爾的一大堆家人來迎接,巴凱特蒙留了個心眼在船舷上特地數了一下,整整十多個女人,輪一圈的話維西爾大人也是蠻累的。巴凱特蒙覺得自己沒必要加重維西爾的負擔,直接吩咐侍女找了條渡船,前往河對岸的那處皇宮。

    拉姆瑟斯應付完家眷,才發現巴凱特蒙已經不見了。

    第二天在宮殿裡見到的時候,巴凱特蒙仍和小時候一樣依偎在阿肯娜媚懷裡撒嬌,阿肯娜媚耐心地給她剝著無花果,姐妹兩個一人說底比斯的新鮮事,一個說在法尤姆的見聞,賽那沙根本插不了話,而且他從來沒有吃過阿肯娜媚親手剝的無花果。

    法老羨慕得眼睛都紅了,然而欣賞著眼前靜謐美好的場景,賽那沙再次確定阿肯娜媚會是個好母親,要不是皇位需要男性繼承人,就這樣生個長得和阿肯娜媚一般模樣的小姑娘,真是再好不過了。

    拉姆瑟斯將卡納克的調查報告朗讀得口乾舌燥,一抬頭發現自己都是白說,法老又對著皇妃發愣去了,察覺到拉姆瑟斯的無奈,巴凱特蒙在阿肯娜媚懷裡笑了起來。

    作者有話要說:可能大家不大喜歡波斯貓做女婿,那麼做妹夫也是可以的,阿肯娜媚還有個小妹妹,原來打算把她嫁給別人的,這樣阿林那公主可以嫁給拉姆瑟斯的兒子塞提。

    就看你們喜歡哪種安排了,啦啦啦

    古埃及的公主形象,這位是拉美西斯二世的女兒,也做過拉美西斯大皇后的nebtawy,選擇的原因是因為她戴的皇宮很獨特,喂,這是孔雀公主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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