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 節目錄 第83章 畫面深刻似是而非(萬更求首訂) 文 / 那年花開x
黑,無邊無盡的黑暗,夾著陰寒徹骨的風。這裡沒有一絲氣息,壓抑,沉悶,陰森,這是弄墨醒來的感受。
眨著雙眼,看著四面的黑暗,她沒有害怕,沒有慌亂,只是心底劃過的那一抹痛,她卻無法忽視。
她死了,可這裡到底是哪裡呢?十八層地獄還是她的魂魄飄散到不知名的地方了。
努力的撐起身子,她走的踉蹌,每走一步,就像是抽一次她身上的力氣,極為艱難的前行。
嘴角勾起一抹冷笑,沒想到,死了還不能投胎,這車非銘到底有多恨她,不僅要她死,還打散她的魂魄。
他怎麼就那麼狠呢?
給了她傾世溫柔,卻又要她狠狠的墜入地獄,淚,洶湧而下。
怨他狠心,可她卻恨不起來。
走著走著,前方忽然亮了起來,待她適應光線的時候,正好看到車非銘口吐鮮血,頹然的倒下。
「銘…」本能的,她衝了過去。
只是,走了一段路的時候,她忽然停下了腳步,淚眼朦朧的看著他。
她不敢靠近,因為她害怕,害怕他跟自己一樣,死了。
「弄墨…」地上的車非銘極為艱難的伸出手,深邃的黑眸深深的望著她,好似要把她深刻心底。
嘴唇動了動的同時,鮮血再次從嘴角溢出,看的弄墨抑制不住的心痛。
強悍如他,到底遇到了什麼樣的對手,以致傷成這樣。
見弄墨不動,車非銘極為艱難的起身,可奈何他怎麼努力,就是站不起來,到最後,爬著朝弄墨移近。
紫金色的華服就那麼的拖著地,雙手吃力的趴著地,黑眸堅定無比,只是,鮮血也隨著染了一地,觸目驚心。
弄墨哽咽住了,想出聲:不要過來了,你停下吧。奈何,喉嚨哽咽著,發不出一個字。
雙腿就像是被固定住了,想邁開,卻不能自己。
「弄墨…「那聲音很低很低,在這黑暗的空間中響起。
近了,更近了,可他又是吐一口鮮血,只是頓了頓,又繼續移近。
終於,觸及到她的腳了,沾滿鮮血而血肉模糊的手就那麼握住她的雙腳,他笑了,風華無比。
淚,洶湧的控制不住,晶瑩的淚滴砸落在車非銘的身上。
他艱難的仰頭,朝著她笑了,然伸出的手卻在半空中猛然垂下,狠狠的摔在地面上,那笑容也隨之消失。
弄墨泣不成聲,癱軟的跌坐在地面上,渾身都在抽痛著。
這痛,比之之前有過之而無不及,渾身的每一個細胞都在叫喧著,咆哮著。
近在眼前,她卻不敢去碰觸,因為她不敢相信,這是真的。
既然他想她死,那麼她死了就是了,為何他也要跟著來?
他說過:睡了他的*,抱了他的人,吻了他的唇,進了他家門,這輩子,要麼一起走下去,要麼一起魂飛魄散。
他做到了,卻何其殘忍?她不想他死啊。
此刻的她,早已哽咽的不能自己,痛的麻木,腦袋一片棉花。
忽然,光亮沒有了,黑暗來襲,陣陣陰風拂過,那種陰邪之氣愈發的濃重了。
「啊呀…真好玩,真好玩。」
黑暗中,傳來陰陽怪氣的聲音,那語氣裡帶著興奮。
聞聲,弄墨迅速的將車非銘的軀體抱在懷中,警惕的看著週身。
「哎,問世間情為何物,直教人生死相許啊。」聲音不在是陰陽怪氣,而是像一個長者在感歎一個事實。
擦乾淚水,弄墨繃著一張臉,冷然開口:「什麼人?」
這裡到底是什麼地方?這個人到底是誰?車非銘的死是不是與他有關?
她抱緊了懷中冰冷的身軀,心中一片冷靜,然殺意卻悄然滋生,越發越多。
「啊呀,小丫頭,你不很他麼,他都把你弄死了,你還護著他幹嘛,啊呀,一個廢物,哈哈,好玩好玩。」陰陽的語調再現。
「是你殺的?」弄墨瞇著雙眸,咬牙道。
她死是一回事,他死又是另一回事,她也絕對不能容忍殺害他的人在她面前耍威風。
「恩恩,這樣的男人要來幹嘛。」
聽著說的理所當然的話語,弄墨一身殺意盡顯,手中的火珠瞬間光芒盛大,將黑暗照亮。
烈烈的火焰在上空燃燒著,弄墨將車非銘安置一邊,整個人站了起來。
「我不管你是什麼人,你最好給我主動現身,否則」
陰陽眼用不了了,但不代表她就那麼任由著別人欺負。
「啊呀,好怕怕哦,好怕怕哦…」
弄墨冷著臉,默唸咒語,十指翻飛,火勢洶湧,無處不侵襲不蔓延著。
「恩…」忽然一聲悶哼傳來,弄墨看去,卻是車非銘顫抖著身子。
「夫君…」弄墨趕緊閃身到車非銘的身邊,將他抱在懷中。
來不及管那個人,她忙著拭擦著他的嘴角,一臉的心痛。
「夫君,你醒了。」她喜而泣。
原來,他沒死,只是昏過去了。活著,真好。
可,沒等她來得及高興,懷中的人忽然變了一張臉,那容顏,極為的妖孽。
狹長的桃花眼眼散發著勾魂攝魄的光芒,精緻的臉頰,瑩白紛嫩,朱唇一張一合,天生媚骨說的就是如此。
弄墨臉色一變,欲要出手時,懷中的人化作一團黑霧,朝著上空飛去。
黑霧圍著她竄來竄去,在看看懷中空空的,深深的恐懼襲擊著她:「還我夫君。」
銘的軀體呢,去那裡了?
「啊呀呀,我就是你夫君呀,難道你不喜歡我的臉麼?」
上空的話,弄墨被炸毛了,直接大打出手,處處都是殺招,可黑霧漂浮,怎麼也抓不住。
弄墨是咬著牙,紅著雙眼,勢要把這黑霧弄死不可。
一想到溫泉戲水,榻上紅浪被翻,竟然是他,她就想殺人。
「啊呀呀,*夫妻百日恩,你這是謀殺親夫呀。」
不說還好,一說,弄墨完完全全走火入魔了,口中默唸咒語,十指翻飛,十指一扣:「禁。」
一想到自己跟的是這個黑霧,弄墨就想吐血,恨不得將他千刀萬剮,吃他的肉喝他的血抽他的筋。
一切,都是假的,一切都是這個可惡的黑霧編造出來的夢。她的傷心是真的,車非銘沒有死,他也沒有殺她,想殺她的是這個黑霧。
「啊呀,啊呀呀。」
一招禁錮咒,黑霧被禁錮在弄墨的禁錮圈中,此時的他不在是一團黑霧,而是一個極為妖孽的人,是男是女,難以分別。
看著禁錮圈中的人,弄墨殺氣四溢,咬著牙,紅著雙眼,手中的動作卻沒有停,而是越發的狠戾。
火勢越發的大了,包圍著整個禁錮圈,燙的裡面的妖孽男直蹦躂來蹦躂去。
「啊呀呀,弄墨,親親娘子,你是要讓孩子出來沒有爹麼,啊呀呀。」
火勢沒有最猛,只有更猛,沖天的火勢噴灑的火槳都蜂擁的朝著禁錮圈噴去。
禁錮圈原本就是透明的,現在被考的成了火焰的顏色,越發的深了。
騙子,弄墨最痛恨的就是騙子,尤其是感情騙子,騙的她那麼痛不欲生,那麼絕望,不僅瞎了陰陽眼,還被火燒的皮開肉綻。
這一次,她要讓他慢慢嘗,也讓他求生不得求死不能,她有的是辦法。
雙眸一狠,腦中忽然閃現一些奇怪的文字,那些是在火壁上閃現的,也不知道怎麼的,她神出鬼沒的念著,竟然那麼順。
「啊呀呀,啊呀呀…」火圈中的妖孽男忽然抱著頭,痛苦的蹦躂著。
「啊呀呀,別念了別念了…啊呀呀…」火圈中的男子打著滾,面色扭曲。
忽然,火圈中的人化作一團黑霧,想衝出火圈,卻怎麼也衝不出來,那痛苦的聲音連綿不絕——
花花的分割線——
冰宮
車非銘黑沉著一張可以冰凍出冰來的臉陰鷙的盯著跪在地面上的清風,薄唇抿成一條直線,陰霾籠罩。
「明日在不醒來,你自行了斷。」冷酷的聲音帶著決絕。
弄墨昏迷已一天*了,安靜的睡顏,綿長的呼吸,看不出什麼異樣,卻一直沉睡著,怎麼叫都叫不醒。
清風苦著臉,卻沒話可說。
身為魔界的神醫,不能救自己的夫人,怎麼說他是沒臉的。
現在,最讓他難受的是,他竟無能為力,沒有什麼比這個讓人抓狂的了。
頹著腦袋,他走了出去。去看看,那些殘捲上有沒有類似的病症。
夫人,挺住,我一定會讓你醒來的。
清風走了,偌大的冰宮只剩下車非銘。
他此時的心,就像是被霧霾籠罩住了,怎麼也吹不散。
握著嫩白兒纖瘦的手,在看她手腕上的紅痕時,俯身,輕輕的親了親,眸中滿是疼惜。
「弄墨,明日是你生辰,你答應過我,只跟我一個人過的,你怎麼能耍賴呢。」
修長的手指撫著她的面頰,一天*,他不合眼的守著,此時此刻,卻覺得她無比的瘦弱。
蒼白而沒有血色的臉,讓他心痛。
到底是什麼,讓你沉睡不醒?
「我們說好的,什麼事都一起商量的,你怎麼可以不經我同意就睡著了呢。」
親了親她的眼角,那動作輕柔的不能再輕柔。
手一招,一衣服現出,他細細的撫著,每一寸每一縷,看的那麼仔細,隨後揣在懷中。
「弄墨,若是明日你不能親眼看我穿這衣裳,我便把它燒了。我知道這是你一針一線製出來的,也捨不得,可你看不到,又有何意義,不如燒了好。」
車非銘自言自語,眉宇間籠罩著霧霾。
然,清風也不閒著,翻箱倒櫃,將所有的醫術翻了個遍
「上古殘卷記載,夢中沉睡,似是而非,夢境亦是自身最真是的想法,夫人到底是夢靨了麼?」
丟開醫術,他在收藏的醫術中翻著,忽然,他的雙眼亮了起來,激動的將殘捲上的記載瀏覽的一遍,好似要確定其真實性,他反覆的看了幾遍。
「造夢者,利用特定的空間,編織著美麗而破碎的夢,似真非真,造夢者最大的興趣便是看到進入夢中的人生不如死,那麼他們將會獲得最大的心裡滿足感的同時功力也會大增。」
理解到這裡,清風猛然一頓,心裡一個咯登:夫人有危險。
繼續看下去,「造夢者以造夢為生,入夢者越痛苦,他們的修為提升的更多,不僅如此,若是入夢者不能自醒,那便在夢中被活活的折磨而死。」
一看到這裡,清風顧不得那麼多,拿著殘卷直奔冰宮。
「君主,快,快….夫人有危險。」
冰宮的一頭傳來清風急切的聲音,車非銘側頭,陰仄仄的看著他。
頓了頓,清風才開口:「君主可聽聞造夢者?」
「你是說…」
「恩…」清風重重點頭:「上古殘卷有記載,夫人這是入夢了,而且造夢者修為不淺。」
說罷,他將殘卷遞給車非銘,車非銘繃著臉,迅速瀏覽完了之後,臉色黑沉的幾欲滴出墨來。
「傷弄墨者,殺。」
殘卷一飛,清風趕緊接住,在次抬眸的時候那裡還有大人的身影。
見此,清風緊繃的身子一放鬆,忽然雙腳無力,跌坐在地面上,有氣無力的看著病*上的弄墨。
「夫人,千萬要頂住啊,大人去找你了。」
進入夢中的車非銘,一顆心楸著,急切,害怕。害怕弄墨遭受不為人知的痛苦。
而此時,火圈的顏色愈發的深紅了,妖孽男的聲音越來越小,可依舊搖晃著身子,現在的他已不在是黑霧,而是一個人,虛弱不已的人。
從外面看,只看到一個人形,其實,裡面的妖孽男,肌膚已經開始被燒焦,整個人被熾烤著。
痛,渾身都再痛著,痛的他說不出話。
他從來不知道,原來自己也有這麼一天。
自編織著美麗而又破碎的夢以來,他從來沒有看見過誰那麼深情。
身為造夢者,只有不斷地造夢,才能維持可憐的短暫的生命,如今,他怕是沒有機會了。
他奄奄一息的躺著,也懶得動了,就這樣被燒著吧。
熊熊的烈火中,聽不到妖孽男的聲音,弄墨以為他不行了,離魂咒一出,慘叫聲再次襲來。
弄墨冷哼,裝死,門斗沒有。以為她就那麼傻?
陰風陣陣,刮的火苗飛竄,辟啪辟啪,燒焦的味道,那麼刺鼻。
禁錮圈的顏色愈發的深了,而火焰中晃動的身影,卻讓她莫名的窒息。恍惚間,她看到烈火中畫面閃現。
雲海之巔,不在是雲霧繚繞的樣子,而是白雪皚皚,白茫茫的盡頭處,一席紅色的身影在緩慢移動。
大雪紛飛,落在紅色的袍子上,天地間獨留那一抹紅色。
然,白色的雪地上,蜿蜒著一深一淺腳印,卻清晰的印著鮮紅的血跡,猶如綻放的梅花,那麼的醒目。
一步一步,極為艱難,蒼白的臉上,那雙黑眸卻那麼堅定。
「嗖」的一聲,一隻利劍飛來,不偏不倚,正中背後的心臟處,鮮血汩汩流出,讓原本就紅色的衣裳愈發的紅了,可女子好似感覺不到痛似的,一直往前走,只是步子越來越慢,越來越艱難。
鮮血蜿蜒著衣袍,渲染著地面上的白色,那麼鮮紅,那麼觸目驚心。
畫面一閃,不在是白雪皚皚,而是血染的萬里河山,堆積著屍首,刀光劍影,殺聲震天。
千軍萬馬中,車非銘一席紫金色的長袍,他的臉上,身上沾染著斑駁的血跡,不知道是自己的還是敵人的,緊繃著的俊彥,黑眸暈著嗜血的殘忍。
他的身側,她僅僅的扣住他不握兵器的手,冷眼的看著一群群洶湧而來的敵兵,刀光劍影,血流成河,她冷冷的看著。
倒下了一群,又湧來一群,不死不休。
血花飛濺中,她純白色的衣衫如樹上的花兒,鮮艷無比,那白淨的側臉上,撒著血珠,反倒平添著幾分嗜血的妖嬈。
「怕麼?」低沉的聲音劃過,她已被車非銘帶至懷中。
手中的灼熱,帶著堅定的力量,輕撫著她的肚子。
「你在的地方,即便是刀山火海,是萬人坑,我都覺得是天堂。」抬眸,她眉眼彎彎的,朝著他溫婉一笑。
手覆上他的,隨後一隻手撫了撫肚子。
在這一刻,肚皮上忽然傳來清晰的震動,兩人皆是又驚又喜。
「不愧是我兒子。」
面對千萬敵兵,面對刀光劍影,面對屍骨成山,這一刻,是最讓他欣慰的,他的兒子在這個時候動了,說明兒子是堅強的。
「他動了,動了。」帶著血漬的臉,蕩漾著比花兒更嬌艷的容顏。
白衫下,圓圓的肚子,任誰看了都知道她是個孕婦,而此時,如修羅的戰場,卻有一個人笑的讓天地失色。
「死到臨頭還卿卿我我,也是,今日便是你們的忌日,在下地獄前就讓你們一家三口多聚聚。」
陰柔而邪魅的聲音劃破上空,隨之而來的是四面八方洶湧的箭雨,期間還蕩漾著男子的笑聲,而那笑,像是生了根,就那麼印在了她的腦海中。
恨意湧起,殺意那麼明顯,這個男人,她要殺他。
畫面切斷,只見無極一席白衣,妖冶的淚痣那麼奪目,可他卻一身狼狽,長長的劍尖還滴著鮮血。
她瞪著雙眼,咬著牙,握著胸口上的尖,鮮紅的血液蜿蜒著劍滴落在雪白的衣衫上,那麼奪目,而護著他的車非銘,轟然倒下。
看到這一幕,心臟猛然一縮,疼,很疼,疼的她淚眼朦朧,後面的陌太子,清風,君明月,還有好多人,她看不清楚了。
畫面閃爍的很快,她來不及再看,再次眨眼的時候只是熊熊的烈焰。
這是什麼,是什麼,為什麼會看到這些,為什麼銘會倒下,為什麼?
幻覺,是幻覺,一定是那黑霧編織的,一定是。
一想到這裡,弄墨更是發狠了心,一定要把黑霧男虐的生不如死,一定要讓他嘗時間最痛苦的刑罰。
然,此時的她已渾身無力,雙目呆滯,只有思想是活躍的,一顆心,顫抖在顫抖,腦中的畫面怎麼也抹不去。
當車非銘趕到的時候,看到的是這一幕,重逢的喜悅來不及言表就被殺意取代。
「弄墨…」他衝過去,接住她搖搖欲墜的身子,一臉的慌亂。
來不及細問,車非銘猛然回頭,看著不遠處被烈火焚燒的禁錮圈,眸中嗜血的暴戾完全爆發出來了。
五指一抓,那禁錮圈便迅速的朝他靠近,在看到圈中躺著一個人時,深邃的黑眸澎湃出的殺意是那麼的濃烈而嗜血。
「竟敢傷她。」一字一句,帶著毀天滅地的嗜血。
五指一捏,禁錮圈被強悍的外力壓縮著,那沖天的火勢消失不見,圈子愈來愈小,裡面的人幾乎看不見,只見隱隱透明的圈中黑霧瀰漫。
「啪」的一聲,車非銘狠狠一砸,禁錮圈如水晶球般四分五裂,裡面的男子滾落在地面上,原本精緻的臉被燒的黑乎乎的,人不人鬼不鬼。
在看到車非銘時,狹長的桃花眼擠出一抹笑意:「啊呀呀,正牌的來了。」
聲音很低很低,甚至聽不見,可又怎麼逃得過車非銘的耳朵?原本在清風那兒得知,造夢者喜歡編織唯美而又破碎的夢,入夢者更痛苦,造夢者修為越增,對於這些,他都想毀天滅地了。
一句正牌來了,換做是正常人都會忍不住想多,更何況是知道他是造夢者的大人,更是怒不可言。
咬著呀,招出煉魂塔,妖孽男一看,狹長的眸子縮了縮,身子本能的朝後退去,可車非銘又怎麼如了他的願?
「想跑?」那聲音,陰鷙無比,聽得男子瞬間化為黑霧。
煉魂塔一出,光芒萬丈,剎那間,四周亮如白晝,所過之物,萬物盡收,而這空間中,只有男子一人,所以他毫無疑問的被收進了塔中。
哼,傷了弄墨的人,想死,地獄不收,想活,沒有下輩子。
造夢者被收拾,華光傾瀉。
「大人…」
*前,大人現身的那一刻,清風激動大叫。
然,車費銘開口的卻是:「弄墨…」身子未落地,腦中便是弄墨,在看到冰*上依舊安靜的弄墨,他整個人怔在原地。
安靜的睡眼,蒼白的臉,只是,為何還未醒來?
「怎麼這樣?」他已將她從夢裡帶回來,還收了造夢者,怎麼還不醒來。
看著大人自從夢裡回來之後,整個人失魂落魄的模樣,他深表同情。就如他,沒日沒夜的翻看醫典,看的幾乎眼睛都瞎了,壓力大的不得了。
好在,運氣好,一天*時間,夫人脫離夢靨了。
「大人,夫人在夢裡想必是累了,休息好之後便會醒來,你不用擔心。若是夫人醒來,肯定會餓著,不如讓廚房做些好吃的等著?」
哎,邊界上萬的民眾,你就露了個臉,剛把事情就緒,還沒出力你就跑來夫人這裡了,若是他們知道了,又該怎麼心碎?
不過,清風想歸想,卻沒有覺得大人這麼做有什麼不妥。
一邊是自己的子民,一邊是自己的妻子,災難是自然災害,有臣子處理,政策支撐,會處理的很妥當的。只是,夫人是女人,是主母,若沒有大人,她必死無疑。
當初他的選擇去請大人,就已經默認了這個做法。
然,大人的致命弱點,卻實實在在的暴露出來了。
江山,美人,孰輕孰重,他相信大人心中的那根桿早已經掂量過了。
「辛苦你了。」車非銘看著他,薄唇輕扯。
走出冰宮的時候,清風才回過神來,還以為方才是是幻聽呢。
大人居然如此的有人性啊,他差一點就淚流滿面了。
一天*,不眠不休,這不要緊,最主要的是來自大人的壓力還有他自身的壓力,現在,他終於得到解放了。
沒有壓力的清風渾身輕鬆,壓抑著的那口悶氣終於可以痛痛快快的吐出來了。笑米米的走著,心情好的不得了。
醉金樓,我來了。
正想著去醉金樓瀟灑瀟灑,放鬆放鬆的他,正好碰上君明月,他的臉一頓,「你不是在邊界麼,怎麼回來了?」
才兩天,那邊的事情就完成了?
「大人不是說讓你處理完邊界的事情之後自行去黑煉獄麼,這個時候你怎麼跑回來了,你的皮還要不要?」
他剛從火海中走出來,又一個自動跳入火坑的主。
真懷疑國師是不是腦殘了還是什麼,居然回來了,他以為大人是那麼好糊弄的嗎。
看著清風,國師淡定的搖著扇子,笑著道:「不是去醉金樓麼,咱兩一起?」
國師擠眼,清風卻當沒有看到:「醉金樓已經被夫人包了,你要去,得打報告,只是,可惜了。」
說罷,他不理會國師,就那麼從他的身旁越過。
「你確定你要回去直接睡覺?」
清風沒有走幾步,身後就傳來君明月懷疑的聲音,他停下腳步,不悅的看著他,「我一天*沒有閉過眼,不睡覺難道還有精力瀟灑?你想去可以自己去,沒人攔著你。」
他才脫離苦海,不想被他連累著。誰知道大人啥時候發火?
「你是怕我連累你吧。」
聞言,清風只是頓了頓,隨後道:「你知道就好,哪裡涼那裡呆去,別煩著我。」
看著清風的背影,國師搖著扇子,並沒有生氣。
心裡卻想,他趕著回來就是來看夫人的,說出來,你信麼?
你們不信,反正我信了。國師自己跟自己對話。
然,消息靈通的不止君明月一人,無極和陌太子也來了。
拐角處,有宮人急著追著剛剛隱去身影的清風。
「神醫,無極太子和陌太子來訪。」
走著的清風忽然退到拐角處,看著氣喘噓噓的宮人,再次問道:「你說什麼?」他有沒有聽錯了。
「無極太子和陌太子來訪。」宮人再次說道。
「有沒有搞錯啊。」清風鬱悶的開口,罷了罷手,示意宮人退下。
君明月回來也就算了,畢竟那是自己的女主人,可無極和陌太子算啥事?這消息未免太過於靈通了吧。
前腳一好,他們後腳就來了,這關心的太玄乎了。
醉金樓不去也就算了,現下連好好睡一覺都成為奢望了,清風有些悶氣。
原路返回的時候,看見君明月笑著搖扇子,他就氣不打自來。
「愣著幹什麼,還不去接待兩位貴客?」清風沒有好氣的開口。
既然你那麼閒,那就你去好了,他要去睡覺。
君明月搖著扇子,挑眉:「你確定要去接待?」
那意思很明顯:大人很不喜歡那兩個人,你若是去了,受罪的可是你。
忽然,清風笑了,「我那麼辛苦,去醉金樓放鬆還要打報告,覺也不能睡,接待他們,就當是給自己的回饋吧。」說著,他一臉的笑嘻嘻。
深深的看了清風一眼,君明月笑的意味深長,隨後搖著扇子一言不發的走了,只留給清風一個背影。
他,不該路面,不然死無絕期啊,還是飄走吧。
「你好自為之吧。」
君明月這一次,很自覺的去了黑煉獄。
看著國師故作深沉的背影,清風「切」了一聲:「夫人醒了,知道不知道,啊。」
大人折磨了他那麼久,他接待兩位關心夫人的太子,這不算過分吧。
陽光晴朗,微風徐徐,陣陣花香。
「清風,小妖是不是醒來了,快帶小爺去瞧瞧。」
一進來的陌太子,急哄哄的抓著清風劈頭蓋臉就問,那神情,很關心的樣子。
反觀一起來的無極,擔心,卻不會像陌太子這般失禮。澄澈的眸子,一襲白衣,整個人氣質好的不得了。怎麼看怎麼舒服,反倒是陌太子,一襲黑衣,還滿是骷髏頭,邪氣。
「陌太子,沒人告訴你,探病不能穿深色麼?」這麼多個鬼頭,邪氣。
他本就不喜歡陌太子,現下,他這麼冒失,清風自是給個下馬威。
「小爺的衣服有問題?」這衣服可是他冥界的經典呢。
「我們夫人不喜歡黑色,還有魔宮沒有小妖這個人。」
一口小妖小妖的,太不把夫人放在眼裡了,而且這個便宜豈是他能佔的?
一想到夫人是去了冥界才會昏迷不醒,才會進入夢中,才會被造夢者編織著夢境直到現在都還暈迷著,清風就對他沒有好感。
若是可以,他真想撒一把毒,讓這個陌太子嘗試嘗試,也讓他體會那種痛苦的感覺。
「清風,你最好對小爺客氣點。」
陌太子知道清風為何故意為難他,可他也是憋不住氣的主:「小爺我穿黑色那是因為黑色襯小爺我,至於有沒有小妖這個人,不是你說了算,還有來者是客,這麼對待客人就是你的不是。」
妃弄墨後面怎麼樣了他不知道,他只知道她病了,而且還很嚴重。
那日,她被君明月帶走之後,他也很擔心,這才邀無極一起來探望的,不想,這份好心,卻被清風當狗吃了。
真是氣人。
「我們魔界待客之道便不由陌太子點說一二了,對於不請自來的人,我們自是不會以禮相待,反倒是某些人自來熟,把我們魔宮當成自己家了。說到真格,陌太子與我們夫人不過只有幾面之緣,算不上朋友吧。」
陌太子怎麼就那麼討厭呢?
陌太子怒極反笑,「你說什麼都沒有用,今日小爺是來看小妖的,不是來看你的,見不見我們不是你說了算。」
他懶得跟他一般見識。
看見他不生氣,反倒是一副無賴的樣子,清風就鄙視。不過想想,也是,能坐上太子之位的,有幾個又是真的傻呢。
「神醫,麻煩你帶路了,我們都很關心你們家夫人呢。」
不曾開口的無極開口了,氣氛也不至於那麼僵硬。
面對無極,清風的態度比之對陌太子好了很多。
「夫人說你是她朋友,既然身為朋友,相互關心是應該的,這邊請。」
同人不同待遇,陌太子在一邊看得雙目發紅,胸中氣結,不過他還是忍到了冰宮。
「神醫,弄墨可還好?」走在曲曲折折的冰洞中,無極滿臉的關切。
好端端的,怎麼會進這樣的冰室呢。
「已經無礙了,無極太子不必擔心,夫人吉人自有天相,自有庇護。」
聽著兩人的對話,陌太子難得的安靜,可他們不知道,陌太子想的是,冥界的那個畫面。
明明那個春宮冊兩人都看了,為何小妖有事,他卻沒事呢?
難道說,春宮冊只針對女的,不針對男的?這個說法貌似也合理啊。
可後來,小妖到底怎麼了,他真想知道。
冰宮,病*上,車非銘摟著弄墨,修長的手指撫摸著她略顯蒼白的臉頰,深邃的黑眸一瞬不瞬的看著她。
沒人知道,出了夢境之後,他比之前更為煎熬。因為知道她沒事了,人卻遲遲未醒來,這種感受更為煎熬許多倍。
當三個人進來的時候,室內的氣息忽然變了,變得陌生而又敵意。
深邃的眸子淡淡的掃著門口的三人,車非銘薄唇輕抿著,就那麼對峙著。
還未踏入,清風就明顯感覺到自家君主身上的疏離之氣,這下,他的心裡有些打鼓了,小心的叫了一聲:「君主…」
「國師缺個伴,你去吧。」
語氣很輕很輕,在他聽來,確是很涼很涼,涼的透骨,那瞬間,他感受到了自己的肌肉都在哆嗦著。
還幻想著大人不會做出什麼傷天害理的事呢,不想,卻把自己搭進去了,昂,他掩面,好想仰天長嘯幾聲。
頃刻間,清風就像是被霜打了了白菜,奄奄一息,苦著臉,垂著腦袋,苦逼的退了出去。
什麼叫做挖坑給自己跳,就是他這樣的,昂,這天下估計沒有比他更蠢的了。難怪,君明月那傢伙閃的那麼快,而他就那麼傻傻的跳進坑裡面去了。
昂,估計那傢伙已經笑死了吧。
「車非銘你是怎麼搞的,好好的一個人,怎麼就成了這樣了,你到底會不會照顧人?」
幾個人在一起,最沉不住氣的依舊是陌太子,這一次,他又帶頭炮轟了。
當他看到以前生龍活虎的妃弄墨就那麼安靜的躺著一動不動的時候,他是氣的。首先,他責怪的就是車非銘。
無極也看見了,妃弄墨那麼安靜的躺著,臉色還蒼白著,他擔心,可那是擔心在心裡,並不像陌太子那麼表露出來。
因為,他深知,雖弄墨承認他是自己的朋友,可車非銘並未同意他是,而且對他還有敵意,所以他選擇沉默。
若是還想著見弄墨多幾次,少說話是最明智的選擇。
能關心她,照顧她的,最有資格的是車非銘,而他只是有探望權,而這探望權還需要車非銘的批准。
空氣本就不好,陌太子飆上這麼一句,氣勢瞬息變了變,帶著高山的凌厲,海水的洶湧,冰川的透徹寒骨,殺氣飆了一室。
「變成這樣子你會不知道?」薄唇輕扯,微微勾起的弧度那麼的嗜血。
一語驚醒陌太子,他臉色一變,閉上了嘴巴,呆怔著,在看向車非銘的時候沒有那麼暴躁了,而是像做錯的小孩被老師發現的驚慌。
若不是他的東西掉了,若不是他不夠淡定,小妖有怎麼會好奇,會去搶呢。可結果不是他想要的。
誰知道,就那麼匆匆一瞥,小妖出事了,這是他想不到的,也不是他所希望的。
「等她醒來,我會跟她道歉的。」愧疚,難以啟齒,這是此時此刻陌太子的心裡寫照。
頭一次,跟一個人道歉,怎麼都感到彆扭。
「道歉?」話音一揚,聲音冰冷透徹,「你道歉的起麼?」
進入夢中,*在造夢者編織的唯美而破碎的夢,豈是一句道歉就可以完事的?他知道,這件事情跟莫要太子沒有太多直接關係,可他還是忍不住怒火。
火陌太子的同時也火自己,為何沒能在她身邊,沒能及時將她從夢中拉出來,讓她傷心。
聽著車非銘咬牙切齒的語氣,無極只是淡淡的看著,並沒有要開口的意思。
然,陌太子鼓了多大的勇氣才將道歉說出口,不想就被車非銘這麼毫不留情的給拒絕了,還那麼不屑,他也火了。
「你又不是小妖,你憑什麼替她決定,車非銘,你以為你是誰?」陌太子自尊心嚴重被挑釁的時候,他鬧扭成怒,話不經過大腦。
車非銘側著頭,看著一臉暴怒的陌太子,雙眸微瞇:「憑什麼?憑她是本君明媒正娶的,憑她叫本君一聲夫君,憑她是我車非銘的女人,魔界的女主人。而你,陌太子,憑什麼?」
一席話,堵得陌太子啞口無言,胸中熊熊的烈火也隨之消散,最後有些挫敗。
生平擔心一個人,偏偏她身邊有一個厲害有讓他抓狂的男人,此時的陌太子心情極為複雜,討厭車非銘卻又下不了手。
他的話,說的太好了也太妙了,說的他自行慚愧啊。
若這世間,車非銘沒有資格,那麼別人又算什麼?
空氣陷入了沉默。
正當無極想開口的時候,一聲低弱的聲音劃破這僵硬的氣氛。
「好吵。」
翹長的睫毛顫抖著,緩緩睜開之際,雙眼茫然的看著前方,映入眼簾的是深邃的黑眸,四目相對,就那麼怔怔的對視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