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 節目錄 第十章 往事成殤 文 / 輕唱淺歌
任是曹宇軒,也無法在這句話面前從容平靜,他大震,痛苦的說:「昕藝,對不起,伯父的事,是我計算失誤,我不知道葉氏的倒閉會給他造成那麼大的影響,對不起」
算計?原來一切都只是他算計,她只是他計算在內的一顆棋子而已。
原來如此!
「宇軒,什麼都在你算計之內,包括我們的婚姻,所以任我再怎麼愛你,你不愛我,我已為此付出這樣大的代價,我對你的信任已經支離破碎,求你放過我,可好?」葉昕藝無力閉眼,唯願從今以後,不再想起面前的人。
「不!」曹宇軒驀然低喝道:「昕藝,我不放手。」
「為何不放手?你並不愛我,如果當初你對我一分不忍,又怎會忍心這樣?」想起當日種種,那枚小小的竊聽器,至今讓她心中冷透。
「昕藝」曹宇軒痛苦的說:「為何你要離去?為何你讓我愛上,又要離我而去?」
無所不能的曹宇軒,終於變得不再無所不能。
葉昕藝驀然一震,小小的身軀動彈不得,如有一道閃電鑽進她腦中,讓她驀然震住,滿腦子都是流星,閃爍不定,她此刻說不出自己心中是什麼感覺。
從不敢奢望有朝一日,無所不能的曹宇軒會說出愛字,她等他三年,一千零九十五天,等不到他一個愛字,她不敢放手,只求他能在疲倦之時,回頭驀然就能看見她在安靜等他。
只是那般美好的昨日,卻成了最毒的毒藥,令她不敢再越雷池半步。
她從不否認她還愛著曹宇軒,只是她對他的信任已經支離破碎,無法再如當初那般澄澈的去愛一個人。
「曹總,請你莫要再說,我們之間已是過去,我只求從此和你,再無關係。」她定定看這曹宇軒,用盡力氣輕輕吐字。
曹宇軒重複葉昕藝的話,一字一字,平平淡淡:「我們之間已是過去?」
「是,我們之間已是過去,所以求曹總,莫要再來打擾。」
曹宇軒仰頭,輕歎:「若我們之間已經過去,你又何必回來?你又何必費盡心機,讓我對你刮目相看。昕藝,你太單純,很多事,你還不明白,你對我的信任已經支離破碎,那麼愛呢?」
曹宇軒慢慢起身,從容的離去。葉昕藝望著他修長高大的背影,捂著嘴巴,拚命按捺住叫住曹宇軒的衝動。
為何不壞得徹底一點,好讓我今生今世,再不會對你有一點奢望。
宇軒,你明知我還愛你,所以將難題丟給我,眼睜睜看我再次為你掙扎痛苦。
宇軒,曾經滄海難為水,除了你,再沒有別人。
宇軒,你的心機,果然無人能敵。
「昕藝,談好了嗎?」唐奕辰坐在奧迪車內,柔聲的問。
邁巴赫太過扎眼,很容易就會被認出來,臨出門前,特意叫榮秉換了奧迪a6l。
葉昕藝一怔,慌忙擦去眼角淚水,勉強笑著說:「嗯,已經談好了。」
「哦,我叫榮叔來接你,可好?」
「不必,」葉昕藝慌忙拒絕,「我自己打車回來就好,不用麻煩榮叔。」
唐奕辰握著電話沉默片刻,微微笑:「好,那你早點回來,我在家等你。」
掛斷電話,視線卻一直停留在前面不遠處的蓮花跑車,蓮花跑車很快啟動,箭一樣駛入公路,很快就消失。
「少爺,為何不直接告訴葉小姐,您就在餐廳外等她。」
唐奕辰後靠在軟軟的座椅上,閉上眼睛,用有絲疲倦的聲音說:「她現在不想見我。」
榮秉識趣的閉嘴,視線停留在葉昕藝坐著的位置,微微皺起眉頭。
等了十幾分鐘,葉昕藝才一人失魂落魄的從餐廳出來,榮秉說:「少爺,葉小姐出來了。」
唐奕辰一動不動,輕聲說:「慢慢跟著她,不要讓她發覺。」
葉昕藝一個人走走停停,奧迪車只遠遠的跟著,唐奕辰已正襟危坐,眼神在夜色裡漸漸複雜。()
葉昕藝走到從前葉氏大樓,在葉氏大樓前駐足。曾經的葉氏,如今已變成另一個模樣,葉昕藝癡癡的望著,彷彿時間在此刻凝凍。
唐奕辰坐在車上,不知此刻葉昕藝心中在想什麼,可他隱隱覺得,也許今夜之後,一切都會變得不同。
西服裡的電話鈴聲突兀的響起,唐奕辰掃了一眼,果真是葉昕藝。
「喂,昕藝,你在哪裡?為何還不回來?」唐奕辰接起電話,柔聲問道。
葉昕藝定定望著葉氏大樓,像是已做好決定般,頹然說:「奕辰,我放棄復仇,我依舊放不下曹宇軒,愛不能,恨不能,我放棄了。」
唐奕辰臉色一變,壓抑著心中攀升起的複雜情緒,低低的問:「昕藝,為何只是去見一見曹宇軒,你竟將自己的計劃全盤否定?昕藝,是否你還愛他?」
「是,我還愛他,這是所有問題的癥結所在,奕辰,我累了,當放過我自己,我不要復仇,我什麼都不要了,只想離他遠遠的,平靜度過此生。」
「那我呢?」唐奕辰輕問,語氣裡竟滿是悲傷,他問:「昕藝,那我呢?我辛辛苦苦說服你回國,不惜一切都要幫你,眼看計劃已經邁出第一步,你卻突然要放棄,昕藝,你可知道,為了今天,我付出了多少,昕藝,你可知道?」
唐奕辰說到最後,竟幽幽笑了一笑,葉昕藝驀然一震,不知該如何接他的話。唐奕辰曾在法國小鎮對她坦白,他是因為喜歡她才幫她,一切雖然都是他心甘情願,可是人最不能欠的便是感情。
「奕辰,對不起,我沒有想到事情會變成今天這樣,是我當初想得太簡單了。」
「昕藝,我不要你的對不起,我只想幫你。昕藝,莫要忘記,伯父是因曹宇軒而死,莫要忘記,是曹宇軒造成今日一切。」
「求你,莫要再說了」
唐奕辰輕歎,「昕藝,已經回不去了,何不撇開過去,開始你的新生?」
葉昕藝驟然不語,唐奕辰靜靜望著她站在暗夜中,看她無助受傷如小獸,唐奕辰微微伸手,像是想給她一個擁抱,卻驟然在半路剎住。
唐奕辰問:「昕藝,為何不說話?」
「奕辰,你說世上是否真的有忘情水?這樣我就不會如此痛苦了。」
「昕藝,這世上並沒有忘情水,能叫人忘記的,唯有你自己。」
可曾經滄海難為水,昨天種種,如何能抹殺得去?
為什麼人要有心,為什麼愛過之後,偏又要知道自己錯付了真心。
眼睛乾涸得已經流不下眼淚來,葉昕藝深吸一口氣,閉上眼睛道:「我做不到,奕辰,求你教我,怎樣才能忘記過去,怎樣才能沒有心。」
「好,昕藝,我教你,只要是你想學的,我一樣一樣的教你。」
回到別墅,唐奕辰還坐在客廳沙發上靜靜等她,已經凌晨三點多鐘,唐奕辰卻一點睡意都沒有,望著失魂落魄的葉昕藝微微笑道:「昕藝,你回來了。」
「嗯。」
「累了吧?好好睡吧。」
「嗯。」
木然上樓,曹宇軒,今夜,求你不要入我夢中。
曹宇軒,我已經筋疲力盡。
「少爺,夜深了,您也休息了吧。」榮秉站在唐奕辰身後低低的說。
唐奕辰望著葉昕藝走進二樓臥室,關了門,才說:「好,榮叔,記得明早早餐為昕藝準備一杯牛奶。」
「是,少爺。」
唐奕辰起身,又望數眼葉昕藝臥室門,這才上樓回自己臥室。
清晨聽見鳥鳴,卻睜不開眼睛,整個人迷迷糊糊,像是仍在做夢,全身一點力氣都沒有。
嗓子乾燥,想喝水,奈何竭盡全力,卻仍不能從夢中清醒。
一隻溫熱的手伸來額頭摸摸她的臉,在她耳邊低喊:「昕藝,能聽見嗎?」
葉昕藝隱約能聽出是唐奕辰的聲音,想說話,奈何說不出一個字來,也睜不開眼睛。
「榮叔,馬上去請私人醫生過來。」唐奕辰偏頭和身邊的人說道。
榮秉立即下樓,打電話叫唐家的私人醫生過來。
唐奕辰寸步不離葉昕藝身邊,隔一會兒又摸摸葉昕藝滾燙的額頭,臉上的焦慮越來越重。
「榮叔,為何醫生還沒來?」
「少爺,從醫院趕過來至少也要十五分鐘,少爺不要著急。」
唐奕辰抬起手腕看一眼時間,覺得每分每秒似被無限延長。
私人醫生以最快速度趕來,唐奕辰臉色已經十分難看,好在看病要緊,唐奕辰讓出空位讓醫生看病。
盯著葉昕藝痛苦蒼白的臉,握緊拳頭,問:「葉小姐得的什麼病?」
醫生解釋:「貧血,高燒,身體虛弱,情緒不安」
「夠了!」唐奕辰臉色一變,低吼道,「你不必再說,只管治病就是。」
私人醫生不明白為何唐奕辰突然發火,只盼唐奕辰不要將火氣發洩在他身上,打起十二分精神看病。
冰冰涼涼的液體輸入體內,葉昕藝終於清醒了一點,好不容易睜開眼睛,映入眼簾的便是坐在她身邊眉心緊鎖的唐奕辰。
「奕辰。」葉昕藝勉強動了動唇,叫出唐奕辰的名字。
唐奕辰正在想事,忽聽得葉昕藝的聲音,激動的道:「昕藝,你醒了!你終於醒了?」
「我生病了嗎?」
「是,你生病了,昕藝,你可知道你這一病,可把我嚇死了。」
葉昕藝嗓子乾燥,說話的聲音有點沙啞,此刻聽唐奕辰如此說,勉強笑了一笑,說:「不過是些小病,你不必擔心。」
「怎麼會是小病?貧血,高燒,身體虛弱,情緒不安」唐奕辰一本正經一樣一樣數了起來。
「奕辰,我沒事。」葉昕藝輕輕一笑,病中略顯蒼白的臉看上去另有一番美。
不驚心動魄,卻讓人無法忽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