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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96章 第八彈 您呼叫的主角受不在服務區 文 / 十三眼黑貓

    這個春節過後,日子又好像變得和之前一樣,喬望舒依舊在徐總管手下做著一些不是什麼很要緊但也非常必需的書工作,而那位前段時間離開了虞城應當是回去和家人團聚的杜小公子,在一月之後也回來了。仍舊同離開之前一樣,杜小公子常蹲守在店舖門口,只不過與此前略微有所區別的是,小公子如今懷裡多了一隻小狗,看不出是什麼品種,但是長得可愛。

    杜小公子首次懷揣著小動物登場時,便是抱著小狗「嗖」得一下出現在了喬望舒跟前,他討好地將小狗往跟前一伸,眼巴巴道:「無憂姑娘,我將小狗帶回家治好了它的腿,還將它喂胖了。你看它,」一臉期許地看著跟前的「少女」,手裡的小狗猛搖著尾巴張嘴伸著舌頭呼哧呼哧地賣萌,圓溜溜的小狗眼睛大張著將人看著,杜小公子舉著它,倘若他自己也有那麼一條尾巴,估計也得這麼搖起來,「是不是很可愛啊。」

    喬望舒抬眼看了一下,道了一聲「確實」,手上撥著算珠的手未停下,低下眼,便聽到杜小公子又道:「無憂姑娘,我還未曾給它取過名字,無憂姑娘,我們當時一起遇見的它,要不你來給它取個名字,可好?」

    喬望舒相當冷淡地說是「這樣不妥」,便不願再理會,而杜小公子愣是在跟前期期艾艾地磨了整整一天,最後弄得喬望舒差點就拔刀子了,只得克制地握著了算盤,說了一句:「小狗。」他看著杜小公子未反應過來似的表情,淡淡說道,「不是說要取名字麼?那就叫小狗好了。」

    杜承宇:「……」

    轉眼又至四月,城春飛花,滿城煙柳。喬望舒記得自己初來虞城時候,也是這個時節,冬日的尾巴在春日晚間仍有殘餘,春寒料峭的晚上,他在這江南小城得了一個久違的殺人任務,目標是路過暫歇於此的四位刀客。聽到任務的時候,喬望舒那時正好飲過了酒,兩頰略有些嫣紅得像是染了薄薄的胭脂,一手支了下頷,他靜靜聽著關於那四位刀客的相關信息,半晌說了一聲「我知道了」。徐總管看著有幾分醉意的「無憂姑娘」頗有些擔憂,說是明日這四位刀客在城中還會再多留一日,今日先且算了,明日再去也成。喬望舒「嗯」了一聲,這一聲像是贊同的樣子,但事實上這天晚上他過去將那四位刀客都殺了。

    最後一人死死在他刀下的時候反抗得非常厲害,且武藝也是最高超的,喬望舒費了些時間才將人斃命於碧玉刀下。刀光冷冷,映著月光,兩處光暈攪合在一起竟有些叫人難以分明了,他漫不經心地揮了一下手中的碧玉刀,身前橫著四具死不瞑目的屍體,可他神情淡然得彷彿那根本不是什麼死屍,只是一從雜草,或是什麼其他的尋常佈景,刀尖的血珠灑在地上,他手裡的那把碧玉刀又成了最開始出鞘時的乾淨美麗樣子。

    而後他就這麼握著刀,月光如水地籠了他一身,喬望舒神情平靜地偏過頭看向一側屋簷牆角的陰影裡,聲音波瀾不驚:「出來吧,杜公子,我知道是你。」

    陰影裡果然走出來一個人,可能是月光的關係,杜小公子臉色蒼白得厲害。喬望舒抬眼看著來人,他靜靜地看著杜小公子臉色蒼白的模樣,看著看著,就笑了。「杜公子,」這絕對是這一年來喬望舒對杜小公子說話時用過的最柔軟的語氣了,他輕聲問,「你是不是被我嚇到了?」

    杜小公子有一瞬被眼前白衣「姑娘」這樣溫柔的語氣所蠱惑,然而什麼都沒來得及說,他又聽到跟前的「少女」這樣問他:「你是不是喜歡我?」

    「誒?!」

    杜小公子猝不及防地被戳穿心事,有點受到驚嚇,雖然他一直表現得非常明顯,可是像這樣子被心上人當面點破心事,他的臉還是刷地一下通紅得像是熟透了,結結巴巴地連話都說不清,「無、無憂姑娘,我……」

    喬望舒跨過腳下的屍體,和衣服同色的白色繡鞋被地上的血跡浸染,夜風吹得他的長袖飄起一角,他走上前一步,杜小公子便不由自主地退後了一步,就這麼一步進,一步退,杜承宇幾乎背抵著了後牆,喬望舒終於停了下來,將他看著,黑色的眸子沉靜如水:「你為什麼喜歡我?」

    杜小公子心跳快得好像要從胸腔裡躍出來:「我……」

    喬望舒上前一步,單手將人按倒在牆上,聲音輕柔:「為什麼?告訴我。」

    杜小公子覺得自己大腦已經停止運轉,什麼話都說不出來了,只會重複一個「我」字。

    喬望舒抿唇笑了一下,靠得更近了些,還是在笑的模樣,只是眼底神情有些冰冷:「是不是只是因為當時救了我呢,而我又長得還算可以,又是個姑娘,所以因為這樣你對我好?」酒意上來了,喬望舒知道自己在做什麼,其實這句話想問的是另外一個人。但此時此景,有那麼一瞬眼前這個人的形象同那個人重疊了。喬望舒將人壓在牆上,他知道不是,但那麼相似的感覺,好像眼前這個人就是那人。有一件事他其實想做很久,可是他一直沒有做過,從來沒有對那個人做過。血液裡的酒液似乎是在燃燒,他幾乎是惡劣地笑了笑,鼻尖相抵的距離,「你覺得我是個姑娘?」他挑了一下眉,問,「你真的覺得我是我個姑娘?」

    然後他握住了杜小公子的手,摸向那個女孩子根本不可能長的部位。喬望舒看著杜小公子如遭雷擊般呆滯了的表情,笑起來,「杜公子,」尾音輕佻地上揚起,他的聲線在顧長老長達一個月的藥物調理之後就是純然的女孩子軟糯的聲音,平日裡壓抑成冷淡的樣子,不刻意的話就是這樣甜甜糯糯的。是啊,這樣不男不女的形象,他自己都覺得噁心,這他貼著杜小公子的耳朵輕笑一聲,故意這樣柔聲道,「那你現在該知道我是不是姑娘了。」

    自從那個晚上之後,杜小公子在沒有再出現在店舖門口。喬望舒對此是沒什麼太大反應,倒是見慣了有人蹲守在門口的徐總管表示了不習慣,雖然非常好奇,但他可不敢問「無憂姑娘」同那位杜小公子之間發生了什麼事,這種八卦料子

    子在自己跟前卻不能「開扒」的痛苦令他非常郁卒,徐總管在痛苦的同時不由地心想原來我是這麼三八的男子啊。感慨完了然後徐總管想起一件很要緊的事要和「無憂姑娘」商量,他抱著茶壺走到喬望舒跟前,道:「對了,無憂姑娘,教主此番出來做任務,說是途經虞城,大概會住上一日,如今約莫是十日之後就進城了,但我不曉得教主有什麼喜好,無憂姑娘可有什麼建議?」

    喬望舒一愣,半晌,低下頭繼續撥算盤,算珠的碰撞聲裡,他說:「教主喜歡灌湯肉包,菜不喜歡甜的,不過點心口味不一定,飯前喜歡加一些涼菜,如果是豆芽的話要綠豆芽不要黃豆芽,調料醬油拌醋各自一半,不喜歡寬面,不吃香菜,偏愛粉絲,尤其是蟹黃粉絲……對了,他特別討厭小蔥拌豆腐,非常非常討厭,千萬不要讓他看到小蔥拌豆腐。」

    徐總管忙記下。

    春雨淅淅瀝瀝,又是一個落雨天。說起來喬望舒並不大喜歡春日,大概是因為雨多,且總是細雨霏霏得纏綿個沒完沒了,他討厭這種感覺。撐了一柄紫竹傘,傘上繪著一片黃蘆漠漠,教主今日就到,所以他去城門口等人。約莫是下雨的緣故,街上的行人並不算多,喬望舒撐著傘,立在路邊一旁,遠處天色都是灰濛濛一片的白,他忽然聽到有人在叫自己,回頭一看竟然是杜小公子。喬望舒著實沒想到杜小公子居然還會回頭來找他,因他那日撒酒瘋,他覺得他們兩人大概這輩子都不可能再見面了。而如今見著,還是這位杜小公子主動打得招呼,實在是情況有些匪夷所思,不明白這位小公子到底在想什麼。喬望舒微微抬高了點傘,看著跟前跑得氣喘吁吁的杜小公子,依舊是平素裡冷淡的聲音:「杜公子。」

    「無憂姑娘,」杜小公子急促地喘了一口氣,他臉上還有水,身上也有些沾濕,想來是一路跑過來雨水都吹到了臉上身上,杜小公子用袖子擦了臉,定了定神,道,「無憂姑娘,我……我想說,不管你……」

    這句話尚未說盡,有人正好過了城門的檢查進城。來人一襲青衣騎著一頭小毛驢,人仰躺在驢背上,手裡還捏著一條掛著胡蘿蔔的魚竿,將胡蘿蔔懸在小毛驢跟前。想來是這頭小毛驢被這樣騙了一路,眼裡都是水噹噹的,走路走得慢慢悠悠頗不盡心,估計也是對這根怎麼都啃不到的胡蘿蔔絕望了。

    那駝著人的小毛驢經過的時候,杜小公子話說到一半他還下意識抬頭看了一眼,就見著驢背上那人臉上覆著一張樣式異常詭異的柳木面具。猩紅的嘴上揚著像是在笑,偏偏左眼底下畫著一滴碩大的水滴,應當是哭泣。這樣似哭非笑的濃墨表情,便是大半天裡都看得人瘆得慌。騎驢騎成那個樣子,臉上還戴著這樣一張詭異的面具,這種人除了可能是神經病以外,最大的可能就是這是個脾氣古怪的高手而且有點神經病。總之不論是哪種,這種不管怎麼修飾都帶著「神經病」三字的人最好都還是不要理的。

    然而令杜小公子始料未及的是,那人都錯開他們有一丈的距離了,這驢背上的人突然「咦」了一聲就這麼起身翻身下來,下了地之後仔細朝他們這個方向看了一眼,終於相當開心地向著他們搖了搖手:「無憂妹妹,是我啊。」

    那人說完了手都搭上面具邊沿了,似乎是想掀開面具的樣子,不過手頓了一下還是沒揭開。杜小公子明白了「無憂姑娘」今日特意來到城門口便是為了這個人。真是挺奇怪的人,不論是小毛驢還是那又哭又笑的面具,他這樣想著,下意識看向喬望舒,然而在看清喬望舒的神情時,他微微怔了一下。

    明明還是和之前差不多的表情,只有一些微小的變化,是啊,明明是差不多的,可整個人的感覺和之前都完全不一樣了。倘若要修飾那些變化的話,大概是可以用一些春回大地,冰雪消融的詞彙……杜小公子想著,其實什麼詞都好,其實什麼詞都無所謂,那個人不是稱呼無憂姑娘為妹妹的麼,所以是親哥哥?杜小公子真希望這他們的關係的確是這樣的,但事實上「無憂姑娘」根本就不是姑娘,那個人認識「無憂姑娘」在他之前,似乎又是很熟絡的樣子,然後杜小公子發現自己其實一點都不知道「無憂姑娘」的事,無論是身份來歷,還是對方為什麼出現在虞城,又是為了什麼要扮成女孩子的樣子……杜小公子心裡頭亂七八糟地這樣想著,但他最確實的想法是,倘若剛才不是觀察得那麼仔細就好了。

    對啊,倘若不是觀察得那麼仔細就好了。如果不是觀察得那麼仔細的話,就不會明確地有了「無憂姑娘好像是喜歡那個人」這樣的想法。杜小公子發現自己的傘不知道什麼時候掉在了地上,細雨落在人的身上好像沒有重量似的,他看到「無憂姑娘」已經撐著傘走到那個人身邊,將傘撐高了一點,因為那個人比「她」高出了一個頭,「無憂姑娘」微微仰著臉,額間墜著碧玉的額飾,一張臉清麗得像是剛出水的芙蓉,「她」仰著臉輕聲說:「今天下雨,你怎麼不帶傘呢。」

    那人沉默了片刻,回答道:「……因為被驢啃了。」拍了一下小毛驢的腦袋,「就這頭死驢。」小毛驢被拍之後立刻委委屈屈地叫了一聲,眼睛漫上一層水汽簡直能掉下來眼淚來。那人看著淚眼汪汪的毛驢,頗為無語地一副沒有想法的樣子扶著額,道,「別管它,小毛它特別會裝可憐,簡直成精了。」然後那人的目光落到了他身上,「對了,無憂妹妹,這位是……?」

    「是店舖裡的客人。」杜小公子聽到「無憂姑娘」這樣解釋說,「她」回頭看他,眼神平靜無波,像是什麼深潭,「她」說,「因為正好路過,便同我說了幾句。」

    那人點了點頭,摸了摸面具,然後笑了一下,杜小公子猜測對方是笑了,因為他聽到了那人的笑聲,那人轉過身來向他行了一個禮:「在下姓宋,不知閣下尊姓大名?」

    隔著面具杜小公子聽不出對面那人的笑意是惡意還是善意,也許是受眼下事情發展的影響,又或許是因為那又哭又笑的詭異面具模樣,所以竟有種感覺那人也許是在嘲笑他的,當然,也許也可能是因為他想太多了,對方可能只是禮節性的笑了

    笑。誰知道呢。杜小公子彎腰撿起地上的傘,起身道:「宋公子臉上的面具當真是嚇到我了。」

    那人愣了一下,下意識摸了一下面具:「啊,抱歉抱歉。」

    杜小公子歎了口氣,「在下嚇得傘都掉了。」抖了抖被地上的水污了的傘面,他笑道,「宋公子為什麼要道歉呢,其實這根本不是你的錯,只是在下這樣受不得驚嚇了。」他抬頭對上喬望舒的視線,微微頓了一下,「在下姓杜。」杜小公子又歎了一口氣,似是自語般的,「這雨下的也真是……」將傘往上舉了一點,禮貌而客氣地笑了一下,「有些叫人頭疼的。我看二位也還是早些回去罷,這春寒露重的。在下還有些事,便不打擾二位了。」說完了行了一個禮,輕聲一句,「無憂姑娘,宋公子,告辭了。」

    他聽見「無憂姑娘」緩聲對他說:「杜公子,慢走。」

    宋觀這一趟出門同上次不一樣,其實他是和顧長老一道出來圍觀武林大賽的。除此之外最要緊的是,這一次出門之前宋觀灌了滿滿一水袋的藥背著出門,沒錯就是那腥味重到讓人簡直不能忍的「謎之每月一帖藥」,據說該水袋具有特殊的保鮮功效,液體裝在裡面一整年都不會過期,真是非常得高端大氣上檔次,就是不知道其的工作原理是什麼於是光看解說就看起來非常不科學。當然,這都不是重點,重點是對於整件要出門了的這件事,其實按照宋觀本人的意思是,出去圍觀個毛線武林大賽,大家宅著不是很好嗎,還非得跑去看什麼武林大賽,多心塞啊。

    是的,現在他是非顯性的隱性重殘人士,要是來不及喝藥可是會每月滿月的時候七竅流血飆得跟要馬上升天去見佛祖一樣,真真是藥不能停的真實寫照。宋觀出門在外總是分外擔心萬一不小心把那個藥袋給弄丟了那可怎麼辦,光是那可能的飆血下場真是想想都要讓人心寒,所以宋觀並不大想出門,但據說以前每任教主在這個年紀都得出來圍觀一趟武林大賽,這樣做是為了教育大家不能用狹隘的愛教主義思想來看待事物,雖然白道很可惡,但我們大家也要剽竊汲取對方的先進思想和武藝,以全面的眼光來看待對手,並且從中進行對比反思我教有何地方可以向其學習從而進行改進提高。這真是先進的思想要點個贊,不過,顧長老對此進行了補充,表示,圍觀武林大賽途中,圍觀人士在保證自身安全的情況下,瘋狂搗亂,給白道人士瘋狂添堵什麼的,是更為提倡推崇的一件事。

    總之這還是一場非常必要的出行,不僅能激發改善提高我大聖教的現狀的可能性,還能使得宋觀擔任教主的履歷變得豐富好看點,所以宋觀的這趟行程就被長老們商討著一致拍板下來,然,一路出行,令宋觀沒有想到的是,同行的顧長老在途中不見了,也不知道去幹什麼,只留了一個紙條,大概意思是「我們武林大會見麼麼噠」就不見了,哦,同樣留下來的還有一頭顧長老半路買回來的小毛驢。這頭毛驢跟半途消失的顧長老一樣很不靠譜,成天賣萌撒嬌討要胡蘿蔔不肯走路,不給胡蘿蔔還亂啃東西。這不宋觀原本帶著傘啊,易容的東西啊等等之類的全都被這頭蠢驢給嚼吧嚼吧咬爛了,結果嫌太難吃了又吐了出來,宋觀當時掐死這頭蠢驢的心都有了。

    尼瑪吃什麼不好把易容的東西都吃了他要怎麼辦!他一點都不想頂著自己那張臉出門好麼,很麻煩的好嗎。好不容易偷偷摸摸溜進城裡買了一個儺戲的面具跑出來,居然還被人錯認成什麼狗屁的採花大盜窮追不捨,宋觀真是心塞的不得了,最令人心塞的還是那位追殺他的少俠鍥而不捨地追了他尼瑪兩座城啊,尼瑪兩座!真是多大仇!宋觀懷疑該採花大盜是不是糟蹋了這位少俠的女神,追得那麼緊,甩都甩不掉,而且武功還比他高,好在他機智找到一個機會把人給藥暈了,不然還不知道要被追殺成什麼狗樣。

    宋觀在和徐總管打過招呼回到房間裡之後,掀了面具拉著喬望舒哭訴了許久,然後想起一件事,從懷裡掏出一個玉墜掛到了喬望舒脖子上:「無憂妹妹,這是給你的,據說開過光。我記得你以前晚上會做噩夢,這個戴著可以辟邪,可以消散噩夢,我也不知道這有沒有效,但你戴著看看——你現在晚上還做噩夢嗎?」

    喬望舒握著脖子上剛掛上去的玉珮,這枚玉珮還帶著點宋觀身上殘留的溫度,然本身冰涼一片,於是摸起來便是微微的溫涼。其實他已經很久不做噩夢了,就算有,如今夢見了就算有什麼算得上是噩夢的,他也是不怕了的。但宋觀不知道。喬望舒看著宋觀,握著手裡的那枚玉珮,半晌低下頭。這個角度宋觀只能看到對方捲翹的睫毛,他看不見對方眼底的情緒,只聽到一聲放得很輕的「嗯」。

    宋觀拉住喬望舒的手,拉著了之後,他並不怎麼意外那雙手抓在手裡有點涼,宋觀說:「無憂妹妹你手還是那麼冷,你喝薑湯了麼?」想了想,又道,「對了,我去武林大會,你跟我一起去?」

    事實上,從正規手續上來說,喬望舒是不可以擅自離崗的,不過教主在此都發話了,徐總管便開了特例放人走。第二天早晨,兩人便動身出發,主要是之前頗花費了時間在躲某位將他誤認成採花大盜的少俠的追殺,導致如今時間不夠已經臨近武林大會,而此後再不快點就要來不及了,所以這行程比較趕。只是兩人離開之後約莫一炷香的時間,杜小公子出現在店舖門口。許久未見到杜小公子的徐總管很有些驚訝,不用多想就猜到來意:「你是來尋無憂姑娘的?她今早走了。」

    杜小公子微愣:「走了?那……掌櫃你知道無憂姑娘她去了哪裡嗎?」

    徐總管當然知道,但他說:「我也不知道。畢竟無憂姑娘離開的時候,並沒有說起這個。」

    杜小公子閉了閉眼,然後笑著對掌櫃道:「其實也不是什麼很要緊的事,無憂姑娘什麼時候回來呢?」停頓了一下,才想起自己這個問法是錯誤的,於是他糾正了之後重新問道,「掌櫃,在下是說,無憂姑娘,她還會回來嗎?」

    徐總管搖搖頭:「些許是不會再回來了的。」

    nbsp;杜小公子沉默了一會兒,輕聲開口道:「在下知曉了。勞煩掌櫃給我說了這麼多。」

    徐總管撥了撥算盤,將它們摞到一起,道:「不麻煩,不麻煩。這怎麼會麻煩呢。」

    其實杜小公子只想跟「無憂姑娘」說一句話,只是似乎這句話沒有機會了。喜歡一個人並不怎麼樣,喜歡一個不喜歡自己的人似乎就有點糟糕,但是喜歡一個心裡有了別人並且還不喜歡自己的人,這就是最糟糕的情況了。所有控制不住的關懷對方的舉措都變得像是自甘下賤,所有壓抑不住的歡喜之情都像是蒼蠅般惹人嫌的自作多情。也許有些話沒有說出口才是最好的,但他還是想要告訴「她」,想告訴「她」,其實不論「她」是公子或是姑娘,他都喜歡「她」。很多年前就是了,喜歡了就喜歡上了,一直念念不忘的只有「她」才可以的喜歡。但「她」一定不記得了,不記得當初搶了「她」食盒的那個小乞丐,不記得當時小乞丐吃得噎住時「她」自己遞出的那壺水。事實上,從頭到尾記著這一件事也許至死不忘的,也只有他自己一人而已。

    只有他自己一個人而已。

    作者有話要說:謝謝紅燒牛肉麵的兩隻火箭炮~謝謝雲霏凡的地雷~謝謝liza的地雷~謝謝tey的地雷~麼麼=3=——

    #知道大家嫌杜小公子煩,好了他不會再出現了,只在解惑篇裡,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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