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說博覽 > 玄幻魔法 > 炮灰〞攻〞養成系統

正文 71第六彈龍戰於野 文 / 十三眼黑貓

    自然的,次日宋觀清醒過來後,就現自己前夜不甚清明裡一番打滾後的災難性效果,青龍窩裡一片狼藉的碎石,看起來簡直像是被拆遷辦襲擊過一樣,拉拉雜雜的一片,已經可以預見後頭清理工作的艱巨。唯一能安慰自己的,就是這樣再清理一下,空間又可以大上一圈……也算是一件好事?

    宋觀相當淡定地捲著尾巴清理著坑中碎石,對比前夜暴躁的模樣,此番淡定模樣實在是判若兩人。不過再不淡定也沒用啊,三千年的時間依舊擺在那裡。身負坑爹系統不是他想要,但都已經被坑爹地綁定了,坑著坑著,也就習慣了……呵呵,怎麼可能,這種事情是不可能習慣的好麼。只是,人果然還是要向前看,如今眼下更應該在意,約莫還是恢復神力之後,他該怎麼使用神力的問題。

    畢竟宋觀他可是日後要搞死主角攻的人,如果連神力都不會用,在這個眾人普遍可以移山倒海的世界裡,他可要怎麼磕死那中二爆表的主角攻,想想都愁死了。倘若他這佔了重頭戲的青龍要是實力摻了水分,這劇本可就演不下去了,是分分鐘被那凶殘主角攻摁死的節奏——不會錯的,宋觀相信,只要有這個機會,主角攻一定會很樂意弄死他。

    於是在幾番朱雀登門尋宋觀嘮嗑的時候,宋觀開始盡量不著痕跡地各種套問朱雀神力的使用方法。正好朱雀因為酒摻作料一事而心虛愧疚,自然有問必答,還生怕自己回答得不夠仔細。

    這一段時期,因為是自己一手促成了宋觀如今這坑爹的人干模樣,朱雀對此真心非常在意,可著勁兒地想要幫宋觀恢復正常形態的樣子,於是時常上門督促監督宋觀喝水,那架勢,簡直恨不得將宋觀拖到河邊,讓宋觀一口氣把整條河都吸乾,而且還時常嫌棄宋觀人形的時候嘴不夠大,不能喝到更多水。

    宋觀:「……」

    真對不起了,觀哥以前那麼多年,嘴一直就是那麼點大的好麼!

    宋觀被朱雀這神經質的反應弄得沒有想法,被念叨得索性也就不維持人身了。朱雀天天讓他喝水喝水喝水,想方設法連哄帶騙讓他喝水,簡直要被搞得神經衰弱,他是青龍不是水牛啊!

    一直到玄武再次來探望宋觀的時候,朱雀這神經病的行為才得以被制止。玄武道:「我看宋觀已經恢復得差不多了,你也沒必要一直讓他這樣喝水。」朱雀搖頭:「多喝一點比較保險。」然後抬出相當於好幾卡車的水,一臉慈祥地對宋觀招手說,「來,快來喝。」

    玄武:「……」

    宋觀有些艱難地:「我剛剛已經喝過了。」

    朱雀微笑:「那就再來一桶。」

    知道對方是好意,可宋觀聽到這話還是有些想噴朱雀一臉水柱。

    玄武扶額:「宋觀近日一直都是龍身麼?可變成過人身?人身的時候,比較好判斷身體的恢復情況……」抬頭再看朱雀和宋觀兩人此刻的表情,便已經知道了答案,一時也有些無語。

    只是等宋觀變成人形的時候,朱雀和玄武都下意識地瞇了下眼很久沒說話。

    半晌,朱雀語氣懷疑地問玄武:「宋觀他……以前長這樣?」又道,「我怎麼記得他不長這樣啊!」卻又不是很確定,「我好久沒見他人形的樣子了……」果然還是向玄武求認一下,「阿玄,你記得?」

    玄武和朱雀完全一個心理活動,只因青龍原主本就是個慣愛用原形的,極少用人形,導致兩人都有些不記得了,玄武果斷道:「……不記得。」

    朱雀越懷疑地看著宋觀,對玄武說:「我總覺的,他以前要是長這樣,我也不該沒有印象才對。」

    玄武想了想,居然覺得很有道理,遂點了點頭,是一聲:「……嗯。」

    兩人簡直當宋觀不存在似地在那兒對話,宋觀臉上沒帶出什麼表情,心裡卻在大罵系統坑貨,「顏繪」特麼就是拖後腿神器,我操你大爺,因為一直以來,「繪顏」根本沒有什麼存在感,導致宋觀都有些忘了,真是媽的蛋,雖心裡這般想法,宋觀嘴上還要想辦法把這茬糊弄過去,只希望這周目的人活得久,最好個個記憶力不好,都是老年癡呆:「一定是我太英俊,大家不用說,我懂的。」

    玄武:「……」

    朱雀:「……」

    朱雀:「宋觀,你要點臉啊!」

    多虧原主不愛化人形,這事兒總算是這麼糊弄過去了,讓宋觀真想為這些活得太久的老妖怪的記憶力不好點個贊。

    十餘年的光陰就這樣流轉而過,青龍坑外花開幾度,繁花似錦開遍,那花海似乎要鋪蓋到天地盡頭一般。沉天境的主角受阿衍,再未踏出過府門一步。宋觀自是沒得像原主那樣,天天蹲點尾隨人家還偷偷褻褲。他琢磨許久,為刷花癡值,便在坑門口種滿了主角受喜歡的植物,並不忘宣揚得人人盡知。原主和宋觀的主要差別在於,原主是真心的,花癡是自身的追求,旁人知不知曉實在與其本身沒有關係,而宋觀是沒那個真心,所謂「真心」是做給旁人看的,所以故意鬧得人盡皆知。

    倘若系統也能擬人化吱個聲,那麼此一回定然要給宋觀打好評。雖宋觀本人未有察覺,他做出這一番行為的本意,其實是為了偷懶,只消在家門口種種花就能刷到花癡值,就能應付系統的要求,多方便啊。對比原主那暗搓搓的暗戀模式,宋觀的這般行為的確有意思,如戲一般熱鬧,捧得主角受的情路一片多情渲染,真是棒極了。

    於是宋觀就種種花,「花花癡」,再揣摩揣摩神力的運用。如今他算是個神力運用的半吊子,雖因本身底子在那裡,就算他自己運用得不嫻熟,但比起八荒這眾多小仙小神的,倒也是要好上很多。可朱雀曾提過,「二神四獸」和別人都不一樣,是一個地方

    ,皆有其本能的力量,是個很高端的能力存在,功力爆表,獨一無二,別人都學不來的——沒錯,就是那麼牛逼!不然沒點本事,哪裡得來的那些後來神明的畏懼敬仰啊。

    宋觀從朱雀口中知道,他自己的能力,大概就是「言靈」一樣的存在,所言既能成真,逆天的一逼,簡直不能更**炸天。只是宋觀到如今,始終不知道怎麼使用這個能力,也不知道這能力有什麼限制要求。真是讓人遺憾。

    當宋觀門前的圖蘭花開又落,朱雀上門拜託了一件事,主要是某個神君的小孫子滿月宴,朱雀原本答應了對方要去,卻不想這關頭又臨時出了另一件事,去不得了,是以要請一個人代他。朱雀想來想去,最後覺得還是請同為四神獸之一的宋觀代他去比較妥帖。宋觀應下了,朱雀叮囑他:「記得用人身啊。」又跟他說,「白虎掌管的『十指獄』就在厚華神君府邸的不遠處呢,你拜訪完了,還可以跑去和白虎打一架,找找茬,哈哈哈。」

    喂!居然把「找茬」兩個字這麼直白說出來,這樣真的好麼!

    朱雀玄武並這殼子的原主青龍,這三人,特別喜歡閒來無事的時候去撩撥白虎。就像某些熊孩子路過看見廊簷下掛著的鈴鐺時,在那一旁經過總管不住手地要去撩撥一下。若能撩撥到,那大概能樂上一陣,若沒能撩撥到,那也頂多就不開心地離開,只不過下一回見到鈴鐺的時候,會因為前次沒撩撥到,而更加惦記著。簡直不能更幼稚。偏生這三隻千萬年來,對此事樂此不疲,偏偏修為又都比不上白虎,回回都是被虐的份。宋觀簡直想敲著朱雀玄武的腦袋,問一句,何苦呢,小傻逼們。

    十日之後,宋觀依朱雀所托,前去了厚華神君小孫子的滿月宴。其實這處神仙的風俗倒是挺有意思的,宋觀本來想多待一會兒看看,只是沒想到厚華神君不知為何見著他之後,特別特別的誠惶誠恐,於是整個宴會的氣氛都要變得誠惶誠恐了,搞得宋觀沒好意思再待下去,便提前先撤了。

    出了厚華神君的府邸,迎面風雪,宋觀看著外頭茫茫雪原,目光所及一片白,唯頭頂上方天色一碧如洗是別樣顏色。還真是湊巧了,此地說起來,還是當初他這一周目剛醒來時待過的地方。迎著獵獵朔風,因為有神力御寒,所以宋觀走在當中也就不覺得冷。雪原茫茫,他倒是難得起了點接近大自然的興致,一路走過去,這無際雪原彷彿天地都只剩下了他一個人,明明還是白日,天空之上卻掛著一輪荒寒的彎月,冷冷月光之下,時間和空間的概念似乎都因此變得模糊,宋觀於風雪裡停駐了步伐,身上的青袍被風吹得揚起,他回頭看了一眼自己一路走過來留下的腳印,那似乎就是這一片白裡唯一的痕跡了,他看著看著,莫名想起很多東西,最終長長歎了一口氣……

    只未想這一路走走停停,竟然還遇上了認識的人。宋觀看著面前的這一對姐弟,夷光仙子正背著小背簍,而那帶著獸耳的小孩子正拉扯著她的手,似乎正纏著要吃東西。二人見到宋觀都有些愣,夷光仙子反應過來後先行過禮,而那個小孩子卻「跐溜」一下躲到了家姐背後。

    當下夷光仙子肅了面容,將身後的小孩揪出,正要開口向宋觀賠罪,卻先一步被宋觀制止了:「也不是什麼大事。」目光注意到夷光仙子手裡的釣竿,宋觀有些好奇,「你們這是?」

    白衣麗容的仙子面上紅了一紅,囁嚅道:「家弟……這是長身體的時候,便有些貪吃。正巧家中食物不足了,是以,」頓了頓,臉上不好意思的神色越地重了,「小仙,便帶家弟來尋些吃的。」

    宋觀正閒得沒事幹,前頭還莫名對月感懷一回了,他覺得自己那樣的情緒真是很要不得的,眼下能遇到點事做,便說:「我幫你吧。」順便因為夷光仙子之前的那句「食物不足」,還給了對方幾塊靈石,夷光仙子自是婉拒,宋觀覺得上回遇著他們,雖然那位弟弟差點將他燉蛇羹,但這對姐弟大抵能算得上幫了他一回,畢竟他那時沒有神力,凍成狗,還是這位夷光仙子將他帶回居所給了他避寒的地方。這麼幾塊靈石,也還是值當的。夷光仙子道:「當時朱雀帝君已經給過酬謝,實在不勞帝君再次破費。」宋觀左右硬塞,還是將靈石塞給了對方,然後就興致勃勃地幫夷光仙子釣起了魚。

    隔了七步遠的距離,頭上狸子耳朵還掛著不能完全化成人形的小狸子,瞅了瞅不遠處釣魚釣得還挺認真的宋觀,暗中偷偷跟姐姐咬耳朵:「阿姐,帝君是不是看上你了?」夷光仙子聞言差點把手裡的背簍掉地上,視線飄過宋觀那一方向,看對方沒有反應,也不知是該失落還是慶幸,繼而轉回頭低聲呵斥道:「你胡說什麼。」小狸子被姐姐凶了之後,也沒不開心,只是睜著他那黑漆漆的眼睛,一臉認真地對自家阿姐說:「可是我覺得帝君長得好好看,」夷光仙子看著自家蠢弟弟的表情,隱約覺得不妙,果然接下來就聽到她弟弟說,「如果姐姐不嫁給帝君的話,那我可以嫁嗎?」

    夷光仙子:「……」

    弟弟你醒醒!你知道你在說什麼嗎!

    宋觀當然不知道邊上那對姐弟生了怎樣的對話,只這一段期間,他已經釣滿了一筐的魚,想他以前——這以前指的是他還沒有遇到這坑爹系統之前,也有釣魚的經驗,只是向來釣不上一條魚來,如今居然釣滿一筐,真是讓人覺得不可思議。於是宋觀收了釣竿,抱住了這一筐魚拿去給夷光仙子看,看到那小狸子不在,便順口問了一句:「令弟是先回去了嗎?」

    夷光仙子:「……」

    夷光仙子挪開了視線:「並不是,家弟挖野菜了。」

    不然還能真告訴帝君,說,對不起啊帝君大人,我的蠢弟弟看上您的美色了,他在我方才一不留神的時候就給跑沒影了,說是要去摘朵花來做定情信物,一會兒就準備著要和您老私定終身呢……

    夷光仙子聽著宋觀的那一聲「是這樣啊」,看著自己的腳尖,暗暗下定決心,一會兒弟弟回來了,她一定要好好教

    育一下他。

    可沒想到夷光仙子和宋觀兩人,坐等右等,等了半天也沒等到小狸子回來。夷光仙子面上便不免浮起了焦急的情緒,宋觀忙安慰她不用著急,掐了一個他用得還不甚嫻熟的法訣,不過好歹最好還是確定了小狸子所在的方位。兩人在一座山洞裡找到失蹤了半日的小狸子,夷光仙子臉色大變地跑過去,一把抱住倒在地上昏迷不醒的小身影,聲音帶著顫音的,是一聲:「夷正。」

    白衣仙子將小孩子死死地摟緊懷裡,上下摸索了一遍現小狸子並未受傷,這才鬆了一口氣,然後注意到小孩子手裡緊緊地攥著一朵花枝,那淺紫色的花瓣鮮艷欲滴,上頭還帶著露水。夷光仙子目光略過這一朵花枝,心下低歎,她摸著弟弟臉,喚了好幾聲「夷正」,卻現怎麼也不能把人叫醒,她側頭看向宋觀,目光帶上幾分不自查的哀求之意:「帝君,可否請您看一下,家弟到底是怎麼了?」

    宋觀接過了夷光仙子懷中的孩子,雖這些年他都一直在努力學習,但他的仙術也只是一個半吊子,完全弄不清現在是個什麼情況,只好試探性將自身的神力分出了一小點,注入孩子體中,也正是這一剎,他懷裡的孩子睫羽顫了顫,隨後睜開了眼,那雙本該是金色瞳眸中有一剎紫光流溢,嘴角微微勾起,卻是個與天真面容完全不符的樣子,帶一種邪氣。

    宋觀隱約覺得不對,懷裡的孩子已經一手攀著了他的脖子,丟開了手裡的花枝,眉眼帶笑,有一種形容不上來的情態:「我道是怎麼,才醒來便聞到這樣讓我討厭的味道。」另一隻小小的手掌悄無聲息地印上宋觀的胸口,笑得眉眼彎彎,「原來是你啊,小青龍。」

    話語落下的剎那,虛空裡毫無預兆地綻開血花,那一瞬,這一片空間裡似乎都扭曲,一聲巨大的宛若驚雷般的炸響,整個山洞崩塌,無數凜冽的劍氣迸,要將人絞殺成碎片。

    漫天碎石裡,所有的一切生不過一剎,夷光仙子仍呆呆立著,她不知道事情為什麼會變成這樣。週身被人撐起了一片結界,碎石砸在結界上,出聲聲悶響,跟前的青衣帝君半跪著,半身衣衫儘是血跡,一張臉已經蒼白到毫無血色。

    而她的弟弟——那真的是她弟弟麼?明明一樣的長相,卻完全陌生的神情。那個看起來令人全然陌生的孩子,立在碎石之上,四側狂風大作,那些荒原的雪被捲的飛起,便如同紛紛落落得下了一場大雪。風雪裡頭,還帶著狸子耳朵的孩子笑著舉起手,空中有巨大黑影嗚咽著凝結成一處,他用一種玩笑的口吻說著:「雖然不知道你怎麼會弱成這個樣子,不過,能殺了你的話,那也真是不錯呢。」

    隨著孩童纖小的手掌揮下,虛空裡奔騰的黑影出可怖的嘶吼聲,就如同什麼龐然大物那樣傾軋下來。而方圓之內,這本就薄弱不堪的結界,便彷彿再無法承受一般,更是出了宛若琉璃碎裂般的聲音。青衣的帝君一隻手摀住了嘴,有血液順著他的手指從指縫間漏下。搖搖欲墜的結界將將破碎的剎那,週遭的溫度卻忽然低了一低,兜頭而下的黑影幾乎是在瞬間散逸成虛影。有人素衣烏,驀然顯身便擋在宋觀之前,只眉目再是宛若三月桃花,也要被那神色凍結成一段霜雪。

    不是白虎又是誰。

    碎石當中,那個還不能完全化作的人形孩童挑了一下眉,原本該是金色的眸子,此刻已經全部被紫色浸染,「哦,白虎。」他輕笑一聲,「我倒是不知道你還這麼友愛,」因為法術反噬的緣故,沒有傷口的右手卻一點點滲出血來,他將手指含入口中,嘴唇沾了鮮血,面上顯出一種病態的興奮之色,「我把你們都殺了。」

    「今靊風,」白虎神色淡淡的,手中一個法訣變幻,宋觀之前支撐起來的那搖搖欲墜的結界,瞬間變得凝實,他神色始終淡漠,連語調也沒有起伏,「也得看你如今有沒有這個本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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