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二十三章 恩怨 文 / 割夢人
「聽二位言下之意,此番前來為的好像是林可鴻,不知二位跟姓林的如何結怨?可否告訴在下?」杜傲飛心知這天殘地缺二人絕非易與之輩。這二人縱橫玄江多年,成名之時,便是冥帝也不過剛剛成年。二十多年過去了,恐怕這兩個老怪物更難對付了。只是不知姓林的如何得罪了這兩個老怪物,竟將其招致幽冥谷中。眼下人越聚越多,單打獨鬥,除了那少年與姓林的,其他人自己倒也不懼,只是看眼前這陣勢,今日只怕一場大戰難免了。
肅殺的聲音再次傳來:「一年前,姓林的趁我兄弟二人不在,於玄江北岸殺了我二人的孩兒,還一把火燒了我兄弟二人建了十餘年的天地莊。你說,這等殺子之仇、家破之恨如何能不報?」說到後面,情動之處,言語之中殺氣濃濃。
在場眾人聽了之後不禁議論紛紛,一些自命俠義之士更是開口大罵,尤其是跟在木一半身後的那群人,本來便與林可鴻有著各種新愁舊怨,此時叫罵聲不絕於耳。顧異聽後也覺得若天殘地缺所言是真的,林大哥倒也真的過分了些。若是看不順眼,教訓教訓便也罷了,何故殺人孩兒,毀人山莊?
雖然顧異相信林可鴻絕非殘暴之人,但見林可鴻也不分辨,便不由將目光從天殘地缺身上朝著林可鴻看去,卻正好與林可鴻對了一眼。誰知林可鴻好似沒事人一般,笑著盯著顧異,似乎在說:「你現在是我們的頭,交給你了。」
顧異無奈,又扭頭看向項羽,眼中的詢問意味甚濃。誰知項羽好似沒看到一般,昂著頭,臉上一副「那又如何」的神色。
「氣死我了。」顧異不禁大聲罵道,一下子將在場的聲音壓了下去。
「你又是誰?」這次開口的卻是地獄般嘶吼的聲音。
「在下顧異,現在是逐城三品集團的總裁,林可鴻便是在下大哥。如今我大哥的事,各位找我就行。只是兩位所言,無憑無據的,如何讓人信服?」事到臨頭,顧異只有挺身而出,硬著頭皮說道。
「無憑無據?我們兄弟二人的話便是憑據,不信你問問姓林的匹夫,我說的可有一句假話?」這次又輪到肅殺的聲音傳來,顧異這次看清楚了,說話的是白髮黑衣老頭,看來這兄弟二人便是說話也是你一句我一句。
「不錯,人是我殺的,天地莊也是我一把火燒了的。你那孩兒天生癡呆,你二人卻欺男霸女,掠了三十多個女孩侍奉他。你那孩兒是人,別人家的孩兒便不是人?我一刀殺了他算便宜他了。想你二人作惡多年,建了那天地莊,索性一把火幫你燒了乾淨,也算是做了一件功德。哈哈哈。」林可鴻泰然自若說道。
「能服侍我那孩兒,是她們莫大的榮幸,如今你承認了便好。」黑髮白衣的老頭嘶吼道:「我們可憐的孩兒啊,現在爹爹們就要幫你報仇了。」
「慢著。」顧異打斷道:「到底是你們倆誰的孩子?」
白髮黑衣的老頭傲然道:「我二人乃孿生兄弟,自小焦不離孟,孟不離焦,不論是與人交手還是找女人睡覺,自然都是一道,誰又分得清是誰的孩子?反正是我兄弟二人的後代。」
幾句話說完,不僅蘇晴、巫嬤嬤等女子,便是在場的男子,臉上也流露出不齒的神色。
「好吧,你們可以的。」顧異無語,這麼無恥的行為,在兄弟二人嘴裡卻似家常便飯般理所當然。「既然如此,二位要尋仇,劃下道來,我們接著便是。」
「等等。」木一半沙啞的聲音傳來,「若說報仇,也要分個先來後到,待我與姓林的算清了賬,他要還活著,你們要殺要剮隨便。」
「你又是誰?」黑髮白衣的老頭開口道。
「老夫乃東島木一半。三年前,姓林的來我東島,約我比試。將我手臂斬斷也就罷了,我木一半技不如人,沒什麼好說的。誰知他贏了之後卻暗地裡卻**我娘子,不知使了什麼手段,趁我不備,將我娘子擄走。這等奪妻之恨,你說,我該不該找他算?」木一半兩眼赤紅,鬚髮怒張。
顧異看向林可鴻,卻聽林可鴻悠然道:「自己的老婆都看不住,卻來找別人的麻煩。木老頭,我當初還真高看了你。想你一把年紀,都六十多歲了,卻霸佔了一個二十多歲的女子,動輒打罵。我將她救出火海,又有何錯?」
「信口雌黃,再說,我家中之事,與你何干。」木一半大怒,手指著身後的人群,沙啞的聲音嘶吼著:「你問問他們,哪一個與你沒有深仇大恨?」
「姓林的,三年前,你約我師父比試,我師父百般相讓,可你卻殺了他。我棲陽門雖不是什麼名門大派,但我三百棲陽弟子,便是粉身碎骨,也要報此血海深仇。」一個持劍青年高聲叫道。
「五年前,家父在君山上便是死於你手,你有何話可說?」
「四年前……」
一時之間,人群之中叫罵之聲不絕於耳。原來,木一半身後具是與林可鴻有仇之人,此番前來,不為別的,便是約在一道,隨著木一半到幽冥谷中向林可鴻尋仇。
左風白與蘇晴面面相覷,一時間不知該不該相信。凌霄宗前宗主蘇少堂曾經評價天下英雄,說起林可鴻,甚是欣賞。蘇晴記得當年爹爹曾說:「林可鴻算是百年難得一見的奇才,眼界高遠,智謀過人,雖然有些血氣方剛,為人有些囂張,但卻非好殺殘暴之人。」此番眾人的聲聲控訴,全然不似作假,一時之間,左風白與蘇晴心下也不禁泛起疑問。
杜傲飛心下大卻為暢快,面上也露出喜色。既然這些人來此都是為了與林可鴻尋仇,便任由他們折騰。就算剛才交手的少年真是天狼戰神,只怕被這麼多人圍攻,也討不到好。林可鴻從一出現到現在一直坐著,看樣子確實受了重傷,雖然不知傷在何人手中,但對我
冥王殿而言,只是好事。剩下的那個叫顧異的年輕人,根本不足為慮。等到他們拚個你死我活,兩敗俱傷,我再出手,一舉將所有人收拾了。只是幽靈宮風師姐那邊不好交代,算了,到時候留下林可鴻一條命便是。
希望到時候風師姐不要怪罪自己。想起風師姐,杜傲飛不禁頭大如斗。便是冥帝,也對風師姐讓著三分,自己斷然不敢隨便招惹。
見杜傲飛面上浮現出笑容,巫嬤嬤暗道不妙。若論見識,巫嬤嬤自是無法與杜傲飛相比,可若說察言觀色,心思細膩,杜傲飛這堂堂男子總歸不比女人。巫嬤嬤明白,杜傲飛此時已打算讓他們鷸蚌相爭以便坐收漁利。可林可鴻身份非同尋常,自己只帶了幾個人前來,真動起手來,怕是不夠,但林可鴻若真有個三長兩短,自己又如何跟宮主交代?好在,自己已經派人去通知姜師姐,相比此刻也快來了吧。
「大家安靜一下,我聽明白了,各位與我大哥多少有些過節,有的是殺子之仇,有的是奪妻之恨,不過此地乃幽冥谷,就算各位要尋仇,怕是要問問幽冥谷答不答應吧?」顧異心下一算計,這麼多人一齊動手,就算是兩個項羽也擋不住,而林可鴻與自己直接可以忽略。急中生智,便使出了這招禍水東引。
說罷,顧異看向林可鴻,卻見林可鴻悄悄豎起拇指。
眾人聞言,齊齊的看向台上的杜傲飛和巫嬤嬤.
不待杜傲飛開口,巫嬤嬤便搶先笑著說道:「今日,我們幽靈宮只道是有人來犯,到此地來,也只是為了與冥王殿聯手抗敵。如今事情有變,我們幽靈宮具是女子,自不便多言,一切唯杜師兄馬首是瞻。」寥寥數語又將球踢給了杜傲飛一人。
杜傲飛此時被上百人盯著,只覺頭皮發麻。先是顧異將目標引向自己,接著又被巫嬤嬤來了一記釜底抽薪。這麼多年,杜傲飛也算是大風大浪走過來的人,卻從未像今天這樣,只怕一言說錯,便會萬劫不復。思來想去,只得道:「各位不遠萬里,來到此地,有人為了與我幽冥谷算算舊賬,有人為了尋林可鴻報殺子之仇,奪妻之恨。今日各位遠來是客,我等本當以禮相待,只是新仇舊恨加在一處,料想大家也不會因我幾句話便就此罷手。既然如此,各位如若是看我幽冥谷不順眼的,劃下道來,杜某接著便是,若是要尋林可鴻報仇,在下也不攔著,權當將此地借與各位,了卻生前身後事,各位意下如何?」幾句話說的大氣從容,不失風範。
「等等。」顧異不想杜傲飛幾句話便將矛頭又扔給自己,接口道:「杜護法,貌似你們冥王殿與我們三品集團也有些過節吧,這樣看來在場的除了幽靈宮與凌霄宗,其餘諸位皆要找我們討個說法,可我哥只有一人,你們又都想親手報仇,這該如何是好?我思來想去,不如這樣,各位放我們離開,一個時辰後,誰先追到我們,逕直憑本事找我們報仇就是,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