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三十章 蠕蟲牧師 文 / 神鴉射鼓

    在哈羅德牧師的安排下，愛麗絲迅速安頓下來。

    時間一天一天過去，羅恩靜下心來鍛煉，但無論是身體還是精神力，似乎都已經達到了瓶頸，每天冥想增長的精神力微乎其微，學徒級、基礎級的冥想法近乎淘汰，偏偏他又沒有合適的借口去問福斯特或者哈羅德要更好的冥想法。

    羅恩的精力更多的偏向圖書館，學習各種知識，同時每天召喚三次靈魂蠕蟲，滋補他的神鴉。

    最初是打算七隻神鴉輪流喂的，神鴉們相伴千年，又不顧生死穿越虛空風暴，追隨到這個世界來，每一個都是忠心耿耿，羅恩不會偏心。

    但科克鎮一戰，羅恩深切的感受到自己人手缺乏的苦惱，最終決定集中餵養夜瞳，希望能早日恢復一隻神鴉的力量，多一個可以絕對信賴的幫手。

    夜瞳一口吞下靈魂蠕蟲，隨著靈魂的不斷滋養修補，她的聲音明顯變得活躍起來。

    「雞肉味，嘎崩脆！吳王，您真不想試試嗎？很好吃的！」

    「免了。」羅恩木無表情，「夜瞳你休想騙我，我分明感覺你是捏著鼻子吞下去的。」

    「吳王，我現在是烏鴉形態，怎麼捏鼻子啊？」

    「哼，下一條。」

    「等等，等等，先讓我喝口水。」

    羅恩一彈指，零級神術造水術發動，夜瞳拚命漱口，不甘心道：「吳王，是不是讓我偶爾歇一下，換一個姐妹，姐妹同心、有苦同吃、有難同當！」

    羅恩嘿了一聲：「不要耍花招，遲早會苦盡甘來的。」

    夜瞳已經吃了整整兩個月了，在羅恩的神魂洞察下，最多再吃一個月，她就能徹底恢復。

    夜瞳認命一般哀歎：「好吧，下一條。」

    魔法發動，光芒一閃，下一條靈魂蠕蟲出現。

    「咦！」

    同時三個聲音，羅恩、夜瞳，以及蠕蟲！

    「蠕蟲會說話？」

    兩個月180條靈魂蠕蟲，還是第一次碰上會說話的。

    這條蠕蟲的形狀也略有不同，之前的都是透明色，這條卻是紅黑色；之前的蠕蟲雖然有人臉，但猙獰扭曲、模糊虛幻，這條卻是稜角分明，長著血色雙眼、惡魔尖角。

    靈魂蠕蟲是從深淵召喚而來，是深淵蠕蟲中比較特殊的一種，羅恩早就查過圖書館的資料，深淵蠕蟲是深淵形形色色惡魔中最底層的一類，它們要麼成為小惡魔的食糧，要麼彼此吞噬，漸漸進化成小惡魔小惡魔同樣是底層，但比「食糧」的地位略高，算是雜兵炮灰。

    這條蠕蟲分明已經進化了大半，但真要徹底進化成小惡魔，反而無法被「靈魂蠕蟲」這個法術召喚，靈魂蠕蟲是因為獨特的屬性才能潛入靈魂之中，大多數更強大的惡魔反而做不到。

    靈魂蠕蟲的惡魔嘴臉露出一絲狂喜：「哈哈哈哈，我來到了主位面，我達裡達真是太偉大了，只要吃掉你的靈魂，我就能……咦！」

    它說的是一種羅恩沒聽過的語言，但在靈魂之內，不存在交流的障礙，羅恩聽得清清楚楚、明明白白，心裡猜測這應該是深淵語，無底深淵中的通用語。

    銅鈴輕輕晃動，開始鎮壓蠕蟲。

    但和之前那180條蠕蟲不同，這條蠕蟲竟然有反抗之力，它大聲吼叫：「讚美蠕蟲主宰，賜我至高力量！」

    一股混亂邪惡的氣息以蠕蟲為坐標，彷彿要降臨到羅恩的神魂之中，神魂之中嘎的一聲鴉叫，羅恩徹底展開了黑色羽翼，密不透風，隔絕一切，蠕蟲徹底被銅鈴鎮壓住。

    羅恩若有所思，蠕蟲主宰，深淵蠕蟲的神祇嗎？不，就像哈羅德說吸血鬼那樣，並非真神，而是某個強大到可以賜予領域神術和神授力量的惡魔君主。

    雖然從來沒聽說過蠕蟲主宰之名，但深淵據說無窮無盡，即便是神祇也不能完全探索清楚，出現一個沒聽說過的強大惡魔君主並不意外。

    「夜瞳。」

    「是。」

    夜瞳張開翅膀，撲了過去，鴉嘴一啄，麻溜的將這條蠕蟲吞了下去。

    羅恩使用召喚法術這麼多次，早已明白召喚出來的從來不是真身，無論是神國的獵犬還是深淵的蠕蟲，都只是它們的投影，但投影不等於虛幻，投影也蘊藏著力量，所以夜瞳才能通過吞噬蠕蟲加快恢復。

    「吳王，這條蠕蟲的投影不但具備靈魂力量，還有記憶。」

    這裡是羅恩的神魂核心，羅恩同樣看到了蠕蟲的記憶，這條名叫達裡達的靈魂蠕蟲，在同類吞噬中僥倖的強大起來，偶然間得到了蠕蟲主宰的「神恩」，成了一名「牧師」。

    蠕蟲主宰和另一個惡魔君主為了爭奪某一層深淵展開了全面戰爭，達裡達在某次戰鬥中身負重傷，正在後方通過吞噬蠕蟲來養傷。

    羅恩的召喚法術出現在這群蠕蟲中，本來應該是得到一條普通靈魂蠕蟲的響應，卻被達裡達闖了進來，這種可能性在召喚法術中近乎小概率事件。

    首先，達裡達本身也是靈魂蠕蟲，否則不符合「靈魂蠕蟲」這個召喚法術的規則，無法投影到主位面來。

    其次，達裡達因為身受重傷，力量大幅下降，雖然比普通靈魂蠕蟲強，但也大致在一個層級，否則同樣無法突破召喚法術的規則。

    第三，深淵無窮無盡

    ，靈魂蠕蟲的數量同樣無窮無盡，召喚法術恰巧出現在達裡達正在吞噬的那群靈魂蠕蟲身旁，概率不要說萬分之一，連億分之一都沒有。

    隨著蠕蟲牧師達裡達的投影被消化，羅恩迅速掌握了深淵語，雖然這門語言被用到的機會不大，但技能壓身不嫌多。

    更大的驚喜緊隨而至，夜瞳張開烏鴉嘴，十八個神術模型吐了出來。

    6個一級神術、12個零級神術，這是達裡達構建在它靈魂之中的神術模型，其中有重複構建的，也有羅恩早就掌握的，對羅恩來說只有三個一級神術是新的。

    寒冷之觸、惡魔之軀、血刃術。

    其他模型迅速被羅恩分解，唯有這三個一級神術在經過羅恩重新架構後，納入了銅鈴之中。

    寒冷之觸相對一般，惡魔之軀和聖光護盾、魔法護甲的功能類似，但血刃術卻讓羅恩的戰鬥力得到進一步加強。

    他現在要想攻破敵人的防禦，最好的辦法是火焰球和牛之力量，但牛之力量需要咒語，火焰球也有可能碰上火系免疫，那時加持了血刃術的長劍同樣可以讓他破防。

    深淵語是開胃小菜，三個一級神術算是正菜，但羅恩仍不滿足，滿心期待著真正的大菜，領域法術、神授力量！

    雖然蠕蟲主宰應該不是真正的神祇，但只要能賜予力量，管它是不是神祇，反正羅恩不可能真正信仰某個神祇或者惡魔，他更想做的是如同褻瀆祭司一般，無償獲取對方的神授力量。

    許久之後，夜瞳再次睜開眼睛：「吳王，是惡魔領域和邪惡領域，達裡達是一級牧師，惡魔領域一級神術是惡魔之軀，邪惡領域一級神術是防護善良，但沒有神術模型。」

    達裡達除了自身的6次一級神術之外，可以使用6次領域神術，這6次領域神術只能在惡魔之軀和防護善良中選擇。

    領域神術是神祇額外賜予的，不需要牧師本人構建神術模型，不消耗牧師本人的精神力，只要獲得這兩個領域的使用權限。

    額外賜予的領域神術是牧師強於同級魔法師的根本，但真正形成壓倒性優勢的並不是領域神術，而是神授力量。

    就像羅伊斯那次，勇氣領域的神授力量讓所有同伴獲得對抗一切的勇氣，激發出每個人的潛力，而忍耐領域的神授力量讓他直接豁免了德雷烏斯男爵冬狼血脈的凍氣攻擊。

    不知道惡魔領域和邪惡領域的神授力量又是如何？但羅恩明白，他永遠不能當著北風教會同伴的面使用這兩個領域，只能在單人行動時大殺四方。

    「吳王，還不夠。」

    夜瞳的話語擊碎了羅恩大殺四方的幻想。

    「嗯？」

    「還不夠，只是一個投影，不足以解析惡魔領域和邪惡領域。」

    羅恩嘖了一聲，這可怎麼辦？召喚到達裡達只是小概率事件，或許以後一輩子都只能召喚出普通靈魂蠕蟲了。

    深淵語是記憶中看到、聽到的，神術模型即便不用夜瞳，羅恩也同樣可以在達裡達的記憶中提煉，可領域力量並沒有模型，只有夜瞳這個吞噬者能解析。

    早知道這樣，剛才他就強忍噁心親自吞噬這條靈魂蠕蟲了，地球現代人吃蟲子的也很多啊，或許真是雞肉味，嘎崩脆！

    「再招！」

    羅恩惡狠狠的說道，哪怕不抱希望，也不能什麼都不做。

    第三次靈魂蠕蟲法術發動，不等法術光芒消散，達裡達的淒厲慘叫已經響起，當蟲子再次出現在眼前時，羅恩吃蟲的堅定信念再次被噁心感摧毀，而且第一次還算小概率事件，第二次卻讓他心生戒懼。

    「夜瞳，上！」

    「吳王，仍然不夠。」

    「明天繼續……」

    無底深淵某一層的某個角落中，達裡達慘叫起來，雖然被吃的只是投影，但投影也有力量，攜帶著它本質的一部分，一連被吃掉兩個投影，真是損失慘重。

    但它瞬間就不敢叫喚了，匍匐在一團巨大的暗影前。

    第一次確實是意外，即便是祂的牧師被召喚去主位面，祂也並不在意，但達裡達發動領域神授力量被阻斷，卻讓祂的目光投注而來，第二次不再意外。

    「達裡達，去被吃。」

    蠕蟲牧師欲哭無淚，只能深深叩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