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逆境蛻變篇 第二十三章 一月一萬兩。 文 / 陌上箜篌
雅間。
秦雪倒掛著,小臉都有些充血了,「連蘭,你快讓他放我下來!」
連蘭關上門,然後也嘰裡呱啦的說了一通。
秦雪有些詫異,真看不出來,死連蘭竟然還會鳥語?
大漢似乎聽懂了,點點頭,然後放聲大笑了起來,可是卻並沒有將秦雪從肩頭放下來。從懷裡摸出一沓銀票,然後又拍了拍秦雪的屁股,似乎要定肩上這個小東西了。
秦雪頓時都有點被拍傻眼了,雖說聽不懂,可是這她看得懂啊,這明顯他就是要用這錢買自己啊,啊……連蘭跟她八字不合啊,完蛋了!一定會被他賣掉的!
「連蘭,不准接那銀票!我有好好幹活,我不賣身的!啊……你要敢今天賣了我,我一定會殺了你的,一定會!」秦雪急紅眼了,側身更是張牙舞爪的開始抓那漢子臉上的鬍子,「喂!你放開我!你個臉上長腿毛的老樹根,放開我!混蛋……」
漢子被秦雪這猛不丁的扯了好幾撮鬍子,頓時也血氣翻湧,扔下手中的銀票,大手一把抓住秦雪在自己臉上胡作非為的手。
秦雪吃疼,手腕瞬間通紅。
連蘭暗叫不妙,這是死丫頭,虧他特地跑來給她解圍!竟然讓他功虧一簣,也不想想眼前的這個可是茹毛飲血的胡虜韃子啊!
連蘭飛身上前,在秦雪手腕被折斷前,出招制止,但幾乎是立刻又被那人格擋住了,於是連蘭凌空而起,抓住秦雪的衣襟,準備將她從那人手中拽出來,奈何,不及他魁梧,反而差點被反拽了下去。
而秦雪被這麼一拽一拉,呼吸一窒,差點翻了白眼,趴在那人呢肩頭,猛烈的咳嗽了起來。擦……這是在玩兒她呢?
連蘭退至一側,頓時也不太敢輕舉妄動,畢竟不是一般的客人,若真為了這丫頭得罪了他,樓主不會放過他的。
漢子武功也是極好,即便是扛著個人,單手也是游刃有餘,挑眉,似乎有些不解連蘭方纔的舉動,咕噥著,又不知道說了什麼。
連蘭站定身,拱手作揖,然後也接了幾句。
漢子側臉不知道想了什麼,然後又掏出個金元寶,然後辟里啪啦的又是一通。
連蘭瞬間臉色難看到了極點,莫非是他表達的不夠清楚?他不是說要加價啊!
漢子拍拍胸脯哈哈大笑,抬手又拍了下秦雪的屁股,彷彿說自己很中意,無論如何都要秦雪今夜陪他。
這時,大門突然開了。
冥熙玄一身妖嬈的大紅色,出現在了房間裡。身後,還跟著連茗。
連蘭連忙給他讓出路,然後在冥熙玄站定的時候,在他耳邊輕聲說明了經過。
冥熙玄大手一揮,強勁的內力直接將掛在漢子肩上的秦雪給抽了下來。
秦雪撲通一聲屁股著地,然後往後一仰,頓時抱著後腦勺滿地打滾。擦……不帶你們這樣玩的!
漢子也意識到了眼前人的實力,卻不想善罷甘休,指著地上打著滾的秦雪,又屋裡哇啦的說了一通。
然而原本冷峻的冥熙玄卻在那瞬間,眼尖的看見了漢子懷裡有個奇特花紋的小木塊,露了個頭,頓時更是冷眼瞪著連蘭:「跟著老子這麼多年?都吃屎了嗎?」
連蘭迅速低下頭,「樓主責罰,是連蘭失職!」
「滾去上酒!」冥熙玄抬腿又走到秦雪身邊,然後將她拽了起來,用幾不可聞的聲音道:「給老子機靈點,壞了老子的大事,老子讓你怎麼死的都不知道!」
秦雪並沒有反駁,相反的,她似乎被這麼一撞給撞清醒了,幾乎是秒懂了冥熙玄話中意思。
冥熙玄朝那漢子點點頭,然後朝連茗擺了一下頭,示意他收拾房間裡的東西,隨即拉著秦雪走了出去。
秦雪被拉著也不敢回頭,對於剛才的事還心有餘悸。
冥熙玄帶著秦雪回到後院,然後拉著她進了一自己的屋。
這是秦雪第一次來到冥熙玄的房間,雖說她是知道他和自己一樣住在後院,但是畢竟每天累得死去活來的,她也沒那個心思做探險。不過現在這麼一瞧,秦雪覺得,他還真不是一般的敢享受,地上那一整張的白熊皮,凶悍的張著嘴,那雪白的顏色,竟然一絲雜毛都沒有。
冥熙玄很走進屋後,在裡面的一個櫃子裡,翻了一身較為小巧的衣服出來,丟在她頭上說:「換上!」
「哎?換上做什麼?」秦雪有點找不到北了,此時的她正十分好奇的蹲在地上,盯著那顆碩大的熊頭,丫的!這麼大一顆頭擺房子中間,晚上他起夜,不會被絆倒嗎?
「少給老子談條件,立刻換上!」冥熙玄有些不耐煩,自己樓裡這麼多人,怎麼就讓他看上了這個賠錢貨。
「我不換,我告訴你,你要是讓我接客,我就燒了你的樓!」秦雪瞪著眼睛,絕對不是開玩笑。
冥熙玄伸手將秦雪扯著衣領揪了起來:「老子要是要你接客,你以為你跑得了?」
「那又怎麼樣?大不了一死!」秦雪也是豁出去了。
「死?死了老子也能找人女乾屍!」冥熙玄咬牙切齒,對於秦雪的怒氣,莫說她現在沒有武功,就是她又,他也從未放在眼裡,「老子告訴你!換上衣服後,去那屋把那位爺給老子伺候舒服了!聽到沒有?」
秦雪頓時打了個寒顫,「不!我絕對不去!」
「由不得你,老子的地盤,老子說了算!別不知好歹,不然老子真讓你陪他睡!」
秦雪緊緊的揪著懷裡的衣服,幾乎要將它扯爛了,倔強的樣子,讓人為之動容。
冥熙玄心念一動,一瞬間,他突然不想為難秦雪了,語氣依舊強硬,卻沒有方纔那般刺耳:「把衣服換上,老子就給你解穴!」
一句話,頓時讓秦雪有了反應,解穴?那就意味著她有武功了,有了武功就不怕那粗漢子了。換衣服,果斷換。
秦雪立刻二話不說開始解衣帶,然後將手裡的那件月白色帶著織錦的衣服火速換上,也完全不顧冥熙玄此刻正一瞬不轉的看著她。
冥熙玄扶額只得自行無視她,然後往屋裡面走,片刻拿了一個小藥瓶出來。瞧著眼前,已經穿著妥當的丫頭,一時間心裡又升起了濃濃的愁。()
「過來!」
秦雪捆好衣帶,然後依言朝冥熙玄走去。
冥熙玄坐在椅子上,將秦雪的衣領挑開,見她下意識的躲閃,皺眉呵道:「不想被人上,就給老子安分點!」
秦雪捏拳。
冥熙玄將手指上的藥擦在秦雪的傷口上,然後收起藥瓶:「記得老子的話,老子要知道他來中原做什麼!還有些什麼人跟他一起。」
秦雪捂著脖子一臉疑惑:「我聽不懂他的話啊,我怎麼問啊?」
「自己想辦法!」冥熙玄抬手在她肩上點了兩下,然後將她的頭轉過去,另一隻手掌風一送,將她推到門口:「給老子放機靈點!」
秦雪暗自提了提氣,嘿!內力果然恢復了,不由得臉上露出一笑。
冥熙玄早已看出秦雪的心思,冷冷的在後面說了句:「告訴你,能封你第一次,就能封你第二次!別給老子找麻煩!」
「……」
*※*
剛走出門沒多遠,碰見了連茗。
連茗不知道秦雪恢復了武功,見她雖然換了個衣服,卻還蓬著個頭,快步上前,準備給她弄弄頭髮好見客。但剛靠近,卻被秦雪一個過肩摔,砸在了地上,秦雪就像被欺壓一輩子,一朝得解放的農民一樣,踩著連茗的胸口,滿臉得瑟勁:「丫的,敢渾水摸魚拿我的銀子!哈?」
連茗悶哼一聲,臉都白了。暈……樓主這是給她解穴了?
「你放開我!」秦雪雖然招式平平,但是這內力實在不容小覷,連茗試著翻身,卻撼動不了秦雪那威武的一腳,只得出聲求饒。
秦雪好不容易恢復了武功,哪有這麼容易放過他,抬腿又要踩,但是好在連茗反應快,幾個前側滾翻躲了過去,抬手嚷道:「停!停!算我怕了你了,姑奶奶,你趕緊去辦正事,回頭我還你銀子還不行嗎?」
連茗呆在冥熙玄身邊這麼多年,太瞭解他的性格了,雖說平日裡,上凌風樓裡尋歡作樂了的韃子也不少,但是方才聽他的口氣,這人應該大有來頭。他可不想為了那點小錢,然後惹得自己不痛快。
秦雪聞言也是猛抬頭看向冥熙玄的屋,潛意識了,她還是有點虛他,畢竟如他所說,自己這點功夫,在他面前,簡直就是班門弄斧,作死的節奏啊!秦雪來了兩天,也是學乖了,其中的分寸,她還是拿捏得了一點了。
「喂!說好要還我的!你要不給我,我剝了你的皮!」
連茗點頭,「你把你的頭髮理一理,快去吧!連蘭在那裡等你很久了。」
秦雪抬手一摸,也是,方才自己在那裡折騰了半天,這頭髮都被弄成雞窩了。解開髮帶,然後用兩隻手抓了抓,束好。
摸摸脖子,還沒到初春,這脖子裡被那藥弄得涼颼颼的,真是非常的不舒服,說真的,她還真沒搞清楚這樓主葫蘆裡賣的什麼藥。
來到方纔那間雅間的門口,連蘭湊近秦雪身邊一聞,便知道秦雪身上的異樣之處。連忙攔住準備推門進去的秦雪道:「你站這裡等我一下,我去給你拿一壺酒!」
片刻的功夫,連蘭便提著一個精緻仙氣的酒壺回來了,將那酒壺塞在秦雪手中,連蘭囑咐道:「屋裡,我備下酒了,但是你最好把這壺給他喝,記住了沒有?」
「有……有什麼區別嗎?」其實心裡也緊張的秦雪,說話似乎都有些底氣不足了。
連蘭雖還不知道樓主向秦雪交代了什麼,但是方纔他在布菜的時候,也是發現了那胡虜韃子身上的信物,如果他沒猜錯的話,樓主方才定也是看見了那個令牌。
「你別問那麼多,想辦法讓他喝你手裡的這壺酒,還有,別反抗!我就在外面,不會有事的!」
秦雪冷哼一聲,一臉嫌棄,什麼叫不會有事?這進去的人可是她,好不好?
「你好意思說,你剛才根本就打不過他好吧?」
連蘭語塞,突然也有些擔心起秦雪了,她被樓主封了內力,即便是樓主在她身上下了點藥,但是真的不要緊嗎?
秦雪見他不說話,於是乎便抱著酒壺準備進去了,反正伸頭也是一刀,縮頭也是一刀,自己好歹不想剛才那般手無縛雞之力,應該面前能應付的。不過,當秦雪把手放在那門上的時候,她還是幽幽的轉了個頭過來:「喂!說好了你在這守著的,別食言啊?」
連蘭突然有些於心不忍,他知道秦雪不懂,可是他卻不能阻止。
*※*
秦雪推門進去。
屋子裡,宇文晉正十分豪邁的扯著一隻雞腿,啃得正歡,瞧見秦雪進來,那雙眼睛頓時一片晶亮。
秦雪這會兒是正兒八經的把眼前的這個男人看清楚了,話說他這滿頭滿臉的毛,也瞧不出到底長個什麼樣子,不過這雙眼睛,到真是賊亮,賊亮的!(某陌噴:我擦……你丫那是什麼形容詞?有點文化行不行?這麼多年的書,讀到牛屁yan了去了嗎?)
宇文晉第一次來這種地方,男人的本能,讓他一踏進來便知道這裡是做什麼的了。不過一開始,他完全只是想湊個熱鬧,然後莫名其妙的也想試試,畢竟這種地方,在他自己的家鄉,那可是真的沒有。而後來,在這滿屋子的脂粉味的樓裡,卻偏偏讓他發現了秦雪,雖然她不過是打雜的,但是他就是莫名的對她有好感,總覺得面前這人讓人眼前一亮。明明和那些龜公一樣的笑臉,可是卻讓他看得心裡分外的舒坦。這一刻,宇文晉突然很懊悔,為何當日沒跟著那些人學學中原話。
「,……&!」宇文晉自顧自的說了一通,然後朝秦雪招招手。
秦雪聽得雲裡霧裡的,但是還是瞧懂了那手勢,捏緊懷裡的酒壺,這才堆著笑走了過去,準備挨著他旁邊的圓凳坐下。
然而還沒等秦雪屁股挨著圓凳,只覺渾身一輕,轉瞬自己已經被人抓起放在了腿上。秦雪畢竟是個女人啊,如此驚世駭俗的行為,她是當真第一次碰見啊!那一瞬間,也是大驚失色,石化了。
宇文晉並不覺得有什麼不妥,在他們那裡只要是自己喜歡的女人,就應該坐在自己的懷了,再說了,只要是他看上的人,是男是女並不重要。
宇文晉星眸閃閃,似乎對換上漂亮衣服的秦雪頗為滿意,唔!這小身子,還真是軟啊!仔細一聞,咦?這小子身上擦了什麼?香味好醉人……
秦雪抬手便反射性的想將手中的酒瓶砸在他臉上,但是在舉起的瞬間,她還是理智的想起了剛才連蘭的囑咐,不能功虧一簣,不能功虧一簣……
秦雪窩在宇文晉的懷裡,挪了挪屁股,呵呵……笑得很尷尬。擦……雖然她個頭不是很高,但是她也不算小啊,怎麼現在這麼一對比,完全是蝦米和魚的差別啊?這是吃什麼長大的啊?
而宇文晉因為秦雪突然的柔順,心裡突然覺得少了點滋味,他都已經做好準備了,這麼這小子乖成兔子了?這不像剛才的他啊!伸出手輕拍著秦雪的臉,然後嘴裡一直嘰裡咕嚕的說著什麼。
秦雪心裡那個怒啊,丫的,君子動口不動手,姑奶奶是真聽不懂好不好?還有,你丫能不能輕點拍?這是臉好嗎?不是你上街挑西瓜!
宇文晉見秦雪又皺起了眉頭,逐漸恢復方纔的生氣,心裡頓時爽了,對!就是這個表情,哈哈……這小東西,明明不喜歡自己,卻還在那裡裝乖,他最見不得了。想著,又用手指去捏秦雪的鼻子。
終於秦雪忍不住了,抬手用了三分的巧力,扣住宇文晉的手抬頭道:「這位爺,這張臉我還是要的!」
宇文晉剛覺得有意思卻被打斷,心裡也不痛快,但是仔細一看,秦雪那張臉,似乎被自己這麼輕輕的幾下,都已經拍紅了,索性也收了手,反正今夜還長呢!從桌上拿起酒杯,遞到秦雪面前,食指指了指秦雪懷中的酒壺,示意她給自己倒酒。
秦雪這會腦瓜子轉得飛快,立刻意會過來了,心裡一片暗爽,擦……太好了,她剛才還在害怕這人有心眼,連蘭給的這酒還不知道怎麼給推銷出去呢!嘿嘿……看來不用多費心思了!
宇文晉自然是不知道秦雪的那點小心思,反正酒對他而言,那都是千杯不醉。不過倒酒時,秦雪眼睛裡的那抹竊喜,他可是絲毫沒有錯過,於是乎,雖然他是非常豪氣的喝了那杯酒,但是就出乎意料的掌住秦雪的後腦勺,然後將嘴裡的酒,堵著秦雪的唇,餵了進去。
秦雪全身汗毛炸開,眼睛瞪得巨大。這種感覺非常可怕好嗎?這就好比以前她還不會弄菜的時候,燒了一隻雞,可是卻沒拔乾淨毛的感覺,太驚悚了!啊啊啊……關鍵是,這廝力氣好大啊,她推不開啊!都已經用上了七成的功力了啊,推不開啊!
宇文晉也感覺到了懷裡人的抗拒,更是讓他意外的是,方才明明沒有武功的人,此刻卻力氣大得驚人,抬手再次扣住她的推拒著的手,指尖搭住了秦雪的脈搏,濃眉一挑,看來懷裡的這個,似乎還真是個什麼稀罕的寶貝。
掌在秦雪腦後的大手微微用力,掐住她耳後的一個穴道,原本咬緊牙關的秦雪,頓時覺得口齒間力道全無,然後辛辣的酒,順勢全部灌入了她口中。
秦雪會喝酒,特別是秦谷一回來後,她更是常常陪他小酌幾杯,但是這酒似乎比起以往她喝過的酒都要烈幾分,此刻又被人掐著頭,那酒幾乎是直接倒入了胃中一般,燒得秦雪肚子裡一片火辣辣的難受,掙扎的力度瞬間全開!抬手一個肘擊,直接打在了宇文晉的腹部,頓時,發出了一聲慘烈的哀嚎。
秦雪也是不敢遲疑,火速從他懷裡跳出來,一邊咳嗽著,一邊往後退,轉身就想跑。
宇文晉捂著腹部,疼極了,緩緩的從懷裡,摸出一塊東西,在瞧見上面的裂痕後,心情更是如同狂風暴雨般,低咒了一聲,然後站起來去抓秦雪。
秦雪自然是知道自己剛才用了多少力氣打他,清風訣七層內力全數打出去,她的手肘都是麻的,他不死也慘好嗎?然而,令她沒想到的是,宇文晉竟然還迅速的站起來過來抓她。秦雪連忙衝到門口準備開門跑路了,擦……她管不了了!再呆下去,一定會被害死的。
使勁的拉了幾下大門,秦雪發現了讓她更加吃驚的事,這門竟然被從外面鎖死了,啊……不要啊……
秦雪猛拍門:「連蘭!連蘭!你做什麼?快給我開門,開門啊!啊……」
還沒等秦雪說完,宇文晉又是將秦雪從門邊拽了回來,抬手掃掉那滿桌的佳餚,直接將秦雪壓倒在圓桌上。
秦雪手腳並用的抵住身上的男人,但是卻被更強勢的力氣,將她的雙手拉過了頭頂。從未有過的恐懼,頓時悠然而生,眼前的這個男人,亦如盛怒中的野獸,隨時都可以將自己撕成碎片一般。秦雪停止了掙扎,只是不安,惶恐的看著眼前雙目如刃的男人,現在不是硬碰硬的時候。
宇文晉的確是生氣了,武將出身的他,竟然被一個在憐人館裡做事的龜公,把他的將軍令牌給打裂了,這要是傳了出去,那豈不是讓人貽笑大方?這一刻,他已然是沒有了剛才玩鬧的心思,深入骨髓的暴虐因子,瞬間激發了。扣著秦雪的那隻手,也是越來越緊,幾乎捏斷了她的手腕。
秦雪疼得頭一縮,立馬彪出了眼淚,她知道宇文晉聽不懂自己說話,可是她實在是疼得受不了了,於是,開始胡亂的罵了起來:「王八蛋,咒你一輩子娶不到媳婦!娶了媳婦也和你一樣是個醜八怪,生個兒子也是醜八怪,你們全家都是醜八怪!去死!去死!」
宇文晉氣極了,雖聽不懂秦雪在說什麼,但是看她喊得面紅耳赤的,就是用腳趾頭想,也知道不會是什麼好話了。濃眉一挑,抽出自己另一隻壓制著她的手,板過她的臉,然後朝脖子處狠狠的咬了下去,似要真的生吃了她一般。
秦雪腦子裡「轟」的一聲炸開了,脖子處那牙齒入肉明顯的疼痛感,讓秦雪徹底懵了!這……這……不是人?
宇文晉氣憤的撕咬著,腥甜的血味讓他莫名的開始興奮。人說,男人都有些嗜血,特別是這些邊緣民族的男人。
後背緩緩的爬過一道酥酥麻麻的電流,宇文晉抬頭,瞧著秦雪的眼神開始有些不對勁了。
秦雪緩過了一口氣,側目再次被宇文晉跳動著火焰的目光,嚇得倒吸了一口冷氣,正當秦雪感覺到自己一定會被吃掉,而無比崩潰的時候,面前的男人,突然眼睛一閉,然後倒在了秦雪胸口上。
「咚」的一聲,砸得秦雪差點把肺都擠出來了。抬手小心翼翼的推了推,才發現這男人,似乎真的沒有反應了。
說時遲那時快,秦雪立刻抬腳將人從自己身上踹了下去,然後爬下桌子,對著他一頓猛踩,完全不想這人,會不會因此而突然清醒過來,尖叫著,一邊踢他,一邊哭,那淚水怎麼也停不住。
門外,一直守著的連蘭,一雙手都捏的發白,最終在聽見秦雪歇斯底里的哭聲後,慌忙打開房門。
房裡亦如想像中的一片狼藉,看見秦雪衣衫不整,披頭散髮的在一旁似有些瘋癲的踢著地上的人,連蘭那一瞬間,無法形容自己的感覺。
衝上前一把將還在胡亂踢打的秦雪拉開,「夠了!你想打死他嗎?」
秦雪此刻,似乎也已經陷入了混亂,而連蘭的聲音,不但沒有讓她清醒,反而讓她陷入更深一層的癲狂,抬手就給了連蘭一巴掌,直接將連蘭打退好幾步。
「連蘭……」秦雪滿臉的淚水,她不知道自己為什麼要哭,可是她知道自己為什麼要打他,站在原地,體內的真氣開始不受控制的亂竄,翻飛的衣袂,讓秦雪霎時間魔化,那句連蘭,更是讓聽得頭皮發麻!
連蘭扶著有些輕微脫臼的下巴,第一次除了冥熙玄,他竟然發自心底的覺得這個人可怕。雙腳更是像生了根一般,無法動彈。
而屋內的擺設,隨著秦雪的走動,更是辟里啪啦的響了起來,秦雪右掌的亮光,亦是逐漸明顯,燭光搖曳間,連蘭發現,竟然是青色的螢光!
幾乎是同時,在凌風樓裡的一個房間,冥熙玄也是感覺到了這異樣的氣息,他推算不出是誰,可是卻也不能放任他人在自己的地盤上搗亂。於是,放下手中的毛筆,快步走出房門。
當他來到雅間,看見秦雪正詭異的逼近連蘭時,心中一突,頓時頭疼無比,這該死的秦谷一,教的都是什麼功夫啊!自己徒弟走火入魔了都不知道嗎?
冥熙玄移身上前,妖艷的紅色,在秦雪面前一揮,然後手指變幻,將秦雪身上多處大穴全部點住。
秦雪渾身力氣頓時被全數抽走,然後腳一軟,倒在了地上。
冥熙玄拂袖,看著滿屋的狼藉,再瞧地上躺著的胡虜人,刀削斧鑿的臉上,滿是暴戾之氣,走上前,反手打在他另一邊臉上:「沒用的東西,一個丫頭都制不住!」
連蘭被打得耳朵嗡嗡直響,顯然這力道並不比秦雪方纔那巴掌小,但是不知是不是冥熙玄有意為之,原本脫臼的下巴,卻因為這一巴掌復原了。連蘭低著頭,連忙出聲:「樓主責罰!」
「問出什麼了?」
「沒有!他什麼也沒有說!」
「哼!」冥熙玄復手而立,「去把那韃子身上的令牌拿過來!」
「是!」連蘭片刻也不敢耽擱,但在路過秦雪身旁時,腳步還是不由自主的停了一下,那張滿是淚痕的臉,彷彿無聲的控訴著。
接過連蘭手中的令牌,冥熙玄心裡的那些猜測,似乎遠遠不及這令牌來的震撼。竟然是他!
冥熙玄轉而又難以置信的走上前,親自將半趴在地上的宇文晉給飯了過來,在他臉上摸了摸,然後英挺的眉毛抖動了一下,擦……這宇文家的小孽障,不過幾年不見,竟然長成這樣了!宇文名威那老東西,竟然敢單獨放他來中原?還這般大膽的上他這來?
「去外面找一輛馬車,把這孽障給我送出城去!」冥熙玄有些頭疼,早些年和宇文名威還算是有些交情,罷了!算是賣他一個人情好了!
「是!樓主!」連蘭立刻退下張羅事宜。
冥熙玄又來到秦雪身邊,看見她脖子上被咬得非常深的血印,內心深處的寒冰,也崩了一角。抬腿也忍不住踢了宇文晉一腳,罵道:「老子樓裡的人,就是你隨便欺負的?別扒了他的衣服,給老子丟遠點!」
「是!」
片刻後,連蘭和連茗兩個人便將已經完全沒有反應,亦如死屍一般的宇文晉給搬上了馬車,並交代好車伕。
路上,連茗有些納悶的看著連蘭那張紅腫不堪的臉,擔憂的問道:「你沒事吧?怎麼臉腫成這樣?」
連蘭抿唇,不想回答。
連茗見此也不再追問,但瞧見前面樓主走出雅間後,又說:「我剛才看見那人懷裡的令牌了,他是宇文晉吧?胡虜的第一勇士和遠威大將軍,你說樓主為何要放他走呢?」
「樓主的心思,不是你我能揣測!」此刻的連蘭並不想知道其中的原委,他只知道,方才冥熙玄給秦雪脖子上抹了噬魂膏,而他為了配合噬魂膏,給秦雪拿了梨花酒,而他更鬧不懂的是,秦雪方纔那樣子,到底是怎麼了?江湖上,從來沒有聽說過這種詭異的功夫啊。
連茗想想也是,有些事情若是樓主想讓他們知道,他們自然會知道,反之亦然。
連蘭和連茗從小就跟著冥熙玄,對於冥熙玄的事情他們心裡是再清楚不過了,只是當那年冥熙玄正是最春風得意之時,卻選擇來到滎陽開妓樓,這卻讓他們十分不解,而這一開,竟然已經過去了六個年頭。
*※*
第二天,秦雪在自己屋裡醒了。身上的衣服也還沒有換,但是脖子上的血跡似乎已經清理了,而且從摸到的感覺來看,應該是已經上了藥了,而且已經一點都不疼了!
秦雪坐在自己床上半天,一直在回想昨天發生了什麼事,但是似乎記憶都非常的模糊,但是她記得最清楚的,那便是冥熙玄好像恢復了自己的武功。於是,秦雪立刻盤腿打坐,想試試是不是是真的,但剛提了一口氣,秦雪再次頹敗的癱在了床上,尼瑪……又被封了!為什麼啊?
翻了個身,秦雪準備還是去找冥熙玄理論理論,不管怎麼說,總得有個理由吧。
冥熙玄似乎正要出門,褪下一身妖艷裝扮的他,此刻一身玄黑色的長袍,看起來讓人分外的感覺到壓力。
秦雪在這樓裡呆了這麼多天,還是第一次瞧見有人做這副打扮,而那人竟然還是他,一時間還有些難以適應。
冥熙玄皺眉,半響後出聲:「擋著老子作死啊?有屁快放!」
……
「那個,你為什麼又把我的武功封了啊?」
「你壞了老子的大事,你還好意思問為什麼?」
「什麼叫我壞了你的大事啊?昨天……咦?昨天……」秦雪剛想反駁,但是恍惚間,卻不記得昨天發生了什麼事。
冥熙玄看著秦雪迷茫的樣子也沉默了兩秒,隨後大致上也猜到了,很有可能是昨天險些走火入魔的時候,讓她的記憶產生的錯落,從而導致,忘記了昨天的事。這時,冥熙玄突然嘴角勾起了一絲淡淡的笑,忘記了也好,那種事情,最好不要記得。
「說完了沒有?老子還有事,滾開!」冥熙玄徑直往前走,直接撞開還在苦思冥想的秦雪。
秦雪被迫往旁邊動了兩步,但是隨即立刻又跑到他面前攔住他道:「反正我不管,你不能一直封著我的武功,我答應你,以後不輕易顯露武功還不行嗎?」
冥熙玄不耐煩了,他這還要出去談一筆生意的,這死丫頭到底有完沒完啊?
「你別逼老子打人啊!老子今天煩著呢?你眼睛是長背上了嗎?」
「……」
「那我有個要求!」
「你一個賣身為奴的人,還敢跟老子提要求!」冥熙玄頓感彷彿聽見了天大的笑話一般。
秦雪挺直腰板,也是不退讓:「那又怎麼樣?即便是奴,我就不能有要求了?你這麼大一個凌風樓,怎麼還容不下我這點小要求是怎麼的?」
冥熙玄環胸居高臨下的看著秦雪,喲!才來幾天,還學會激將了?真是讓他驚喜連連啊!
「好!老子倒是想聽聽,你想要求個什麼?」
秦雪美目一轉,有了!
「那個,我不要跟著劉二打雜跑堂,我想當公子身邊的那個小童,就這個要求!」
聞言,還真是讓冥熙玄有些意外,她是真的不記得昨天的事了嗎?還是說她是故意以此來達到什麼目的?
秦雪見他不說話,以為他不同意,於是又接著說:「人我都選好了,我就當那個凜公子的僕人!我可以向你保證,我一定在三個月內,讓他和李又仙一樣在凌風樓裡大紅大紫!怎麼樣?」
「老子憑什麼相信你?」
說實在的,冥熙玄真的一點都不相信秦雪會有那份才能,畢竟若她真有這種小心眼,怎麼可能連秦谷一那老小子的話,都聽不出真假!
「喂!你男子漢大丈夫的,況且我還有賣身契在你手裡,三個月是的時間又不多!我幫你賺錢,難道還不好嗎?你不試一試,你怎麼知道我不行?」
「好!老子給你一個月的時間,你若沒讓他給老子賺夠一萬兩銀子!老子就賠錢貨掛紅牌!」冥熙玄似乎真是被秦雪的話激到了,再轉而想著昨天的事,其實這樣,也許會更好!免得再給他生出一些沒必要的麻煩。
而秦雪這裡卻被冥熙玄的一句話給噎了個半死,擦……你丫的是人嗎?一個月怎麼可能賺到一萬兩?現在那個凜公子身上還有傷啊,養好傷至少也要半個月吧?完了……尼瑪這次又要成事不足敗事有餘了!
*※*
「什麼?」房間裡,聽聞此消息的凜然,幾乎是從床上一躍而起,難以置信看著眼前一臉歉意的秦雪,真是想掐死她的心都有了。
秦雪雙手合十舉過頭頂,連連道歉:「對不起啊,對不起啦!我其實是想幫你的,我跟他說的三個月,可是他卻只給一個月,我真的也沒辦法啊!」
「我早就跟你說過了,讓你別管我的!你為什麼要這麼做啊!」凜然真的感覺自己要瘋了,一個月啊,一個月讓他在凌風樓裡賺一萬兩銀子,這讓他如何是好啊!
「我又不是故意的,我真的是為了幫你,你看著凌風樓裡,除了你,其他的公子們都好吃好喝的,你幹嘛跟自己過不去啊?」
「你懂什麼?我雖然是因為走投無路來到這裡,可是我並不想和他們同流合污!」凜然身上的傷因為李又仙的藥,基本上已經好得差不多了,可是這被秦雪今天這麼一嚇,他還真不如,那天被打死算了!
秦雪鼓著腮幫子,也是回嘴反駁道:「我是不懂,但是我知道,人這一生窮什麼都不能窮志氣,我不是沒窮過,可是我更知道,跟什麼過不去,也不能跟自己過不去。你想過沒有,你一直這樣,樓主會繼續白養著你嗎?你總得為自己考慮吧?反正橫豎都要走出這一步,你何不走你最先走的那一步?我都說了,我是想幫你,才去跟他這麼說的,我不是存心害你的好不好?」
凜然盯著秦雪白淨的臉,一時間都有了自愧不如的感覺。
「你是我來這裡,第一個關心我的人,我真的只是想幫你!不是為了讓你難堪!」秦雪說著說著也覺得有些委屈了,真是的,熱臉貼他幾回冷屁股了,她也是有脾氣的好不好?不是任何人都能用幾塊糕點收買她的!
「一個月,你覺得怎麼可能賺到一萬兩?我……我除了下棋,不會其他的!」凜然斂下鳳眸,也鬆了口,其實內心裡,他真不怪秦雪,更多的他是要感謝的她的,但是他實在是對自己沒信心,一個月一萬兩,天文數字一般啊!
秦雪摸著下巴,原地踱步:「唔……你讓我想想!」
一炷香的時間過去了,秦雪似乎也沒什麼太多的頭緒,來來回回的滿屋子晃蕩,真真是把凜然的眼睛都晃花了。
「你別晃了,我頭都暈了!」凜然有些受不了了。
秦雪站定身子,猛的一拍手,笑靨如花:「對了!我那天就準備去找那個李又仙的!」
「怎麼了?平日裡我跟他不太接觸,但他確實是凌風樓的當紅花魁!」凜然如實道來,李又仙的身份無人可知,但是從他來的那天起,他的名字更是如雷貫耳。
「嘿嘿……你好生歇著!我去去就來,去去就來!」秦雪頓時笑得心花怒放,可不是呢!她沒有辦法,但是李又仙有啊,哈哈……這麼一想,突然覺得他也不是那麼討厭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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