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056 神秘匕首 文 / 張景軒
嚴伯一見到嚴烈,又抬眼看到了穆少言,心中頓時百感交集,一時難以抑制,加之一路奔波,身體疲憊勞乏已極,只覺眼前一黑,竟自暈了過去。
此舉著實令穆少言大吃一驚,心頭突地一跳,知道定是發生了什麼大事,急忙雙手將他攙扶起來,問道:「嚴伯,你這是何意?出了什麼事,你怎麼一個人到了這裡?」
話音未落,穆少言頓覺腦海中「嗡」地一聲,雙目一陣發緊,胸中似有千斤重石壓下,一陣發悶,連連咳了兩聲,這才緩了一口氣,又將嚴伯扶到椅子上坐下,沉聲問道:「嚴伯,別急,慢慢說,父親到底出了什麼事?」
此前各大門派掌門均已知曉穆少言乃當代大俠穆雲舒的公子,聽嚴伯如此一說,也不由得大驚失色,一個個早已聚攏上前,將穆少言、嚴伯與嚴烈圍在了當中。
嚴伯此刻身心俱疲,但見穆少言面色大變,神情緊張,顧不得歇息,忙接著說道:「公子,你與小兒嚴烈走後不久,老爺便讓我駕船出島,到東華城裡買些生活必需之物。沒想到傍晚我趕回島上時,發現院內竟然一片狼藉,連院子裡的花草都被人摧殘、踐踏得破敗不堪,屋頂上也被鑿開了一個大洞。我嚇壞了,趕忙跑進房裡,發現老爺……老爺與明姑娘都不在了,屋內被人翻的亂七八糟,四處都是破損的物件。我四處尋找,連聲呼叫老爺和明姑娘,始終沒人回應。」說到這裡,嚴伯又是聲淚俱下。
嚴烈忙伸袖替父親擦抹了一下臉,急急地問道:「爹,後來呢?」
嚴伯長歎一聲,說道:「唉!後來,我尋遍了整個小島,也不見老爺和明姑娘的半點蹤跡,只是在島西的樹林之中,發現了這個……」說著,他伸出右手顫抖著放入懷中,掏出一把帶鞘的匕首來。
匕首甫一出現,聶雨荷的臉色立時一變,眾人的目光也齊齊地落在這把匕首上。只見這把匕首長約四寸,外鞘上嵌滿了大小相等的細小珍珠,顆粒飽滿,圓潤光滑。首柄為紅木所製,可能是因年代較為久遠,已經有些紅的發黑了,在首柄的兩面還各鑲嵌著一塊晶瑩通透的橢圓形白玉。在殿內燈火的照耀之下,珍珠與白玉交相輝映,流光異彩,甚是精緻華麗。
穆少言伸手從嚴伯手中接過匕首,端詳了片刻,輕輕一抽,那匕首微微發出一聲清脆的鳴響,應手而出,立時光華四射,並挾帶著一股寒涼之氣,清心沁脾,端的是一把削鐵如泥的寶刃。在場眾人哪個不是一派領袖,見多識廣,卻幾乎不約而同地發出一聲「呀」的驚呼,大家心中暗道,「好一把利器」,但卻無人識得此物是何來歷。
嚴伯又道:「我找了一天也未找到老爺和明姑娘,估摸他們已經不在島上了。記得公子離島時曾說要來攬秀山莊參加武林大會,我實在是沒有其他法子,便想先找到公子再說。一路之上不敢作片刻耽擱,趕到這裡時,聽莊上的人說武林大會已經結束了,我擔心公子已經離開了,便想求見莊主,打聽公子的下落,不想正好在這見到了公子,我……」嚴伯一陣哽咽,說不下去了。
穆少言和眾人已大致聽明白了嚴伯所說之事,這一突如其來的變故委實讓眾人吃驚非小。穆少言深知以父親的武功和智謀,即便有強敵來襲,也定能化險為夷、平安無事,但父親已長居乾明島三十餘年,從不過問江湖之事,此間也從未有過外人前來尋仇挑釁,此番突然無故失蹤,定是發生了連父親也無法掌控的大事。雖然父親武功絕頂,想必不會有生命之虞,但明如月與父親一同失蹤,不知是和父親在一起,還是單獨遭了敵人毒手。想到此,穆少言竟不由自主地打了個冷顫,眉頭緊緊地鎖在了一起。
嚴烈在一旁早已按捺不住,大聲道:「公子,我們還等什麼,趕快回去看個究竟。」在場眾人皆是經過無數大風大浪的人物,此刻紛紛議論起來,有的當即提出要與穆少言一起回去查探一下究竟發生了何事。
穆少言略作思忖,說道:「不要著急,嚴師兄,諸位,若是家父被賊人偷襲或擄走的話,此時想必早已不在島上。再說,嚴伯已將整個小島搜尋了一遍,只發現了這把匕首,我們即便去了也不會有太多線索。嚴伯此時太過勞累,聞莊主,煩勞貴莊多多費心,讓嚴伯在此歇息一晚,等他恢復元氣之後,我等再趕回島中不遲。」
聞錄之忙道:「小事一樁,穆公子不必客氣。」遂命莊中弟子將嚴伯扶到穆少言所住的館驛中休息。眾人見穆少言處變不驚,遇事方寸不亂,條理清楚,心中不由暗自讚佩。
其實穆少言的心頭早已心亂如麻,奈何嚴烈初出江湖,嚴伯奔波勞頓,自己也從未遇到過如此大事,沒辦法,只得強處鎮定,又向眾人拱手施禮道:「諸位掌門,在下家中突生變故,有勞諸位掛懷,穆少言在此深謝。諸位可繼續議事,在下先行告退。」說罷,便帶著嚴烈辭了出來。
二人徑直走回館驛,誰都無話。正自走著,身後忽然傳來一個女子聲音,「穆公子!」穆少言回頭一看,只見聶雨荷與英兒遠遠地趕了過來。
聶雨荷走近後,對穆少言道:「穆大俠遭遇變故,我聽了也深感不安,還望穆公子不要過於焦慮,以穆大俠的本事,應該不會出什麼大事的。」
穆少言苦笑道:「多謝聶姑娘關心。」
聶雨荷又道:「穆公子,可否讓我看看那把匕首?」
穆少言一愣,旋即將手中匕首遞上。聶雨荷接過來細看,一旁的英兒嘴快,叫道:「小姐,這把匕首莫不是……」話音一起,便被聶雨荷的眼色止住。
穆少言心頭突地一跳,忙問道:「莫不是什麼?英兒姑娘,你可識得這把匕首的來歷麼?」
英兒欲言又止,嚴烈在一旁也急了,大聲問道:「英兒,你知道些什麼,還不趕快告訴我們。」英兒撅著小嘴,並不答話,只眼巴巴地望著聶雨荷。
穆少言知她不敢多言,便問聶雨荷道:「請問聶姑娘,你可知道這匕首的來歷嗎?」
聶雨荷微微一笑,將匕首遞還給他,說道:「穆公子,我以前倒是見過一把匕首,和這個看上去有些相似,但細看之下卻是不一樣的,英兒剛才可能是看岔了。」
穆少言略感失望,又問道:「那聶姑娘是在哪裡見過那把匕首,不知可否相告?」
聶雨荷道:「那是我爹爹的一位朋友的,那位朋友對它甚為喜愛,一直帶在身上不離左右,相信絕非現在這把。」
「原來如此。」穆少言輕歎了一口氣,淡淡地道:「既是這樣,那多謝聶姑娘了。」
聶雨荷見他神色落寞,便問道:「不知穆公子明日啟程回島,能否帶上我和英兒一同前往?」
穆少言一怔,說道:「這……聶姑娘,家父曾嚴令在下,不得帶外人上島,現在家中突生變故,帶姑娘前去,恐怕更是多有不便。」
聶雨荷輕輕一笑,說道:「家中既是突生變故,多帶上一人,豈不是多了一個幫手。這把匕首雖然不是家父的那個,但想必是極為重要的線索,或許我還可以幫上公子的忙呢。公子難道是信不過我和英兒麼?」
穆少言忙搖頭道:「在下絕非此意,請姑娘不要誤會。」他深知聶雨荷武功高超,又有曠世神兵霸圖劍在手,自己眼下只有嚴烈一人,委實缺少幫手。面對父親與明如月的失蹤,尚不知是何人下的手,敵人到底有多強,如能有聶雨荷相助,確是如虎添翼。而且聶雨荷主僕二人行跡頗為神秘,剛才英兒見到那把匕首時驚呼出聲,說不得這二人與這匕首之間會有什麼干係。
想到此,穆少言道:「既然聶姑娘願意出手相助,在下求之不得,感激不盡。」
聶雨荷嫣然一笑,盯著穆少言道:「穆公子太客氣了。」
穆少言卻不敢與她對視,微垂著頭道:「聶姑娘剛才與苦心大師一戰,受了些內傷,眼下定是疲乏的緊了,還請姑娘先去歇息,明日我們一同啟程便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