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序言 第一百一十六章 二哥是壞人 文 / 夏時榮榮
「好了，老四不回來吃飯了。()」安然看著手機上白塵飛發來的短信，露出一個溫婉的笑容。
幾個人圍著餐桌坐下，也沒有人開口詢問白塵飛究竟去了哪裡。不過今天早晨出門的時候他說他去接施亦緋上課，想想現在他們兩人也應該在一起。
天黑下來的時候，克裡斯蒂娜坐在白子揚身邊，看著他眼珠轉了轉，露出一個促狹的笑容。隨後他摸出手機，撥出一個號碼。
「你給誰打電話？」克裡斯蒂娜隨口問了一句，白子揚將手指放在唇邊，噓了一聲。
電話鈴聲想了很久，大概過了十幾聲，才突然聽到被接通的聲音。一個稍微有點壓抑的喘息聲穿了過來，白子揚衝著克裡斯蒂娜揚揚眉毛，笑得一臉得意。
「喂！」電話那段的人喘了很久，才啞著聲音開口道，帶著一絲明顯的火氣。
「老四啊，我就是提醒你一句。」白子揚涼涼的說道，「明天施亦緋可是一·大·早就要來工作室，還有很多資料等著她整理！」
「……」電話那頭的白塵飛一言不發的掛了電話。
將手機放回去的時候，白子揚笑得很奸詐。克裡斯蒂娜一臉無奈的看著他，轉身準備走掉。
「你可真無聊！」她說。
「怎麼就無聊了？」白子揚伸出手去拉住她，「要是明天施丫頭來不了，可不就累你一個人麼？」
克裡斯蒂娜看著他眼中藏著的惡作劇成功的笑意，不由得翻個白眼。不過一想到被打斷的白塵飛，又忍不住低頭噴笑出聲。
而另一邊，被打斷好事的白塵飛，沉著臉坐在床邊，看著整個人縮進被子裡的施亦緋不停運氣。
他本來也沒想做些什麼，可總有些事情在時間地點氣氛都合適的時候，就忍不住了。
他們開著車從學校回來，本來想送施亦緋回公寓。可她一想到現在回去面對室友，又不知該如何解釋。
「有什麼不能說的？」白塵飛一邊開著車，一邊有些不滿的嘀嘀咕咕。
「我可不想從明天開始就變成我們學校的焦點！」施亦緋瞪著眼睛說道，「你根本不知道我們學校的學生有多麼恐怖。」
整整一天，無事可做。而在這個時候，白塵飛是絕對不會離開施亦緋。所以兩人開著車繞了兩圈之後，在施亦緋的指引下，停下城中藝術中心的大門口。
沿著指示牌慢慢逛著，因為是工作日的關係，人非常少。而施亦緋也需要一個相對安靜的地方思考，思考自己和白塵飛究竟該怎麼往前走。
「其實我是父母計劃外的孩子。」白塵飛忽然開口說道，「在我出生的時候，我三哥都已經七歲多了。我能走路的時候，他正是頑皮的時候，我還記得那個時候天天跟在他屁股後面跑。」
施亦緋轉過頭去，看見白塵飛的眼中浮現出星星點點的懷念。
後來漸漸長大的白宇風對這個小跟屁蟲越來越厭煩，畢竟當他跟其他夥伴一起玩兒的時候，總有個小不點拖後腿。於是幾次惡作劇之後，白塵飛終於不再纏著他三哥了。不過當白塵飛漸漸長大的時候，家人忽然發現他的一個怪癖。
身為家裡最好的孩子，自然備受寵愛，可從小親近的三哥卻開始對自己不理不睬。當白塵飛可以淘氣搗蛋惡作劇的時候，白宇風就成了首選目標。那種心情大概就近似於「哼誰讓你小時候欺負我」的幼稚無聊的報復心。
一直到他搶了白宇風的克拉倫斯，在一身病怏怏的送回來。
從那以後，對於弟弟從小到大持續不斷的惡作劇和挑釁都無動於衷的白宇風終於怒了，兩兄弟大打出手。所以當周熙雯變成三哥的女朋友出現在他的面前，並且宣佈兩個人很快就要結婚的時候，白塵飛看著驚愕的周熙雯想，這難道是三哥的報復麼？
白塵飛是真心喜歡過周熙雯，也相信周熙雯也真心實意的喜歡過自己。不然當她看見自己出現在未來丈夫家中並被介紹為四弟的時候，她的眼中除了驚愕，還有一絲痛苦。可這樣的喜歡，卻還是在強大的現實面前被碾成了碎末。
白塵飛的性格很古怪，當周熙雯拉著他走過一間間櫥窗，看著裡面漂亮的衣服閃亮的珠寶時，他選擇了沉默。其實他準備了一件禮物，打算在兩人認識週年的那天送出去。可周熙雯等不及了。
白塵飛將那件禮物丟進垃圾桶，從此就很少在周熙雯和白宇風的面前出現。
「那為什麼，周熙雯會認為是你對不起她？」施亦緋問道。
「……」白塵飛抓抓頭，臉上露出一絲為難的表情。
「哦……」施亦緋拉長音調，臉上浮現出一點點的鄙夷，「我明白了，其實你從一開始就沒有完全相信周熙雯吧。你覺得她很有可能是衝著你的家勢來的，所以乾脆在她面前裝窮，想看看她究竟是怎樣的人。」
白塵飛的臉色變得有些尷尬，他伸手抓了抓頭髮，有些不好意思的說道：「當時年輕不懂事嘛……因為克拉倫斯我對不起三哥，因為這件事我對不起周熙雯。所以——」
「難怪我第一次去你們家時，你們三人看起來那麼奇怪。很難得啊，你也會有心虛的時候。」
「亦緋——」白塵飛帶著一絲無奈的開口喚道，轉過頭看見施亦緋臉上促狹的笑。
施亦緋呆了呆，回頭去看的時候，看見對方的眼睛裡帶著無奈、羞澀，還有一絲說不清楚的味道。那感覺就像在撒嬌。可施亦緋一想到對方一米八幾的個子對著自己撒嬌，就忍不住抖了抖。
「後來呢？」
「後來三哥他們在事業上出了些問題，能幫的我也幫了。當時就想也許時間夠久慢慢來的話，總有一天我和三哥之間的關係可以恢復。」白塵飛搖頭苦笑，「誰知他們卻盯上了你。」
「事後仔細想想，我也覺得挺奇怪的，怎麼會有這麼湊巧的事？」施亦緋說道，「在酒店偶遇周熙雯，被她帶走。她說會讓你三哥給你打電話，可我記得我明明有讓唐毅先和你聯繫。可最後唐毅卻被人在後車廂裡發現，還被捆了起來。他們明明知道如果你知曉我的行蹤，肯定會找來，為什麼還會在家裡招待其他的客人，還任由對方亂說話。而且……」
施亦緋停下來，仔細思索著。
「當天周熙雯讓我先回房休息，之前明明很心焦，卻很快就睡著了。剛一睡醒就聽見外面有人說話，緊跟著你就進來了。」
「一切都是安排好的。」白塵飛說道。
「這些事我事後都有細細想過——」
「可你還是頭也不回的走了。」白塵飛的話說得很快，幾乎踩著施亦緋的尾音。
施亦緋抬起頭來，看著白塵飛的眼睛裡忽然閃現出的一絲痛苦。這句話藏著隱隱的抱怨和不滿，這是施亦緋第一次從白塵飛的口裡聽到對自己轉身走人的怨懟。
她看著眼前這個人，從來沒有過的仔細。他的容貌幾乎沒變，頭髮微長了些，細碎的額發擋在眼前。身體還是一如既往的高大挺拔，好像一顆青松，站在那裡就能吸引所有人的目光。因為年歲的增長，氣場看上去更強大了些，卻有變得內斂，不像兩年前那樣的外露。
一切都是好的變化，如果忽略白塵飛的眼睛的話。
施亦緋還是從白塵飛的眼睛裡，看見一絲隱忍和孤寂。這兩年，想來他也不好過，特別是作為被拋下的人，痛苦比起自己只會只多不少。
誤會解除，看著白塵飛隱隱流露出的變化，施亦緋的心忽然就變得很軟。
她慢慢低下頭看著自己的腳尖，聲音很輕。
「當時……當時根本不可能想透徹。被人當做替身，自以為圓滿的愛情其實真相是這麼的不堪。我——」
「我明白。」白塵飛悠悠歎一口氣，阻止了施亦緋的說話。
「都過去了。」
「嗯。」
從藝術中心出來，兩人找了個地方吃飯。他們都想盡可能無視時間和空間可能造成的隔閡，一直聊著分開兩年的事。白塵飛如果忍著巨大的精神壓力拍完《幽靈》，如果憑觀光客的角色獲獎，如果到處都找不到施亦緋的蹤跡。施亦緋是怎樣來到這裡，渾渾噩噩度過半年的時光，被久保太太撿到，生活有了目標才漸漸恢復正常。
最後，他們都在對方的眼中看見心疼。
心疼你承受的折磨，心疼你在承受折磨時，我竟然不在身邊。
某種情緒就這樣漸漸堆積起來，當白塵飛送施亦緋回到公寓的時候，這種情緒剛好到達飽和。
施亦緋閉上眼睛感受著白塵飛落在臉上的親吻，本來想推開他。一想到這裡是公寓旁邊的房間還住著其他人，心裡就彆扭起來。可是當她伸手抵住白塵飛的胸膛時，對方感受到她的抗拒，停下裡抬起頭看著她。
眼睛帶著火焰和隱忍，身體微微顫抖，不知道怎麼回事，原本想往外推的手繞道背後直接往下拉。
直到白子揚的電話打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