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序言 第一百一十四章 真愛是你 文 / 夏時榮榮

    等到白塵飛的車子一走，幾個女孩兒立刻將施亦緋拉進房間裡。房門反鎖，施亦緋看著她們三人臉上露出的促狹搞怪和惡作劇的表情，心裡不由得微微一顫。

    「施，你是自己說清楚呢，還是需要我們來逼一下供？」克勞迪婭把施亦緋按在電腦椅上，她們三人坐在對面的床上，目光灼灼的看著施亦緋。

    施亦緋的心裡不由得歎了一口氣。她和白塵飛之間的事，並沒有多少人知道。這棟公寓裡，除了房東久保太太，她沒有告訴任何人。因為在她心中，她和白塵飛之間的過去表達這一段失敗的感情，她不想提，也不想讓更多的人知道。

    「其實我和白塵飛現在真的沒什麼關係。如果硬要說起來，他的哥哥白子揚是我現在的老師，我現在在他的工作室裡做助理。」施亦緋說道，「前段時間我跟著團隊去了一趟野外，受了點傷。這段時間一直住在白老師家中，白塵飛只是順路送我回來而已。」

    「可是為什麼白塵飛會說你們在國內的時候就認識了？」凱文爾問道。

    「唉……怎麼說呢？」施亦緋撓了撓頭，「你們也知道白塵飛的職業，我在國內的時候也算那個圈子的人。既然都在同一個圈子，難免會有交集。」

    她避重就輕的說道，直到現在，她依然不願意說出她和白塵飛曾經的關係。

    是啊，就算他們曾經是一對戀人又怎樣？時過境遷，他們之間發生了那麼多的事，兩人的關係早就不是從前那個樣子。現在說「我是白塵飛的前女友」，其他人會怎麼想？自己又不打算對某些八卦週刊爆料白塵飛的過往情史，此時再提，有何意義？更何況……施亦緋眼神微微一暗，她和白塵飛現在確實沒關係。不過就是老師的弟弟，不過就是二哥的學生，有什麼值得說的？

    「原來是這樣啊……」凱文爾輕聲說了一句，隨即問道，「可是以前怎麼從來沒聽你說起過？」

    「本來就沒什麼可說的啊！」施亦緋面露驚訝的回答道。

    其他兩人還想再問，坐在一邊一直沒有開口的中野瑤忽然站了起來。她一邊往外面走一邊說道：「沒勁，我還以為你知道一點我們不知道的關於白塵飛的秘密新聞呢。」

    「怎麼可能？」施亦緋失笑，「我是小人物，他是大人物好麼？」

    另外兩個女孩兒眼看中野瑤走了，雖然心中還想再問些什麼，可到底不好再開口，又說了幾句話就走了。

    施亦緋坐在電腦椅前笑瞇瞇的目送她們離開，心中其實七上八下，也不清楚自己的這番說辭究竟能不能夠說服她們。不然她還真不知道該怎麼辦，該怎麼向別人描述她和白塵飛之間的關係。

    第二天，施亦緋一大早就有課。而且聽說上次甄選勝出的作品已經產生了，這讓她的心多少有點澎湃。當公寓的其他人都還在睡夢中的時候，她早早的起了床。晨跑完畢沖澡換了衣服，抱著書本就準備去學校。

    馬路邊上停著一輛車，安靜得好像融入了寧靜的清晨裡。施亦緋眼尖，發現那是白子揚的車，不由得加快了腳步跑過去。

    當車窗被搖下來的時候，施亦緋看清坐在駕駛座上的人，不由得愣住了。俊美的側臉，深邃的眼神，打開的車門的手指修長，不是白塵飛是誰？

    施亦緋咬咬牙，打算轉身離去。

    「上來吧，我送你去學校。」白塵飛說道。

    「怎麼會是你？」施亦緋退後一步看著車裡的白塵飛問道，「我以為的白老師。」

    「他今天有事一大早就去工作室了，讓我來送你上課。」白塵飛說道，眼神一直落在施亦緋的身上，在她微微向後退一步的時候，眼神一暗。

    「不用了，這裡離學校不遠，我可以自己去——」

    「上車吧，好像你的室友晨跑回來了。」白塵飛的頭一歪，看著施亦緋說道，「難道你希望他們跑過來問你究竟發生了什麼事這個男人是誰？」

    施亦緋抬起眼睛，在馬路的另一邊，安德烈正在慢跑。距離公寓大門已經不算遠，如果再僵持下去，難保不會被人發現。

    她咬咬牙，有些不情願的坐了進去。

    車子開出去的時候，安德烈剛好跑到公寓的樓下。與車子擦肩而過的那一瞬間，這個年輕的男孩兒有些疑惑的扭過頭，看著一輛車疾馳而過。車裡的副駕座上坐著一個女孩兒，看上去有幾分熟悉。

    一路無話，施亦緋抱著書本看著前方，努力忽略身邊的白塵飛從散發出的氣息。在車廂這個相比密閉狹小的空間裡，好像一呼一吸之間都帶著對方的味道。這種味道曾經是那麼的熟悉，也曾經讓她無比的心安。而現在，卻讓施亦緋不由自主的回想起前天晚上的那個莫名其妙的的吻。施亦緋皺緊眉頭，有些懊惱的將頭扭過去開著車窗外的世界。好在白塵飛一路也沒有說話，這讓她稍微覺得好多一點。

    車子在學校門口停下來，時間尚早，門口只有寥寥幾個學生往裡面走。在車子停下來的那一剎那，施亦緋伸手扭開車門。當她準備出去的時候，左手手臂卻被人握住了。一股力道將她往後一拉，她倒在座位上。手中的書本落了一地。

    「你——」她惱怒的回過頭來，卻看見白塵飛的臉就在咫尺之間。眼睛離自己的臉很近，眼眸深處閃爍著不知名的火花，這讓施亦緋本能的覺得危險。她伸出另一隻手用力一推，可白塵飛的身體只微微往後倒了倒，又不顧一切的湊了過來。

    「放開我！」她怒喝道。

    「你知道麼，我曾經真的想過，既然你不喜歡，那我就慢慢來。」白塵飛的聲音暗啞，卻又帶著一絲危險的氣息。施亦緋本能的從中讀出了一種不顧一切的意味。

    「你說我們之間回不去了，所有人都勸我，如果我不放棄，如果我們繼續往前走，總會有重聚的一天。可是亦緋，你告訴我，那一天會在多久以後？」白塵飛的聲音帶著一種蠱惑般的魅力，彷彿吟詠一般，在施亦緋的耳邊響起，「一個月兩個月，一年兩年，還是十年二十年？我曾經真的以為，我可以等。可是現在我才知道，我根本等不了——」

    「你在胡說些什麼？」從對方的話中察覺出的意思，讓施亦緋不由得背脊一涼。她用力扭動著手臂，皮膚肌肉發痛，卻無法撼動對方一絲一毫。

    「我等了你兩年多，快三年了，等到了什麼？」白塵飛說道這裡的時候，眼睛低垂，聲音很輕，好像沉浸在回憶的漩渦中無法自拔，「我等到的卻是你離我越來越遠，最後等到二哥一個電話，告訴我一出事了，快要死了。從那一刻起我就在想，我還要等多久？」

    施亦緋忽然停止了掙扎。不是因為疼痛和徒勞無功，而是距離她受傷這麼長時間，她第一次從白塵飛的口中聽到他的想法，卻帶著後怕和悔恨。

    「我從來沒有想過會有這樣一種可能，在我盲目等待的時候，在我什麼都來不及做的時候，你會離開，會——」

    最後那個字白塵飛沒有說出口，可施亦緋卻忽然明白那個隱藏起來的字是什麼意思。因為白塵飛的眼神忽然爆發出一陣劇痛，而她只能直愣愣的看著他的雙眼染上劇烈的風暴，慢慢平靜，最後變得死一般的平靜。

    「一想到那種可能，我就忍不住會想。為什麼當初我要放手呢？我放手就是為了等待這樣一個結果麼？」白塵飛沉默了好久，才繼續說道，「所以我後悔了，後悔什麼慢慢的耐心等待，等待有一點你能重新接受我。亦緋……你的命是我的，只能是我的！」

    施亦緋覺得自己彷彿被白塵飛的目光釘在椅背上，絲毫動彈不得。她以為自己會生氣，會憤怒，會一想到這句話所蘊含的意思就發瘋。同一個人，在兩年多之後，再度像自己表達了控制欲。可是她的心卻根本憤怒不起來，不僅如此，她甚至悲哀的感覺到自己的內心漸漸變得綿軟，湧出一陣酸澀。

    白塵飛在害怕，害怕自己真的會在他措手不及的時候，就這樣從他的生命力徹底離開。

    這樣的念頭，忽然讓施亦緋的心裡產生一片柔情。而這樣的柔情，卻讓她更加悲哀。

    為什麼？眼前這個男人還能這樣影響自己？

    而白塵飛卻根本不知道施亦緋心中的這些曲折。他只是伸出另一隻手，慢慢撫上施亦緋的臉頰，往下輕輕摩挲過眉毛鼻子和嘴唇，最後停留在她的頸邊。

    「亦緋……我知道兩年前的事讓你很難過。可是從頭到尾你都沒有問過我一句話，也許以後你也不會問出口，所以現在我告訴你。我愛你，不是因為你因為你長得像誰，也不是因為你的聲音像誰。事實上在認識你之後，我就很明確的知道，你和別人是那麼的不同。我愛的獨一無二的你，一直都是！」

    施亦緋的心開始顫抖起來。一開始是輕微的彷彿有人輕撥琴弦那樣的觸動，到後來竟然心跳如雷。她花了幾秒鐘才理解白塵飛話中的意思，眼眶忽然一紅。

    因為當生命重來一次的時候，她發過誓不被任何人束縛。當遇見白塵飛，她發現自己願意為他停留。所以當有一天發現這樣的愛來得多麼的虛假，她毫不猶豫的斬斷束縛於身的情絲，換來自己自由的飛。而現在，這個讓自己笑過哭過愛過痛過也恨過的男人在自己面前，對自己說，他愛的是她。

    愛的是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