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 節目錄 009 她的身份 文 / 墨向輕塵
「曲無巖。()」曲無巖抬眼,迎上他的眼眸,淡淡的加上了一句,「她的未婚夫。」
聞言,空氣似乎有一瞬間的凝固,君嵐雪清晰的感覺,身邊的蘇凌澤週身的溫度迅速下降為零。
大殿洶湧的氣息一下就驚人起來。
那酒樓四周的雕樑畫柱,瞬息之間就開始發出砰砰的斷裂聲響來,殿上精美的擺設,沒有任何損害的開始碎裂開,朝著地面落了下去。
風雨飄搖,暴風雨來臨的前兆。
酒樓中的人,突然打了個寒顫,噤若寒蟬。
蘇凌澤面無表情,只是那眼開始深黑了起來,裡面有絕對的氣息開始醞釀。
「未婚夫,殺了。」五個字,冷血簡潔之極。
沒有任何的商量,更沒有任何的準備,彷彿那是不該存在的,既然是不該存在的東西,那麼,何必留在這個世界上。
突然的命令,讓楊城等凌王府的侍衛皆是愣了一下,隨即反映過來自家殿下的命令,立即應聲答道:「是。」
話落,楊城手一揚,長劍出竅就要動手。
而在曲無巖在說出是她未婚夫那五個字時候,君嵐雪就感覺到了蘇凌澤的氣息迅速下降,一下從夏季步入了深冬的嚴寒,似天山的冰晶,寒意刺骨。
那一眼的威懾和冰冷,幾乎凍得君嵐雪一下氣都喘不過來,猶如雷擊。
那是獨霸的宣告和蔑殺。
那是怒氣,絕對的憤怒。
更是對曲無巖的宣告,她是他的,敢跟他搶,死。
不知道別人察覺到了沒有,反正她是察覺到了。
此時,一聽蘇凌澤下令要殺人了,也沒那功夫再去想蘇凌澤好好的這麼生氣做什麼,連忙將君小言推往一邊,轉身就拉住蘇凌澤胳膊道:「別殺,你別一言不合就殺人,我還指望他告訴我身世呢?」
邊說,邊使勁拽著蘇凌澤就往外走。
蘇凌澤沉眼看著君嵐雪,身若千斤,心中怒海翻騰,君嵐雪怎麼拉也拉不動。
該死的小奴才,到底瞞了他多少的事情?
一件接著一件事,還每次在他以為小奴才身上已經沒有什麼秘密的時候,又接從而來。
她是暗樓的人,他介意過,但是最後他接受了。
她潛伏在凌王府是為了殺他,沒關係,小奴才想要殺他,也不是那麼容易的,他可以趁此機會將小奴才留下來,跟她耗下去,還可以幫她脫離那見鬼的殺手組織,給她自由。
她莫名其妙多出一個弟弟來,也沒關係,只要她一句話,凌王府也不是養不起一個小孩,就當領養了一個孩子。
但是,她居然還有個未婚夫?
這……不可饒恕?
而此時,楊城卻早已經逼近了曲無巖身邊。
曲無巖一動不動,看著不遠處君嵐雪和蘇凌澤,彷彿沒有看到來勢洶洶的楊城一般,又似乎,根本就不曾將他們放在眼裡。
見他這般,楊城不禁心中慍怒,雖然身為護衛,但他的身手不弱,還從來沒有人將他忽視得這麼徹底,想到殿下要自己殺了這個人,一時間下手也發狠了起來,長劍凌空刺來,毫不留情的朝曲無巖刺了過去。
眼看著要就要被楊城的凌厲的長劍刺中的曲無巖,突然動了。
只見他腳下在地面上一點,身形瞬間一揚飛起。
眾人只感覺眼睛一花,曲無巖就已經避開了楊城的長劍,詭異般的出現在君嵐雪和蘇凌澤的身後。
眾人頓時大驚,這是什麼速度,居然這麼快?
不自量力,曲無巖在嗤笑。
而君小言卻在一邊無聊,早就見怪不怪了,曲無巖是什麼人恐怕沒有人比他更清楚了,他可是親眼看過他一個人徒手殺了數百個人,就這麼走過敵營,幾乎真的是走一步殺一人,血流十尺,都抵擋不住他的腳步。
他就像一個從地獄來人間收割姓命的惡魔,浴血修羅,人命在他眼中猶如螻蟻般渺小。
偏偏,即使在那劍拔囂張的時候,即使在那生死一線的危機關頭,曲惡魔依然是笑的。
笑著殺人。
他笑的越溫柔的時候,恰是他最恐怖最危險的時候,因此每次一見他笑,他就忍不住心裡發毛,哎喲,他的小心肝經不起嚇哦。
君小言趴在桌子上雙手托著下巴,支著腦袋努力的想,恐怕君家上下,很少有人是曲惡魔的對手了。
如果曲惡魔真的成了他的姐夫……
君小言哭喪的焉著嘴,不要啊,那他以後一定會連吃全有小烤雞的時間都沒有了,因此要天天防備著曲惡魔什麼時候會把狐狸心眼打到他身上來。
君小言兀自的想著,完全不把眼前的一切混亂放在眼中,彷彿正在大駕的人不是他的姐姐,而是陌生人。
總結:君家人都是怪胎。
而就在眾人的大驚聲中,曲無巖一把抓住了君嵐雪的右臂,沉聲道:「跟我走。」
「放手?」君嵐雪反應迅速,反手一扣,身形像蛇一般滑溜了出去。
曲無巖眼中劃過一道詫異,這武功……這並不是他所熟悉的武功,看來這一次消失的半年時間,雪兒真的有很多地方都變了。
一招失手,曲無巖後腰一下攔腰就抱住了君嵐雪,低聲的在她耳邊道:「雪兒,跟我走好嗎?我不會傷害你的,相信我。」
突然就這麼打起來,這並不是她所願意的,君嵐雪也似乎想休戰。
然而,還不待她點頭,蘇凌澤冷哼一聲,抓住了她另一隻手臂,森冷的目光直逼曲無巖,「放開她。」
曲無巖面無表情的看了蘇凌澤一眼,非但沒有放手反而加重了手中的力道,緊緊的扣住了君嵐雪的腰,「不可能。」
他怎麼能夠放開她。
又怎麼可能會放開她?
他的雙手如鐵臂一般,牢牢的鎖住了君嵐雪的腰,君嵐雪臉色一僵,在她的肚子上原本就有一道長長的傷口,幕老給了她很好的金創藥,所以讓她不會那麼疼,但這才過去兩天,傷口才剛剛結疤,今天又在外面奔波了一天,沒有好好休息,如今曲無巖這麼一用力,君嵐雪感覺道傷口似乎又裂開了。
「我讓你放開她。」蘇凌澤臉色陰沉。
曲無巖唇角微勾,忽的就笑了起來,溫柔的笑劃過唇際,笑得越發的溫柔起來,他看著蘇凌澤,似笑非笑的反問,「放開?」
一到殘酷的冷意突的劃過,「雪兒是我妻,你又是他什麼人,該放開的人,是你而不是我?」
一句『雪兒是我妻』徹底激發了蘇凌澤的逆鱗,眸心一冷,冷冷的道,「很快就不是了,從現在開始。」
他的手勁驀然加重,似乎要把自己的小奴才從別人手中搶過來一般。
蘇凌澤和曲無巖的驟然發力,讓君嵐雪臉色猛然一僵,感覺傷口撕裂般的疼痛,疼得她後背冷汗直流,這兩個混蛋?知不知道什麼叫憐香惜玉啊?
即使不憐香惜玉,好歹考慮一下她還是傷重的患者?
君嵐雪一咬牙,「你們都給我住手?」
一聲怒吼狂風過境。
君嵐雪的怒吼猶如冬天裡飄落的雪花,的落在地板上,無聲無息……
完全……沒有人理會。
蘇凌澤還是蘇凌澤,繼續著手中的動作,曲無巖還是曲無巖,繼續緊緊抱著君嵐雪的腰不放。
想小你凌。「……」君嵐雪抬頭望天,深深的吸了口氣,深呼吸,繼續深呼吸。
最後,暴走了。
「我、叫、你、們、放、手?」
一字一頓,冷冷的從紅唇中吐出,顯示了君嵐雪心中絕對的怒火。
或許是蘇凌澤和曲無巖兩人從未見過她這般盛氣凌人的模樣,兩人不由同時一愣。
而這時,原本在一邊興致勃勃看著熱鬧的君小言,突然驚呼的道:「哎呀姐姐,你怎麼流血了,流了好多血,姐姐你受傷了??」
聞言,蘇凌澤和曲無巖兩人手同時一鬆。
「雪兒受傷了?」同樣不可思議的曲無巖連忙放開君嵐雪想查看她的身體狀況。
「該死的?」蘇凌澤低咒一聲,因為他這才猛然想起,小奴才自從去了一趟皇宮之後,便搞的遍體鱗傷,而他,居然該死的忘記了?
「小奴才你沒事?」蘇凌澤二話不說朝君嵐雪的傷口看去,果然瞧見她腰上已被鮮血染紅,當下又懊惱又悔恨,直接道:「走,馬上回王府,楊城,去派人將幕老請來。」
「可是殿下……」楊城有些猶豫,他該不該提醒殿下,他們到這裡來是有其他要緊事情要辦的啊?
「蘇凌澤,你也給我放開?」君嵐雪冷冷的剝開蘇凌澤的手。
「你?」蘇凌澤臉上浮現幾分慍怒,小奴才好樣的,居然膽敢凶他?
她什麼她?她今天哪裡也不去了。君嵐雪直接將人推開,「閃遠點?」
然後,對著一邊的君小言道:「小言,我們走?」
「是?姐姐?」
「……」蘇凌澤氣,好個小奴才膽子越來越大了,居然還不將他放在眼裡了。
「……」曲無巖也無奈,難道雪兒,真的已經忘記了過去的一切麼,這脾氣倒是比以前……火爆了不少——
君嵐雪和君小言走在前頭,身後,蘇凌澤與曲無巖二人,一左一右慢慢的跟著。
在他們身後,楊城和一堆侍衛亦是默默的跟著。
楊城在心裡一邊糾結,一邊有些擔心,殿下會來這裡,是有重要的人要見的,如今就這麼跟嵐子姑娘走了,也不知道會不會……
他心裡打著心眼,全然沒注意道,酒樓的第二層一處欄杆上,一名帶著面紗的紅衣女子,靜靜的站在那,看著越走越遠的人,手中的玉杯越握越緊,越握越緊,直到『卡嚓』一聲,玉杯破碎,碎片深深的嵌入手心血肉裡,她卻仍然一動不動的站著,毫無感覺一般。
這一幕嚇壞了站在她身邊的侍女,「公主?您的手?」
侍女連忙用手帕想幫她擦乾淨手中的鮮血,她卻微微搖頭,眼神迷茫,「小蓮,她是不是比我美?」
侍女小蓮連忙搖頭,「不,公主是天下最美的女人,小蓮還從來沒有沒有見過比公主您更美的女人了,公主,小蓮說的都是實話。」
「是麼。」她輕輕的搖頭,然後,忽然笑了起來,有些苦澀,有些淒涼,「那為什麼,他從未回頭,看過我一眼呢。」
小蓮張了張嘴,原本想說殿下今日本來就是要來找公主的,卻不想會在樓裡遇上這攤子事,卻又說不出口,說了還徒增公主的感傷,因此只能沉默。
她慘然一笑,「走,回宮。」
她轉身,帶著留戀,卻不曾回頭的離去。
大街上對突然出現的這麼一隊浩浩蕩蕩的人物覺得有些新奇,再加上蘇凌澤和曲無巖出眾外表,更是引來不少的矚目。
這兩個人,一個氣質高雅,宛若九天仙宮上的神邸,俯視眾生。
一個剛毅冷酷,淡漠的氣息如影如隨的將他包圍,縱橫睥睨,君臨天下。
完全不同的氣質,卻一樣是站在未來金字塔頂端的人,出眾的人讓無法忽視,彷彿有一種獨特的魅力,吸引路人的目光。
只是,前面那對無良姐弟,卻完全沒把他們當回事。
「小言,你實話告姐姐,你是不是真的看過那些書了?」君嵐雪一邊捂著傷口,一邊想起君小言的問題,忍不住細問道。
小孩子最重要的是什麼?是教育?
這從小就得抓起,好好的培養,可不能懈怠。
「姐姐說的是哪些書?」君小言大眼眨兩下,沒怎麼仔細聽,而是在他隨身攜帶的包包裡努力的翻啊翻,似乎想找什麼東西。
「就是那什麼什麼《閨房之樂之我為卿狂》這些的?」君嵐雪很不想念出這個書名,實在太讓人蛋疼了。
「呃。」君小言翻找包包的小手一頓,抬起頭來吐了吐舌頭,「這個,姐姐,其實都是我亂編的。」
「你,你亂編的?」君嵐雪大驚,「你怎麼編的?你沒看過你怎麼編的出來?」
「姐姐,小言真的沒看過,小言才不喜歡看書呢,都是從別人那聽來一些,然後我自己編的。」小言得意洋洋的說道,覺得自己真是天才。
「……」靠,這也行?
「你真的沒看過?」君嵐雪明顯還是有些不信的。
「姐姐你不相信小言嗎?」君小言扁扁嘴,「小言好難過,晚上會連全油小烤雞都不想吃了……」
唔,連全油小烤雞都不想吃了?那的確很嚴重了,「好,就暫且相信你一次。」
「姐姐你看後面,那巖叔叔和那個怪叔叔一直跟著我們。」君小言指了指身後的蘇凌澤和曲無巖道。
「別理他們?愛跟就跟?」君嵐雪大手一揮,唰唰兩下將亂成一堆的頭髮理清,然後綁在腦後,一個簡單的馬尾,露出了俏麗精緻的容顏,看起來乾淨灑脫,全無剛才的糟蹋樣子。
「不要啊,你不理那個長得還不錯的怪叔叔就算了,可千萬別不理巖叔叔,巖叔叔會生氣的。」
巖叔叔一生氣,後果很嚴重,而他……就得悲劇了。
見君小言這麼忌憚曲無巖,她不由好奇的問,「小言,曲無巖到底是什麼人?做什麼的?」
「啊?」君小言茫然的眨了眨眼,好像,他好像不知道曲無巖到底是做什麼的,反正從他懂事以來,巖叔叔就是姐姐的未婚夫了,至於做什麼的還真是不知道。
好半響,君小言才道:「好像什麼都不做……」
「無業遊民??」君嵐雪一拍手,「果斷要退婚?不能嫁,以後養不起我們怎麼辦?」
「……」君小言翻了翻白眼,他能不能跟他姐姐說,即使巖叔叔沒錢,可他們君家傳承數百年的基業在那裡,還怕養不起她麼。
更何況,巖叔叔並非沒錢。
「啊,找到了。」君小言從隨身攜帶的小布包裡逃出了一個小藥丸子,塞給了君嵐雪道:「姐姐給,這是我們家族裡最好的金創藥,吃了這個你的傷很快就能夠好的。」
「就是這個?你確定?」君嵐雪看著手中黑不溜秋的小藥丸,一臉的懷疑。
君小言連忙道:「確定啊,這『寰肌丹』真的很有效的,保管你吃了第二天就什麼事情都沒有了。」
「這麼有用?你從哪來的?」君嵐雪問道,這小子怎麼會有這麼珍貴的丹藥。
「家族裡拿的啊。」君小言拍拍自己的小布包,「我看長老爺爺那挺多的,就偷了一大瓶出來了,姐姐你儘管吃,不夠的話我這裡還有很多。」
跟在他們身後的蘇凌澤,在聽到『寰肌丹』的時候,眸心一動,閃過一抹驚訝。
寰肌丹……t7sh。
這是天下最珍貴的一種丹藥,據說能生筋骨續血肉,被譽為還魂丹,據說一顆寰肌丹萬金難求,到目前為止,江湖上才出現過幾次,而這小鬼說什麼?
還讓小奴才儘管吃,要多少有多少?這需要多龐大的一個家族,才能夠支撐起這樣的揮霍?
蘇凌澤不知道,至少他清楚,整個靜淵王朝都沒有這樣的財力。
蘇凌澤抬眼面無表情的看了曲無巖一眼,心中在第一次有了深深的疑惑。
曲無巖,到底是什麼人?
而她的小奴才……到底還有著怎麼樣的身份?
在她的背後,究竟還有著怎樣一個龐大而神秘的家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