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 節目錄 第一百四十七章 悲痛的力量 文 / 死性不改
「那小子心思倒是活絡,怎麼又想去學劍了?」侯大山不以為意的說道,突然注意到侯大海的用詞,陡然高聲問道:「你說的是劍氣?」
「是的,就是劍氣。」侯大海說道。
「這小子到底想幹什麼?就算天賦再逆天,也不是這樣糟蹋的。」侯大山知道凌易是個曠世奇才。僅憑天賦而言,貫穿秦堂歷史未見可與之比肩者。可若想樣樣都沾,樣樣都會,那最後也必然是個泯然眾人矣的下場。
「沒有這麼簡單,這小子連劍道最基本的常識都不知道,並不是早有基礎。怎麼形容呢,那劍氣就像突然從其身體裡長出來的一樣。」侯大海是秦川劍神,劍道宗師,可卻完全理解不了凌易劍氣的來歷。在自己的領域中發生這樣的事情,其心情可想而知。
侯大山又沉默了,可片刻之後卻陡然狂笑了起來,拍了拍自己弟弟的肩膀,笑著說道:「既來之則安之,這小子再折騰出什麼來,驚奇一下就好了。若想深究啊,恐怕你就是腦子抓爆,也理不出頭緒來。」
侯大海苦笑一聲,還真的只能既來之則安之了。
而此時凌易正在同化劍氣,有了對於劍道的一個模糊理解,此時再一絲一縷的對照著分解劍氣,速度反而慢了下來。整整一夜居然只分解了兩道劍氣。
這就是野路子和正規軍的區別,對照著正規體系或許會受到限制,而不能像野路子那樣任意妄為。不過磨刀不誤砍柴工,這點道理凌易還是明白的。
清晨總是美好的,凌易到的時候,侯大海正在吃早飯,蓬鬆的眼皮顯然是沒睡好。見到凌易之後立馬放下了碗筷,授道尚在其次,先殺一局再說。
侯大海想了一夜,總結了一夜,現在正好趁著那股子靈感還算清明,通過棋路將所有要表達的都表達了出來。
輸還是一樣輸,但是侯大海很滿足。一局棋了,侯大海雙眼精光閃爍,嘴裡不住的嘀咕著:「原來如此,原來是這麼回事。」起身衝著凌易深深的鞠了一躬。
到了這個時候,侯大海雖然還是沒明白凌易滄桑而游刃有餘的棋路是怎麼回事,不過這一禮卻是真正的敬給那對弈的人,即便真的是凌易。
一局棋後,侯大海還是教授,仍舊是基礎的劍道。凌易,用基礎理論來印證分解劍氣,這種練劍方式不知道會不會有來者,反正是前無古人了。
理論聯繫了一夜的實際,他其實也有很多問題,此時一一問起,卻是問的侯大海眼睛越來越亮。這是個學習了一天的劍道基礎理論能夠提出的問題嗎?還有這份見解,莫不是在別處學來誆我的?
侯大海的心頭越來越熱,針對那些幼稚的問題講解的卻是深入淺出,舉一反三。甚至心頭都湧現出一股子將凌易納為劍修的小衝動了。不過想想自己大哥的那番話,最終還是強制壓滅了那縷渴望。
自此,凌易在侯大海處白天學劍對弈,晚上分解劍氣,日子過的倒也充實。而侯大海同樣是一心在棋中求教,每每將腦海中那有些不切實際的推理通過棋路走出來時,龐統都會感覺到眼前一亮。
這才對嘛!沒有想法還下什麼棋呢。
千瑤正在和韓擎對劍。峰戰時,千瑤站在更高的境界上以旁觀者清的狀態看出了些許韓擎劍法中存在的一些問題。
此時以對劍的方式一一指點出來,對於韓擎的幫助是顯而易見的。
收劍,韓擎正正經經的鞠了一躬,這是發自內心的。
「九轉玄冥劍的第三道劍意有眉目了嗎?」受了韓擎一禮,千瑤也不客氣。不是倨傲,而是一種自己人的隨性。
「始終還是隔著那麼一層窗戶紙,雖已得見,卻仍舊是朦朦朧朧。()」韓擎將劍收了起來,劍路上的問題可以向人請教,但是劍意的領悟就只能全憑自己了。
別說千瑤這水平,就是侯大海都說不出個子丑寅卯來,悟了就是悟了,沒悟再說都白搭。
「劍意的領悟,契機很重要,也不是急於一時的。」千瑤貌似安慰的笑了笑,走到院中的石桌上倒了杯茶自飲起來。
「對了!」
韓擎此時的表情很特殊,像是驚訝又似乎帶了點神秘。這種表情放在誰身上都有可能,但是卻不應該出現在韓擎身上。相處了這麼久,千瑤清楚的瞭解他是個什麼樣的人。不禁來了興趣。
「你猜我昨天和師傅一起去找院主的時候看到了什麼?」這樣八卦味道很濃的問題,同樣不應該出自韓擎之口。
「嗯?」
「我看到院主在教凌易練劍,而且凌易已經到了可以自凝劍氣的地步。」
韓擎說罷,微笑的欣賞著千瑤驚駭莫名的神色,很久沒在運籌帷幄的大師姐臉上看到這樣的表情了。心頭竟是惡趣味的升起了一絲滿足感。
「劍氣?你確定你沒看錯?」
「就是我看錯,院主和師傅該不會看錯,你沒看我師傅當時那個表情,比你此時的還誇張。就算再有天賦,沒有個三五年的苦練也休想凝出劍氣,這傢伙實在變態。」
千瑤輕輕的將茶杯遞到唇邊,一副出神的樣子。愣神半天,突然笑了起來,說道:「你別和他計較了,你感覺他哪件事是符合常理的。恐怖的修為提升速度,讓丹修傾家蕩產的紅紋無盡丹,甚至蘇晉連人劍合一都出來了,他愣是連全力都沒出。」
這下輪到韓擎吃驚了,語無倫次的問道:「未,未,未出全力。」凌易成長到底有多快,別人可能沒個比較,但他韓擎是體會最深刻的。
曾幾何時,那個被自己打在地上趴著只能用仇恨的眼神看著自己的少年,短短的時間內已經成長到自己完全只能仰視的地步。
對於自己的天賦,韓擎一直是充滿了自信的,可在凌易面前,當真是土雞瓦狗一般。斷峰三月考核一敗,他心中始終還憋著一股氣。可現在看來,兩方的差距似乎已經到了凌易連對他出手的興趣都沒有了。
時間在斷峰眾中不斷的進步中悄然流逝著,陳戰已經能夠活蹦亂跳的去挑釁谷梁烈了。憋了半月之久,更是被東淵峰戰刺激的鮮血滾燙,當能動手時,那股子瘋狂的勁頭,連一向無所畏懼的谷梁烈都微微皺起了眉頭。
千瑤與韓擎的對劍越來越快。只是不知道是千瑤的引導起了作用,還是凌易的刺激讓他爆發出了所有的激情,反正韓擎對於那飄渺的第三道劍意看的越來越清楚了。
燕歸期倒是優哉游哉的繼續著自己聖道的傳播,陳戰既然好轉,峰戰幾乎也沒他什麼事情了,而且他本身也不是個崇尚武力的人。
凌易對於劍氣的分解一如他所預料的那樣,磨刀不誤砍柴工,從最初的兩道,到第二天第三天的四道六道,到了如今五門內的劍氣已經是被同化個七七八八了。唯獨那道叱吒風雲,凌易在吃過一次虧之後,始終沒有再敢去碰觸。
雖然說所有的高度都是基礎堆積起來的,但是高到了一定程度,就不是基礎可以解決的了。
此時這道叱吒風雲就猶如渾然一體的劍氣,讓他連下手都找不到地方。彷彿劍氣本身就是個完全凌駕於基礎之上的超然存在。
如果說斷峰在努力,那南陽符峰就是在拚命了,畢竟鍾莫離可不是個好說話的人。離峰戰還有兩天,南陽峰戰弟子出關了。
然而進去六個人,出來五個人,洗心幻陣絕對是一個不願意去回憶的地方。每個人臉上都湧起了深深的疲憊感,眼神中卻多了一抹堅定。
南陽符峰後山的一處崖邊上,一座新墳初立。墳內無人,只是個衣冠塚。峰戰五人一一上完香後,並排而立。
岳聽風很悲傷,靠在岳輪的肩頭,眼睛紅紅的,淚水在眼眶中打轉。
岳輪輕輕的拍著妹妹的肩膀,低聲說道:「二虎,以前你就喜歡站在這個地方看家鄉,如今將你埋在這裡,我們兄弟即沒有分開,你也可以天天望著家鄉了。」
岳輪這麼一說,岳聽風反而低聲啜泣了起來。
奇葩杜蘭陵這個時刻也安靜了下來,二虎傻乎乎的為人耿直,逗弄他一直是杜蘭陵的樂趣之一。
沒有人因為蕭煥雲組織了這次行動而有所指責,因為這就是修者的宿命,生命不息,戰鬥不止。有的人跌倒了還能再站起來,有的卻只能這樣默默的懷念了。
這還僅僅是在秦堂內,還沒有真正經歷外面修者世界的腥風血雨。真到了獨當一面的時刻,會發現生命比想像中還要脆弱。
蕭煥雲迎風而立,輕輕撩起耳邊的髮絲,看著凸起的墳堆,心頭突然湧起了一絲疲倦。她沒有問鼎權利巔峰的雄心壯志,也沒有站在修者極限一覽眾山小的豪情。只是想帶著這些願意跟隨自己的兄弟姐妹一路走下去。
昨日失去的兄弟仍歷歷在目,今天是二虎掉隊了,明天又會是誰。既然走上了修者這條路,一路荊棘坎坷是無可避免的,雖然她早有準備,也不是第一次經歷這樣的送別。但每一次都有著不同的感觸。
眾人深深的鞠了一躬!沒有再多做逗留,悲傷同樣是種力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