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23章 孤寂 文 / 心是一座城
告別麗夫人後，我讓秋然先回去，一個人走走，也許是麗夫人的落寞之感，竟讓我心裡也莫名的失落起來。看著滿堂的月色，我撿起幾塊石頭丟進池塘，原本完整的月亮也因此破碎。眼前又浮現出麗夫人那失落的神情，也開始不那麼厭惡她，到多了些同情。畢竟她和林美是兩人，看著濺起的水花，我心裡也釋然的很多。「原來這世上獨孤之人這麼多。」我小聲的嘀咕著。
就在我有些發呆之際，不遠處卻傳來了陣陣笛聲，笛聲淒婉動人，也讓我想起了自己種種的遭遇，眼淚也不受控制的掉了下來，我擦拭乾眼淚，聞著笛聲，小心翼翼的去查看笛聲的來源。一看竟是始皇，月光讓他冷峻的臉龐顯得柔和些，微微下垂的眼眸也少了些高傲之感。坐在巨大石頭上的他，認真的吹奏著這首曲子。音樂在他的演奏下也似充滿了生命，我也仔細的聆聽著他的訴說。直到吹奏完畢，他才轉身對我說道：「好聽嗎？」他說話的聲音很輕柔，也夾帶著一絲的疲憊。我欲向他行禮，他卻告訴我不用。
「你還沒告訴我答案。」看來他是很想知道他的答案。
「啟稟陛下，好聽。它勾起了奴婢很多回憶。」我如實的回答。
「回憶，能否講講？」他饒有興趣的問道。
「都是些不好的回憶，奴婢不願再提起。」我有些落寞的說到。他卻直直盯著我道：「你到有些特別。」我向他疑惑的眨了眨眼。
「你是第一個不怕我的人。」他解答了我的疑惑。
「為什麼要怕陛下？」他嘴角勾起一抹詭異的笑，道：「因為朕果斷，凶狠，朕可以連自己同母異父的弟弟也殺死，不過他們該死，朕甚至覺得那個女人也該死。」他說到那個女人的時候，眼神裡充滿了憤怒。我知道他說的那個女人應該是他的母親趙姬，歷史上曾記載，趙姬這個人行為浪蕩，做為太后的她，不甘寂寞竟與市井之徒嫽毒生下兩名私生子。不僅如此趙姬竟然想和嫽毒一起毒死始皇嬴政，扶持他們的孩子做皇帝。最後卻被始皇剿滅，兩名私生子也被始皇活生生摔死，而太后趙姬也被關進了雍城的萱陽宮。有這樣一個母親想必是這個高傲男人一生的恥辱吧。
「天將降大任於斯人也，比先苦其心志，勞其筋骨，餓其體膚，空乏其身，行拂亂其所為，所以動心忍性，增益其所不能。陛下貴為天子，承受的自然是比常人要多。」我慢慢的說到。
「是嗎？」他有些自嘲般說到，他也會這樣嗎？
「陛下以後還會有更多大作為，也會成為歷史上一位了不起的皇帝，所以這些也只是上天對陛下的考驗而已。」聽此，他有些疑惑道：「你到似乎很瞭解我。」瞭解他？只是在歷史書上知道些關於嬴政的事罷了，也怪自己，一不小心說多了，現在真是懊惱該如何收場。
我深呼一口氣，道：「奴婢只是知道陛下是位了不起的皇帝，所以才會這樣說。」是的，爸爸和蒙毅不都這樣說嗎？
「還有呢？」他繼續追問。
「也許還有高處不甚寒的落寞。」
「落寞？」他喃喃自語，似乎這個詞語是說中他的內心的。他沉默了會，轉而溫柔的看著我，將笛子遞給我，道：「送給你。」我接下笛子，這塊笛子是用上好的玉製成，晶瑩剔透，尤其是在月光下更是顯得熠熠生輝。可是，我想要的始終卻只有玉珮啊，他也看出了我的不中意。
「怎麼，不喜歡？」我連忙搖頭，道：「怎會，只是這麼高貴的東西，奴婢覺得配不上，拿了也是被我糟蹋了，況且我也不會吹笛。」
「你倒是第一個嫌棄朕賞賜的東西。」他有些玩味的說到。嫌棄？怎麼會，如果能帶回去，那也算是個價值連城的古物了，只是它的確是對我沒用。我有些無奈，對他傻傻的笑了笑。
「說吧，你是想朕賞賜你什麼？」他也看穿了我的心思，這也的確是個好機會，此時不說，更待何時？賭一把總是沒錯的，我便鼓足勇氣道：「陛下能否將陛下的玉珮賞賜給奴婢。」
又是玉珮？蒙毅是為了她向自己要玉珮的，她到底和蒙毅有何關係？竟讓蒙毅如此失了分寸。始皇心裡想著，但卻隱隱湧來了一股不悅之感。但看著一直低頭跪在地上請求他賞賜玉珮的慕雪，心裡實在好奇，眼前的女子不僅不怕他，反倒是像很瞭解他。是的，他是落寞的，儘管擁有了全天下最高的權力，可是他逃不過凡人的悲傷。他不喜女子恐怕與自己母親趙姬給自己留下難以磨滅的恥辱是有關係的，甚至他的身份也曾遭到一度的懷疑。他也曾認為天下的女子都是可恥之人，要不是貪戀金錢權力，要不就是男人的寵愛，哪有什麼所謂的愛情。尤其像自己這樣位高權重的人，連自己有時候都分不清到底誰是真正愛著自己，誰又會真正懂自己？所以自己從不讓女子陪自己下棋，因為他覺得根本不配，也因此他不僅很少在後宮走動，連後位也遲遲未定。他也固執的相信這世上是不配有人做他的皇后的。
可是眼前這個女子雖然生的不是最貌美，但是卻似乎能走進他的心裡，尤其那淺淺的一笑，像極了自己小時候母親疼愛他時的微笑，讓他竟有了溫暖的感覺。否則他也不會在她替自己挨一刀的時候那麼難過，好像從此溫暖不復存在。他也知道，蒙毅是愛著眼前的這個女子，否則也不會三番五次騙自己，只是她也愛蒙毅嗎？始皇緊緊的握緊拳頭，逼迫自己不要去想，更不敢去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