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十八章 立威 文 / 刁蠻小生
第一堂課的感覺還挺不錯,所以從筠一整天都保持著好心情。
傍晚回到家後,正高高興興地在廚房燉雞湯時,門鈴響了。從筠急忙脫下手套,跑去開門。
打開門,從筠愣了一下。
蘭青站在門口。深藍色的ol襯衫簡約帥氣,袖口挽至手彎,下搭牛仔褲,身邊放著一個黑色行李箱。
一看到從筠出現,蘭青精緻的小臉立馬拉下來:「從筠,救救我!」
從筠雙手環胸,柳眉微挑:「喲!您這是鬧哪出呢?」
蘭青一臉討好:「先讓我進去唄。」
從筠側過身,等蘭青進去後才關上門。
「說吧,什麼事?」
「嗯……想求你收留我一陣。」
「原因。」
蘭青轉了轉眼珠,「老大把我趕出來,讓我來貼身保護你。」
從筠垂了眼睫,「寧澤非出了什麼事嗎?」
「老大最近有點事情,不能跟你聯絡,可又怕你被姓夏的拐跑了……」
從筠有些莫名其妙:「被姓夏的拐跑?」
蘭青立馬改口:「不是的,老大是怕你遇到什麼危險,畢竟你上次還受了傷來著……」
見蘭青那支支吾吾的樣子,從筠也不多問。
「那你為什麼不在附近租個房子,然後每天過來串串門。」
「老大說要貼身保護,哪能離你太遠!」
從筠冷笑:「瞧你這熊樣!跟我齜牙咧嘴的,一提到寧澤非你就變紙老虎了!」
「誰說的!本小姐只是識時務罷了!早晚有一天,本小姐要翻身做主人!」
從筠冷冷一笑:「哦?那要不要幫你傳達一下你的雄心壯志?」
蘭青立馬抓住她的手:「別!我就是說說!」
「睡客房去!你每天負責打掃衛生,我負責煮飯。」
「啊?沒有清潔阿姨嗎?」蘭青一臉苦哈哈的樣子。
從筠挑眉:「敢情您還想要roomservice啊?那行,住酒店去!」
「怎麼會!勞動最光榮!我熱愛打掃。」最後一句說得有氣無力的,把從筠都給逗樂了。
「吃飯了沒有?」
「沒,好餓……」
「把行李拿去放好,出來洗個手準備吃飯。」說罷便起身,「我去炒個菜,你有沒有必須禁口的食物?」
「沒有,我吃什麼都香!」
見蘭青那一臉高興樣,從筠忍不住打擊道:「和你那兄弟一樣!」
蘭青一臉疑惑:「我哪來的兄弟啊?」
從筠微笑:「沒關係,待會兒你就可以和它在餐桌上相認了。」
半個小時後,蘭青瞪著一盤紅燒肉。
從筠疑惑道:「怎麼不動筷?」
「我和我兄弟正在相認中。」
從筠悠閒地夾了一塊紅燒肉:「那你們慢慢交流感情吧!問問它,為什麼會在餐桌上和你相遇。」
蘭青看著從筠將紅燒肉放進嘴裡,哀嚎道:「別吃!那可是我兄弟啊!」
「……」從筠滿臉黑線。
愉快地吃完晚飯,蘭青滿意地打了個飽嗝,「雖然你煮了我的兄弟,但看在你廚藝尚可的分上,本小姐姑且饒你不死!」
從筠將收拾好的碗碟放在桌子上,冷笑:「那好,就由你親自來清理你兄弟的屍骨吧!」說罷便自顧自坐在沙發上看電視,隨後又轉過頭來吩咐:「洗乾淨點,別嗑碎了,不然你真要去睡酒店了!」
廚房裡,蘭青彆扭地圍著素色圍裙,邊洗碗邊在心中叫苦:「老大真是太重色輕屬下了!把我這名震黑白兩道的往生堂堂主賣給這個無情的女人,現在竟然在這裡刷碗,這要是傳出去,我的一世英名就要毀了!真是的,難道本小姐的一生都逃脫不了被人奴役的命運!原本是一個,現在又來一個,天亡我也!!」
可惜蘭青做夢沒想到,她無意中說出的話竟成了今日遭受奴役的禍端!這要是讓席巖知道,不得笑死。所以啊,禍從口出。早知今日,當時不管有什麼話都應該胎死腹中!
從筠雖然開著電視,但卻心不在焉的。寧澤非消失有一段時間了,確切的說是一段時間了沒和她聯繫了。現在差遣蘭青過來,怕是不簡單的事情。他說敵人像朋友一樣經常問候,難道就是這個意思?
「有沒有搞錯,從大小姐居然喜歡看『跟頑皮貓學畫畫』?」
從筠抬眼望著蘭青,看蘭青那副優哉游哉的樣子,不像是出什麼大事的樣子。
蘭青一臉新奇地看著從筠,「發呆?」
「難道……」蘭青像發現新大陸似的:「你在想老大?」
從筠眉眼清淡:「嗯,希望他快點出現,把你這妖孽重新壓在他的五指山下。」
蘭青痞痞地笑了,叉起一塊蘋果放進嘴裡,「別……別裝了……本小姐的眼光……銳利著呢!看你還矯情!」
從筠叉起一塊蘋果塞進她嘴裡:「眼光是挺不錯的,就是和你兄弟相認的時候花了點時間。」
蘭青嚼著蘋果也不反駁,只是一臉「我就知道」的欠揍模樣。
從筠起身進屋。
「老大他不會有事的,過段時間就能見到他了!」
從筠腳步微頓,嘴角彎了彎:「要你多事!早點睡覺,免得早衰。」
蘭青看著從筠的背影,無奈地搖了搖頭:「口是心非的女人……」
深夜,神秘的私家園林,乳黃色的流水別墅。身穿卡其色純棉格子睡衣的男人站在粗石砌成的平方陽台上,暈黃的燈光打在男人精緻的側臉上,那黑晶石般的眼眸中是難以分辨的情緒。
「少爺,該休息了。」
「再過一會兒吧。」
「剛剛蘭青打電話過來。」
男人濃眉微挑:「說了什麼?」那不自覺摩挲陽台牆壁的瑩白食指洩露了他的情緒。
「蘭青說,筠小姐很想少爺您,雖然沒有說什麼,不過都心不在焉的。」
「哦?蘭青怎麼知道她是因為我才心不在焉的。」
「蘭青說,當她告訴筠小姐,少爺沒有出事,筠小姐的心情明顯變好了。」席巖恭敬地回答,末了還補充道:「蘭青認識筠小姐這麼多年,對筠小姐還是比較瞭解的。」
男人薄唇彎了彎,黑晶石般的雙瞳溢出幾絲溫柔又閃電般地消逝在眼瞳深處。
「進去吧,我要休息了。」
「是,少爺。」席巖恭敬地站在身後,眼底閃過一絲笑意:果然,解鈴還須繫鈴人,心病還須心藥醫。
一個星期過得很快,寧澤非還是沒有音訊。從筠每天和蘭青溜溜嘴皮、打打鬧鬧,也是習慣了。
又到了上課的時間。上次到學校報到後,其間,從筠還去參加了歡迎新同事的聚餐,當然,面對一群陌生人,從筠也是沒什麼好說的,所幸那個聚餐時間不長,不然那估計會成為上任的第一個噩夢。
從筠站在講台桌前,略微掃視了一下階梯教室,稀稀落落的人。
從筠心想:「很好。」然後抬腕看了看手腕上的朗克女士石英表:8點05分,離上課還有五分鐘。
五分鐘內,學生陸陸續續進來了,有些手上還提著豆漿、麵包等早餐。
「鈴鈴鈴鈴!」急促的上課鈴聲。
從筠掃了一眼正在吃早餐的那些學生。
約莫2分鐘後,三個男生慢悠悠地晃進來。其中一個染著紅頭髮,從筠記得他,上次問她年齡的那個學生。
「站住!」
班上的喧嘩被從筠的呵斥打斷了,就像一刀切住了似的,靜悄悄的。那三個男生顯然也愣住了。
藉著小型麥克風的擴音作用,從筠不用擔心自己的音量太小。
「我想上次我已經說得很清楚了。」從筠的聲音很嚴肅,「我不逼你們來上課,但是,既然要來,就必須不能遲、到!」
那染紅頭髮的男生痞痞笑道:「那老師你想怎麼辦呢?」
從筠冷笑:「彼此尊重。兩個選擇,第一,你們去門外等著,等下課後再進來,或者直接離開也沒關係;第二,你們可以進來,但不好意思,這門課你們恐怕要再修一次了!」說罷,環顧班上,「早餐的問題我也強調過了。兩個選擇,第一,出去吃完,等下課後再進來,或者也可以不進來;第二,直接在這裡吃,期末考核就請不必參加了!」
窸窸窣窣的收拾東西的聲音,陸陸續續走了一些人。
那染紅頭髮的男生走過來,痞笑:「老師認識蘇市長嗎?」
從筠冷笑:「不認識,不過也沒有認識的必要。請問你要繼續聽課嗎?我要上課了。」
那紅頭髮的男生「哼」了一聲,轉身出去了。
從筠提高聲音:「這些規矩希望各位同學牢記。我不會說第三遍了。現在我點一下名。」
點了一遍名,曠課的加上剛剛被請出去的總共有23個。原來剛剛那個染紅頭髮的男生,叫蘇陽,想來和蘇碩是本家人。
從筠環視班上一遍,微笑道:「課程成績,以期末考核為準。如果各位同學,你們有對自己的實力感到很自信的,老師也不強求你們來上課。如果已經學會了還來上課,那便是浪費你們的時間。當然,如果實力不夠又不肯努力,那老師只好期待你們有個當省長、當書記的親戚了,那樣你們下學期就不用再見到老師這麼挑剔又苛刻的人了!」
全班哄笑。
從筠打開電腦,清了清嗓:「好了,請安靜下來。這節課我們接著講……」
上完課之後,從筠又在學校呆了大半天,寫了幾課教案。
出a大校門時,已經是黃昏時刻。
去公交站時,經過一條小巷,那裡幾乎都是出租給學生的小公寓,有一定年代了,也有些舊。從筠突然停下腳步。
周陽和幾個染著不同髮色的男生痞痞靠在一面貼滿廣告的舊牆上,貌似在等著誰。
周陽痞笑道:「老師,您終於來了。」
從筠冷著臉:「嗯,有事嗎?」
一個染紫色頭髮、尖嘴猴腮的眼鏡男猥瑣笑道:「這就是你們老師?看起來還是個挺清純的小妹妹!」
周陽直起身,走過來,冷笑道:「老師,難道你真的不認識我嗎?雨兒學姐可是說你認識的。」
從筠想起來,從雨在a大讀大四,所以基本不怎麼在學校。
「我昨天才看到一隻要被運送到屠宰場去的豬,那頭豬一直盯著我看,我想它是認識我的,可惜我是不會跨物種交朋友的。」
一個滿臉痘痘的胖子走過來:「陽少,你跟這個娘們廢話那麼多幹嘛!直接做了算了!」
周陽臉上的表情有些猙獰:「雨兒學姐說的果然沒錯。不過是個故作清高的賤-人!本少今天就讓你嘗嘗求饒的滋味!」
從筠後退一步,面上故作鎮靜:「蘇陽你就不想想,如果你真的對我動手了,蘇家和從家面上怎麼過得去?撇開這個不說,找一群不入流的人來用不入流的手段逼你的老師求饒,這樣的作風算什麼男人!如果傳出去,就不怕被人在背後嘲笑?」
周陽獰笑:「放心吧,雨兒學姐說你是不會說出去的。老師這麼清高的人,怎麼會把這種壞了名聲的事情傳出去呢?只怕到時候寧二少也不要你了!」
從筠心中一凜。
「上吧,好好玩玩我這個清高的老師!指不定還是雛兒!」
那個染著紫色頭髮的眼鏡男,淫-笑著撲過來。
從筠臉色發白,手指握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