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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十二章 宴會風波(二) 文 / 刁蠻小生

    寧澤非見從筠呆呆地看著自己,那杏仁眼瞪得大大的,琉璃般的雙瞳裡只有自己的影子。就像,一隻驚呆了的貓。

    寧澤非薄唇愉悅地勾起,發出幾分略微低沉的笑聲。

    從筠只覺得是誰撥動了吉他的e弦,那低沉醇厚的笑聲就像鼓槌一樣,一下一下地敲打在心上,「怦怦……怦怦」,心跳緩慢而深刻。

    寧澤非幽深的黑眸裡閃過戲謔的笑意。

    瑩白纖長的十指輕緩而有力地抓住西裝外套的衣領,輕輕一拉,那被裹在外套裡的嬌小人兒被拉進懷裡,那又輕又急的呼吸摩擦著胸口的毛衣。

    從筠只覺得自己連人帶衣服被一雙手拉了出去,臉就碰到柔軟的毛衣,毛衣下面是溫熱的肌膚和強健的心跳,「怦怦……怦怦」,似乎和她的心跳同步。

    寧澤非低頭附耳輕語:「你現在是為色所迷嗎?」

    從筠感覺自己耳朵突然像燒灼起來似的,立馬推開寧澤非,一方面暗罵自己心性不堅,一方面又怪寧澤非以色惑人,腦袋裡面如纏繞的絲線般一團亂。

    寧澤非唇角勾起,「食色,性也。你不必這麼羞愧。」

    從筠覺得愈加羞惱,狠狠白了他一眼,只不過這面紅耳赤的模樣看在寧澤非眼裡倒是像在嬌嗔。

    從筠小手抓緊外套的衣領,無措地撇過臉,「我先進去了。你自個呆著吧!」

    寧澤非看著那落荒而逃的嬌小身影,心下一片柔軟,喃喃自語般:「看來,你還想再替我洗一次外套啊。可是,我不捨得怎麼辦?」

    從筠走了一小段路,才覺得自己的呼吸正常了。心想:「寧澤非那廝太過奸猾,自己鐵定不是他的對手,往後在他面前還是該警惕一些。」想是這麼想,但無奈某人的自制力太差,在那奸猾之人的面前只有被剝皮的可能,根本沒有反抗的餘地。當然,這都是後話了。

    從筠正想繼續走,不料突然聽見一陣響動從魚池邊的假山後傳來。本著多聽、多看、多思考的求知精神,從筠腳步輕巧地繞過魚池,靠在假山一邊。那假山裡面也是鏤空的,外面還設了一小扇門,把門關上,只留下一道細細的縫,如果沒有仔細看是發現不到的。小筠小時候經常躲在裡面看書,在飯點以前,也沒人能輕易找到她。

    衣料摩擦的聲音,一男一女在裡面。

    「輕點,別急!」

    「乖乖,我都想死你了!」男人刻意壓低的聲音。

    從筠眨了眨眼,這是偷情?

    「那死鬼最近經常在家……我也不好經常出門……」

    從筠挑了挑眉,覺得有下文。

    「今天……今天可是我們雨兒……的生日……」

    清晰的水漬聲。

    從筠覺得挺神奇的,畢竟偷情的事情在書上、影視作品上屢見不鮮,不過親眼看到還是蠻新鮮的。

    「作為……雨兒的父親……你也該有點表示……」

    「看到雨兒成長得那麼好……卻是那個老傢伙站在女兒身邊……」

    「那你……還不加緊動作……」

    兩人的動靜,把魚池裡的鯉魚都嚇得沉到池底了。

    「放心吧……不用一年……你和雨兒就能名正言順地站在我身邊了……」

    從筠挑了挑眉,轉身走開,遠遠走出去之後,撿起一顆河軟石,用力扔進魚池後,悠閒地離開了。一個穿著黑色西裝的男人從樹叢後走出,饒有興致地看著遠去的女子。這男人身材高大,英挺的五官如雕刻般深邃,琉璃般的瞳孔閃過一絲笑意。

    「噗通!」

    假山裡,男人和女人都嚇了一跳。兩人膽戰心驚地安靜了好一會兒,卻發現外面什麼動靜也沒有。兩人也沒什麼興致了,急匆匆穿上衣服就一前一後出了假山。

    從筠坐在沙發上,把玩著高腳杯,若有所思的模樣。眼角的餘光瞥見程蘭匆匆進來的身影。高深莫測地笑了。

    從雨挽著蘇碩敬了一圈酒,看到從筠一個人坐在角落裡,便拉著蘇碩走了過來。

    「姐姐,你怎麼一個人坐在這兒?未來的姐夫在哪兒呢?」

    從筠眼皮也沒有掀一下,「不知道呢。」

    看見從筠肩上披了一件黑色西裝外套,經常在奢侈品中浸淫的從雨一眼就看出那件外套不是凡品,那樣精緻的剪裁和鑲著瑪瑙的紐扣,價格是蘇碩身上這件禮服的好幾倍不止。那樣的衣服肯定也不是成子勉那種檔次的人穿的。那麼,到底是誰的呢?從雨百思不得其解。

    「恭喜你,從筠。」蘇碩見從筠只在想自己的事情,一點也沒有搭理他的意思,到底是忍不住了。現在,他對從筠的感情有點複雜,也不知道是因為被欺騙了還是因為她也即將訂婚了。

    「同喜。」

    「姐姐,你不祝福我們一下嗎?」從雨天真地眨了眨眼。

    「嗯,送你們一個祝福,內容你們隨便想,想要什麼就想什麼。」

    「……」從雨真是無語了。

    從雨突然放開蘇碩的手,柔柔對他說:「碩哥哥,你先去和朋友敘敘吧。我在這陪姐姐聊聊天。」

    蘇碩瞥了眼無動於衷的從筠,微微點了點頭,便走開了。

    蘇雪正在和同來參加從雨生日宴的一些同學聊天,幾乎都是h市上流圈的公子哥和千金小姐。見蘇碩正往這個方向走,便上前把蘇碩拉了過來。

    蘇碩皺了皺眉,他一直不喜歡和這些紈褲子弟混在一起,倒是蘇雪和他們走得近。

    成市長的侄子成四少是h市有名的紈褲。成四少看到蘇碩走過來,便起了心思,問蘇碩:「蘇大少,你知道最近有大人物來h市了嗎?」

    「誰?」蘇碩皺了皺眉,是什麼大人物會讓成四少這個紈褲這麼關注呢?

    「聽說,京城的寧二少來了!」

    蘇雪插嘴道:「寧二少?就是京城那個有名的紈褲?」

    「正是他!你們猜,他幹什麼來了?」

    薛市委書記家大小姐插了一句:「聽我父親說,他是來接管非凡的子公司的。」

    「他來了,你們避著點就是,不要讓人家給玩哭了!」

    蘇碩是知道這京城寧二少的,聽說是華夏上任元帥席千卜最疼愛的外孫,席家的子孫都很出色,席老的大兒子席玖天年僅三十五歲就憑借出色的能力和才華成為了上將,小兒子席思楠不到三十歲就成了a省的省長,聽說還有一個已逝的女兒席詩琪當年也是震驚京城、才華洋溢的大美人,只可惜好像芳華早逝。雖說寧二少在寧大家族當中不得寵,但其仰仗母親娘家的寵愛,也足夠他在京城橫行霸道了。現在,被流放到h市接管這個小小的子公司,定然不會甘心,說不定也是要把h市攪得天翻地覆的。再加上舅舅席思楠是a省的省長,憑席家人護短的性格,就算這寧二少把天捅破了,這席省長怕是也會替他扛著!

    蘇雪嘟了嘟嘴:「有什麼了不起的!不過是個紈褲罷了!」

    薛大小姐搖了搖頭,「小雪,你可別小看了這個紈褲。聽說他把張霖上將的千金張芊芊迷得神魂顛倒,為了他要死要活的。他就是在京城橫著走,也沒人敢說什麼。」

    成四少附和道:「如今他來了h市,h市又是a省的中心城市,咱們的席大省長當然也會睜一隻眼閉一隻眼。只是不知道這寧二少喜歡玩的什麼。」

    蘇雪哼了一聲,「怎麼,想獻慇勤?難不成你還指望他來提攜你一下不成?」

    成四少笑了笑,「你別不屑。要是能抱上這根大腿,那好處只會多不會少!」

    蘇碩正色道:「小雪,既然你也知道這寧二少不是良善之人,這段時間還是少出去玩些,免得不小心撩到老虎鬚。」

    蘇雪點了點頭,心中卻依舊不認同哥哥的觀點。

    話說從雨纏著從筠,說了一大堆綿裡藏針的話,就是想激怒從筠,可惜從筠心不在焉的,那些個話根本沒聽進三兩句,甚至為了應和從雨,每隔五分鐘就「嗯」一聲,把從雨從頭髮根到腳趾頭無視了個遍。

    從雨見自己被無視得這麼徹底,心底的憤怒一直累積,就在從筠說第五個「嗯」的時候,從雨直接將手裡的香檳潑在從筠的臉上。

    從筠覺得臉上有些涼,淡淡的酒香在身上散開。

    「啊,姐姐,我不是故意的。我……我剛剛在發呆,就沒注意……」隨著潑出去的酒,從雨心裡的氣一下子消得一乾二淨,只覺得恨不能潑第二杯。

    「沒關係。」從筠從前面的桌子上抽了幾張紙,不慌不忙地擦去臉上的酒水。只可惜這件短款單肩的香檳色小禮服了。從筠很喜歡它的玫瑰花裙擺。

    「這可怎麼辦?」從雨無辜地咬著唇。

    從筠冷笑,「沒關係,會有辦法的。」細細的手指優雅地夾起高腳杯,站起來,從將酒杯從從雨的頭上傾倒,鮮艷的葡萄酒從那箍起的頭髮流進脖頸、胸口,染紅雪白的小禮服。

    「啊!姐姐,你幹什麼!」從雨楚楚可憐地叫了起來,眼裡卻閃過得意和狠毒。

    大家的目光都被從雨這不大不小剛好能聽見的聲音吸引過來。

    從筠抽了一張紙,仔仔細細地擦拭著每一根手指,眉眼含笑,「把酒潑到我臉上然後問我該怎麼辦的人不是你嗎?我現在當然是在回答你該怎麼辦啦!省得你苦惱。」,將紙巾直接扔進垃圾桶,笑瞇瞇地對從雨說:「現在我們兩個人的衣服都濕了,我們就一起上去換禮服吧!這樣,問題不就解決了嗎?」

    「姐姐,我知道你難過,可你也不能這麼對我。」從雨淚眼朦朧。

    在場的賓客都豎起耳朵,卻沒人阻止。今天終於見到這位從家的大小姐了,在以往的社交場合中,只有從雨露臉,鮮少人知道有從家大小姐,見過從大小姐的人更是微乎其微。都聽說是個其貌不揚、資質平平的女孩,今天一見竟覺得傳聞不盡其然,這從大小姐看起來是個溫和的可那笑裡藏刀的氣勢倒不像她的模樣那麼無害。

    「你嫉妒我樣樣比你學得好沒關係,嫉妒我朋友更多沒關係,嫉妒爸媽更疼愛我沒關係,但……但我和碩哥哥真心相愛,我怎麼能把他讓給你呢?」從雨的淚水無助地滑落,肩膀微微顫抖,叫看的人都忍不住心疼。

    從筠冷笑。

    「啪」,清脆的巴掌聲響起。

    程蘭氣勢洶洶地衝過來,掄起巴掌,狠狠地摑在從筠臉上,尖細的指甲在從筠的左下巴劃下一道血痕。

    一眾賓客都愣了,很少看到有母親為了一個女兒而掌摑另一個女兒,那眼裡的凶狠竟像這從筠不是她親生的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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