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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八章 又見蘭青 文 / 刁蠻小生

    人來人往的機場。

    一個剪著男式短髮的女子,大大的墨鏡遮住瓜子臉,身量高挑纖瘦,手上提著一個紅色行李箱。

    一個穿休閒西服的俊朗青年小跑過來,急忙將女子手上的行李箱接過去。

    「青姐,怎麼會有空到h市。」

    女子爽朗一笑,「不錯嘛,方也,又長帥了一點。」

    「那是,小爺的魅力無時無刻不在增長!」

    女子挑了挑眉,「確實,比起蘭澤軒裡的那些寶貝多了幾分陽剛之氣。」

    「那是……」青年嘴角一僵,「姐,你不是偏愛病美人那樣的嗎?」

    女子眼裡滿是戲謔,「偶爾換換口味也不錯。」

    青年雙手護胸狀,「別,您饒了小的吧,小的可經不起折騰……」

    女子哈哈大笑,「逗你的!」

    「青姐,聽說老大也在這裡呢!該不會h市要有什麼大動靜了吧?」

    「是有大事。不過,是他自己的大事。」

    青年還在絞盡腦汁猜測著,女子已跳上火紅色的敞篷跑車,飛馳而過。

    食為天。包廂內,從筠正用瓷湯匙舀著湯細細品味,動作優雅。

    一個剪著男式短髮的女子走進來,大喇喇地直接坐在椅子上。她也不說話,支著下巴,盯著從筠。十分鐘過後,從筠用餐紙擦了擦嘴,又拿起旁邊的熱毛巾細細擦手,一根手指一根手指擦,毫不含糊。

    過了五分鐘。

    短髮女子收起手臂,「我可以說話了嗎?」

    「可以了,歡迎你搬家過來。」從筠站了起來,短髮女子見勢微笑地張開雙臂。

    從筠立刻撲進她懷裡,矯情道:「青青終於來看我啦!」

    蘭青滿臉黑線。至於嗎!才一個月沒見。這廝太矯情啦!

    從筠摸了摸掌下的肌膚,疑惑地抬頭看蘭青,「怎麼沒都沒長?還是一年前的尺寸。」

    蘭青一把將從筠按在椅子上,咬牙切齒:「姐真恨不得掐死你!清白都被你敗光了!」

    「你的清白不是早被那些個小弟弟敗光了嗎?何必掩耳盜鈴,自欺欺人呢?」

    蘭青抬起下巴,「向來只有我敗別人的清白,哪有別人敗我的道理!」

    從筠被她的模樣逗樂了,「瞧你得意的。」

    「行了,今天給你接風,我請客。」

    蘭青無語地看著桌上的殘羹冷炙,要不是熟知從筠的性格,恐怕要直接甩臉走人。

    從筠招呼侍者將桌子重新收拾一番,笑瞇瞇地看她點菜。

    從筠認識蘭青也有幾年了,當初在蘭青刻意地巧遇下,兩人有了往來,之後又發現脾性相對,也成了好朋友。後來蘭青直接告訴她,是寧澤非授意她來接近從筠的。當時她怕從筠生氣直接不理人,還把常年帶著的白色手套脫了下來,十分驕傲地秀了秀極其精緻的雙手,誘惑著從筠:「老大說你非常喜歡漂亮的手,如果你答應不生我的氣,我的手就經常借你賞玩,還帶你看各種各樣漂亮的手。」從筠當然沒拒絕,一來寧澤非做什麼她管不著也懶得去費心,二來她很欣賞蘭青率直的個性,三來蘭青是真心對她好把她當朋友。後來她終於知道蘭青所說的各種各樣漂亮的手是什麼樣了。身為一個經常接觸屍體的醫學怪人,蘭青有自己的秘密工作室,她會獻寶似的把那些個泡在福爾馬林裡的慘白的手展示給從筠看,從筠眼皮也不掀一下地告訴她:「我覺得寧澤非的手比這些好看千百倍,你能把他的手浸在裡面嗎?」

    菜都上好後,蘭青開始大快朵頤,但吃相瀟灑,絲毫沒有不雅之感。

    這回換從筠支著下巴觀賞了,「是食為天的食物太好吃了,還是你膽子太大了不怕被噎死。」

    蘭青已經習慣這種模式,只是白了她一眼,繼續吃。

    「聽說偶爾翻白眼有利於緩解眼睛疲勞,可是太過會影響不好。」

    蘭青不理她。

    「聽說每口食物至少要咀嚼20次,你不覺得很對不起你的胃嗎?」

    蘭青嘴裡的食物咬得咯咯作響。

    「牙齒這樣磨,不疼嗎?」

    蘭青終於暫停下來,「姑奶奶,你這接風洗塵飯當真不是一般人能吃得起啊!」

    從筠眼睛亮閃閃的,「你終於發現自己的不同尋常了嗎?」

    蘭青實在無語,她想大概是自己骨子裡奴性太強,有受虐傾向,才喜歡和從筠這種怪胎當朋友。她突然覺得老大真可憐,竟然喜歡從筠這孩子,難怪五年了還沒搞定人家。

    「蘭青。」

    「嗯?」

    「你是個醫生對不對?」

    「嗯。」

    「你是正經的醫生,還是那種有特殊本領的醫生?」

    蘭青一下子警惕起來,「你想幹嘛?」

    從筠歎了口氣,「過幾天我要回家參加我妹妹的生日宴,怕自己發生什麼不測。」

    蘭青想起當初老大拿給她的資料,當時她就很奇怪,怎麼會有那麼偏心的父母。現在從筠會這麼說,倒也不覺得奇怪了。

    「我想寧澤非身邊的人應該不會是什麼普通人吧?大概是我不討人喜歡,所以總覺得別人會害我。」

    沉默半晌。

    「你想要我怎麼幫你?」

    從筠一掃陰霾,「你有沒有武俠小說裡面的那些玩意兒?」

    「?」

    「例如解毒劑什麼的?」

    「有類似功效的。」

    「那給我一點吧,我真怕去了就回不來。」

    蘭青點了點頭。看到這樣的從筠,她都有些心酸,攤上那樣的家人,所幸從筠自個活得算瀟灑。蘭青作為往生堂的堂主,整日鑽研各種藥品和偏門醫術,學的都是怎麼樣讓人更痛苦。她只喜歡殺人,不喜歡救人。既然有人會威脅到從筠,於公於私,她都會幫助從筠的。

    吃完飯後,蘭青給了從筠幾顆解毒丸,只要提前服下,一般的毒都能解,還額外給了她一些有色藥丸和一小瓶類似噴霧劑的東西,並且和她解釋了各樣功效。

    蘭青惡狠狠地比了個抹脖子的動作,「只要對你不軌的人,你就好好回敬他們一下!」

    從筠撲到她懷裡,「青青真好!」

    蘭青惡寒地扒開她,一臉嚴肅,「我的性取向還沒變,你就等下輩子吧!」

    從筠笑趴。

    隔了一天,從筠就接到a大的通知,讓她過兩天去面試。

    雖然a大是全華夏排名前20的著名高校,但從筠只是面試講師,雖然不是什麼研究生、博士生,憑她在那領域的成就已經綽綽有餘。實際成就比起那些學位什麼的一點不差。從筠給自己起了個藝名,還是諧音的「從雲」。借助老師的力量,從筠對外瞞住了自己的真實身份。業界人士見過她本人的屈指可數,就算見過也沒人聲張,所以見過她作品的人都猜測那是男人的字,便都稱她從雲先生。

    果然,憑著她的獲獎經歷,和其他面試者一樣,她只是試講了一堂課。

    結束後,美術學院院長鍾懷瑾教授請從筠留下喝茶。

    鍾懷瑾打量從筠的模樣,歎道:「沒想到從雲先生的年紀竟然這麼輕。」

    從筠微笑,「鍾教授叫我從雲就好。」兩輩子加起來活了四十幾年,也不年輕了。

    鍾懷瑾大概也覺得叫這麼個小姑娘「先生」有些不好意思,便從善如流:「不知道從雲師從何處?」

    這個時候,一陣古琴聲響起。

    從筠不好意思地笑笑,鍾懷瑾便示意她沒關係。

    從筠邊接電話邊走出去。鍾懷瑾歎了口氣。恰好一個蓄小鬍子的華發老人踱步進來,瞥了從筠一眼。

    華發老人坐了下來,「怎麼有閒工夫和小姑娘喝茶?看起來不大懂禮貌?」

    鍾懷瑾搖了搖頭,把一張簡歷遞給老人,「應該是很懂禮貌的。」

    半晌,老人站了起來,歎道:「後生可畏啊!」

    不一會兒,從筠進來了,歉意滿滿地:「很抱歉,鍾教授,我有點急事要辦,不能陪您喝茶了。下次,要是您樂意的話,我就再厚著臉皮來討杯茶喝。」

    鍾懷瑾微笑,「那就不耽擱你了。下次想喝茶的話,再來找我這老頭子吧。」

    從筠匆匆走了出去。鍾懷瑾看著桌上的那張簡歷,心想:這孩子太謙虛了,就挑了這麼幾個小成就寫。這個年紀就是當教授也是綽綽有餘的。

    從筠走出a大以後才如釋重負般吁了口氣。雖然剛剛假裝接電話不太禮貌,但她不想透露太多**,何況她的老師盛名在外,她可不想突然被曝光,雖然鍾教授不是那樣的人,但有一就有二,想瞞的事情就要瞞到底。

    第二天,鍾教授親自打電話告訴從筠面試通過了,這雖然在從筠的意料之中,但從筠還是假裝出很高興的模樣,並委婉表示自己想當個普普通通的講師,希望學校不要對外透露她的身份。鍾教授到底是答應了。

    從筠在玉石軒給從雨買禮物的時候,寧澤非打電話過來了。

    「你好。」

    「在家嗎?」寧澤非的聲音在電話裡,顯得特別的有磁性。

    「在外面呢。」從筠掃過一排排白玉鐲子。心想:從雨那心黑的戴白玉不就更顯黑了嗎?我得掩蓋她的本性。還是庸俗的黃金和她更配。

    「在逛街?」

    「嗯,差不多。買禮物。」從筠決定不能糟蹋這些好玉了,果斷出去。

    「給什麼人買?」寧澤非那邊的聲音突然繃緊。

    從筠使出非常賤的一招,「你猜猜。」

    寧澤非也不傻,「你買的是什麼?」

    「我想買能貼身攜帶的物品,這樣她就能時刻想起我。」從筠有自信,從雨肯定時常想著她,想著怎樣弄死她……

    「你在哪裡買?」寧澤非的聲音有些冷。

    從筠愉快地決定繼續逗他,「我在她最喜歡的品牌店裡買啊。」

    「從筠,我想你有必要知道一件事情。」

    「嗯?」

    「你從來都沒有給我買過禮物。」寧澤非的聲音突然委屈下來。

    「寧澤非,你是失憶了嗎?我不是為你做過禮物!」從筠不高興了。

    「可是不能時常貼身攜帶……我也想每天看著禮物想起你。」

    這一刻,從筠的心突然柔軟得不得了。她的聲音突然溫柔起來:「以後……會有的。」

    那邊沉默。

    「明天我妹妹生日,想著給她買件禮物。」從筠最終決定買鑽石飾品。

    「嗯。」寧澤非的聲音還是低落的。

    從筠突然想起來,「對了,你的外套還在我那裡。你要是忙的話,要不要捎子承帶給你?」

    「不用。明天我會去找你拿。」

    「可明天我應該沒空。」

    「沒關係,我會看著辦的。」

    「好,那,就這樣吧。」

    「嗯。你先掛電話吧。」寧澤非的聲音裡有微微的笑意。

    心裡一暖,從筠也不自覺地勾起唇角,「再見。」

    蘭澤軒。席巖恭恭敬敬地站在寧澤非身後,看著這個平時陰沉狠厲的少爺,因著一通電話,不,是電話那頭的女子,時而小露溫柔,時而委屈時而傻笑。他覺得非常不可思議,戀愛中的少爺智商下降得厲害。果然,男人征服了這個世界,而女人征服了男人。

    聽著已是盲音的手機,寧澤非勾唇一下,果然,小貓最是心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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