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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十六章 曾衙內 文 / 八色馬

    「匯英樓」

    臨安城首屈一指的酒樓,單單從菜品的花樣和色澤以及口味來說,技壓群店,無人能出左右,二來這樓中的擺設,每件桌椅,每間雅閣,都是精心佈置,華麗非凡。

    午後的樓中,雖已過了飯點,但這熙熙攘攘的人潮出來進去的就沒斷過,「秋月閣」裡正有幾位衣著貴氣,互相客套的公子們抱拳作揖,好不熱鬧。

    「各位摯友,今日曾慶請大家來,無非就是這南地發生水災,百姓流離失所,無家可歸,攜兒帶女,每日冒著嚴寒難以安身,真真是慘絕人寰啊。」曾善人客氣地抱拳朗聲道。

    劉大官人眼睛一閃道:「衙內,這南地現在正當初夏,理應是熱氣騰騰,怎會冒著嚴寒呢?」

    曾慶生得一副好面相,尤其那對深入鬢角的濃眉配上一雙星目,要多俊俏就有多俊,見劉大官人出口疑問,臉色浮上悲哀道:「子鍵兄難道不知這家人喪盡,心中何等苦寒,你我每日錦衣玉食,情何以堪,昭昭天下,當以善心為道,方能感蒼生,向正道。」

    劉大官人呵呵一笑道:「感個蒼生有何用?這等災事,當是朝廷出力,懷玉兄善名早就無人不知,無人不曉,為何要徒增如此傷財之事?」

    曾慶臉色更是淒苦道:「家父曾言,知君恩,行君事,為君分憂當是功留千秋,此等好生積德之事,怎能說出傷財這等不雅之詞呢?」

    坐在右邊的史克郎公子陰著臉道:「好啦,這次要施多少銀兩,衙內只管報個數出來,如沒有其他事,本公子還有要事要忙!!」

    曾慶看著那張苦瓜臉疑道:「清風兄今日這是怎麼了?是不是在哪裡討了霉氣,竟如此臉色。」

    劉大官人一聽就來氣道:「還不是那尤大才!明知清風喜歡秦仙兒,今日確在那長生亭外連番羞辱,那臭名遠播的名聲還閒不夠響亮,竟然吟出那等詞,生生羞惱死人了。」

    「尤大才!」曾慶的眼神中閃過一絲冷意,又瞬間恢復祥和的摸樣出聲道:「可是太上皇御賜的那個大宋神童?」

    史公子恨恨地拍下桌子道:「什麼狗屁的神童,明明就是壞人好事的惡徒,當真無禮之極,今日之事,改日本公子定當加倍討回。」

    曾慶呵呵一笑道:「區區一個開妓院的,怎就如此威風,惹得清風大動肝火,何嘗不直爾,剛才聞聽子鍵說這尤少爺吟出何等佳詞,竟然能勝過才學過人的史兄呢?」

    劉大官人本就好事,見曾衙內詢問,便把今日長生亭外發生的比試從頭到尾地說了一遍,當然,極力地醜化尤大才便是敘述的亮點。

    曾慶聞聽那首《沁園春》點頭讚賞道:「好詞,好詞,當真霸氣,當真無與倫比。」

    史公子看到曾衙內連連讚歎,冷哼一聲道:「懷玉兄,難道你也認為這尤大才八斗才學就比過兄弟了?」

    曾慶舉起眼前的酒杯敬上道:「我們乃摯友,豈會漲了他人威風,只不過說句公道話,這尤大才能作出這等詩詞,這些日子來得臭名聲可就改觀不少啦,因為一個妓女而起這等輸面子的事情,以史公子的身價,也是有些小題大做非要拿詩詞比拚,現在可好,不但辱沒了你的名聲,連帶著史伯父的威名也被人笑話,得不償失啊。」

    史公子冷笑連連道:「這不關仙兒之事,她只是一介弱女子,本公子愛惜她的才氣,仰慕其冰清玉潔的技藝,當是美好之事,可這尤大才從中作梗,便是仰仗著他是妙香樓的主子,御賜的神童,囂張跋扈,根本就把史家沒放在眼裡,既然他這般不給面子,那也別怪本公子,定叫這妙香樓關門大吉,哼~」

    曾慶聽完,連連擺手道:「清風此言差亦,以史家的權勢讓這妙香樓消失在河坊街那是何等輕鬆之事,可自從官家登基以來,連番懲治朝中歪風,對那徇私舞弊之事深痛惡絕,如果要拿這種小事就大動干戈,對史家,史伯父有何好處?這不是拿著清明的氣節讓那些無事的言官抓個把柄,大肆彈劾,到時候恐怕輪不到清風那得意之笑吧。」

    史三公子一聽,細細一想急道:「那今日之事,就這樣不了了之?」

    曾慶夾口菜咀嚼道:「在座各位哪家不是聲名顯赫之輩,做起事來,理應有章有法,既然這尤大才如此不識趣,只需斷其臂膀,毀其買賣,當可警告其行為,聰明人行聰明事,清風兄萬不可一時意氣,毀了史家的名節。」

    劉大官人笑著趕緊接茬道:「就是,就是,那不知曾衙內有何妙計呢?」

    曾慶爽朗地笑道:「妙計當然有,只不過這南方之災的銀兩之事,還要麻煩諸位啦。」

    史公子一聽有方法替他解氣,頓時興奮道:「這銀兩之事,好說,好說,只要懷玉兄能替本公子出了這口惡氣,定當雙倍奉上。」

    曾慶聽了這話,哈哈一笑道:「爽氣,其實這方法很簡單,清風兄喜歡的那姑娘秦仙兒本是蘇州府人士,本名楚玲玲,其父好賭成性,欠了一屁股的債務,便把這秦仙兒賣與青樓還其賭債,這多年來,秦仙兒也是改名換姓,憑著一身本事,在這妙香樓博得了花魁名號,可以這樣說,尤大才的本事還是不小地,不但這才識上高人一等,尤家這些年來錢財無數,諸位難道真以為是那尤大富賺取的嗎?」

    劉大官人感興趣地敬上一杯酒道:「這話怎說。」

    曾慶接過酒杯一飲而盡道:「非也,非也,實是那尤大才暗中策劃,可見這腦袋靈活,旁人不可及,要說這妙香樓在臨安的青樓地位,這麼多年來被尤家不知打散了多少別家買賣,其手段和做生意的靈活又不得不讓人刮目相看,此等聰明之人,如果史兄貿然行事,吃虧的只能是你了。」

    史公子聽完,吸口氣道:「懷玉兄善名遠播,這消息也是靈通的緊啊。」

    曾慶又夾一口菜道:「尤家的事情不僅僅如此,自上次那大才把高大家羞辱後,他手下的僕從好像叫張九的,把那些無事可作的地痞流氓紛紛收納在城中尤家妓樓中,而且,諸位知道那神威觀吧。」

    劉大官人連聲恩道:「知道,這神威觀裡的賈天師可真是神明在世呢!」

    曾慶笑笑道:「這賈天師是假天師,而這神威觀乃是尤大才的產業。」

    圍坐一圈的人齊齊驚呼道:「什麼,那偌大的神威觀竟然是他的產業?」

    曾慶看著眾人吃驚的摸樣道:「這下,你們都清楚了吧,尤大才是真不簡單,既然清風兄喜歡那秦仙兒,便可讓人前往蘇州請其家父前來,把她從這妙香樓裡帶走,要知道,尤大才與別家妓樓可不同,那些頭牌和花魁中間是跟主家沒有契約的,也就是說,連贖身的錢財都不用掏,到時候,許與那賭徒厚利,當是在這妙香樓裡大鬧一番,卸去一隻賺錢的臂膀,在把美人收入府中,史兄認為這計如何呢?」

    史公子聽完拍手道:「妙,妙,明日便派人前往蘇州府去,哈哈,這下美人可就是本公子的了。」

    眾人連連道賀,只有長孫英默默在坐在一旁笑吟吟地看著熱鬧,而曾慶在獻出他的計策後,看到史公子那興高采烈的摸樣,心中突然浮上讓他都忍不住打個冷顫的念想,「如果把難主換成是他,尤大才這輩子恐怕都難以翻身啦,哈哈,哈哈哈。」

    一環套一環,環環有算計,當史公子盤算如何能吧秦仙兒收入府中時,確也有好兄弟算準了他的歸宿,天下本無事,庸人自尋之,看來這因與果之間必定有著冥冥相連,不然,有了因沒了果,事情便不能兩全,也許,這就是命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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