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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一百零九章 有些人不需要姿態,也能成就一場驚鴻(七) 文 / 小七妹妹

    安然手足俱冷,她覺得不安,強烈的不安。直覺這種東西真的說不好,安然上一次有這種感覺的時候才七歲,那種心裡彷彿有一隻怪手緊緊抓捏著心臟的緊縛感讓她沒有辦法繼續上課,於是偷偷溜回家,打開房門便看見媽媽滿身鮮血躺在屋子中央……懶

    而現在,她又有了這種不安不詳的預感。她只想快點帶走安藍,快一點,更快一點,彷彿遲一秒都會生變一樣。

    許沐言從沒見過安然這般惶然的近乎絕望的模樣,她抓著他的手臂,她毫無意識的看著他,她開始哭,無聲無息的,只有大顆的眼淚不停的滾下來,失焦的瞳孔被淚水洗的晶瑩剔透,好像被人驟然抽去了意識的娃娃,脆弱而美麗。

    「帶安藍走,求你……」她微顫的唇無聲的張合了好幾次才低不可聞的吐出她的請求來。

    許沐言心口微微一緊,安然從未求過他任何事情,即便當年強行送安藍出國她也沒有開口求他不要送走安藍……

    「好。」許沐言語氣低沉的安撫,轉折中有細微的顫動,目光漸漸柔和,安靜綿密的溫柔像水波一樣蕩漾開來,足以安撫任何不安的靈魂。他輕撫著她的臉,擦掉臉上的眼淚:「我們現在就帶安藍離開。你在這兒等我,我先過去找安藍,然後我們一起離開。」

    「嗯……」安然急急點頭,眼裡滿滿全是信任與依賴。蟲

    此時,會場忽的一暗,意氣風華的周牧站在台上,一束雪白的燈光打在他身上,於是這便成了整個會場唯一明亮的地方。「感謝大家賞臉抽空蒞臨這個酒會,謝謝大家多年來對我周某人的關心與扶持。今天特地舉辦這個酒會,是想將我周某人唯一的兒子介紹給大家認識——」

    周牧說著,沖台下的周子青招招手。周子青面色平靜的將手裡的被子放在侍應生的托盤裡,雙手都抄在褲袋裡,緩步走近他,走進了那束雪亮的光柱中。周牧的手搭在他肩上,驕傲自豪的姿態,面向眾人,洪聲道:「我的兒子周子青,他剛回國,雖然拿了個經濟管理碩士學的學位回來,但從未正經在公司裡工作過,經驗什麼的都不足,以後啊,還要請各位不吝教導小兒。」

    底下有人拍起掌來,先是斷斷續續的,然後連成響亮的一片。

    當然讚賞聲也是一大片,無非是令公子一表人才周董事長真是好福氣或者周董事長的公子哪需要我們這把老骨頭教導明眼人一看就知道是個聰明的隨周董事長您呢……

    周牧在上面聽的清楚,面上的得色更甚,拍拍周子青的肩頭:「子青,你也跟大家說兩句。」

    周子青簡明扼要,對著下面眾人彎腰鞠了個躬,淡淡道:「從今後,還望各位前輩多多照顧。」

    周牧原指著他多說兩句,誰料他撂下這句便再無別話,周牧只好打著圓場:「我們子青書念的太多,都快念傻了,哈哈……」

    許沐言摸著黑穿過人群往演奏區走去。演奏曲在舞池的一角,他心裡一邊擔憂脆弱的安然的狀況,一邊摸出手機來照明。

    因為主人家在講話,這時候的負責各種樂器演奏的人員都在休息。手機屏幕幽藍的光逐一掃過每一張臉,許沐言終於找到安藍。

    她低著頭,似乎很專注的在看輕輕擺放在琴弦上的手指。許沐言鬆口氣,壓低聲音喊出她的名字,「安藍。」

    安藍聽出他的聲音,也沒抬頭,依然定定的看著自己的手指。「我姐叫你過來的吧?」

    她的聲音很平靜,然而他卻聽出了一種冷冽的果決的味道。

    「她很擔心你。」許沐言直言道:「她甚至急的哭了。在今天這個場合,你想要做什麼呢?」

    安藍飛快抬頭,黑暗中也能看見她眼裡幽亮的光芒:「我姐哭了?」

    許沐言又重複了一遍:「她很擔心你,她讓我過來帶你離開。」

    安藍忽然洩氣,整個人都萎頓了下來。舞池的燈光亮起來,許沐言終於看清安藍的模樣,她的睫毛顫動個不停,沒有淚,彷彿欲哭卻無淚。半晌,她忽然吐出一口氣,眼神在一瞬間變的銳利,審視一般的看著許沐言:「你真的……喜歡我姐?會一直對她好嗎?」

    許沐言不知她此話是何意,然仍是盯牢了安藍的眼睛,她像在尋求他的保證,死死地盯著他的眼神,有一種似要洞穿他眼睛看進他的五臟六腑裡去的感覺一樣。這看在外人眼裡,竟有一種莫名的脈脈的感覺。

    片刻,許沐言淡淡的開口:「我會一直對她好。」

    安藍緩緩地笑開,清清楚楚的眼,明亮的讓人眼暈。「那好,今天晚上,我送你一份兒大禮!我姐很久以前學過華爾茲,你跳的還行吧?」

    許沐言笑:「當然。」

    安藍這樣,算是對他的一種認可嗎?

    然而他心裡仍是存在著懷疑,原本的安藍想要做什麼?現在的安藍已經打消了念頭了嗎?他不敢肯定,因此仍是有些擔憂:「那你……」

    「你叫我姐放心吧,我什麼都不會做的。」安藍笑著說道,聲音輕快,眉尾跟著輕輕的揚起來。頗有一種神神清氣爽的感覺。

    安藍想,姐姐為她付出了那麼多,她怎麼還能讓她為她哭?

    許沐言得了她的保證,雖無法瞭解真相令他不甚滿意,但仍是著急著離開去找安然。

    許沐言前腳剛走,柳原便湊了上來:「你們聊什麼了?」

    安藍心情似乎很好,居然沒罵他,反笑吟吟的問道:「假如你有一個你非常非常恨的人,你說最好的報復方式是什麼?」

    柳原微愣,瞧著安藍笑出一臉純真無害的表情,「你已經這麼恨我了嗎?」

    「我跟你說正經的。」安藍黑了臉,對這個人果然不能有好臉色。

    於是柳原正經道:「我覺得肯定不是殺了他,因為第一,萬一處理不乾淨還得連累自己,害自己的家人也為此受累擔心;第二嘛,真的恨一個人,乾脆的殺死他反而沒有報復的快、感,你說是不是?」

    安藍看一眼台上仍在滔滔不絕的周牧,點頭贊同柳原的話:「是呀,我差一點就錯失了享受這種快、感的機會了……」

    「嗯?你說什麼?」她說的太小聲,柳原沒聽清,趁機湊上去。

    「我說,那你覺得怎樣的報復方式最、爽?」安藍的目光滑到安靜立於周牧身邊的周子青身上,唇邊的笑意更深了些。

    柳原忽然反應過來,這已經不像是閒聊說笑的話題了,「莫非這裡有你恨的人?是誰?他對你做了什麼?」

    安藍雲淡風輕的:「說笑罷了。對了,你無不無聊?」

    「挺無聊的。」所以一直藏在角落裡看她,發現許二竟然摸了過來,跟她眼對眼的說了半天話……

    「那就幫個小忙吧!」台上的人話也該說完了,安藍想她也該準備一下,承諾過許沐言要送份厚禮給他,她微笑,同時這份厚禮也是送給周家父子的。

    安藍對著柳原耳語了一陣,柳原雙眼一亮,立刻領會,但又有些擔憂:「可今天主角是周子青,咱們這樣算是搶了他的風頭吧。」

    「那你想不想看吧!」安藍挑眉,不相信他真擔心風頭不風頭的問題。

    果然柳原答的十分乾脆:「想看。ok,我這就去準備。」

    台上周牧正好說道:「那麼,希望大家今晚能玩得開心,玩得盡興。」

    安藍微笑,肯定會盡興,肯定會開心的!

    台上雪白的光柱消失,舞池的燈光徹底亮了起來,音樂響起,三三兩兩的男女滑進了舞池。

    周牧領著周子青穿梭在人群中,不停的與人握手,接受四面八方或羨慕或恭謹的目光。然而周子青雖乖順的跟在周牧身邊,卻始終心不在焉,目光不停的在人群中掠過。

    原本的輕音樂忽然一變,流暢悅耳的琴音一轉,安藍指尖流瀉出的樂聲變成了肖邦的圓舞曲,樂隊的人有一瞬間的發懵,因為安藍的擅自改變,然而很快,他們便跟上了安藍的節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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