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九十六章 縱使相親,終不可接近(四) 文 / 小七妹妹
柳原回過神來才發現安然一直在看著自己,忍不住的又臉紅了下,輕咳一聲掩飾道:「怎……怎麼了嗎?」
安然端起面前的水杯喝了一口,精緻的小臉上神色平靜,慢慢開口說道:「安藍還小,而你對她而言,似乎太老了些。」懶
「咳……」誠惶誠恐聽著的柳原被自己的口水嗆到:「你……你說什麼?」
他太老?驚疑不定的目光落在好整以暇的許沐言臉上,向他求證他剛才不是幻聽而是……安然真的嫌棄他太老?!
許沐言嘴角彎彎的瞧著柳原吃癟的模樣,附和道:「我也覺得,相對於安藍而言,他似乎老了些。」
他自己卻沒發覺,他與安然的年齡差距其實跟柳原與安藍差不多。
「喂,小爺我哪裡老了?」柳原急了,不自覺的提高了音量,引來眾人不滿的側目——這麼高級優雅的就餐環境,這土帽兒這麼大聲是將這裡當成了他家後花園了嗎?
顯然柳原也收到了來自四面八方的無聲的譴責,脖子一梗就要耍橫,老子就將這裡當成自家後花園又怎麼地?誰敢多說一個字,老子馬上滅了他的強橫之勢……然而當他用凶狠的目光一一回敬回去時,不小心就撞上了安藍的目光,她皺了眉頭,手下未停,然而臉上已經沒了方纔那樣的專注,瞪視著他,彷彿他就是故意跑來搗亂的無賴一般。蟲
柳原凶悍的目光立刻軟成了水,連忙衝她擺手,聰明的指了指他對面的安然,成功的轉移了安藍的注意力。
安藍乍一看見安然,微愣了一下,乖巧可愛立刻取代了方纔的橫眉怒眼,連手下不小心高了一個調都沒發現。然而當她的目光落在安然旁邊的許沐言身上時,剛舒展的柳眉又皺了起來。
不知是想到了什麼,安藍別過視線又狠狠地瞪了剛鬆了一口氣的柳原一眼。
柳原心中哀歎不已,完蛋了,這丫頭臉色這麼難看,難不成是怪他不該將她在這邊彈琴的事情告訴給安然知道?
更失敗的是,他今天是來好好表現的,為了令女方家屬對自己留下很好的印象,起碼他以後的追求之路也會順坦一點。但是……被自己搞砸了。安然對自己的印象一定差到了極點,柳原已經不敢抬頭看安然的表情了。
許沐言覺得緊張無措的柳原與平時囂張張揚相比較簡直判若兩人,不過,看在他難得有這樣一回,他不幫幫他也說不過去。伸手覆住安然擱在桌面上的手,笑道:「柳原其實也不老。」
「對啊,我還沒滿二十七呢,算起來比老許還小一點的。」柳原逮著有人替自己說話,又不冷靜了,看似急著找死的精神我們可以理解為他其實是拽著一根救命稻草試圖博得一線生機。
果然,安然微皺了眉:「可是安藍還不滿二十,她還在唸書,她的世界是飛揚多彩並且單純的,而柳先生,恕我直言,你並不適合安藍。」
安然條理分明的說著,冷靜自若的逼視著柳原,令許沐言側目。她一貫的溫順,而他沒機會見到她這般像是咄咄逼人的表情。大約也只有安藍才會令她露出這樣的表情吧。
許沐言不知怎地忽然想起安藍那天對他說的話,安然快樂是什麼模樣,喜歡一個人是什麼模樣,他都不知道,然而他現在知道了安然護著安藍時是什麼模樣了……也不算失敗不是?
「我覺得你說的沒有道理。()」柳原深吸一口氣,嚴肅了表情,一副視死如歸的模樣:「安藍的世界的確是單純的,我很喜歡她的單純,所以如果……我追到安藍,她願意跟我在一起,我會竭我所能守著她的單純世界。當然我現在說再多你也只會認為我不過是隨便說說,你根本就不相信我——」
說到後面,柳原略顯委屈的語氣已然帶上了指控的意味。
安然淡淡看他一眼,她統共並沒有見過這個男人幾次,她一直覺得此人就是一個跳脫隨意、飛揚自信且桀驁不羈的人,但此時這個男人一副受了冤枉打擊的頹敗模樣,帶著緊張無辜的十分不自信的意味,讓她覺得很想笑。
然後安然漆黑的眼睛裡就帶上了明亮的笑意,「我不信你你便不會喜歡安藍了嗎?」
「當然不會。」柳原的反駁有些激烈,隨即想到對方的身份,剛揚起的脖子又縮了回去:「我不可能因為你對我不信任就不喜歡安藍……」
大不了他以後更努力的表現,讓她知道讓安藍跟他在一起絕不是錯誤的會後悔的決定。
安然並未錯漏柳原眼裡的堅定,抿嘴一笑:「那麼你現在對我講這些,不是言之過早麼?」
言下之意,他開始追了麼?她家安藍同意了麼?
柳原也不是笨的,仔細一琢磨就回味了過來,喜不自勝的站起來親自給安然添水,那個慇勤,那個諂媚,彷彿明天就能娶得美嬌娘進屋一樣,連話都說不利索了:「小安然……不對,要不我也叫你一聲姐?」
安然寒了下,覺得全身的寒毛都快倒立起來了:「別,你還是叫我名字就好。」
被一個比自己大這麼多的男人叫「姐」?饒是安然再如水的心境,也受不住啊!
柳原自己也不適應,摸摸腦袋,笑容難得的有些憨傻:「安然,你放心,我肯定不會欺負安藍的,我……咦?安藍呢?」
三人齊齊望著不遠處那架鋼琴,卻哪裡還有安藍的身影。此刻代替安藍彈奏的,正是昨天柳原見過的那個小姑娘。
安然倏地起身,有些慌張的在偌大的餐廳尋找著,半響,終於失望的坐下來,眉目皆是黯然的顏色。
柳原忙伸手招來服務生,很湊巧的又是昨天那被安藍稱為阿寶的男孩,男孩依然警惕的看著他,帶著明顯的敵意:「先生,請問需要什麼呢?」
「安藍呢?」卻是許沐言先問出口。
安然垂頭,緊咬住下唇,手指死死絞著餐帕,愣是將白皙的指頭勒出青紫的顏色來。
許沐言眼尖,在桌下捉了她的手,阻止她的自虐。
阿寶禮貌而疏離的回答:「安藍的工作時間已經結束了。」
「我去看看。」柳原說著,將服務生推開,人已經衝了出去。
「不要難過。」許沐言握著她的手,溫言安慰道。然而追著柳原出去的目光卻凜利的令人心驚。
她為安藍哭,為安藍笑,為安藍憂,為安藍喜……她所有的情緒都是因安藍而生,她的世界裡,從來只有安藍的存在。
然而安藍,卻一再令她難過。
他伸手,指尖輕易擦掉她眼角的眼淚。他將她護著寵著,可不是為了看她為別的人流眼淚。
許沐言想,即便那人是安藍,也不行。
安然喃喃低語:「她一定對我很失望。」
因為失望,所以避而不見。
「不是這樣的。」許沐言盡量讓自己的聲音聽來很柔和:「安藍只是不願意看見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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服務生阿寶第三次從這邊經過,疑惑的眼睛一直盯著安然看,不敢確定又不肯輕易死心的模樣。雖是工作時間,仍是遲疑的試探的喊了一聲:「小然姐?」
安然茫然的抬起泛著淚光的眼看著面前陽光清雋的男孩,「你是……阿寶?」
「小然姐,真的是你呀?」阿寶見安然認出了他,興高采烈的上前一步,隨即又疑惑的皺了眉頭:「奇怪,小藍剛才應該看到你了啊,可她為什麼要從後門偷偷離開呢?」
安然一愣,凝在眼裡的淚迅速滑落,悄無聲息的湮滅在餐布上。室內的燈光打在她臉上,明亮的白光讓她的皮膚有一種半透明的質感。
阿寶粗神經的並沒發現,接收到領班不悅的目光,忙壓低聲音說道:「小然姐,我先去忙。有空再跟你聊啊。」說罷匆匆走開了。
「你們認識?」許沐言握著安然的手,淡淡問道。
「哦。」安然有些心不在焉,「阿寶是以前跟我們同一間孤兒院的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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