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 節目錄 離婚的資格有嗎 文 / 非非
離婚的資格有嗎
周仲華擦了擦嘴角的血絲，冷笑著回到客廳。()（小說下載）
卻聽見屋子裡傳來舅母的聲音：「你們說是劉三媽犯老年癡呆症了？怎麼會說親眼看見仲雪回來了？還說那一晚就住在他們家，兒子兒媳要她不能說出去。」
「胡扯。」周母說：「人死不能復生，真要是那樣，仲雪無論如何也該先來看看我呀？」
很久都沒聲音的仲麗終於懶懶地開口：「要是我姐活著，哼！第一個該去衛家！」說道最後幾個字，難以掩飾的恨。
「好了，今天是我小孫女的週歲宴，別說這些了，吃菜吃菜。」周母心疼小女兒忙扯開話題說。「我去廚房看螃蟹，火候過了味道就不好了。」
「咦，仲華夫妻呢？」舅母壓低聲音問。「娜娜那話說得露骨，怕是麻煩了。你看，小舅子帶著女朋友出去也不回了？」
「你別管這麼多。叫你來吃飯不是斷家事的。」舅舅說。
周仲華咳了咳走進客廳，母親端著一盤螃蟹看看他身後並未跟著許重再抬頭看看樓上緊閉的臥室門，什麼都明白了，卻是面不改色，大聲吆喝道：「吃螃蟹了！每個人雌雄一對。」
於是許多只手伸出來拿螃蟹，誰都不再留意那空出的三個位置。
「嗚嗚哇——」嬰兒床裡原先很安靜的淺淺哭了起來。
「我來，奶奶抱。」
周母很自然地抱起孫女走上樓梯。
「茹茹，你開門，淺淺哭了。」周母柔和地說。
許茹走來開門，眼睛有些紅，顯然是哭過了。她迴避著婆婆的眼神，從她手裡接過女兒。
周母跟著進去，只見所有的櫃子門都打開著，原來許茹是在整理物品，床上是打開著的行李箱。
「茹茹，你這是幹嘛?出去旅遊？」她裝著糊塗問。
許茹不作回答。()
「好了，別整理了，今天家裡有親戚，先下去吃飯吧。」她依然鎮定自如，好似什麼事都沒發生。「就下來。」這一句是命令。周母向來好面子。
「媽——」許茹終於低聲叫道：「我等會就抱著淺淺走了。」
「幹什麼？」周母修地轉身。「不要告訴我就為了剛才娜娜那句話！孩子的一句戲言能當真嗎？再說你也是知道的，娜娜一直在楚慧身邊長大的，這話就是楚慧教的，是楚慧故意的，你可別上了賤人的當。」
許茹只是低著頭拍著女兒不作回答。
周母走近了，說道：「茹茹，聽媽的，別生出些事了，我們仲華是我生的，我最瞭解，他才不是那樣的人。」
許茹這才抬頭看她：「媽，您別再哄我了。其實你比我更清楚怎麼回事吧?」
周母一愣。
淺淺早已止住了哭聲：「我會下去陪你們吃飯的，等舅媽他們走了，我再走，我不給你丟面子。」說著許茹抱著女兒去開房門。
「呀，茹茹，你來了，快吃，螃蟹都被我們挑走了呢。」舅母見她走下樓，熱情地說道。
「沒關係，我這只給她。」周仲華見妻子下來，主動上來接女兒。許茹稍稍一遲疑，孩子已經被他抱去了，她就在眾目睽睽之下，硬著頭皮坐下來，正迎上仲麗的一絲冷笑和鄙視。
「大家別客氣，吃！」周母聲音還是那麼響。
終於送走了親戚們。
一桌子的碗筷就攤在桌上，仲麗打著飽嗝回臥室去了。
娜娜則跑到樓上去看動畫片了。
周母關上了門，「仲華，你快向茹茹道歉。」周母朝兒子使著眼色。
「什麼道歉？我有什麼錯？」周仲華還抱著一絲僥倖心理。
「你道歉，道個歉，茹茹就往事不咎。」周母命令道。
「不必了。」許茹淡淡地說：「現在也沒什麼外人了。我決定了，我們離婚。淺淺跟我。」
「離婚？」周母打斷她的話頭：「不行的，茹茹，你一個女人帶著孩子，就靠你那點死工資，還要養你弟弟，你能行嗎？」
「窮就窮養。」許茹說：「反正我心意已決，我不想再成為一個笑話。」她至始至終都沒看周仲華一眼。「我去拿行李。今天我不想多說什麼了，離婚一定牽涉到很多問題，讓我靜幾天再說吧。」她從樓上取了行李箱下來，其實裡邊多半是女兒的東西。
「仲華，你這個畜生！你好好的日子不想過，這麼好的老婆你還留不住？」周母去打兒子。
「媽，痛啊。」周仲華叫道。
「你還知道痛？」
若是在往日，許茹一定會走來，細聲軟語地阻止。可是現在的她卻絲毫沒有停留自己的腳步。抱起女兒已然來到門口。
「不能走，茹茹。」周母疾步上前擋在門口：「夫妻夫妻誰不磕磕絆絆的？一點小事就要離婚，這算什麼？」
這是小事？許茹悲哀地想。自己丈夫和前妻有染，早就是公開的秘密，林曉那時就給自己暗示了，還有小姑仲麗的冷嘲熱諷，自己的親眼所見，她自己都吃驚，居然能自我欺騙到現在。
「是啊，茹，幹嘛要離婚？」周仲華說。
許茹這才看這個被稱之為自己丈夫的男人，臉上湧起一絲自嘲：「仲華，事到如今，我只想問你，從我們認識到現在你究竟愛過我嗎？」
迎著許茹清冷的目光，周仲華有些艱難地吞嚥著口水。無數次變本加厲地騙過她，可此刻他卻無法她。因為這個問題的確從未想過。糾纏與楚慧的婚外激情中，他早已迷失了方向。
許茹淒楚地笑了：「也許從一開始我們的結合就是一個錯誤。可是我一直很努力，很努力地融合到你的生活裡，很努力地迎合你一次次對我的欺騙，直到實在騙不下去了。」她再也無法保持淡定了，聲音顫抖起來：「周仲華，我也是爹娘生的，我做人也是有尊嚴的。」說罷，到底是控制不住被欺騙的委屈，眼淚滑落臉龐。
周母用手去為她抹淚：「茹茹，別哭，是他不好，是他受了那個賤人的蠱惑，可是你想過嗎，你憑良心說，媽對你好嗎？媽可是把你當自己的女兒，你說仲華騙你，你是否懷疑我與他串通？這不會吧，因為你是知道的，我痛恨那個賤人。茹茹，我非要找到那個賤人，拼了我一條老命也要為你出氣。」
「媽，你別說了。」許茹哭著搖頭。
「你真捨得拋下媽？那媽就跟著你走，走得遠遠的，我不要這個兒子，這個不爭氣的兒子了。」說著她抬起腳踢周仲華：「我是怎麼跟你說的？你為什麼不聽勸告……」這些還真是她的肺腑之言，她的確是警告過兒子遠離楚慧，所以此時的情景全是發自內心的恨鐵不成鋼。「老頭子啊，你為什麼要早走一步，你看看，把我一個人扔在這塵世裡，受這折磨，好好一個家啊——」周母一屁股坐下來嚎啕大哭。
淺淺何曾看到這副情景也哭了起來。
「媽，你別這樣。」許茹去攙扶周母，卻被周母一把抱住：「茹茹，你可憐可憐你媽吧，你不要走好嗎，即使不跟他過了，這裡還是你的家，你真要走，你能走到哪去？你弟弟不是已經有女朋友要結婚了嗎？」
許茹哭著搖頭，她只想離開這個齷齪的男人，還未來得及想過走出周家門該怎樣。
周仲華有些理解母親的意思了：「許茹，別走好嗎，我混蛋，你這次原諒了我，我定會與她斷的乾淨。」說著抱過女兒：「你很小就沒了父母，你難道要淺淺也過著不健全的家庭生活？」
許茹一愣，看著女兒哭，她心都疼了。
「茹茹，別走，你死了娘親，我死了閨女，你就做我的女兒，我們娘倆帶著淺淺過。」周母哭著拉住許茹的手說。這下，許茹哭得更不能自已。周母偷偷朝兒子使眼色。周仲華立馬拎起妻子的行李箱去放好。
「別——」許茹阻止都來不及。
周母突然從口袋裡掏出一張紙。許茹看一眼臉色刷變了。那是弟弟親手寫下的借條。
「我也不知道為什麼你弟弟要向仲華借錢，我聽說這事二話不說就要他連夜給你弟送錢去。我現在說這事，不是要你弟弟還，我是要告訴你，你是我女兒，你弟弟就是我兒子。」說罷她開始撕扯借條：「都是自家人寫什麼借條就像當初他欠下的賭債，我們是不會要你弟弟還的。茹茹，安心待在周家，周家不會虧待你。楚慧！」她咬牙切齒道：「有我一口氣在，她休想取代你。」她伸手抱過淺淺，「我只認茹茹你為周家生的孩子。」
聞聽著婆婆哄女兒的聲音，許茹週身的血液一寸寸地冷去。她終於明白，弟弟為什麼要幫著丈夫騙自己，原來如此！還有，婆婆剛才的話貌似套親近，卻讓她明白了什麼，她怎麼能走呢？她當初是怎麼走進這周家的？用仲麗曾經的氣話：「你是我哥用錢買來的.」
是啊，倘若她今晚走出去，她果真是無處可去。回到娘家，原來的家早就變樣了，她嫁出去的女兒硬是回去占弟弟的婚房嗎？倘若真是離婚，她能要淺淺嗎？就以經濟能力，法院只會把孩子判給周家。原先的十萬，加上弟弟又欠的一筆筆新債，她許茹絕不是賴賬的人。要離婚也一定先把這筆錢還上！她終於明白了，從結婚的那一天開始，就決定了她在周家的卑微，周家對自己擁有債權！現在她連談離婚的資格也沒有！
手機響了。
居然是弟弟許重。
她按響接聽鍵，不等他發聲，就一個字一個字說道：「許重，我再也沒你這個弟弟。你好自為之吧。」
電話那頭，小桃問：「怎麼了，說呀，快說呀，跟姐姐說清楚，再道歉，告訴她，我們會想辦法還債的。」
可是電話掛了。
許重沮喪地說：「完了，我姐姐不認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