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 節目錄 孩子口裡出真言 文 / 非非
孩子口裡出真言
「茹茹,明天是我們淺淺週歲,你叫你弟弟來吃飯吧,他可是淺淺的親舅舅。」周母昨晚突然想到就跟兒媳說。
周仲華聞聽此話卻流露出嗤之以鼻的神情,這落在了許茹眼裡。許茹想,一定是弟弟在自己結婚時欠了那些賭債,以至於周仲華從心底裡看不起自己的弟弟。弟弟也識相,從未上過自家門。可是再怎麼說,他總是自己親弟弟啊。
「請他來吧。要不明天我們家親戚一定會問,怎麼你娘家沒人來,這還不是說我不盡禮數?」周母說。
許茹看看周仲華,最終點點頭。「謝謝媽,我叫他來。」
於是許茹就跟弟弟許重打了電話,意思是淺淺週歲,請他來吃飯。
「姐,我能帶小桃來嗎?」許重問。
「你們的事定了?」許茹遲疑著問。
「那還用說?」許重說。
「那好吧。」許茹又壓低了聲音說:「不要空手來,就給淺淺買身衣服,再給我婆婆買點水果,錢你先付著,姐姐會給你。」
許重應了一聲。
因此今天的週歲宴許重早早地帶著小桃在娜娜之後就來了。
「呀,這不是我們淺淺舅舅嗎?這大概是未來的舅媽吧,長得多漂亮啊!來來來……」周母真是會做人,她看見許重和小桃跨進院門就誇張地招呼:「茹茹,你弟弟來了。」
許重和小桃就將手裡的水果籃遞給她:「伯母您好。」
「你上自己姐姐家還這麼客氣啊?」
許茹聽見聲音抱著女兒出來。看見黑黑瘦瘦的弟弟身邊跟著明艷動人的小桃,實在不是很般配。「你們來了?」
「許茹姐。」小桃倒也識趣主動來抱淺淺。
婆媳倆就在廚房裡開始忙,娜娜則在客廳裡看電視。
小桃打量娜娜,問:「這孩子是誰啊?」
許重想了想說:「可能是我姐夫和前妻生的。」
「原來你姐姐是再婚。」
中午時分,客廳裡的大圓桌上已經被鋪上華麗的桌布,一些冷菜陸續端出來。
周母去敲小女兒仲麗的門。「仲麗啊,今天家裡客人很多,你就出來幫媽招呼招呼。」她哄著說。
仲麗這才冷著一張臉起床盥洗。走進客廳瞧見沙發上坐著許重和小桃,眼皮都沒抬一下。客廳裡的聲音她自然是聽得清清楚楚。
院子裡終於響起了聲音,老家的客人到場了。
「大姑,我們來了。」有親戚叫道。
「來了?這是什麼?」周母看見弟媳手裡拖著個龐大的東西。
周母的弟媳說:「給淺淺做了匹木馬。你知道的,你弟弟就這手藝。」
原來周母弟弟是玩具廠的木匠,手很巧。這次來親手做了匹搖木馬,孩子可以坐在上邊搖啊搖,還會發出動聽的馬蹄聲。
「呵呵,淺淺還要大一點才能坐呢。」周母笑著說。
娜娜聽見聲音奔了出來。「這是木馬?我的呢?」
周母弟媳有些尷尬:「哎呀,我們不知道你也來了,只做了一匹。」
「沒關係,咱們娜娜大了,不用騎了。」周母說。
「我要騎,就要騎,她有,我為什麼沒有?」娜娜氣呼呼地指著小桃手裡的淺淺。
眾人看向娜娜。
「好好好,這馬先讓你騎,你現在就騎。」周母朝大家擠擠眼睛低聲說:「這孩子像她媽,不講理!」
「媽,沒事沒事。」許茹在圍裙上擦著手走來,弄清楚怎麼回事,就說:「來,娜娜,阿姨把馬放在這裡,你就玩吧,妹妹還小不會玩。」
娜娜氣呼呼地坐了上去,那馬就開始動了起來。「我就要騎馬,像我媽媽那樣騎,我爸爸就是我媽媽的馬,他們**了衣服在床上騎。」她大聲地,好似賭著氣說道。
「娜娜!」周仲華停好車走來,聽見女兒的聲音,大聲呵斥道。可是女兒的話已經說出。
所有人都靜止了,並不約而同看向許茹。
「她,她說什麼?」許茹脫口問道。
「她,小孩子盡瞎說,不能當真。」周母回答。
「我沒瞎說,我看見的,看見媽媽騎在爸爸身上,還用鞭子抽。」娜娜說著還比劃著動作。
「你還瞎說!」周仲華朝女兒打去。
「哇——」娜娜被周母一把拉過去,沒打到卻是嚇得哭了。「我要告訴媽媽,你打我,你打我。你和媽媽每次都關了房門玩,不和我玩,我說出來還要打我。」孩子邊哭邊說。
「你還說——」周仲華氣急。
周母護住了孫女,依然面不改色大聲喝道:「快開飯!小孩子瞎說的話,誰會當真?」
人群裡,許重牙齒咬住嘴唇,用仇恨的目光看向周仲華。而仲麗卻自顧自坐在飯桌前,翹著二郎腿,順手撈了塊白斬雞悠閒地吃了起來,一切與自己無關的態度。
在周母的命令下,親戚們一個個入座。
許茹卻是渾身無力,臉色慘白。
娜娜還在委屈地哭鬧著。
周仲華背過身絲毫不去看許茹,做出一副主人的樣子說:「來來來,坐,我開啤酒。」
所有的人都若無其事的樣子,好像剛才根本就沒發生什麼。可是在許茹的心裡卻已經是翻江倒海。
既然沒人注意她,她就一步步地,悄無聲息地退了出去。
臥室門關了。
許茹無力地倚靠著門滑坐了下來。
娜娜剛才的那些話一個字也不拉地落在耳朵裡。那句「她說什麼?」只是自我欺騙。
「媽媽用鞭子打爸爸,他們關著門騎馬,不讓我玩……」一切都有了答案。周仲華和自己為什麼沒有了性以及周仲華身上的紅色印痕……其實答案早在自己心底,那一天去他辦公室親眼目睹的那一幕就是答案,只是她一直在自我欺騙,好似皇帝的新裝,必須要借助孩子的嘴巴說出來,最終她無處可逃!
周母哄好了孫女,回到客廳,見桌上還是冷菜。「怎麼不上熱菜啊?」
她環視一周,才發現許茹早已不見了身影。
她狠狠朝兒子瞪了一眼。周仲華拿了酒瓶給許重倒上:「這是我小舅子,來來來,我小舅子對我的好,我一直記著,姐夫敬你一杯。還有小桃。」
「老闆。」小桃站起來回應。
「哎,這裡沒有老闆,叫我姐夫。」從未有過的親熱。
許重心領神會,但他還是僵坐著,周仲華忍不住了,在他腳上踢了一腳。他這才站了起來說:「我姐給淺淺拿奶粉怎麼還不好,我去看看。」
「姐,開門,是我。」許重推著門低聲道。
半晌,許茹才開門。
許重急速關上門:「姐,今天有客人,你怎麼還不下樓去?」
許茹盯著弟弟。
許重在她的直視下,心虛地低下了頭。
「許重,為什麼?」許茹一個字一個字問。
「什麼?」
「你一直是知道的,對嗎?」許茹顫抖著聲音問:「你是不是跟他們一樣認為我是傻子?」
「姐,你不要多想好嗎?」
「你出去。」許茹失望地說。
看著姐姐這模樣,許重心如刀絞,他好想把一切都告訴姐姐,對,他早就知道那對狗男女的事,可是他拿了他們的錢。他不是人,幫著別人坑害姐姐。就連此刻,他都準備幫著周仲華來圓謊的。
呆呆地站立了片刻,「姐,你保重。」說罷他退了出來。
「小桃,我們走。」走到客廳,許重旁若無人地說道。
周仲華視線朝他瞥來,他權當不見,拉起小桃就大步走出去。
「許重!」周仲華追出來,也不顧小桃在,說道:「拿人錢財替人消災。你不能就這麼走了,今天的事你擺平。」
「擺你個屁!你個龜孫子!」許重滿腔怒火揮拳朝周仲華打去,「我告訴你,我姐若有個三長兩短,我殺了你,還有那隻狐狸精。」
站在臥室窗口,目睹這一切,許茹落下了眼淚。
「重哥,你等等我。」小桃追了上去,「怎麼回事啊?」
許重一反常態自顧自走出了很遠才停下轉身,終於鼓足勇氣說:「小桃,我不是人,我是畜生,我姐姐被我害苦了。我姐姐為了替我還賭債才嫁給了那個畜生……小桃,現在你明白了嗎?我是個沒出息沒擔當的人!」許重一口氣將自己過往的劣跡說出來:「你離開我吧,我怕髒了你。」
小桃直愣愣地看著他。
許重留戀地看了看她美麗的容貌,轉身又大步走去。
「重哥——「小桃喘著氣追上來。
「從現在開始我不會再回到那個畜生那裡,靠出賣我姐姐的尊嚴來生存,我現在一無所有,所有的是債務,我要開始流血流汗地掙錢,我要還債,我不能再連累我姐姐了。你明白嗎?我現在就是一個窮光蛋,我給不了你幸福,你還不離開我?」他瞪著雙眼朝女孩嚷道。
「你凶什麼凶?」小桃拉住他衣衫不讓他繼續走,上氣不接下氣地說:「我什麼時候是貪你的錢了?你窮我更窮,兩個窮光蛋一起奮鬥不是更好嗎?」
「你說什麼?」許重不相信地看著她。
「我說,我們現在重新開始!我也不去那公司了,我告訴你,周老闆做的都是違法的生意,他們做的是冒牌戀之雪,遲早會出事!」
陽光下,許重第一次覺得自己是個堂堂正的男人!第一次沒有了卑微感。小桃伸出手臂:「還不走?」
「上哪?」他問。
「找工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