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 節目錄 餐桌上的聊天（1） 文 / 非非

    餐桌上的聊天（1）

    下班回家，許茹聽見孩子胡亂叫喚的聲音，知道是小姑回來了。

    「仲麗妹妹來了？」她主動招呼，卻發現小姑臉色不好，很憔悴的模樣。

    「嗯，嫂子。」

    「帶孩子很累吧？」

    「還可以。」

    正有一句沒一句地瞎聊著，門鈴響了。仲麗立時搶著去開門。「姐夫！」她叫著就彎身給衛鵬找拖鞋換。

    「飛飛呢？」衛鵬當真是疼愛兒子第一句就問兒子。

    「嫂子帶著呢。」

    「嫂子下班了？」衛鵬提著一大袋進口水果走進客廳還是那樣的彬彬有禮。

    「才回家。」

    看見姐夫，仲麗就一改剛才病懨懨的狀態，滿面歡喜地說：「姐夫，晚飯媽在做，你餓嗎？要不要先吃些點心墊墊底。」

    「不需要。」衛鵬走近兒子：「飛飛，我的乖兒子。」儘管兒子一成不變的表情，眼睛根本就沒朝他看，可他卻還是充滿憐愛地撫摸著他的腦袋，完全是對一個正常孩子那樣。

    「衛鵬來了？晚飯馬上就好了。」周母破天荒特地從廚房裡出來招呼道。

    很快，等周仲華回家，滿滿一桌子的菜已經擺好，全家人就開始用餐。

    周母接了一塊魚柳放在女婿碗裡，「你好久沒吃我做的魚柳？多吃點。要是仲雪在，她也愛吃。」

    「媽！」仲麗瞪了母親一眼。

    周母這才意識到自己話多了，果然衛鵬的眼裡即刻湧起一抹哀傷：「謝謝媽。」聲音低沉得令人窒息，於是飯桌上的氣氛就變了。

    許茹見狀急忙扯開話題：「仲華，你剛才說問我拿身份證？」

    「是啊，你們去海南島玩幾天吧，訂飛機票要你的身份證……」周母說。

    「海南島？貴不貴啊？」許茹問。

    「貴也要去，新婚蜜月嗎。我還嫌你們五天太短了。」周母說。

    「海南島這個季節去還是不錯的。」衛鵬為了融合氛圍也插嘴道

    「衛鵬啊，聽說你們在給飛飛找學校？」吃著吃著，周母想起問女婿。

    許茹這才發現婆婆對女婿的態度180度發生了改變。上一次吃飯，那真是冷得要結冰，這次卻是熱情有餘，不斷給女婿夾菜，還主動找話題。

    「是啊。」

    「茹茹，聽見了嗎，你也幫幫衛鵬，給飛飛找個專業的自閉症學校。」周母說。

    「我看是找不著了，我今天打電話給教育局了。他們回答我雲海目前根本沒有針對自閉症的公辦學校。」衛鵬有些沮喪地說。

    「自閉症？」許茹認真地想了想說：「我可以幫你問問的，我朋友的妹妹就是搞兒童心理研究的。我聽我朋友說，她做義工就是去一家慈善機構帶自閉症孩子。」

    這下衛鵬就來了興趣：「真的嗎？」

    「是啊，她還是這方面的碩士研究生呢。」

    「那你幫我問問，嫂子，拜託了，我會重謝的。」衛鵬就好似抓到了一根救命稻草。

    「哎呀，自家人別這麼客氣！我現在都可以幫你問。」說罷許茹就去拿手機。

    「嫂子，吃了再問也不遲。」

    「讓她問，讓她問。」周母討好地說。「茹茹，你就到我房間去問，這裡聲音太吵了。」

    很快電話就打到了林曉那。

    「喂！」林曉有氣無力地說。

    「是不是在洗？」許茹問。

    「沒呢，哪有這麼多東西讓我洗？我睡覺呢。」

    「才幾點，你晚飯也不吃？」

    「你找我什麼事？」林曉似乎心情非常不好，很不耐煩地問。

    許茹就將衛鵬給兒子找學校的事說了一遍：「你能不能問問你妹妹，這事能幫忙嗎？我覺得孩子很可憐，小小年紀就沒了媽……」

    「我叫我妹妹來，你直接跟她說吧。」林曉放下電話就大呼：「暖暖，你來一下……」

    「嗚嗚嗚——」飛飛扭動著雙腿發出不舒服的聲音。

    「呀，飛飛好像大便拉在褲子裡了？」仲麗吸了吸鼻子驚呼。

    「你們吃，我弄飛飛。」衛鵬放下碗筷。

    仲麗卻已經搶先站起來：「我弄，你吃，你上班了一天夠辛苦的。」

    「對對對，她也弄慣了，你吃。」周母按下站起的女婿。

    衛鵬也覺得丈母娘今天對自己怎麼特別地好？剛坐下，一塊魚又被她夾進了碗：「吃！」

    飯桌上就剩下了丈母娘和女婿，還有周仲華就好似一頭餓狼，只顧著自己大口大口地啃著雞翅，發出「嘖嘖嘖」的聲音。

    「衛鵬，沒幾天就是仲雪的祭日了。」突然周母說道。

    這話雖然語氣平緩，卻讓衛鵬停止了咀嚼，仔細地聽著。

    「我看呢，你就在雲海公墓買個墓吧。我們也好給她燒些紙錢，人走了都快三年了，連個墓也沒有，說不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