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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 第47章 府前鬧劇 文 / 雲程

    馬車終於停下來的時候,衛嵐正待起身出去,卻被侍女拉住。

    不知是否想起了什麼,酒綠眼中滿是頑皮笑意:「王妃且等等再出去,現在去了,豈不是給了她們下台的機會?」

    衛嵐這才想起之前在城門處聽到的議論,據說,晉王未曾出府迎親?

    按照大燕的婚嫁規矩,新娘花轎到了門口,新郎是要出去迎接的,踢了轎門後新娘方可下轎。就算是有特殊情況,比如辦婚禮時新郎在外遊學或者病在床上無法起身,也要由宗族內的兄弟代為行此儀式方可。

    但今天的情況顯然不能用常理推斷,晉王身為皇族,兄弟雖然不少,但哪一個是肯到處去趟渾水的?出身高的如蕭景之流,自然不會來為一個素來不合的兄弟做這件事,出身太過低微的,又沒有資格來做這件事。

    因此,晉王不肯出府,這花轎竟就在門前耽擱了下來。

    花轎一大早就出了衛府,如今已近午時,少說也等了兩個時辰了。如今已是四月末,早晚雖然還有些寒意,但正午時分艷陽高照,已經有了些入夏的預兆。那位代她出嫁的妹妹穿著層層疊疊的嫁衣坐在轎子裡曬著,滋味可是不好受。

    想到這裡,衛嵐的心情轉好了少許,忍不住將車簾輕輕拉開一點,悄悄向外望去。

    果然,那大紅花轎靜靜地停在晉王府門前,兩旁的樂手早已不再奏樂,一個個大汗淋漓,喜娘的臉色也都十分難看,場面是異常的尷尬。

    「要等到什麼時候?」衛嵐低聲問道。

    燈紅雖然素來穩重,但這幾日在衛府中也算看透了紀氏母女的嘴臉,當下帶著掩不住的笑意道:「王妃莫急,王府中的瞭望哨能看到這邊,知道咱們來了,王爺很快就要出來了。」

    衛嵐微微皺眉:「他想怎麼做?」

    酒綠在旁憤然道:「紀紅英吃了熊心豹子膽,敢在成親的日子綁架咱們王妃,她自己本來就是紀家的庶出,她的女兒又算是什麼,還想飛上枝頭當鳳凰!」發了這幾句牢騷後,她才對衛嵐笑道,「王爺一定要她們好看,王妃您就等著瞧戲吧!」

    聽了她的話,衛嵐忍不住問道:「蕭越是怎麼知道我……被綁了的?」她本想說逃走,但聽酒綠的話音,似乎她逃走的事很是隱秘,連燈紅酒綠這樣本就出自晉王府的侍女都不知道。

    既然蕭越沒有把她逃走的實情大肆張揚,她自然也不會主動去提。

    燈紅在一旁道:「都怪我們姐妹太過大意,以為紀紅英不敢在這個節骨眼上對王妃怎麼樣……待眼下這件大事完結後,但憑王妃責罰!」

    她言辭懇然,倒讓衛嵐心裡有些不是滋味,忙道:「你們既已說了效忠於我,咱們便是榮辱與共的,再不要說這些話。」

    見她這般體恤,那姐妹二人面露感激之色。酒綠終究活潑些,又嘰嘰喳喳道:「我就說王妃和咱們王爺是天生的一對兒,對待咱們這些下屬都是一般的和藹。」

    燈紅嗔怪地看了妹妹一眼:「王爺和王妃的事,也是你隨便能說的麼?」

    酒綠吐了吐舌頭,還沒來得及說什麼,就聽得衛嵐用疑惑的口氣問道:「蕭越,他是個很和藹的人嗎?」

    這句問話裡透出了她濃濃的懷疑,就她和蕭越的幾次會面來說,那個人表現出來的都是一副冷漠至極的樣子,彷彿這世上的所有人所有事都不在他關心的範圍內。哪怕是在面對自己的母親時,他身上那種冷淡而疏離的氣質也沒有任何改變。

    所以,衛嵐很難想像,這麼一個冷漠的人,竟會是酒綠口中那個和藹的人。

    對自己的母親都不會表現出來半分親熱,對毫無關係的下屬,難道還會換一副面孔不成?

    聽了她的問話,燈紅忍不住一笑,正要說什麼,外面圍觀百姓的議論聲卻陡然消停了。

    衛嵐又將車簾扯開一角,卻看到晉王府的大門仍然是緊閉著的。她再往另外的方向看去,卻看到了自己的父親正從一輛馬車上下來,隨後紀氏也出現了,最後一個從馬車裡下來的是個年輕少女,正是衛婕。

    看到她和衛邯夫婦一同出現,衛嵐眸底顯出了淡淡的訝異。

    這麼說來,此刻端坐在花轎內的代嫁新娘,竟是衛妤不成?這一點倒有些意外了,衛嵐本來以為,野心勃勃又十分精明的衛妤,是不可能把晉王妃這個位子看在眼裡的。但是,為什麼是她坐上了花轎,成為晉王妃對一向心比天高的她來說,難道有什麼特別的吸引力?

    那一瞬間她不禁想到,或許晉王在其他人眼裡,並非是她看到的那個樣子。

    就在她出神的這片刻工夫,衛邯已經走上了晉王府門前的台階,對守門的侍衛道:「你們王爺呢,為什麼還不出來迎親?」

    他的聲音中透著被壓抑的怒氣,大約這件事對於他來說,也算是奇恥大辱了吧。出嫁的女兒就這麼被耽擱在大街上無人問津,雖然對方是皇子,但這口氣也實在嚥不下去。

    彷彿是在回答他的話一般,衛邯話音方落,晉王府的大門便打開了。

    蕭越靜靜地坐在輪椅上,仍然穿著黑色衣袍,只不過那如夜色般濃重的衣衫下擺,卻勾勒出一抹紅色。紅黑二色相得益彰,既沾染了婚禮的喜氣,又不失穩重與威嚴。只不過即使是在這樣的日子裡,他臉上的面具仍然沒有取下來。

    他身旁沒有其他侍衛,似乎是坐在門後等待許久了。

    府門兩旁的侍衛齊齊下跪,齊聲道:「屬下參見晉王!」

    正好與蕭越打了個照面的衛邯猶豫了一下,似乎是在考慮是否要下跪拜見。在來的路上,他確是帶著一肚子的怒火,想要來興師問罪,但如今被蕭越淡漠的目光一掃,那股怒氣竟不知何時已然洩了大半,而他的雙膝也在年輕王爺的威勢壓力下有些發軟。

    蕭越沒出現的時候,場面已經是尷尬萬分了,但他出來之後,尷尬的氣氛非但沒有得到一絲緩解,四周反而越發靜默了。

    兩名侍衛上前架著輪椅出了門檻,待重新坐穩後,蕭越才看了一眼待跪不跪的衛邯,輕描淡寫道:「衛大學士怎麼來了?」他薄唇微揚,「過了今天,本王可就要稱你一聲岳父大人了。」

    這「岳父大人」四字似乎給了衛邯開口的勇氣,他直視著蕭越雙眸道:「既然殿下還肯承認這門婚事,那麼微臣就要問一句,今天這樣重要的日子,殿下何故要當做兒戲?」

    「兒戲?」蕭越的聲音裡帶了毫不掩飾的笑意,「這句話,本王要原封不動的還給衛大人才是。」

    看到衛邯迷茫的神情,蕭越深邃的眼眸掠過一抹光亮:「看來,衛大人對發生在自己府裡的事還不怎麼清楚啊。」

    「這……王爺這是何意?」衛邯皺眉反問,不明白為何氣氛在一瞬間就有了逆轉,自己分明是來討要個說法的,但如今卻好像落在了審判的位子上。他雖不是那等善於察言觀色的人,但好歹官場歷練多年,對形勢的感覺還是大體不錯的。如今聽得蕭越話中有話,心中不免起了重重疑雲。

    蕭越沒有回答他的話,而是側眸看向站在不遠處的紀氏,揚聲道:「那麼夫人呢,對府中發生了何事也是毫不知情嗎?」

    看到紀氏一瞬間凝定的表情,坐在馬車裡的衛嵐忽然覺得蕭越看上去無比順眼。

    也虧他做的出來,故意拖到衛家來人了才出來,擺明了就是要把這件事鬧大。最陰險的還是他的問話,明明知道事情的真相,卻偏偏不肯說出來,而是把問題拋給了始作俑者紀氏。

    眼下紀氏的心情衛嵐簡直摸得一清二楚,是主動承認,還是硬著頭皮推說什麼都不知道?不管是哪種情況,對她來說都一點好處沒有。

    被蕭越這麼一問,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到了紀氏身上,其中最為困惑不解也是最迫切地想要知道實情的,自然是衛邯。

    在眾多目光注視的壓力下,紀氏不得不艱難開口道:「妾身……妾身不明白殿下的意思。」

    衛嵐撇撇嘴,都到了這個份上了,紀氏還在硬著頭皮說瞎話,難道是真的以為不管出了什麼事,皇后都能給她擺平嗎?

    不過話說回來,過了這麼長時間,衛家的人都趕了來,宮中不可能沒收到消息。但竟沒有任何人出頭來管這樁事,也是透著古怪,大約都是皇后阻撓的功勞吧。

    想到這裡,衛嵐嘴角勾起一抹淺笑。

    紀氏現在唯一的底氣,就是認定自己已經死了。從這一點出發,她所做的一切都是「事出從權」。

    透過車簾的縫隙,衛嵐看到了蕭越若有若無飄來的目光,瞬間明白了他讓自己等在這裡的用意。

    一直抓在手裡的大紅絲帕悠然自指間落下,順著車簾的縫隙滑出車外,恰逢微風吹過,飄飄蕩蕩地被吹向了王府的方向。所有人都被那一抹突如其來的艷色吸引住後,自然而然地轉頭看向了絲帕飄來的方向。

    這一看,便是齊齊一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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