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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悲歡離合 怨春閨(六十四) 文 / 琉璃帝

    酒入愁腸盡思憂,清淚臨門落布袍

    冷風拂曉情緒亂,梨花暮雨夢魂銷

    我笑著遙看向岳柔說道:「妹妹我能來此與姐姐酒深聞私語已十分歡喜,看著一邊是蒸的紅白桂花糕和油酥和合餅,一邊是幾壺珍藏幾百年的美酒和江南小店裡的點心。特意初次設宴又那樣費事,妹妹實在不過意。」

    岳柔臉上泛起羞澀之色,溫雅一笑,說道:「小意思。此等小事何值如此掛齒?說來也和娘娘有緣,我們都是南方人,這是照南方禮節規矩哩。再說之前在大佛堂前的曠地遇到時,我和娘娘暢談中領悟很多人生道理,還沒來得及親自說一聲謝意。」

    彩雲和春兒聽得有些含糊發怔,他們剛開始聽岳柔說和我之前見過一次面,還以為是我在宮中重要場合露面時,早已和岳柔相遇相知招待過,現在這細細一聽,分別是在寺裡有所交往。

    我聽了岳柔說起往日相遇之言,下巴稍稍揚起巧笑嫣然道:「想不到姐姐記性尚好,還能說出那日之事,最重要還是姐姐主持今日宴會盛情款待,這些事我是挺由衷佩服你。若說到人情世故,外面應酬,做女人的自信有幾分經驗。我長期住在這裡,彼此認識有了時日,既是鄰居,以後有不到之處,還要多多指教。」

    岳柔聞言搖起頭來忍不住歎了口氣說道:「來到此處當作是自己家就好,理當照顧是分內之事,只是若要提及長期一直居住此地那是不能,畢竟當今聖上屬意於你,往後的事便也不用猜也知道了。()按照清朝皇室祖宗的規矩,在寺裡祭奠緬懷遠祖到了期限的貴妃必須送回宮去,姐姐心想以你的非凡姿色,艷冠後宮,光耀門楣不過是指日可待之事。其餘的人事你不必勞心費神,上天自有安排。」

    提到入宮之事,我又迷茫陷入長久的靜默之中,只聽耳外桂花飄落的聲音。花落聲悠揚亦壓抑,心,一似這隨風吹落的花落聲,直恨不得掙脫了胸口,飛向天邊去。

    「主子娘娘,天氣轉涼了,要捲起風。我們回屋去吧?」春兒滿臉的淚,眼睛亦是腫的,我內心的糾結在她的臉上留下了深刻的印痕,又或者說,是波折起伏不斷的人情冷暖將她臉上的光澤剝削去了。

    看著春兒的臉,我心裡一酸,慢慢的柔軟起來,淚隨著臉龐滑下。深歎了口氣,拿起絹子,細細的拭去她臉上的淚,「春兒,我沒事,這一點點風兒奈何不了。也不知只要提到入宮,都不免有一種淒迷哀涼的色調,浮上心頭。曾不想到前幾年,家中美人齊聚金陵城小倉山庭院的花前柳下,依然是笑意綿綿共同舉杯邀明月,對影成三人。可事到如今,你和我、彩雲孤身獨影來到了此破敗偏遠的古寺裡承受耐人尋味的寂寥,體念這一切清淡不尋常的淒迷哀涼的生活。看那山野浮雲飄蓼如萎落枯謝花般的青春歲月,就這樣在眾人又敬又憐的目光中,流水般緩緩飄逝。」

    「香玉娘娘,此言差異。雖說最近因漂泊大雨而冷清下來的古寺中,這一日竟是一反常態的熱鬧,即使身處後院最偏遠的禪房也能感覺到紫禁城一絲喜慶。還有最重要的一點就是這世上不僅僅只有彩雲、春兒妹妹在乎著你,面前的我也不是在關乎著娘娘的鳳體麼?加一件衣裳御寒吧,萬一著涼了可怎麼得了!」正當沉浸在自己的思緒中,顯然也沒注意發覺連有人來到我身後也沒發覺,一件厚實的披風覆在了我瘦弱的身軀上,回頭一看,原來是岳柔溫暖的嗓音裡是那份濃濃地關心。

    我低頭撫著身上的披風淡淡一笑:「岳柔妹妹說的有理,不管身在何處,都有你們姐妹陪伴在旁談笑取樂。但自從來到此,空虛冷寂常常困悶於心,無法得到釋懷。時不時沉醉在冷凝枯萎的悲傷之中,招惹姐妹們心情隨著自個兒煩悶憂鬱。但願享受一帶青山連雲間,上有古寺庵廟與花園,更有清淨之佛堂躲在松林裡。涓涓流水潺潺下山來,山上濃郁花香流水去。只是想必我聞流水香,含笑留在古寺的時日也不多了。怕的是我一個包衣貴妃進宮後得到皇上極為寵愛,必定會掀起後宮爭奪臨幸恃寵的風波,如何才能避免嬪妃們跟自已爭鬥數載。最忍受不了這股委屈。」

    「凡事都要學會韻轉得自然,保持一顆平常的心態就好。姐姐我是這麼想著,如今的後宮局勢不一定阻礙了娘娘的閒情雅趣生活。相對娘娘反而有力。你可以想想看,這一回宮相見必能攏住皇上的心。再不濟也是後宮之中長久存在的命數,自然不會讓那熹貴妃有機會可乘迫害於娘娘。還說不定日後子憑母貴,生個小阿哥。自然便是名正言順的貴妃娘娘,又或者榮登鳳座也未知。娘娘要對自己有堅定的信心,不要整日憂心悶悶、心灰意冷貶低自己,這其一對自己的身體好,其二你也知道身為女兒家正值絕美年華的光陰,能有幾個年頭經得起如此的消損秏折?」岳柔笑著道。撫了會披風將目光重新投向遠處的紫禁城。

    說道痛處,我的神情糅雜了暗淡與哀戚,語重心長道:「姐姐的話語我何曾不是細細想過,身為女人什麼都能捨得與別人分享,唯獨夫君的心卻無論怎樣也要緊緊拽在自己手心兒裡不捨得鬆開。就是因為太在意真心的愛人,不願意獨自入宮面對忍受這麼多年的氣。不過漸漸把心中不平之氣說出來也好,心裡非常高興,自己平生之願,就在今日頃刻之間,完全解決了。就是這樣想著,真個也樂從心起,直笑到臉上來。也不知是命苦還是緣分已盡,注定不能與心愛之人相伴到老。想起自己就宛若那個命運不濟的董鄂妃,若說前朝後宮中還有人一心一意侍奉皇上的話,她必是其中之一,只可惜在這偌大的後宮中已經成為所有人陰影的孝獻皇后外。依然帶著病痛不捨棄對順治帝的愛。然而那份純真的少女情懷的靜妃始終沒有消磨放棄掉自己對皇上的,即使後位被廢後以後也不曾捨去!想來想去後宮的愛情勾心冷漠,心靈彷彿受到深醇的酒香,只覺沉醉和麻木,心碎於一地不可重新平靜,岳柔姐姐,你換作是我,如何選擇呢?」

    岳柔默然片刻,眸光閃爍,在迷惘思考著。無限期盼勸說換來的卻是一陣納悶不解的反問。轉念又顯露鄙夷之色道:「後宮中的生活對於每一位女子是嚮往的,也許事物都有兩面性,有好就有壞。但既然能入了宮,妖艷霸氣的樣子一點不能輸給其他妃子。換作是娘娘,要勇敢直前,想的再多也無濟於事,何不如大口大喝一頓?」

    我一聽,舒展櫻唇嬌笑不止:「真意想不到岳柔姐姐心裡藏著豪邁得英雄氣魄,可惜妹妹我沒有膽大的壯士情懷。如細弱懦夫,只怕這會兒還沒來到戰場見敵,早已潰不成兵了。哪裡還能妖艷霸氣。到底是您喝了這麼多的酒已滿嘴胡言亂語,不過也算在威武的女兒家面前揚眉吐氣了。」

    岳柔心知我如此一說大有藐視之意,心裡發臊,臉上紅了起來。說道:「姐姐我看妹妹微微一笑,有不屑教誨之意,香玉才人以為然否?」

    我獨裝著笑容道:「岳柔姐姐這話,可言重了。不說這個還好,還真的當真了呢!說笑而已。」

    我微微搖起頭來,柳眉直豎,不由將眉眼拉高幾分,端起桌上那杯還沒動過的酒起身,執杯的手指沿著雕刻精美的杯口摩娑著,不知想到了什麼淚水竟如珠串般止不住的落入杯中泛起一陣漣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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