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命魂:人間篇 第一百六十九章 顧笙瀾算不到的 文 / 塚離
我被顧笙瀾這一番氣吞山河的解釋,驚呆,手裡的藥瓶沒拿住,「咕嚕嚕」掉下來,看著潑灑一地的藥油,我故意轉移話題,皺眉道:「所以閻羅那兒……」
他回過頭,竟然還是笑著的——
「我和他算是故友,串通起來騙你的。」
「哦。」
我低下頭,不知現在我該是什麼表情。
該死的沒死,回來了,可是——又在騙我。
因為不知道該怎麼對他,所以……最好還是面無表情吧。
抬眸,對上顧笙瀾有些詫異的美目,他似乎看我面無表情有些奇怪,但也沒多說什麼,清清嗓子,別開臉又冷笑起來:「喂,蠢貨,你可知在龍腹中死去後是什麼嗎。」
我怎麼會知道?
「說。」
此刻,我已經不願意動腦去想去猜了,完全等著他給我解答。反正,他想騙我,就沒有他騙不到的,不是嗎。
就算,他親口告訴我,下一秒,他也有可能說,那是假的。
我注意力都在顧笙瀾的臉上,自動去掉了——那耀眼硃砂和眉心紅痕,便是我家大人了。
而他美唇微動,微微勾起時候竟然吐出兩個足以震撼人心的字來——
「成仙。」
他說完後,我蒙了蒙,然後笑了。現在還有什麼是不可能的呢?而他沒有看我,轉過身,看著窗外的天,又冷冷笑起來。
是那種,我曾經所見過的,熟悉陰冷的笑。
只不是對我,而是——
對天。
他背對著我,看著窗外,似乎吃定了我不會走,會聽他說完似得,顧自道:「父親千年前飛昇是真,龍腹中刀山火海也是真,取藥引也是真,飛仙訣也是真。只是自行修仙的凡人,不被天道所看好——」他說道這裡,笑的更冷了。
那笑讓我覺得背後一陣涼颼颼的,接過話茬道:「所以?」
「所以——」他紅唇勾起一個不屑的弧度:「所以,我在龍腹中刀山火海被剝去二魂七魄,天魂竟是成了仙。」
「哦,所以你沒死,之前是騙我的,對吧。」我淡淡說著,他回過頭,眉頭微微一挑:「談不上騙,因為我那時的確死了。」
「是啊。」
我哭得死去活來,也不知道他知也不知?
他又道:「至想不到,你這蠢貨,竟然放棄了成仙,成了墮仙。」
「是啊,成仙如何,墮仙又如何?我可不想當那無慾無求的仙人。」我淡淡說著,心裡一股股的滔天巨浪掀起,奈何面上卻怎的也沒表情。
「嗯,你倒是聰明了。」
他難得笑望著我,眼中方纔的恨恨冷意盡數消散,繼而眼中劃過一抹狂妄道,「寧可不做那可笑的仙!」
我接過話茬,「對啊,天道又如何,敵不過心中執念萬千。」
他眼中劃過一抹讚許,又回過頭對天冷笑,「顧家上下,雲教上下,幾千口人命握在惡龍的手上。」
「天道的那些自私之人,自喻仙,卻欲堵我人道往生六道之路。」
我淡淡道:「所以,天道之所以默許那條龍的所作所為,不過是因了他吃的都是修仙之人?」
「所以,天道才不管不顧。」
「天道不管,自有地獄道,總有一日,我會親手……把惡龍送到地獄去!待到那時,這天——我也要破了它!」
他說話間,氣吞山河,衣抉紛飛,白髮飄揚。
我也全明白了。
一條做了惡事的龍,仗著天道的人,不肯收人道的修仙者,而故意作惡。
「那你父親呢,他不是在天道嗎。」
我似乎踩著了地雷,顧笙瀾表情一僵,皺緊了眉頭,握緊了拳——
「他就是和龍簽下契約的人!」
「……」
「呵。」
我忍不住發笑,這爹做的也夠絕了。怪不得,閻羅王和顧清晨說,你的事情,沒法管,誰讓你祖宗利益熏心……
明白了啊。
全明白了!
以顧笙瀾的性子,到最後即便是壞事兒,絕境,轉眼變成好事兒,是飛仙的,他也不樂意。他背負這痛上千年了,若是成仙的代價這麼大,以他的脾氣,他定會怒火滔天吧。
此刻,我心裡不知道是何感覺。
魂飛魄散的人,回來了,我——
該高興才是,可我卻只是滿心的淒涼。
「我還有最後一個問題。」
顧笙瀾回頭看著我收斂了怒氣,淡淡道:「什麼最後不最後,說。」
「那你跟我說的禁術,還有什麼天魂轉給我活下去的話,又是怎麼回事?我和我的天魂難道都可成仙麼。」
他似乎被我這始終面無表情的樣子嚇到,竟然有些尷尬的別開臉:「你,你應該知道,你是無辜的轉世,輪迴千次。把成仙權利轉給你的話……是騙你的。」我猜到了。
抬眸冷冷的看他,「所以,是因為——靈女抽走莫遠的靈力,重傷白厄,你……不想讓我恨她,對嗎。」
「想著以後你們許會相見,我就——」
「就隨口編出來了。那一冷一暖什麼的……是真的吧。」
「這是真的,哥對你——」
「真的是沒話說。」
我當然知道這個,我冷冷打斷他,語氣淡淡道:「所以閻羅那時說,一個、兩個、三個,指的應該就是靈女、我、還有你,對吧。」
顧笙瀾第一次表情透著奇怪,上下看我一番後,有些詫異的點頭,邪魅一笑:「你喝了幾口酒,變聰明了。」我盈盈冷笑著,別開臉,真是……
「可她殺了那麼多人,難道,這樣的人,也可以成仙?」我捏緊了拳頭,我真的做不到,不去報仇,我的成仙和她無關!我已經無所顧忌。
顧笙瀾有些尷尬的解釋:「你知道妲己嗎。」
「靈女——就是那樣的身份。雖然殺人無數,但——」
「我知道了,別再說了。」
天道形象,在我心裡,已經轟然崩塌。
雖然有些不可置信,但早已經習慣了被迫接受。
「這年頭,殺人也有功德了,呵。」我看著那一杯紫色的酒,心裡,悲涼,淒涼。顧笙瀾道:「你也不必這樣想……她畢竟在拚命的挽回局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