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命魂:人間篇 第一百六十八章 另闢蹊徑(下) 文 / 塚離
「無論什麼方法!我都肯做!」
我不假思索的喊了出來。
若非墮仙面具男這番話,我都不曾想過——
自己……原來早就已經失去了對紫淵的控制權!是啊,我現在已不是轉世靈女,不再擁有龍魄之血,我的新魂和新魄怕也是不能夠再用紫淵……可我,明明還能夠感受到顧清晨的存在!
這——這又說明了什麼?
難道,是因為我們的冥婚關係嗎?
還是——
他挑眉望著我,眉目如畫的俊容上劃過一抹我看不懂的複雜,「你倒是情癡。」繼而他丹鳳眸微瞇起來:「你是不是還感受的到他。」
「是。這……這是為什麼?」
我立刻點點頭,我緊盯著他,下一秒,他美唇一勾,笑了——
「這就好辦了。」
我不解的看著他,「嗯?什麼……什麼意思!」
他打開了煮酒桌下的小抽屜,拿出來了一個小瓷瓶子,淡淡道:「因為執念。」
執念?又聽見這個詞,我不由得皺了皺眉。
他頷首,笑望著手中的瓶子,繼續道:「不過,不是你的,是他的。」
「是他的執念,願意讓你感受到他。」
「……」這話說的我鼻子一酸,眼淚又要掉下來,但是……面前這墮仙面具男,可是有潔癖的,不知道我流了血淚在他這裡會不會打死我?
「求你別賣關子了,你能不能直接告訴我,到底要怎麼辦,我——」
「我真的……真的很想,很想見他。」
我想,立刻見到他,一刻都不想多煎熬了。這段時間,我一直逼著自己堅強,我就像是一個趴在玻璃上的蒼蠅一樣,看得見滿世界的精彩,感受得到我家大人,卻……無法和他見面!
我看著墮仙面具男認認真真的將瓷瓶裡的紫色粉末倒在竹筒酒杯中,用酒細細的調和著。
「求你……」
我看著他,我也不想這麼弱,可是,只有他,我現在——
只有這根救命稻草。
他終於調和好了,抬眸間,眸裡劃過一抹亮色,美唇勾起一個妖媚的弧度——
「其實,我想說的是,你已跳出龍之契約,完全可以放下這段關係——我也算出,你們的冥婚關係,是可以解除的。難道,就此做個逍遙快活,無懼無憂的墮仙不好嗎?」
我被他這番話,說的渾身僵硬。
他將竹筒放在了我面前,循循善誘的像是個魔鬼:「這裡,是忘情花粉調和而成的美酒。」
「喝下之後,就全部都忘了。」
「所有的憂愁,都會忘記的一乾二淨。」
我怔怔的看著那在暖黃燈光下,閃著魅惑紫光的酒——
他方才說的辦法,就是這個?
他……方才說,反正你要的東西,我也算不出來。
原來——
另闢蹊徑,卻是,棄掉之前的路嗎?所以他只是算出了我可以解除冥婚,來解決我的苦惱?
我搖著頭,血淚一滴地砸下來,從榻上跌跌撞撞的下去,步步倒退的看著他:「不,我不要,我不要忘記他。」
「我死守到現在——堅持到現在——這份感情……來之不易,我怎可放棄!」我快步走到門口,扶住門框,咬了咬牙道:「不管怎樣,還是謝謝你。謝謝你……告訴我這些。」
「但我——絕不會放棄他!」
「謝謝你的美意!」
我跌跌撞撞的往樓下走,可是,卻腳下一滑,咕嚕嚕的從樓上摔下,一路痛滾到樓底。
為什麼,為什麼會這樣。
他這就彷彿是——
給了沙漠中行走的可憐人指路。但是,我這可憐人,行至面前,卻發現,前頭只是海市蜃樓!或許對他來說,那是綠洲,可對我來說……
「蠢貨。」
旁側,響起一聲熟悉的啐罵聲。
我在渾身劇痛中,張皇失措的睜開眼,看著那——
耀眼的紅色硃砂。
紅袍依然,白髮——依舊!
「你——你是……」
我又驚又痛又喜,眼淚落在他的衣服上,他蹙眉道:「你過關了。」
「什……什麼?什麼過關了。」
我被他抱著,眼淚打濕了他的發。繼而回到樓上,被他毫不留情的扔在榻上,他去找著什麼藥,我看著他的背影,只滿頭的霧水。
但我也只是看著他,看著他……找好了——醫藥箱走回來。那一頭白髮襯得那眉心火紅的墮仙印和眼角火紅的硃砂,交相輝映中,香氣也變成了我所熟悉的味道——
真的是顧笙瀾,顧笙瀾,他真的回來了!
那……
那墮仙,就是他嗎!可他,他不是死了嗎!而且,他的臉,他的臉,是怎麼變——變來變去的?顧笙瀾似乎知道我滿腹疑問,一邊給我塗著藥一邊眉頭一挑,依舊是那副欠揍的表情和語氣,嗤笑道:「怎麼跟見了鬼似得。」
他的白髮落在我的黑袍上,髮梢有些紅,是……我的血淚染紅的。
他拿著我的手塗了兩下,疼得我齜牙咧嘴,然後,他十分不耐煩的站了起來——
「蠢貨!」
「自己塗去!」
「……」我這才一怔,他,他剛才竟給我塗藥?
繼而,心跳一頓,那他……窗外,說的那些話——
腦細胞,瞬間不夠用了。
而他似乎也不想多解釋,「你聽過一句話嗎。」
「唔……什麼。」我看著他滿腦子都是,他所愛的女人那幾句話,好像,喊他混蛋的,只有我。他回頭,陰嗖嗖的笑,語氣透著古怪:「置之死地,而後生。」
置之死地而後生?
我也經歷過,但是——我在他冷眸瞅著藥油時,默默拿過藥油瓶,一邊塗著一邊看他,有些——不知道該怎麼說,只能小心翼翼的問他:「然後呢?」
他……好像還不知道,那天說了什麼,剛才還問了我來著。那我……權且當做不知道的好,也許,靈女也喊他混蛋呢?我自認自己——
沒那麼大的魅力。
「呵呵呵……」
顧笙瀾冷笑三聲後,面上劃過我所熟悉的猖狂,「蠢貨。你還記得我對你說的話麼?」我心下一緊:「什,什麼話。」
他走到窗前,一把推開窗——
剎那間,窗外狂風夾著雪一起飄進來,將他白髮全部吹起,他面如冠玉,對天冷笑——
「我最喜逆天而行,反抗命數!我顧笙瀾的命只能由我主宰,絕不由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