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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 山海異獸 第十五章 :告別 文 / 初游

    水庫,此時莫非和變回人形的青羽正藏在一叢小樹叢裡,觀察著水庫表面的情況,要說為什麼會變成這樣子?十分鐘前。

    當莫非和舟河夫婦正打算到青羽變成的青鸞背上時,突然還在水裡的洙紅問了句:「現在幾點?」而旁邊的舟河也好像比較在意的看著莫非。

    「咦,現在幾點時間比較重要嗎?難道還有什麼事?」雖然納悶,但莫非還是掏出手機「下午四點三十分,快接近傍晚了,怎麼了?舟山大哥?」

    誰知道舟河和洙紅夫婦聽到莫非的時間播報,臉上出現了猶豫之色,但是經過一段短暫的沉默後,舟山一張魚臉上滿是歉意的對著莫非和青羽說道:「那個,真的抱歉,有一件非常重要的事情,我們不得不做,請允許我們還要耽擱一會兒時間,真的十分抱歉。」

    於是,小樹叢中,青羽一臉期待的看著水庫那邊方向,一邊小聲向莫非問道:『吶吶,莫非,你說還會不會來?都等了半個小時了,不是說四點半左右的時候一定會出現在水庫嗎?」

    「我哪裡知道,再等等吧,還有,不要湊在我耳朵邊上說話,有點癢。」莫非一把拍開青羽的腦袋。

    「哎呀,真小氣,說一下又不會掉塊肉,真的是,難怪不受女孩子歡迎,哼!」青羽嘴巴一鼓,把頭撇到一邊,可是還沒有一秒鐘,便又湊近了過來:「哎哎,莫非,你看,是不是那個啊?」

    聽到青羽的話,莫非把再一次準備拍開青羽腦袋的手暫時放下,順著青羽玉指指的地方看去。「噓,不要出聲,應該是的。」莫非做了一個噤聲手勢,聚精會神地向那個方向看著。

    低矮的小土坡上,一個瘦弱的影子被快要落山的太陽拉得老長,首先看到的是少年的腦袋,似乎還纏著紗布,接著少年的全身也都從土坡下方浮現了出來,少年大概初中生的樣子,穿著一套白色的校服,左腿似乎有點不便,拄著一根鋼製的枴杖,一瘸一拐地朝著水庫方向蹣跚走來。

    走到岸邊,少年把手中的枴杖輕輕放在地上,隨之也坐到了地上的草坪上,但是只是坐下這一個舉動就可以看出少年是多麼的吃力,少年的額頭上已經冒出了汗珠,牙齒也吃力的咬著。出乎意外的是,少年坐下後並沒有其他的舉動,只是輕輕把手搭在自己的膝蓋位置,便自言自語地說著什麼:「吶,河神,今天我們班上上體育課,有一場籃球賽,可是因為我受傷的緣故不得不放棄,同學們雖然表面上安慰我不礙事,但是他們眼中的失望我還是看得出的,河神,我是不是很沒用啊,連累別人,還掃了大家的興致,是不是就像一個累贅一樣連累別人?你能幫忙告訴我麼?吐一個水泡就說明我是,吐兩個就說明我不是?吶,河神,能幫忙嗎?」

    平靜的水面上不知為何,從水底冒出了兩個氣泡,「咕嚕」一聲,便都破碎在空氣中了,擊起陣陣漣漪。

    「哇,謝謝你,河神,我感覺好多了,嗯,我要快點康復,回歸班級,才能不連累大家,哦,對了,今天那個被我救下的小女孩的家屬又來我們學校看望我了,他們不停地向我致謝,而且還打算把我送到更好的醫院接受治療,可是我現在感覺已經很好了,就說不用了,於是他們又說要給我錢,被我拒絕了,其實,真的,我覺得當時那輛車子就快撞倒那個小女孩,而我也恰好在那裡,於是便把小女孩推開了的,換做其他人,我覺得也會這樣做的吧,所以我總是和他們說不用了,這沒什麼,可是他們還是不停地來學校致謝看望我,雖然感覺是很開心啦,畢竟做好事得到了大家的認可,可是,怎麼說呢?還是有一點困擾吧,因為這樣與我平時的日常生活都有點干涉了,那個,河神?你說下次的話我要不要直接拒絕他們呢?還是接受他們的好意?河神,我真的很困惑啊?你能給我答案嗎?」

    可是這次,少年等了很久,河面上都沒有冒出氣泡,就當少年以為河神生氣了,打算道歉的時候,水面上突然劇烈震動起來,少年吃驚的看著數十個氣泡組成的漢字同時冒出水面,並沒有立刻消失,而是奇異地停留在水面:「小洋,我們遇見了已經差不多有五年了吧?」

    「是啊,河神,五年前的這個時候,我被別人欺負,然後哭著鼻子坐在這裡向水面述說我的疼痛以及想交朋友的願望,當時水面不停地冒泡,於是我便想試一試冒氣泡聊天方法,當時我只是打著好玩的心裡態度,可是沒想到真的靈驗了,然後我就知道了河神你的存在了。呵呵,好懷念啊,當時那個小小的我。」少年一臉回味地看著水面上的字,彷彿又回到了五年前那個時候,看著自己一臉泥土的哭著鼻子對著水面傻傻地自言自語,以及發現河神時的吃驚和後來一個人知道未知秘密時的那種竊喜,也大概是從那個時候開始,自己便把河神當做自己的朋友了吧。

    「是啊,那時候確實很值得懷戀啊,可是小洋,有個事情我想和你說,我要搬家了,以後我不會再在這裡了。」水面上的氣泡交替著跟換新的字組。

    「啊,河神,你要搬家了嗎?搬到哪裡去,離這裡遠嗎?我以後還可不可以見到你?」看得出,對於這個消息,少年很驚慌,一連問了幾個問題。

    「冷靜點,小洋,你聽我說,你是個懂事善良的孩子,從小便一直為別人著想,即使被欺負了也總是擔心是不是自己的緣故,做的不夠好,惹別人生氣了?或者是自身的一些其他因素的原因,這樣的你,過於溫柔,過於善良,在這個世界是行不通的,別人可能會利用你的善良,做一些不好的事情,那樣你會很吃虧的。」

    「呵呵,河神,這個真的嗎?可我不覺得啊,我認為只要我對待別人怎麼樣,別人也會對我怎麼樣啊,所以我對別人好,別人也會對我好啊,而且這也不吃虧的,我想我已經改不掉了,這個,呵呵。」少年撓著腦袋不好意思地笑道。

    「好吧,這個算了,說不定還會為你帶來好運的,改了也不像你的性格了,但是小洋你有個毛病一定得改,不知道你發現沒,那就是你缺乏主見,你什麼事情都讓我為你拿主意,而且還特別重視外人的看法,如果是以前的話我很樂意一直為你排憂解難,但是現在不行了,我要搬走了,你已經對我產生了一定的依耐性,不知道你察覺到沒?這是一個很不好的事情,特別是我走了之後,本來原先我是打算找個機會和時機,慢慢改變你的這一性格,但是現在恐怕不行了,小洋,你得自己努力啊,你是個堅強的男子漢啊,凡是應該自己做決定,不是說我的未來我做主麼?這個毛病,小洋你一定得改啊。」

    「嗯,我會的。「看到氣泡的字後,少年握了握拳頭:」其實以前大概隱隱約約的也有察覺到,但是一直沒有當回事兒,但是這次,我一定會改正的,雖然我知道現在一下子改變過來很不容易,但是我會努力的,河神你不用擔心我,我一定會成為你說的男子漢的,我們約好了的!」豪情萬丈地說完這些後,少年的眼眶又有點紅紅的跡象,他聲音哽咽地看著水面上的字說道:「可是,河神,你真的要離開嗎?是不是因為污染太嚴重了,對不起,明明我有寫過倡議書給環保局的,可是卻沒有任何消息,真的對不起。」

    「不是你的錯,天下哪有不散之筵席,孩子,無需自責,不是你的原因,只是時候到了,我該走了。」水面上的字安慰著少年道。

    「可是,可是,我捨不得你啊,河神,你要搬到哪裡去?我們以後還可以再見面嗎?」少年眼睛紅紅地對著水面說道。

    「估計機會應該很少了,我要搬到洞庭湖那裡,以後有緣的話說不定還能相見吧。」

    「洞庭湖,不是很遠啊,還在省內,聽說那裡環境不錯,有魚米之鄉的稱謂,可惜我現在還在上學,不然我也可以到那裡去玩了,對了,河神,以後我工作的時候就到那邊吧,這樣子我們就又可以相見了。」少年好像想到一個好主意,興奮地提了出來。

    「呵呵,到時候的事情到時候再說吧,好了,小洋,時候不早了,我該啟程了,你也該回家了吧,不然你家人會擔心的。」

    「不礙事的,一次晚點回去不礙事的,河神,我能送你嗎?」少年拄著枴杖起身,目光懇切地看著水面。

    冒著氣泡的水面好像停息了一下,就像人說話時突然的沉默一樣,可是過了一會兒又有氣泡冒了上來;「不行,小洋,我不方便現身,你還是回去吧,聽話,你家裡人會擔心的。」

    「可是」少年還打算再堅持,但是水面上的氣泡再次打斷了他:「聽話,回去吧,你在這裡的話我是不能夠走的,但是我的時間又到了,所以,小洋,回去吧,不要讓我為難。」

    「那好吧,河神再見,我會一直掛念你的,等到以後我去洞庭湖的時候,你可一定要帶我玩哦,那時候的我也應該成為男子漢了吧!」

    「嗯,一定會有這麼一天的,小洋再見!」

    三步一回頭的步伐中,少年的背影終究慢慢在視野範圍內淡去,夕陽把他的影子拉得是那麼的高大,就好像一個真正的男子漢一樣挺拔。

    在少年離開不久後,兩條巨大的魚從水庫低下浮出水面:「別哭了,我們不是說好的嘛,一定會再見面的。」舟河貼著洙紅的背鰭安慰道。

    「可是,我還是忍不住啊,這麼多年了,我早就把他當做自己的孩子了,現在我們就要離開自己的孩子和自己生活過的土地,一想到,我的眼睛就」是啊,雖然少年一直把不知情的河神當成自己最親密的朋友,但是舟河夫婦又何嘗不是把少年當成自己至親的人呢,一直向一個父母一樣安慰著少年,照顧著少年,傾聽著少年的煩惱,為少年出謀劃策,看著少年成長過程時的快樂與辛酸,真的就像一個父母看著自己喜歡的兒子長大一般,充滿著關愛,同時還帶著點驕傲和自豪。可是現在卻要離開了,一想到這裡,舟河的眼裡也有點濕潤。

    「好了,我們應該給他一個自由發揮的空間,他已經長大了,不再是當時那個只會一個人躲著偷偷哭泣的小孩子了,他現在的肩膀已經可以承受起夢想的重量了,我們應該相信他,成為他展翅飛翔的起跑線,而不是他的負擔。」舟河用鰭擦乾妻子的眼淚,堅定地說道。

    「嗯,一定會的,我相信他,因為他可是我們培育出來的,是我們的兒子啊!」夕陽下,兩條魚父母看著自己孩子的背影堅定不移地說道。而少年卻一直迎著陽光的餘暉,彳亍著邁動腳步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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