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說博覽 > 都市小說 > 重生:嫡女狠妃

《》第四卷 V102 文 / 蘇紫苑

    從前南霜可沒少吃過苦頭,是以如今伺候著,格外的小心翼翼,跟在長平的身後,亦步亦趨。

    忽然的,長平卻停下了腳步,南霜收勢不及,險些撞到她的身上,幸好眼疾手快的抓住了一棵樹,這才免遭於難。

    南霜一個激靈,順著長平的目光瞧了過去,便見一個邁著輕快步子的身影款款向著這邊過來,除了絳雲閣的寶彤還會有誰。

    南霜望著寶彤,又望了自家小姐一眼,眼見著她目光如炬,冷冷的望向了寶彤,南霜一愣,心,倏的一沉,一種不祥的預感油然而生。

    長平皺著眉頭站在那裡,想起那一日在絳雲閣寶彤那丫頭的冷嘲熱諷小聲嘀咕,不由得怒氣衝天,待寶彤靠近,她便上前了一步。

    「站住。」冷冷的一聲呵斥,如今園子裡除了她們三人再無旁人,她沒有必要假裝。

    寶彤被這一聲呵斥給唬住,待看清前頭的人,方才不情不願的請了個安:「太子妃萬福!」

    若不是暮詞耳提面命,要她注意身份,就算對太子妃再不滿,也不能表現的太沒禮數云云,她才不會給長平行禮,太子妃有什麼了不起,還不是只會裝可憐博取殿下的同情心。

    長平見她面色絲毫恭敬之意都沒有,不由得越發煩躁,也不叫她起身,而是眸子淡淡掃過,方才呵斥了一聲:「一點規矩都沒有,你家主子是怎麼教導你的,難道不知道見了本太子妃要行下跪之禮嗎?」

    還正愁著沒有人給她發洩,這個寶彤便自動送上門來,說完,也不給寶彤解釋的機會,朝著南霜使了個眼色:「把她帶到情語軒,本太子妃要親自教教她。」

    此言一出,南霜禁不住打了個寒戰,同情的望了寶彤一眼,卻只能按著長平的吩咐去辦,不顧寶彤的呼救,將她推攘去了情語軒——

    而此時,孟菀對那裡的情形全然不知,還與暮詞納悶著,怎麼寶彤去給皇甫謐送趟點心用這麼長的時間,直到幾個時辰後,南霜帶著兩個丫頭悄悄將渾身是血奄奄一息的寶彤抬進絳雲閣,兩個人才是一驚——

    「這是怎麼回事?寶彤,你怎麼了?」藕色長衫上血跡點點,雙腿處更是血肉模糊,直看得人心驚肉跳。

    暮詞禁不住低呼了一聲,顯然被眼前的情形駭住。

    「先別問那麼多了,趕快去找太醫來給寶彤瞧瞧,她……」孟菀也是驚慌不已,那觸目驚心的鮮血讓她一陣的暈眩,卻只能強作鎮定,吩咐著暮詞去請太醫,又望了寶彤一眼,聲音裡,隱隱有一絲的顫抖。

    暮詞一刻也不敢耽擱,立馬就親自去請太醫,孟菀又命人將寶彤安置在床榻上,望著她緊閉的雙眸,以及毫無血色的臉頰,不由得心中一痛。

    好好的去給皇甫謐送點心,怎麼會鬧成這樣?

    她一邊吩咐人照顧著寶彤,一邊冷冷的望向了送寶彤回來的南霜,面色陰沉的,如同臘月飛霜。

    「你來告訴我,這到底是怎麼回事?寶彤怎麼會受傷?又為何是你送她回來?」

    南霜原本就被適才血腥的場面駭的不輕,如今被孟菀這樣厲聲一問,更是禁不住打了個寒戰,對上孟菀通紅的眸子,忙低下了頭:「奴婢不知,奴婢只是奉命將寶彤姑娘送回來,至於旁的,一概不知。」

    這話,讓孟菀稍稍的挑了挑眉,「奉命?奉誰的命?長平?寶彤是她打的?」

    不用想也知道,除了她還會有誰,只是……

    南霜的頭垂的更低了,儷側妃是因為還未看到傷口才這樣問,若是待瞧見寶彤傷在哪裡,只怕會控制不住情緒。

    可南霜哪裡還敢多說,更不敢在絳雲閣多做逗留,只朝著孟菀福了福身,便帶著其餘的丫頭,逃也似的跑出了絳雲閣——

    南霜走後沒多久,暮詞便拖著太醫回來,與此同時,孟菀也派人去情語軒打聽消息去。

    畢竟寶彤如今昏迷,定然問不出什麼來,若想知道到底發生了什麼事,只能先去打聽一番。

    這一路跑的急,如今卻是氣息不穩,太醫更是上氣不接下氣,好半天,扶著門框兒除了喘氣再也不能做旁的。

    孟菀不住的催促了一句:「胡太醫,你先別光顧著喘氣,趕緊過來看看寶彤到底如何。」

    她一直昏迷,身上還流了這麼多血,孟菀甚至都不敢檢查她到底傷了哪裡,生怕只要一動,衣服連帶著皮肉,便會鑽心的疼。

    孟菀開口,太醫哪裡敢怠慢,忙喘著氣上前檢查。

    血湧出來的倒是稀奇,後背沒有,臀部沒有,照著儷側妃所說是挨了打,可若是挨打,那便除了後背臀部,不該再有旁的地方。

    太醫是男子,又不能檢查寶彤的身子,只好道:「儷側妃,能不能勞煩你的丫頭幫著檢查一下,看看到底傷在了哪裡。」

    孟菀點頭,命人將太醫帶出去休息,方才與暮詞兩人親自檢查了起來。

    每一下都是小心翼翼,生怕觸碰到寶彤的傷口,可是上身沒有受傷,臀部也無礙,只是當擼起褻褲檢查之時,膝蓋處的阻礙讓兩個人俱是一怔。

    褻褲粘連處,血肉模糊,稍一動作,便血如泉湧,就連一直昏睡不醒的寶彤,都禁不住呻*吟了一聲。

    孟菀的心,突然就驚了一下。

    不是挨打,不是板子,寶彤的兩個膝蓋,分明是被什麼利器穿過,連帶著骨頭,生生的穿透。

    「太醫,太醫--」暮詞禁不住大喊了起來,拿著錦被將寶彤包裹住,只露出兩條鮮血涔涔的腿來,這樣的情形,饒是太醫醫人無數,都不由得被駭住。

    弓箭穿膝,竟然如此狠毒。

    「太醫,快過來看看。」孟菀的聲音是禁不住的顫抖,那沾染了鮮血的雙腿,只一眼,便止不住的心驚肉跳。

    太醫忙上前去,細細的檢查了起來,過了好半晌,才微微歎息:「娘娘,微臣只能盡力的保住寶彤姑娘的性命,至於她的雙腿,只怕……」

    後面的話,卻沒說出來,只讓孟菀她們意會,孟菀禁不住打了個激靈,望著太醫,方才張了張口,聲音卻像是從天邊傳來,隱隱有些不真實:「胡太醫,你醫術高明,難道也沒有法子嗎?」

    胡太醫搖了搖頭:「恕微臣直言,寶彤姑娘的傷是由弓箭射入骨頭,傷及骨髓,恐怕就是華佗再世,都不可能醫的好。」

    「小姐……怎麼會是這樣。」暮詞的手緊緊的扣在孟菀的肩膀,眼淚簌簌的往下落,像是斷了線的珠子,怎麼擦都擦不幹。

    正在這時,孟菀派去情語軒打聽消息的丫頭穎兒回來,跑得太急,一進屋子雙膝一軟,作勢便跪倒在地:「主子,主子……」

    她也被駭住了,適才偷偷溜去情語軒,院子裡那麼多的鮮血,險些將她嚇死,就是如今回到了絳雲閣,仍是不住的心慌。

    孟菀方才拭了拭眼角:「打探清楚了?到底怎麼回事,起來慢慢說。」

    那丫頭換做穎兒,平日裡膽子挺大,性子也是大大咧咧的,別說是這樣的驚慌失措,平日裡就是難過都鮮少見,總是嘻嘻哈哈。

    可是如今,饒是孟菀讓她起身,她卻只是稍一站直了身子,腿卻又是一軟。

    孟菀眼疾手快的扶住,卻是不知她為何就嚇成了這樣子。

    穎兒扶著孟菀的手臂,好半天才站直了身子,總算能夠見所見所聞講述一通。

    「情語軒的阿鳳是奴婢的同鄉,適才奴婢就向她打聽,打聽之下才知道,原來太子妃是將寶彤姐姐當了活靶子,拿她來練箭,奴婢去的時候,雖然靶子都收了起來,可是院子裡仍有好多的血,那場面,當真把奴婢給嚇住了。」

    孟菀的眼前一黑,只覺一陣天暈地轉襲來,險些跌倒,好在有暮詞在身後攙扶住,她張了張口,卻好半晌發不出聲響來,腦海裡似乎按著穎兒的敘述,浮現了那時候的情形。

    「活人靶子?」長平竟然拿著寶彤來做靶子,她怎麼可以這樣的狠毒。

    氣氛一時之間寒掉,屋子裡只有穎兒低低的哭泣聲。胡太醫也是心驚肉跳,卻不敢多言語,只是專心的為寶彤清理傷口,又拿了藥來敷。

    孟菀好容易站住了身子,望了一眼床上面色蒼白毫無血色的寶彤一眼,微微的凝了凝神:「太醫,寶彤的性命就交給你了,暮詞,你在這裡照看著。」

    眼淚已經風乾,如今她要做的,是幫寶彤討回個公道。

    她要親自去問問長平,為何會這樣的對待寶彤,為何要這樣的狠毒。

    只是剛走出大門,遠遠就見皇甫謐飛奔而來的身影,見了孟菀,大步上前,一把將她擁在了懷中,上上下下仔仔細細的檢查了一通,末了,仍是禁不住的擔憂。

    「適才聽說暮詞急急忙忙把胡太醫帶來,怎麼樣?是不是你哪裡不舒服?」

    這樣溫和的語氣,帶著關切,孟菀的眼淚,在眼眶兒打轉,她卻只是搖頭:「我沒事,只是……」她朝著屋子張望了一眼,心又是咯登一聲,胸口憋悶的那口氣喘不上來,竟然那樣的難過。

    「到底怎麼了?臉色怎麼這樣差?」皇甫謐被她的神色駭住,忙不迭的問了起來。

    孟菀略一歎氣:「不是我,是寶彤……寶彤她……」

    後面的話,竟不知該如何說起,只哽咽在心頭,皇甫謐心下一驚。

    「寶彤怎麼了?」能讓孟菀如此難過,事情定然非同小可。

    「皇甫謐,你要為寶彤報仇。」好不容易才穩住了心思,孟菀咬著唇,一字一頓說的清楚,報仇,替寶彤報仇,滿腦子都只有報仇這兩個字。

    皇甫謐扶住她的肩膀:「你先別急,慢慢說,到底是怎麼一回事?」

    孟菀這才將穎兒去情語軒那裡打聽來的消息說給了皇甫謐聽,皇甫謐靜靜聽著,末了,微微皺起了眉頭。

    「這其中會不會有什麼誤會?長平她怎麼會做出那樣可怕的事來?」也難怪他會懷疑,平日里長平都是一副天真爛漫的模樣,誰會相信她竟然會拿活人做靶子。

    「我也希望這是假的,可是如今寶彤就躺在裡面,太醫說了,她的腿,不可能好起來,一輩子都不可能。」一想起那血肉模糊的場面,她就禁不住冷顫,眼淚也在眼眶兒打轉。

    「你先別急,事情還沒有查清楚,這樣貿然去找她只怕是不妥,你可曾查清楚了?」

    「我已經讓穎兒去打聽過,又有寶彤身上的傷,應該錯不了。」適才穎兒回報,說是情語軒的院子裡有寶彤的血,還有靶子,是以孟菀才急著在證據毀滅之前,親自去瞧瞧。

    只是……眼前的景象卻讓她一怔。

    偌大的院子,別說是血跡和靶子,就是連只蒼蠅都沒有,孟菀不由得愣住。

    這是怎麼一回事?才不過這麼一會兒的工夫,怎麼可能什麼都沒有了?

    長平那廂已經出來,朝著皇甫謐請過安之後,便懵懂著一雙眸子道:「謐哥哥怎麼跟姐姐一道過來了?」

    皇甫謐望了孟菀一眼,尚未開口,孟菀那廂已經上前了一步:「敢問太子妃,為何要害寶彤?她究竟做了什麼十惡不赦的事,竟讓太子妃下此毒手?」

    「什麼?姐姐的話,長平不明白。」長平仍是滿臉的迷茫,「我確實找寶彤過來沒錯,可是只是與她閒話了家常,並未對她如何,姐姐怎麼說我害她呢?」

    竟然抵賴,孟菀的眉心一皺:「是南霜帶人將寶彤送回去的,回去的時候已經血肉模糊,你還想抵賴?」

    長平仍是不解:「南霜?她一直在我的身邊,除卻先前去了姐姐那裡一趟,再就一直呆在情語軒,姐姐怎麼可能瞧見她?」說著,朝著身後的一眾丫頭道:「是不是?」

    「是。」身後齊齊的回答了一句,讓孟菀越發的火冒三丈:「可是我絳雲閣的人都瞧見了,容不得你抵賴。」

    這話,卻讓長平咯咯的笑了起來:「姐姐也說絳雲閣是你的地盤,那那邊的人自然都是向著你的,就像我情語軒的人,用來作證人也是不妥當,再說了,姐姐說有人瞧見了,那不如讓她出來對峙一番。」

    當下找來了穎兒以及她口中的同鄉阿鳳,兩個人便當著孟菀她們的面對峙了起來。

    只是阿鳳卻絕口否認見到了穎兒,更否定了穎兒帶回去的消息。

    氣氛一時之間僵住,孟菀如今方才察覺遇著高手了,這個長平當真不是一般的城府,又會用計,又會演戲,甚至還能將黑的說成白的。

    孟菀瞇起了眼。

    「菀兒,不要將事情鬧大。」皇甫謐在孟菀的耳邊低聲的提醒了一句,聲音極低,只有他們兩個人能聽得清。

    孟菀望了他一眼:「你也不信我?」

    「不是不信你,只是凡事得講證據,這裡找不到你所說的靶子,也沒有血跡可言,情語軒的人更是全都向著長平,形式對你很不利。」

    這話說的在理,孟菀略略的點頭,是她魯莽衝動了,姑且不說寶彤如今還昏迷不醒,就是醒來指證長平她也不一定會認罪,畢竟當時在場的都是長平的人,何況如今根本連證據都找不到。

    只是好生的奇怪,明明穎兒丫頭來的時候還被靶子以及血跡嚇到,不過沒多久的工夫,這邊怎會處理的那樣快?

    待回到絳雲閣,便找來穎兒問話,穎兒仍是堅持著親眼所見,親耳聽阿鳳講述,這樣看來,倒是越發的可疑。

    這應該就是長平自導自演的一場戲無疑。

    晚間時分,一個人的出現,便解答了孟菀所有的疑問。

    來人不是旁人,正是長平身邊的南霜,喬裝打扮了一番的南霜,一見到孟菀,南霜便跪了下來:「儷側妃,奴婢來給您請罪了。」

    因為是長平身邊的人,孟菀不覺多了一分的提防,淡淡的瞧著她,道:「南霜姑娘,這大半夜裡,穿成這樣來我這裡做什麼?」

    一身黑色的斗篷,將嬌小的身子隱藏在裡頭,大半夜裡,這一身打扮,委實嚇人。

    南霜卻對著孟菀又磕了一個頭:「奴婢是悄悄過來的,我家太子妃不知道。」

    孟菀皺了皺眉頭,與暮詞對視了一眼,眼中俱是不解。

    「那你來是……?」暮詞開口問了一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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