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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卷 V59 歡顏之死 文 / 蘇紫苑

    孟菀的心也微微提起,心中千回百轉,竟然完全理不出頭緒來,正在這時,緊閉的映月閣院落的大門卻忽然被推開,『吱呀』的聲響,在這寂靜又詭異的月色當中,越發的駭人。

    孟菀與歡顏的心都提了起來,一瞬不瞬的抬眼望向門外,看著緩緩開來的大門,心神微顫——

    皇甫謐是聽說了外頭鬧鬼才出來找尋孟菀的,便知她定會來始作俑者的映月閣探秘,卻不想剛推開門,迎面便有一個物件兒飛了過來,若不是他身手矯捷的躲開,只怕就要被打中,等到回過神來,迎面又是女子尖叫聲,隨著一個人影撲上來,直直的將他壓在了身下。

    「敢裝神弄鬼,我倒是要看看你是何方神仙……」

    孟菀怒斥著,然聲音卻停在了那裡,雖然外頭因為下過雨並未有月光,然這樣熟悉的氣息還是讓她一怔,「皇甫謐?」

    原以為來人是裝神弄鬼那一位,卻沒想到竟然是皇甫謐,孟菀回過神,手忙腳亂的從他的身上爬起來,一邊拍著身上的泥巴一邊蹙眉:「你怎麼過來了?」

    語氣還有些不滿。

    也難怪了,方才氣氛那樣的凝重,她都快要緊張死了,以為要抓住那個裝神弄鬼的傢伙,卻不想搞了半天,竟是皇甫謐,這叫她怎能不惱火?

    「還說,還不是因為你長久不回房,擔心你有事才出來瞧瞧,沒想到迎面就是個全撲。你想我早些說嘛,這樣餓狼撲食,還真是讓人不適應。」

    這會兒還不忘開玩笑,還是這樣的話,孟菀小臉兒一紅,好在夜色很暗看不清楚,只伸手在他胸口一戳,道:「別胡說八道,歡顏還在呢!」

    扭頭,身邊哪裡有歡顏的影子,孟菀一驚,方才衝出來的太快,都沒顧得上那丫頭,這會兒哪兒去了?

    「歡顏?」折返過去小心翼翼的喚了一聲,卻是好半晌都沒動靜,孟菀便提著被泥巴沾濕有些沉重的裙擺進了屋子,「歡顏?」

    門後一個小小的聲音回著,孟菀過去一瞧,這才瞧見歡顏那丫頭,竟然整個人癱坐在那裡,小臉兒蒼白,大口的喘著氣。

    見著孟菀,還是有些怔忪,只是從嗓子裡擠出一句話來:「嚇死我了。」

    這丫頭從來膽子最小,小時候孟菀因此沒少逗弄她,原以為長大能好些,可是似乎不怎麼奏效,那膽子比老鼠都小。

    「快起來吧!」無奈的笑了笑,伸手將那丫頭拉起來,又看了一眼地上的穗子,孟菀順手撿起揣入懷中,這才牽著歡顏的手走到了皇甫謐的跟前。

    「你這一來可把這丫頭嚇壞了,看來你得好好給她喝杯壓驚茶了。」

    皇甫謐也笑了,順勢攬住孟菀的腰身,三個人一起出了映月閣,等到將歡顏送到房內歇息,兩人出來,他才斂去了玩笑的神情:「話說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

    他只依稀聽說是映月閣鬧鬼,卻不知到底怎麼個情形。

    孟菀輕輕搖了搖頭,眉心深鎖:「我也理不出個頭緒來,只知映月閣一丫頭嚷著看到了孟珺瑤,嚇瘋了,這會兒我已經讓大夫來給她瞧瞧,只盼著她能早點清醒過來,告訴咱們是怎麼回事。」

    皇甫謐點了點頭,因為方才被孟菀撲倒在地,這會兒渾然泥巴,回到房內先換了身衣裳方才躺下,孟菀卻坐在床邊,拿出從映月閣裡找來的那枚穗子,微微有些出神——

    翌日,皇甫謐去上朝,孟菀則是親自去查問翠兒的狀況,依舊是瘋言瘋語的,毫無好轉跡象。

    孟菀不免有些發愁,原本還想著從她這裡問出些什麼來,如今看來一時半會兒是沒什麼可能性了,可是事關孟珺瑤,若是不仔細查問,孟菀又覺得不甘心,於是乾脆吩咐歡顏去王府裡給皇甫謐送信兒,就說她要在家中住幾日。

    她就是想著要自個兒查查情況,可是等了半晌也沒等到歡顏回來,倒是皇甫謐,下了朝,朝服都沒換,就徑直的來到了丞相府。

    他是瞭解孟菀的,知她定不會輕易罷休,是以猜測著她會留在丞相府,便自個兒過來了。

    「那歡顏豈不是要白走一趟。」孟菀見了他倒不驚奇,只是歡顏白走一趟多少讓她有些介意,那丫頭昨兒個才受了驚嚇,原本想要她在家中好好休息的,只是歡顏堅持著自個兒沒事,孟菀才讓她出門的!

    「整日裡就知道歡顏長歡顏短的,你那丫頭啊,比我都重要。」

    皇甫謐有些吃味,半真半假的說了一句,引來孟菀沒好氣的一眼:「你會跟背叛我,可是歡顏不會,所以自然,那丫頭比你重要。」

    「你……」皇甫謐被嗆了一句,一時語塞,卻隨即便道:「那我也不會背叛你,你便說一句我很重要好不好?」

    「不好。」孟菀不假思索的回絕:「這會兒你心情好這樣說,等到哪一天來了脾氣,可就不說不會背叛了,所以才不要信你……呀……」

    話音剛落,皇甫謐卻忽然伸手抄到了她的雙臂之下,胡亂的撓起了癢來。

    孟菀最怕癢,這會兒不由得一聲驚呼,忙不迭的伸手去阻攔,卻正給了皇甫謐機會,一下子將她壓在了身下,而後雙手也不安分的四下游弋了起來。

    「信不信?」趁著她癢的話都說不利落的時候,皇甫謐趁火打劫的追問。

    孟菀想搖頭,然還不等她動作,他的手便越發的不安生,順著衣領子便探進了裡衣裡頭。

    這可嚇壞了孟菀,哪裡還能說什麼,忙不迭的點頭,一邊道:「信,信了信了,當真信你了……」

    「當真?」

    「嗯。」

    正在這時,暮詞在外頭通稟,說是將舞兒帶了過來,孟菀忙不迭的推了推皇甫謐,而後極力平穩著嗓音朝著外頭道:「知道了,在外面等一下。」

    皇甫謐這才從她的身上起來,整理了衣衫,看著孟菀小臉兒通紅,他曖昧的眨了眨眼,而後也不理會她迸射過來的能殺死人的目光走到她的跟前,順勢幫她理了理衣裳,這才道:「舞兒是誰?」

    孟菀這會兒惱著呢,才不想搭理他,卻又擔心他再撓她的癢,只能忿忿的瞪著他,而後沒好氣道:「以前照顧孟珺瑤的一個丫頭。」

    「找她做什麼?」

    孟菀往外走,皇甫謐也跟著,自然而然的牽住她的手,語氣平穩的問了一句。

    孟菀方才翹了翹眉梢:「她是孟珺瑤還有二姨娘的心腹,所以想找來問些事。」

    皇甫謐這會兒沒有多言,只是牽著孟菀的手,一道走了出去。

    舞兒正立在那裡,見了孟菀與皇甫謐,忙不迭的行禮問安,孟菀擺了擺手,與皇甫謐二人在太師椅上坐下,這才道:「你如今都不在丞相府了,便無需多禮,快起來吧。」

    二夫人死後,舞兒便主動要求離開丞相府,三夫人感念她與二夫人主僕情深,知二夫人的死給她打擊很大,便也沒有阻攔,反倒是給了她些銀子,讓她回家去了。

    舞兒方才起身:「多謝大小姐,不過奴婢如今雖已不在丞相府伺候,卻承蒙老爺夫人還有大小姐的照拂多時,在奴婢心中,丞相府便是如家一般的地方,而大小姐,也永遠是奴婢的主子。」

    舞兒這丫頭心思細密,不是尋常丫頭能夠比擬的,又十分的穩重,難怪當初二夫人與孟珺瑤都會很信任她。

    孟菀略略點頭,卻未因舞兒好聽的話而多做停留,既然找她回來是有重要的事,便也不拐彎抹角:「既然如此,我便有話直言,昨兒個丞相府鬧鬼的事,想來你也聽說了吧?」

    就算她下令不許胡言,但是丞相府人多口雜,要想不將消息流傳出去,那也是不可能的。

    舞兒點了點頭:「方纔來的路上聽說了,只不過奴婢是無論如何也不相信的,這世上哪裡有鬼,跟何況,就算真有鬼,也都是因為有冤情才會留戀人間的,二小姐是墜落懸崖而死,與旁人無關,她怎會出來嚇唬人呢?」

    說的頭頭是道,就像是一早便想好的說辭,毫無破綻可言,倒是讓孟菀有些詫異。

    扭頭看了皇甫謐一眼,他也看過來,四目相對之下,顯然,兩個人想到了一起去。

    「既然如此,對於昨兒個鬧鬼的事,你是不相信的了?」

    「是。」

    「那你相信二妹已經死了?」

    舞兒明顯一怔,隨即點頭:「那是自然,雖然屍骨未曾找見,但是從那樣高的炫耀上摔下,怎麼可能不死?」

    「既然如此,昨兒個在二妹的房中,我還找到了這個……」

    將那穗子拿了出來,暮詞從一旁接過,遞給了舞兒,這會兒,舞兒忽然就落下了淚來:「二小姐,你是捨不得走嗎?所以才特地將穗子送回來,只為了留在府中陪伴老爺夫人還有小姐,可是就算再捨不得,該走還是要走的,沒有冤情,就不要留戀人間了,早早找一戶好人家投胎吧!」

    聲淚俱下,倒是看得人有些摸不著頭腦,皇甫謐與孟菀對視了一眼,眼底的困惑之意越發濃了幾分。

    這個舞兒,怎麼說話顛三又倒四的?

    之後又問了些話,舞兒便開始打起了太極,什麼事都推說不知,一會兒信有鬼神一會兒又說不會,倒是一直強調著孟珺瑤若是沒有冤情不會鬧鬼云云,倒像是刻意在提醒著什麼。

    等到最後將她送走,只餘下孟菀與皇甫謐二人,孟菀方道:「我覺得舞兒似乎知道什麼,你怎麼看?」

    讓皇甫謐一起過來,便是想他幫著看看,出出主意。

    皇甫謐沉吟片刻:「我倒是覺得她就算是知道,也只是因為孟珺瑤以及二夫人的死讓她耿耿於懷。就像方纔,她一直強調著孟珺瑤冤枉云云,倒沒怎麼提及旁的,讓人感覺,她就是在用那件事來針對你。」

    分析的頭頭是道,孟菀倒是有些遲疑:「那你的意思,是不理會她?」

    「不,若是懷疑,倒是可以派人去跟著瞧瞧,反正能查出什麼來最好,查不出來,再從旁處下手。」

    孟菀點了點頭,自然而然的衝著門外喚了一聲:「歡顏——」進來的卻是暮詞。

    「歡顏姐姐還沒回來呢!」暮詞道。

    孟菀不覺眉心一蹙,都已經快要晌午,歡顏怎麼還不回來?

    暫且放下舞兒的事,對暮詞道:「那你再去趟王府,若是歡顏在府裡等著王爺,你便叫上她一塊兒回來。」

    暮詞應下出去,孟菀的眉心卻怎麼都舒展不開,一顆心沒來由的狂跳了一下,這是怎麼了?為何忽然有種不好的預感?難道,又會發生什麼事嗎?——

    暮詞很快就回來,卻依舊不見歡顏的蹤影,還說王府的人根本沒有見過歡顏。

    這下子孟菀真的慌了,分明一大早就去了的人,卻沒人瞧見,而這會兒也還沒回來,難道真如她預感的那樣,出了什麼事嗎?

    可是……歡顏一向激靈,應該不能才對啊!

    這樣想著,便坐不住了,急忙命暮詞收拾了東西,而後與皇甫謐一道急匆匆的出了丞相府。

    她想,只要歡顏出了門,就定會有人見過她,所以打聽打聽,總會有收穫的。

    果然,從丞相府到王府這一路,沿路問著人,倒是有幾名攤販表示見過與歡顏一樣的姑娘往東邊方向而去。

    那就是衡王府的方向,是以夫妻兩人便徑直的回府。

    皇甫謐知孟菀著急找人,更知歡顏對孟菀的意義,這會兒不敢絲毫的怠慢,忙不迭的吩咐著所有的人都在院子裡等著。

    自然是要一一詢問的,雖不能斷定歡顏確實來過,但是既然有人瞧見她往這個方向來,那麼進過王府的可能性就很大。

    只是,問了所有的人,卻沒有一人說見過,孟菀急了,一把抓住了一名守門侍衛的衣領子,厲聲道:「府中的丫鬟沒見過不足為奇,可是你們守在門口,若是她經過,不可能沒瞧見的,攤販都說她往這邊走了,你們給我好生想想。」

    那侍衛從未見過王妃如此著急,這會兒不免有些慌了,可是絞盡腦汁也實在想不起來,倒是皇甫謐在一旁瞧著她失控,忙不迭的過去將她抱住,而後輕聲的安撫:「你先別急,容我問問。」

    孟菀勉強壓下心頭的急切,朝著他點了點頭,皇甫謐這才鬆開手來,走到了那名侍衛跟前:「今日在何時交班的?」

    那侍衛一見皇甫謐,立馬挺身站好:「回王爺的話,***三刻,昨兒個夜裡是我們四人守夜,今天一早李勇那一隊過來換班。」

    「本王若是沒有記錯,你們換班的時候,會有一會兒沒人守著門口,會不會是這個空檔兒,歡顏便進來了?」

    「這……」那侍衛明顯一遲疑,隨即點頭:「倒是會有這個可能,因為要交代事情,我們都會去院子裡交班……」

    皇甫謐點頭,示意他們先退下,這才走到了孟菀的身邊:「既然有這種可能性,就讓他們全面的搜查,京城統共這麼大,我相信,只要找找,定能找到。」

    如今也只能這樣寬慰著,孟菀點頭,心中卻擔憂無限。

    歡顏從前從未這樣過,忽然消失不見,所以孟菀猜測定是有什麼事,她不擔心別的,就擔心歡顏有危險,而且多一時找不到歡顏,她的危險便多一分……

    想到這裡,孟菀的眉頭蹙的更緊了,目光凝視著外頭,卻是良久都鬆不開來——

    皇甫謐當下命人全城搜索,只是結果並不盡人意,從晌午搜到天黑,絲毫音訊全無。

    與此同時,孟菀在院子裡來回的徘徊,暮詞在邊兒上瞧著,心裡頭也跟著著急,卻只能出聲寬慰著:「小姐,您別急了,先回屋去吧,王爺已經派人去找,想來不多時便能有消息。」

    孟菀點了點頭,卻依舊沒動,一雙眼睛一眨不眨的望著門口的方向。

    忽然,門被推開,以為是有消息,孟菀忙不迭的衝了出去,卻不想是後廚的廚娘,正帶著人準備了飯菜送來。

    孟菀明顯有些失望,不耐的衝著那些人擺了擺手,道:「我沒胃口,都撤了吧!」

    「可是小姐……」暮詞出聲阻止了那些人:「小姐身子骨本就弱,若是再不吃不喝餓出個好歹來,之後就算歡顏姐姐回來,只怕您也沒有力氣見她了。」

    可是……「我實在沒胃口。」

    「那多多少少也用一些吧。」

    說著朝著那些丫頭使了個眼色:「都將飯菜送進去吧。」

    一眾人應聲往裡走,可是孟菀哪裡有心情用飯,看著那些丫頭一個個的提著食盒,心思沉重的別轉過頭去望向門外,正在這時,走在最後的那名丫頭卻吸引了她的視線。

    並不是什麼熟識之人,只是她發間別著的那枚簪子讓孟菀眉眼一亮,一把捉住她的手腕,直直的走到了她的跟前。

    「你……」

    以為自個兒犯了什麼錯,那丫頭忙不迭的雙膝跪下,孟菀卻沒理會,自顧自的從她發間抽出了那根簪子來,仔細的看了一眼,而後整個人一愣:「這簪子,你是從哪裡來的?」

    急切的語氣,唬的那丫頭一個激靈,抬眼看了一眼那簪子,臉色不由得一白,卻是戰戰兢兢的好半晌說不出話來。

    孟菀急了,一把揪住她的衣領子,迫使她抬頭與自己對視,目光怔忪間,她揚了揚聲音:「我問你呢,這簪子是從哪裡來的?」

    所有的人都嚇住了。

    誰都知道王妃最好性子,平日裡別說是斥責丫頭了,就是大聲說話都鮮少會有,如今卻這般失控。

    當下為首那廚娘便走了過來,衝著跪在地上的丫頭道:「耳朵聾了嗎,王妃問你話呢,趕緊如實回話!」

    「是……是……」那丫頭低了低頭,好半晌,才說出一句完整的話來:「是奴婢撿來的。」

    「在哪兒撿的?」

    「說話!」

    那丫頭哆嗦的更厲害了:「後……後院兒的井邊。」

    孟菀的臉色一白,便鬆開了那丫頭的衣領子,那丫頭也顧不得喘氣,忙不迭的磕頭道:「真的是奴婢撿來的,奴婢沒有撒謊,真的在井邊撿的,奴婢瞧著好看便留下來了,王妃,您相信奴婢吧……」

    話音未落,孟菀卻一下子就衝了出去,帶起凜冽的風,瑩白的裙擺,在漆黑的夜色當中,淒然而飛——

    後院兒的水井,是建衡王府時特地留下的,為了蓄水之用。

    孟菀去的時候,暮詞已經按著她的吩咐讓人將水排干,有人提著八角燈趴在井口,井很深,就著燈光依稀可見井底有個身影躺在那裡,他轉身,大喊:「下面有人。」

    孟菀一來就聽到這句話,一顆心猛的沉到了谷底,幾乎踉蹌著腳步站不穩當,若不是暮詞扶著,只怕就要摔倒,這會兒也只能死死的抓住暮詞的手,渾身顫抖。

    她怕,哪怕見慣了生死,卻依舊不敢想像,若井下面撈出來的是暮詞,該怎麼辦,更不敢想像,在這樣的水井中泡了一日,又會是怎樣的情形……

    不敢想,她真的不敢想,只能站在那裡,一手抓著暮詞,一手,死死的抓著那枚簪子,那枚今兒個一早她親手為歡顏戴上的簪子,動也動彈不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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