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78章 文 / 鳳子君
昭陽宮的奴才見嬌娘從含涼殿回來,臉色略有幾分陰沉,只當是選秀出了什麼岔子,故而一個個行走間都放緩了腳步,生怕被主子遷怒。
同喜奉上一杯茶,見嬌娘面色微冷,想到傳來的消息,以為是因為皇上封了兩位宛才的原因,忙安慰道:「娘娘,不過是只封了宛才罷了,當不得什麼,在您面前也不過是一阿貓阿狗的,哪裡有她們張狂的份。」
嬌娘嬌嫩的手指有一下沒一下的扯著娟帕,後又覆在了臉上,闔上雙眼,仔細的把今兒殿選的事從腦子裡過了一遍,之後猛的掀開帕子,「咯咯」的笑了起來,笑聲透出幾分愉悅,倒是讓同喜幾個一愣,誤以為嬌娘怒極反笑,忙你一言我一語的安撫起來。
嬌娘擺了擺手,紅唇輕輕一勾,浮出一抹笑容來,捧著描花米分瓷的蓋碗,漫不經心的覓著茶沫兒,越發覺得今兒這殿選,或該說這後宮有趣,若不是因為這殿選,只怕她到如今還沒瞧出這後宮位分中的深意來,怪不得初選時自己動的手腳皇上那並無不悅,可不是正好借了她的手來抬低踩高。
「娘娘?」同貴見嬌娘端著蓋碗覓著茶沫兒的動作僵了許久,面上滿是疑色,不禁出聲輕喚。
嬌娘回了神來,微微一笑,吩咐道:「一會皇上來了,便說我不舒坦,回來就歇下了。」
同貴一愣,雖不解眼下這個時辰主子怎肯定皇上會過來,卻立時應了下來。
戚望之果不負嬌娘所望,在約過了半個時辰左右,踏進了昭陽宮,在通傳聲響起後,那讓他習以為常的飛奔身影卻沒有出現,倒是讓他有些詫異,又再聽了同貴的回話後,笑了起來,屏退了身後跟著的宮人,自顧自的走了進去,入目的是嬌娘整個人以一種蜷臥的姿態縮在貴妃塌上,臉上蒙著一層輕薄的娟帕,婀娜嬌軟的身子有一瞬間的僵硬,後又朝裡縮了縮,那蜷臥成團的模樣倒跟她養在的那只「雪團」頗有幾分相似。
戚望之見她如此模樣,不免覺得有些好笑,上前伸開長臂就把人撈進懷裡,嬌娘卻是掙扎了起來,後來把落在胸前的娟帕狠狠的丟在戚望之身上,只是那娟帕輕如嫩葉,便是嬌娘使了大力,也不過是輕輕的飄在戚望之的身上,哪裡又有一分的重量。
下意識的皺起了眉頭,戚望之手臂上的力度加大了幾分,聲音沉了下來:「又胡鬧什麼,不是說身子不舒坦嗎?怎麼沒有召太醫。」
嬌娘猛地轉過身子,一雙大大的眼睛波光粼粼,眼眶泛紅,語氣甚至嬌縱:「皇上還來做什麼,怎麼沒去瞧新封的兩位宛才。」
戚望之一愣,他原就覺得在含涼殿時她不大對勁,卻不想竟真是吃了這飛醋,鬧起了性子來,莫名的,他竟覺得有些愉悅。
「胡說些什麼,不過是兩個宛才罷了,也值當你跟朕鬧脾氣。」如此說著,心裡不免想,這才收了三人入後宮,若是在多收幾個,指不定要如何鬧騰。
嬌娘眼睛一眨,淚珠就順著下眼瞼滾落,小小聲的抽泣著,分辨道:「才不是什麼宛才的事情,皇上就是瞧上了人家,若不然……若不然怎麼沒把程敬訓封做宛才,還不是瞧著程敬訓沒兩位生的漂亮。」
戚望之平生第一次被人如此指控,先是惱怒,後又因這指控之人明明一派理所當然的嬌縱,可那米分嫩的小臉氣的煞白煞白,到好像她才是受了憑白指控的人,不由氣笑了,強行把人圈在懷裡,伸出食指勾起嬌娘尖尖的下顎,輕斥道:「你還好意思說什麼漂亮,只怕這一屆的秀女是歷朝歷代中姿色最為平庸的一屆了,也虧得你竟能從那麼多人中篩選出來的。」說道這,戚望之當真是笑出了聲來,連他都詫異,懷裡這小東西是如何篩選出那等出身頗好,徒有才情卻容貌凡俗的秀女,又如何挑中那等出身不顯,容貌清秀性情卻木訥的。
嬌娘被戚望之說的一臉心虛,咬著下唇,悄悄的窺了他一眼,繼而才繼續分辨道:「怎麼就是姿色平庸了,臣妾瞧那王宛才和呂宛才姿容就很是不錯,若不然您也不會這般抬舉她們,剛入宮就封了從六品的宛才,袁氏原在潛邸時還曾是庶妃呢!也不過是正六品的淑人。」嬌娘越說越惱,紅潤的小嘴嘟得高高的,也虧得她年紀尚小,作出如此舉動也只顯得嬌憨可人。
「可不是不講道理了。」戚望之輕歎一聲,沉吟片刻,才繼續說道:「朕此舉自有用意,你說的那兩個宛才朕都不記得模樣了,又如何能說瞧中,再者,其中一個不還是你抬舉的,如今,倒成了朕的不是了。」
嬌娘狐疑的瞅了瞅戚望之,原有些氣憤的語氣緩和下來:「皇上說的當真?」剛一問完,又委委屈屈的控訴道:「就算是臣妾指的,皇上也抬舉的忒過了吧!」說完,便摟住戚望之的腰,把臉埋進他的胸膛,細聲細氣的說道:「皇上,臣妾心裡不舒坦,那些人都是狐媚子,都想和臣妾搶您,您不要理會她們好不好,就喜歡臣妾一個,反正……反正,她們都沒有臣妾生的漂亮。」
戚望之挑起嬌娘的下顎,看著她的目光帶著審視,許久後,勾了勾薄唇,發出一聲歎息:「這話你怎麼敢說。」
嬌娘順勢把臉貼戚望之掌心上,輕輕蹭了蹭,繼續問道:「皇上,就喜歡臣妾一個不好嗎?」想了下,又用嬌軟的語氣添了一句:「臣妾也只喜歡皇上一人啊!」說著,攀著戚望之的身子,反手勾著他的脖頸,親暱又依賴的把臉埋進他的頸窩,輕語呢喃,之後未等戚望之張口,卻「撲哧」一聲笑了起來,笑聲既嬌且脆:「臣妾和您玩笑呢!」
戚望之灼亮的目光牢牢鎖在嬌娘身上,不期然的瞧見那一抹慌亂,和並未深入眼底的笑意,不由一歎,用粗糙的手指摩挲的手下溫膩嬌嫩的米分頰,溫聲道:「是不是玩笑朕自會分辨,既不想笑又何苦勉強自己笑。」
嬌娘唇邊笑意僵住,垂下了眸子,沉默不語,纖細的身子微微打著顫。
戚望之卻是笑了起來,捧起嬌娘的臉,後又沉聲命令道:「看著朕,剛剛膽子不還是很大嗎?」
嬌娘咬著下唇,遲疑了一下,卻在下一刻倔強的睜大了鳳目,目光緊緊的纏繞在戚望之的身上,眼神帶著勾子,奪魄攝魂。
「臣妾剛剛不是在說笑,臣妾就是只喜歡皇上一人,不喜歡別人跟臣妾搶您,誰也不行。」
「孩子話。」戚望之彎了彎嘴角,無法否認,從嬌娘口中聽見這直白,充滿佔有慾的話心裡生出了一種愉快和滿足。
嬌娘本也不想從戚望之口中得到什麼保證,不過借由今日的殿選的由頭一表心意罷了,於是便順勢道:「臣妾本也不大,在您面前可不就是個孩子,所以您得寵著臣妾才行。」
戚望之這才想起兩人之間年齡的差距,臉色不由一黑,哼了一哼:「你倒是敢說。」
嬌娘笑吟吟的,窩進戚望之的懷裡,用軟綿綿的嗓音道:「臣妾比皇上小才好,若是與您年歲相當,在過幾年臣妾成了昨日黃花,該讓皇上看一眼都嫌棄了。」
哼笑一聲,把攬在嬌娘腰肢上的手緊了緊,戚望之垂下目光落在她那因最初掙扎時散開的衣襟上,順著凌亂的素紗窺得一襲白皙勝雪的嬌膚,霎時深幽的眸光轉濃,心下生出旖旎,就著這貴妃塌就翻身把人壓在了身底,薄唇含住鮮紅水潤的菱唇。
嬌娘未來得及反應過來,纖柔的身子已軟成一汪春水,又因在這昭昭白日之下,免不得羞做一團,等終得了喘息的空暇,才以手抵在兩人之間,似嬌似嗔的說道:「皇上怎麼欺負起人了。」
戚望之亦喘著粗氣,挑著長眉道:「那愛妃的意思是,讓朕欺負旁人去?」說罷,便作勢要起身。
戚望之話一出口,嬌娘便伸出藕斷的手臂攬住了他的脖頸,嗔道:「不許,臣妾不許。」說著,且把柔若無骨的嬌體緊貼了上去,口中呵出香氣,拖長了尾音,纏綿悱惻的喚了聲:「皇上。」
眼裡閃過一絲笑意,最後繃著理智的那根弦「嗡」的一聲斷裂,隨手扯落身上的明黃常服,戚望之惡狠狠的把唇碾壓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