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奪愛 124 一念之間 文 / 鹹
124一念之間
左良一直沒有離開賀萱的身邊,屋子裡一直靜靜的,只聽得見賀萱均勻的呼吸聲。
不知為何,左良這時候忽然鼻子一癢,接二連三的打了兩個噴嚏……
這噴嚏來的突然,左良連摀住口的反應都還沒做出來,聲音就已經響徹了整個屋子,拜這兩個噴嚏所賜,賀萱也迷迷糊糊的張開了眼睛……
「我睡了多久了?」賀萱低聲問道。
「確切多久我也不知道,不過,現在已經將快到酉時了。」左良微笑著回答道。
賀萱輕輕點了點頭,頭還是暈暈的,她想翻身坐起來,卻覺得腿的根部一陣緊痛……哦,是了,賀萱這才回想起自己失去意識之前發生的事情,自己受傷了。
她搖了搖頭,怪自己的不小心,可是,當她確實清楚的看清楚自己的身裝之後,賀萱「呀」了一聲,用被子蓋住了自己……
「你……你……你……」
「據我所知,這衣服是雨青幫你換的!」
左良一臉的似笑非笑,看著自己眼前這個剛剛退去熱度,臉色還依然有些潮紅的人兒。
賀萱尷尬的笑了笑,沒話找話的說了句:「這個樣子見人,失禮了……」
左良搖了搖頭,站起身來,走向桌邊,倒了杯茶。趁著他轉身的功夫,賀萱再次把被子蓋了緊了些,可是,這裹的太緊,反而更顯出自己女性的特質來,她又把被子弄的鬆了些……
她還沒折騰完,左良已經走了回來。
見他回來,賀萱這才停了手,照著眼下的情形來看,自己肯定是暴露了形跡了,可是暴露了多少呢?賀萱捏不準……現在應該怎麼辦,應該說什麼?賀萱完全茫然了,乾脆又把眼睛閉了起來,把頭扭到一邊繼續裝睡好了……
自然,這個主意,不算是什麼上策!
「起來喝點水吧。嘴唇都快裂出血了。」
左良把茶盞放在床邊的小几上,自顧自的坐到了賀萱的頭邊,然後也不管她樂不樂意,一用力把她扶了起來,靠住了自己。
「我……能坐……自己能坐……」
「老實些吧!喝了茶,我有功夫讓你說話。」
說著,左良把茶遞到了賀萱的手裡,賀萱一邊小口啜著茶一邊想著,他想問什麼自己應該知道,可是要怎麼回答呢?自己怎麼就這麼不小心,受了傷……好吧,受傷也沒什麼大不了,可是為什麼要暈倒呢!
左良耐著性子,看著賀萱一點兒一點兒的用嘴唇把這茶「沾」掉了半盞,然後把杯子接了過來,問道:「咱們是這麼說話,還是面對著面好好聊聊?」
左良的懷裡太舒服了,賀萱其實並不是很想離開,可是眼下,最好還是面對面把話說清楚之後,再琢磨自己有沒有權利呆在這個讓自己舒服的想睡覺的地方好了。
「咱們還是對著面,好好說話吧。」賀萱答道。
左良點點頭,用枕頭墊好,然後自己並沒重新拿過椅子來,而是一調頭,坐到了床邊兒上。賀萱低垂著眼,等著左良發作,可是半晌,也沒聽到有什麼響動,這才抬起頭來,見左良正雙眼含笑,撇著嘴角看著自己呢!
「有什麼想問的,你就直接說吧。」賀萱有些洩氣,嘟著嘴說道。
「我沒什麼想問的。該知道的,我也都知道了。」左良答道。
「入凡告訴你的?」
「是啊……聽他說的時候,我真是嚇了一跳!他那麼好玩的人,聽大夫說你是女人都嚇了一跳,更何況是我呢!你說,是吧?」
「大夫說的?」
賀萱腦子裡一閃而過了的個念頭:好你個廖庸,這招借力打力用的好啊!可把自己撇個乾淨了……不過,這樣也好,免了許多的口舌和猜測……
「哪裡請的大夫?會不會……」
「放心吧。入凡那個雖然在小事上不甚正經,可是你也知道,大事當前,他是絕對不會馬虎的。」
賀萱點了點頭,然後,依舊低下頭來,不知應該和左良說些什麼,就這樣,這兩個人又沉默了下來……
過了許久,左良輕輕伸出手,托起了賀萱的下頜,問道:「能告訴我,你是誰麼?」
「你也受了傷不成?我還能是誰?」賀萱又好氣又好笑的說道。
左良搖了搖頭,說道:「你知道我不是這個意思。這麼美麗的一張臉,你怎麼捨得把它就藏在男裝之下呢?」
賀萱一時語塞,看著面前這人,她心裡頓時湧上百般的委屈來。
為什麼?若不是拜你父親所賜,我何必如此!可是偏偏,我又先遇到了你!若是先遇到了你的父親,我手起刀落,你我之間也就沒了這許多的瓜葛,那要少了多少的煩惱和躊躇……
「我不是說過了麼……不過,是些……陰差陽錯的巧合,累的多了,想抽身,也難了……只好這樣一直走下去了。」
「若是今日之事還未被發覺,你準備藏到什麼時候呢?」
「過一日,算一日罷了。」
左良放下自己的手,輕輕拉過賀萱的手來,緊緊的握在自己的手心裡。
「可是你卻從未對我提起過……」說到這兒,左良苦笑了一笑,說道,「你知道我前陣子,心裡有多少糾結麼?眼前的明明是個男子,卻怎麼也抽不出身去,心裡想的,腦子裡念的,除了你,還是你!」
「別說了……」
「你瞞了我那麼久,我不罰你,難道說說心裡一直憋著的話,還不許麼?」
左良看著賀萱問道,賀萱垂下頭去,沒有接話,雖然如此,左良也得到了某種默許,放心大膽的接著說道。
「我看著你對錦瑟關懷備至,以為你鍾情於她,想著自己如此,心裡有多少的慚愧你知道麼?你也看得出,賢王爺對錦瑟的情意非比尋常,每次你們三人一處的時候,我都替你捏了一把汗。前些日子,你認下錦瑟,我還以為……現在想來,原來你是另有一番深意的!」
「每每看著你和入凡兩人互相抬摃,互相拆台,玩的不矣樂乎。我都覺得自己……」
「好好的,拉扯我做什麼?」
只聽門「吱呀」一聲被人推開,伴著門聲,廖庸也走了進來。
賀萱見狀,忙想把手抽回來,卻被左良死死的扣在自己的手裡,半分也動不了。
廖庸把手裡提的食盒放在桌上,看著眼前的一幕,微微一笑。
「你這個人,真不清楚,你是怎麼回事。」廖庸邊回門把房門關好,邊說道,「這麼大的動靜,你是對佳人訴說衷腸呢,還是帶著兵士宣誓呢?要不要,我在門外再幫你安排上十幾二十個大嘴巴,然後把她是女人的事情先滿城傳上一傳呢?」
說著,廖庸一轉眼神,滿臉壞笑的看著賀萱,說道:「賀小姐萬福啊!」
看著廖庸一臉的幸災樂禍,賀萱若不是腿上有傷,早就像以前一樣,追著他打了。
可眼下,自己卻也只能幹受了這氣……
廖庸嘴巴不饒人,可是手裡卻沒有閒著,他抽開食盒的蓋子,從裡面取了一碗紫米粥出來。邊走邊吹著端到了賀萱面前。
「來吧,賀小姐,一天沒吃東西了,喝點粥,潤潤腸胃吧。」
賀萱沒去接粥,卻看到了廖庸手上包著的白布。
「你手怎麼了?」賀萱皺著眉問道,「難道你……不對,就算是刀子,輕易也是割不到拇指的啊……你怎麼受傷了?」
聽了賀萱的話,廖庸心裡一暖,但旋即又是滿臉奸相的說道:「子卿,不是我說你。你也學學人家賀萱好不好。受了那麼重的傷,也還能分析出點事情來,不像某些人,指著人家胸前說是……」
「閉嘴!」
見廖庸毫不留情的提到自己下午時候的糗事,左良大聲喝道。
雖然沒聽完廖庸的話,賀萱也明白這事肯定與自己有關,胸前!賀萱頓時想找個地縫然後再以最快的速度鑽進去……
「瞧瞧……一個羞的脖子通紅,一個惱的脖子發漲……好好好,我不說了。不過,兩位,我進來,可不是只為擾兩位好事的。有點正經事兒想說。」
見廖庸邊說,邊正經了起來,左良問道:「什麼事兒?若是再不說正經話,可別怨我了。」
廖庸一笑,說道:「不管無憂的腿傷有沒有大礙,我們都得回『閒庭居』去了。雖然這裡是自己的買賣,可是,畢竟這裡人來人往的,保不齊什麼時候什麼人就竄到這院子裡來了。回了家,自然是好些,至少,從大門,到內院,也要走上些時候,不比這裡……」
聽了這話,左良沉吟了一下,問道:「去我家不行麼?」
「不行……」左良話意剛落,另外兩人異口同聲的答道。
左良有些意外,問道:「為什麼?」
賀萱低下頭來,低低的說了聲:「不方便……」
廖庸這句不行,真是條件反射的回答,雖然,自己接受了左良與賀萱之間互生情愫的事實,但是,卻不願賀萱太早的離開自己。
左良聽了賀萱的話,想了想,確實,還真的是不方便……更何況,自己還有件很是棘手的事情沒有處理完,若是現在賀萱去了左家,只怕自己與她之間,不知道還要生出多少嫌隙來……
左良點了點頭,微笑著說道:「是我唐突了。還是去入凡那裡好。」
見左良沒有再追問下去,廖庸和賀萱為著各自的原因都鬆了一口氣,廖庸點點頭說:「你先吃東西,一會兒我讓雨青來幫你換衣服。」
賀萱點了點頭,邊吃東西邊想著:為什麼我會說不行?難道,對於修叔叔的那句話,自己已經深信不疑了麼?還是,自己也一直想找到一個理由,讓自己放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