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戰 045 誰是當局者? 文 / 鹹
045誰是當局者?
正在這頓飯進入尾聲之時,忽然聽到樓梯那裡傳來腳步聲。不多會兒,就看到雨墨從樓下跑了上來。
「賀公子,您果然還在這兒!」
見到賀萱,雨墨笑著大聲說道。他用眼睛一掃坐在賀萱旁邊的兩位,急忙跪了下來。
允臻對著手下侍衛使了個眼神,一個侍衛急忙走了過去,扶起了雨墨。
「免了。起來說話吧。」
「你怎麼回來了?」賀萱問道。
「您和雨青前腳剛走不多時,我和少爺就回家了。家裡人說,你們到這兒來了。少爺說這幾日您肯定在家裡悶的夠嗆,也就沒讓我們過來找您。可是,剛才家裡來了喜報,等著您回去接呢。」
「喜報?什麼喜報?」賀萱問道。
「想是賢弟高中了!」允臻在一旁笑著說道,「恭喜賢弟了!」
「真的中了?呸,公子肯定會中。中了第幾名啊?」雨青問道。
看著他們喜不自禁的樣子,賀萱從容的一笑,對著錦瑟和賢王說道:「瞧瞧把他們樂的,不知道的還以為是他們中了呢!」
「我也有些好奇,究竟中了第幾名呢?」錦瑟含著笑問道。
說著,幾個人一起都看著雨墨,如果問起銀錢賬目,雨墨是不含糊的,可是,偏巧,這廖家就沒有一個讀書人,所以,對些個東西,他還真是論不清!狀元是誰都知道的,可是這賀萱中的是個什麼來著!這雨墨支支吾吾的半天沒說出來,連坐在一邊的允臻的侍衛都被他抻得起急。
「報馬來的時候沒說啥麼?」雨青問道。
「說了。可是,那麼長的一大串話,他說的又快,我也沒聽真。然後就被少爺給催著來找你們了,我也沒細問。」
「你也真是的!」雨青撇了撇嘴,要是真耽誤了這賀公子拿個狀元什麼的,雨青倒真的覺得是自己的錯兒了。
「得中便好。奴家也恭喜公子了。」錦瑟笑著說道。
「不過,公子。這中了還給花兒麼?」雨墨問道。
「誇官之日,是要披紅戴花的。怎麼了?」允臻問道。
「我就聽著,他嘰哩轱轆的說了一大堆,好像有個什麼花兒,我剛才還琢磨呢,這中了榜,怎麼就給朵花兒,也有點太……摳門兒了……」
雨墨越說聲音越小,說完之後還吐了吐舌頭,賀萱瞪了他一眼,這話家裡說說就好了,怎麼還敢當著王爺的面兒說!若是趕個不巧,這話被個愛嚼舌頭的添油加醋的傳了出去,你雨墨的屁股就真的準備開花兒吧!
「難不成,賢弟中了探花?」允臻倒是沒介意雨墨的話,而是微笑著轉過臉來看著賀萱這樣問道。
「是啊,難不成,是探花麼?」錦瑟也笑著問道,可是用眼睛的餘光掃到允臻時,她又忙收斂了這個笑意。
「對,對,對!就是這個花兒,探花是個什麼花兒啊?」雨墨說道。
「探花不是花兒,是恩科頭甲的第三名。」錦瑟含笑解釋道。
賀萱忙擺手道:「兩位可別臆測了。這一科人才濟濟的,在下何德何能摘到探花。雨墨想來也不見得聽的真切,不如這樣吧,在下先一步告退,回廖家接了喜報。」
「這樣也好。不管高中幾何,都派個人過來給我個信兒。我送過錦瑟姑娘,也就回府了。」
「是。」
賀萱邊說邊站了起來,對著賢王和錦瑟一報拳,錦瑟也站起來還了禮。賀萱這才轉身下樓,帶著雨墨雨青轉回廖家。
見著賀萱遠去,錦瑟才坐了下來,臉上一個冷笑,問道:「奴家可否多句話。」
「什麼?」這時候,掛著賢王臉上的微笑也消失的無影無蹤。
「您究竟有多恨這個賀萱?」
「恨?談不上。目前他還沒擋了我的路,現在我還是很欣賞他的。()至於以後……」
「那您現在有多欣賞他呢?」
允臻看了看錦瑟,也冷笑了一下:「你對他有多少仰慕,我對他就有多少欣賞。」
錦瑟點了點頭,心裡說道:「你對他有多少的欣賞,他的生命就有多少的危機。為你所用的,你恨他沒有傲骨;不為你所用的,你就置他於萬劫不復。王爺,這世上就沒一個人能入得了您的法眼,贏得了您的心麼?」
允臻此時站起了身形,冷冷的看著錦瑟說道:「既然你仰慕於他,就多勸勸他。該說什麼,不該說什麼,你自己心裡還是有數的吧。」
錦瑟也站了起來,應了聲「是」。
然後兩人起身,也離開了「勝意樓」。
雨墨來時,是駕著馬車來的。回去的這一路上,兩匹馬四蹄仰開,不消多一會兒,這主僕三人就已經返回到了「閒庭居」。才來到門口,賀萱就見報喜的馬匹還披紅掛綵地拴在門口的拴馬樁上。
雨墨只把車子往門口一扔,拉著賀萱就要往裡面跑。
「你急什麼?」賀萱笑著說道,「冒冒失失的。」
「賀公子,你不急麼!不管第幾,能中高啊,我們家都冒了清煙了!」雨墨笑著說道。
「別胡說八道,說點什麼不好,非說那個,也沒點忌諱!」
賀萱笑著搖了搖頭,不急不慢的走著,雨墨也放鬆了速度,引著賀萱和雨青來到前庭的正房。正房的門大開著,遠遠的就看到廖庸正陪著一個官差打扮的人吃著茶。
賀萱看到廖庸的時候,心裡不免有一點高興的感覺,這個討人嫌的傢伙,幾天不在自己周圍,竟然也會覺得有些無聊。現在看到他,竟然有一點久違的親切感。
廖庸這時候也看到了她,笑著站起,大步迎了出來。
「你可回來了。這都等你半日了。」
「入凡兄別來無恙,小弟這廂……」
還沒等賀萱把客氣話說完,廖庸一下子拉起了她的一隻手,就往屋子裡走。賀萱跟在他後面,心裡一陣好笑,這真是什麼主子什麼下人,這上上下下的怎麼都這一個脾氣。
一進屋,廖庸客氣的一抱拳,說道:「上差,這位便是賀萱。」
「廖公子您可真是折殺小人了,這一口一句『上差』,叫小人情何以堪啊。」說著,這個五短身材,滿面油光的「上差」樂呵呵的對著賀萱一抱拳,說道:「閣下就是賀萱賀公子麼?」
「不才正是在下。」
「恭喜賀公子榮摘此次恩科頭甲第三名,明日辰時入殿面聖。」說著,從懷裡取出一個鵝黃綢子的卷軸來,遞給賀萱。
賀萱接過來,說了聲:「多謝上差。」然後轉身遞給了身後的雨青,從自己的懷裡取出一錠大約有一兩重的一個金錠子出來,遞給了這個官差,說了聲:「有勞。」
本來,廖庸已經命人早就準備好了銀票,等著這差人出門的時候奉上,沒想到這賀萱拿的比自己還要快些。這黃澄澄的一個元寶,讓誰看了都是心裡喜歡,而且,這麼個東西,抵不上他一年的奉也抵得過半年了。雖然比自己備下的銀錢要少,但是,卻更有綵頭。難怪這差人此時已經兩隻眼睛裡只看得見這錠金子了。
那差人喜滋滋的拉過了元寶,小心的揣在懷裡,說道:「小的在這裡已經耽擱了許久,還有喜報要送。在下就告辭了。」
「是啊是啊。雨墨,再去拿兩個銀錠子來,給這官爺買碗茶喝。」
雨墨會意,少爺沒讓拿銀票,指定要元寶就是不想壓了賀萱的風頭,逕自從懷裡也取出個一兩左右的兩個銀元寶,塞到這差人手裡,這差官千恩萬謝的向外走去。
「頭甲第三名?就這麼輕輕鬆鬆的讓你給摘了?」廖庸坐在椅子上,一臉詭異的表情看著賀萱。
賀萱撇了撇嘴,展開那個卷軸,看了看,然後遞給廖庸,說道:「看來,還真是這麼回事。是不是也有點太輕鬆了。」
聽了賀萱這句話,廖庸上一眼下一眼的盯了賀萱好久,又好氣又好笑的錯著後牙。
「你知不知道有句話叫得便宜賣乖?不知道的話,拿鏡子照照你的臉!真是氣死人了。我看你和我一樣的整天游手好閒,也不見你讀幾句書,怎麼我就連個舉人都考不上,你卻能摘個探花呢?」
「誰知道呢?可能是……」說到這兒,賀萱有意拉了個長音兒。
廖庸看著他問道:「可能是什麼?」
「可能是上蒼覺得你的福氣已經不少,不想繼續讓你擁有太多。免得,折了其它的。」
「嗯,有道理。」廖庸雖然聽出賀萱是在損自己,但卻一臉認真的回答道:「下次這個道理,一定得讓我父親知道。下次他回來,你一定得給他說說這句啊!」
「嘁!真是……」賀萱笑著說道。
兩個人看著對方,都繃不住「噗」的一聲笑了出來。
笑罷,廖庸這才說道:「我有件事兒和你說。」
「什麼?」
「我沒經過你的同意,讓人去你的屋子裡取了件你的衣服。然後交到成衣房去量尺寸。」
「為什麼?」
「你總不會想讓裁縫親手來為你量尺寸吧!」廖庸笑著說道,「若是量,我倒願意親自效勞!」邊說,廖庸邊瞇起眼睛瞄起廖庸來了。
「又來!」賀萱瞪了他一眼說道。
「好,好,好!咱不開玩笑。明兒上殿總得有件像樣的衣服。我見你的服色都不新了。所以,就自作主張了。另外,我這幾天出門,我還見了件東西挺適合你,我拿給你看,算是賀你高中的禮物吧。」廖庸不無激動的說道。
看著比自己情緒更高昂的廖庸,賀萱連連搖頭,心裡想著,這究竟是誰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