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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 席府有女初長成 第二十四章 突發神經 文 / 和瓊

    第二十四章突發神經

    日落苑內。

    孤月高照,給院子裡灑下一片清輝,安詳。院中的人皆已熟睡,除了……

    「今天的月亮,真他媽的圓唉。」一句感慨似的髒話輕而易舉的破壞了美好的氛圍。

    還能有誰。

    沒辦法,從燈會結束,窩在家裡好幾天了,簡直可以用無趣來形容,日子單調的席心緲都想去尼姑庵了。影離開也有一陣子了,也不見消息。冰凝她們又睡了,不好意思打擾。

    這不,三更半夜的,她又失眠了,在床上翻來覆去就是睡不著,就到亭子裡欣賞起月色來。

    一身純白睡袍,鬆鬆垮垮的,擋不住裡面凹凸有致的嬌軀,墨般長髮完全散落,筆直的垂到腰際,薄薄的絹衣隨風飄起,風一吹,這樣的衣衫被風帶起會是怎樣的一種美麗。真會讓人以為是一個仙女,而且是一個傾顏絕世的仙女。可惟一美中不足的是方纔那不雅的話吧。

    「如此良辰美景,心兒為何輕歎『他媽的』呢?」一道戲謔在她沒有絲毫準備的情況下突兀的響起。

    回頭間,水冽寒已在席心緲面前不遠處站定。

    他唇畔含笑,驚艷從藍眸中汩汩不斷的溢出。他一直都知道恢復女裝的心兒有最勾攝人的絕美。但她平時都以男裝示人。今日相見,當然忍不住震撼。

    一身綢光膩滑的黑色緞袍,為他的絕艷添了幾分穩重與低調,而不是飄逸絕塵的白衣,將他的傾國容顏襯托到世人難容的地步。

    你總算知道收斂了,妖孽。她憤憤想。

    「你怎麼會在這裡?」這個混蛋,佔著自己的功夫好就可以隨便私闖民宅嗎?

    「想你了。」透著真誠,讓人感覺不到絲毫的肉麻。想她就去見她,如此簡單而已。

    「你大半夜想人了,就去她家的嗎?」徹底無奈。

    「對你,是的。」不容反駁的堅定。

    唉,說不過他,認命的坐回到亭中的石椅上,雙手托住下巴,繼續採取無視政策。

    「心兒似乎很無聊啊。」毫不避諱的坐到她旁邊。

    好像那些禮教思想對他而言根本是不存在的一樣,也許同是不羈,才讓她對他有種莫名的吸引吧。

    她給了他明知故問的鄙夷眼神。

    他倒是不在意。再接再厲著:「我倒是知道有一個好去處,不知你……」

    笑話,天下還有她席心緲不敢去的地方嗎!

    「廢話什麼,去就去。」激將成功。「你,蹲下。」不爽的命令道。敢瞧不起她,不累死你怎麼出氣?

    水冽寒大概想不到某人豪放到這樣的程度,稍一微楞,隨即笑著彎腰,等待。眼裡劃過狡黠,似乎正和他意。

    「準備好了嗎,我要上嘍。」她好意的提醒著,天知道她打的什麼鬼主意。

    準備就緒,以百米衝刺的爆發力猛撲到他身上,但不幸的是,她錯誤的估計了一件事:力的作用是相互的,他強健如鋼的背部害的她自己一陣猛咳,而他竟只是向前輕微一斜,就緊緊背著她了。

    哎,害人害己啊,難怪在現代物理學不好。

    她的雙手回勾著他的脖子,「走,走吧。咳咳。」有些羞愧的示意。真是丟人啊,汗顏汗顏。

    蘭舌芬芳在他耳尖圍繞,少女的特殊體香縈繞不散,清新淡雅,尤其是背後的溫香軟玉,在這寂靜的夜晚,似乎特有種莫名的勾引。我似乎能感覺的到他喉結的蠕動,抱住我的手愈發緊了幾分,緩緩站起身,嘴角的弧度不斷被加大。縱身一躍,不見影蹤。

    一路上,她們都靜默無聲,她兩的身影快速的在林間穿梭著,席心緲任他背著,盯著他的雕刻俊顏,感受著從他背部傳來的熱度,一點曖昧的溫暖,綿綿地、迅速地,從她的腹部開始,鑽進自己的體內,熨燙著丹田。

    他的背很寬,很強硬,靠在他的背上,就似乎有了一個能為自己擋風遮雨的港灣,寧靜,安穩。似是找到了一個依靠……

    不敢再想,因為這樣很危險,竟然自己選擇離開,就不應該留下任何東西,尤其是感情。

    思及此,神色恢復清明。

    大約飛了一盞茶的功夫,水冽寒在一空曠處將席心緲輕輕放下,動作輕柔的像是呵護珍寶一般。他早已知道,雖放下身上的她,卻無論如何也放不下心裡的她了。

    她驚喜的打量著四周,這裡一個人跡罕至的山,群樹環繞,幽雅靜謐。而她們正在山頂,頭頂的月亮比任何一個地方都要大、圓、亮。向下看時,漆黑一片。

    能在這麼短的時間內一口氣登上山頂,而臉不紅,氣不喘,呼吸順暢,這使她對他有了進一步的瞭解。

    而更讓人奇怪的是,這裡竟有一個小木屋,進去一看,簡單乾脆,處處透著主人的性格。

    求證似的對上他的浸上一種叫溫柔的眼神:「你搭的?」

    他唇邊吟著一抹輕淺的笑意,背對月光的湖藍澈亮的眼眸如獸,閃閃發亮。

    「無意中發現的,覺得這裡環境不錯,便搭了一個木屋,住了半個多月。」慢慢的解釋。

    「想不到你還挺懂得享受的。」她半開玩笑的揶揄。

    他不予置喙。

    不理他,跑出木屋,陶醉在週遭的美景中。敞開雙臂,加深呼吸,「哇,這裡的空氣真好,月亮好圓好大啊。」朝他嫣然一笑,膚光勝雪,雙目猶似一泓清水,整個人似山間精靈,似暗夜魅影,身後的月色黯然失色。

    他就這樣癡癡的看著,像是審視著稀世珍寶,充滿愛憐與珍惜。

    「回眸一笑百媚生,六宮粉黛無顏色。這樣的你恐怕到哪裡都是矚目的焦點吧。」幾不可聞地輕喃自他唇裡逸出……

    他喃喃,視線透過朦朧的月色牢牢地鎖住此刻的她,驀地,垂眸一笑,眉眼頓時染上艷艷光華,傾國傾城的笑容,剎那綻放絕世之姿,在她的心頭深深印刻,從此以後,終生鮮明如初。(此句摘自『江山笑』,有興趣的讀者可以去看一下。)

    不知到底是誰迷了誰……

    「水冽寒,你想不想摸摸月亮?」某人好心的提議,帶著些許期待。

    「好。」沒有丁點猶豫。

    對於她的奇言怪語的任何要求,他從不拒絕。

    「來,把手給我。」她抓起他的手,他的手比她想像的還要冰,因為相差的溫度,在接觸的瞬間,兩人都是不可遏制的一陣輕顫,直達心窩,久久不散……

    兩隻緊握在一起的手高舉,「閉上眼。」

    他依言而做,一臉溫暖的笑意。任她擺弄。

    「感覺到了嗎?」她輕聲詢問著,帶著他的手沿著月亮的輪廓緩緩描繪著,「月亮是溫暖的。」帶著小心,輕柔。

    「嗯,是溫暖的。」透著笑意、寵溺,亦緊握著手中的柔荑,感受著身前的溫香軟玉,嘴角的弧度不自覺的擴大,眸中燦若星辰,如水般地注視著。

    「人們都說月華淒清寒冷,呵,殊不知,如人飲水冷暖自知。」她自顧說著,沒有注意到此時她們的姿勢。

    她們靠得極近,他淡然綿長幾乎無法察覺的鼻息氤氳到我的臉上,旋繞出一股陽剛純粹的幽香,獨特的蓮香,小蛇一般鑽入她的心裡盤桓,癢絲絲的,腦海一陣恍惚若白霧飄過,隱隱看到了他唇邊似有若無的邪笑——他是故意的?

    這一夜,好像有什麼改變了……

    飛一般的彈跳開,咳了咳,假裝若無其事的坐在地上,雙手抱膝,欣賞夜景。他也不戳破,勾唇一笑,自覺地又貼坐在身旁。

    「我想看日出。」像是自語,像是夢囈。好久都沒有看日出了,記得在現代的時候,自己也就在兒童時期登了一次山,看了日出。如今想想,恍如隔世。

    「我陪你。」是嬌慣,是縱容,不問緣由,只因是她說的。

    席心緲沒有馬上答話,氣氛又顯得幽靜起來。

    片刻沉默後,又幽幽的響起了清澈如泉的低語:「你是誰?」像是問他,又像是問自己。

    「心兒,我答應你,在你行笈禮的時候,你自會知曉我的真實身份。以後,我會慢慢告訴你關於我的一切,好嗎?」似承諾,似請求。

    都說到這個份上了,她還有什麼話可說,「那我就等著。」一切在幾個月後自會揭曉——

    等待是漫長的,兩人相偎而坐,水冽寒低頭看著靠在自己肩膀熟睡的她,像嬰兒般純淨無暇,細膩潤滑的如雪肌膚在月光的銀輝下更顯清麗夢幻,蒲扇似的睫毛輕輕煽動著,似乎睡得不怎麼安穩,緋紅的小嘴微微翹著,紅唇微張,欲引人一親豐澤。

    想著他就真的這麼做了,如蜻蜓點水般,小啄一下,心裡霎時如電流劃過,澎湃不已,眼裡滿是得逞的明艷。而被吃豆腐的某人正跟周公聊的火熱呢,不知嘟囔著什麼,頭磨蹭了幾下,又安靜下來。

    他如畫的眉目間淡淡地染著水一般蕩漾的笑,那只白蓮般的手,潔淨修長的手指,泛著玉色,正輕描著她的臉型,嘴角泛起了無邊柔意。他又俯身在她耳邊低吟:「心兒,我——不會放過你的。」聲音亦朦朧如幻,在熟悉的音色中纏了絲絲的魔魅,極其挑動人的心弦。

    睡夢中,席心緲總感覺有蚊子嗡嗡的吵個不停,脖子也很酸,隨便的舞了一下手,可蚊子就是驅趕不了。

    倏地睜開眼,剛要發脾氣,可眼前投來的耀目讓她有些反應遲鈍:天際的遠處微微殷紅,染得近處的白雲亦是想羞紅了臉的姑娘,慢慢地朝陽從地平線上緩緩升起,先是像鑲著金邊的外廓,格外醒目,然後,橙黃的面積越來越多,輪廓也愈加清晰,最後,一個完整的圓呈現出來,染紅了半個天際。

    「好美啊。」真心的感慨,對著朝陽。

    「是啊。」某人卻是對著身前的嬌小人兒出聲,不知是在贊景還是人。

    一個精靈般的女子極目遠眺,欣賞著遠處的風景,卻不知,於身後的男子而言,她,才是他眼中的風景。

    席心緲這才回頭望向聲源,只見水冽寒保持著昨晚坐著的姿勢,又想想剛剛自己睡著了,當即明白,有些過意不去,「你還好吧。」

    「心兒若是心疼,可否答應我一個條件呢。」無賴般的開口。

    同情心頓時回收,還真是吃不得半點的虧呢。

    「什麼條件?」語氣不陰不陽。

    「可不可以不要連名帶姓的叫我。叫我寒就好。你說怎樣?」他倒是一副好商量的樣子,朝著她淡然一笑,狹長的鳳目裡有一絲促狹。

    想套近乎?

    「不要,很肉麻。」她當機立斷的拒絕。

    「那就多叫幾次,叫啊叫的就會習慣的。」死纏爛打的不肯鬆口,「坐了一夜,若要再帶一個人下山,估計有點困難。」面露難色,好像真的很為難似的。

    威脅,**裸的威脅。她銀牙緊咬,瞪著無辜之極的某人,口裡似乎能噴出火來,這樣就有難度那別的武林高手都可以回家抱孩子歇業了。終是妥協,果然天下沒有白吃的霸王餐,咬牙切齒的彆扭啟齒:「寒。」

    他狹長的鳳目輕瞇,裡邊煙波漾動,流光溢彩,滿意的點頭,「如此甚好,我們走吧。」輕鬆起身。哪有疲憊不堪的虛弱!

    又是一番穿梭,送她回府,自不在話下。

    而受了悶氣的某人在「問候」了無恥腹黑男無數遍後,沉沉的融入夢想。

    而同時另一邊的水冽寒則是連續打了好幾個噴嚏,不禁無奈搖頭苦笑,這次還真是惹毛那丫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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