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四十二章 交心之談 文 / 南枝
吾網提醒書友注意休息眼睛喲
白樹出門,是去見了周延。
約在周延管理下的一家娛樂中心裡面。
會客室是一間大方典雅的西式風格的房間,白樹是在周延的親自迎接下進屋的,周延又讓秘書去泡了茶來,他親自給白樹斟了茶,讓秘書出去了。
白樹坐在沙發上,看周延的確是個優秀的人,而且周延和曹逸然從小一起玩到大,也難怪曹逸然在沒有別的人可以寄托愛情的時候會認為自己愛上了周延。
其實愛情是很難說清楚的東西,大家極力否定曹逸然對周延的感情必定不是愛情,白樹在曹逸然面前也是如此表現的,但是他心裡卻知道,誰知道那裡面到底有否摻雜著愛情呢,也許是有的,假如有一個契機,那愛情的種子就真的萌發並且蓬勃長起來了,誰說得清。
所以,白樹現在來找周延,就是要把曹逸然對周延的那點愛情的種子也要挖除掉。
不說曹逸然那裡,說周延這裡,白樹知道周延對曹逸然是完全的哥們情意,帶著從小一起成長的兄弟感情,因為年紀比曹逸然長,而且天生比曹逸然要來得知世事和大哥氣,所以,他對曹逸然應該還有一種哥哥對弟弟的愛護和庇護,也許,還有一種憐惜。
曹逸然雖然總是表現得混而且凶狠,但是,只要真正將目光和感情放在他的身上的人,總會從他身上找到讓人心疼的脆弱點,會不由自主憐惜他。
只是,雖然憐惜他,卻不能讓他知道。
因為他並不願意讓別人知道他的那個脆弱點。
也是因為知道周延對曹逸然的感情是純粹的兄弟親情,所以白樹才對他沒有情敵意識。
周延知道自己和白樹能夠說的大約也只有曹逸然了,而且兩人時間都很緊張,所以也不會浪費那麼多時間去寒暄,便開門見山地開始了話題。
周延還是尊白樹一聲大哥的,畢竟白樹的確是要大幾歲。
周延問他,「昨天逸然回去了怎麼樣,我之後有事就沒有打電話過去問。」
白樹道,「他去的我家過夜,之後他情緒一直不大高,還有些反常。我想應該是他心裡有事,不過,這事我卻不好問題,問了想必他也不會回答。」
周延端著茶杯喝了口茶,他面色沉肅,而且眼裡含著擔憂,道,「所以就想來問我?」
白樹點點頭,「想來能夠從你這裡知道一些解開逸然心結的東西。說來,昨天並不是我第一次聽他那些發狂的話了,我之前也聽過。」
白樹這樣說,周延似乎有些生氣,但他將怒氣壓抑在了沉著的面孔之下,道,「他情緒本來就時常不穩,你難道經常激他?」
白樹苦笑了一下,道,「我哪裡會經常激他,我昨天也是氣到了才那樣說。我和他是約好了的,我們在交往了,互相忠誠是常識,他還出去亂來,這個你想必清楚他性情,他一向管不住自己而且也不願意管自己,這個已經夠讓人著惱,必須讓他改了才行,而他居然還公然說和我只是玩玩,你說,誰受得了他這個,我昨天那樣說也只是讓他也感受一下被人辜負的感覺是怎麼樣的而已,至少他明白了之後總歸以後不會隨意把那種話說出口了。我真沒想過他會反應那般激烈,要是早知道,我怎麼會那樣激他。」
白樹皺眉沉目,聲音穩重中卻帶著濃濃的無奈和悲哀,聽在周延耳裡,他完全能夠明白白樹的心情,而且也理解了他。
周延是聰明人,而且是真正關心曹逸然和瞭解曹逸然的兄弟,白樹在他面前當然是要用最真誠的態度說最真心的話,他這樣,周延是會理解他而且站在他這邊的,因為周延也希望曹逸然的心和未來有一個著落。
周延道,「剛才是我誤解你了。你說的這些,我都明白。逸然……他時常是有口無心,他小時候受過傷害,於是性格上也許帶著缺陷,但是,其實他這人還是不錯的,至少在我看來,他並不欺負弱小,做事也有自己一定的原則,可能一般人看不出他的那點原則,但我知道他有底線。從昨天的事,我知道他是對你有真感情,而且感情還很深,不然,他不會因為你的一句話就突然發狂,你也許是要用那句話讓他能夠將心比心,但是,你知道有些人承受不住那樣的話,逸然他最接受不住的是感情的背叛,白大哥,我是真心希望你以後不要再用那種話和逸然吵架了。當然,他也是需要受些教訓才知道要尊重別人的感情,不過,我想可以用別的溫和一些的方法。」
白樹認真聽著周延的訴說,態度很真誠地點了頭。
周延和這樣的白樹說曹逸然的事情覺得很平和,漸漸地就放下了本來還存在的心防,他問起白樹和曹逸然之間的感情來。
這本來是不該打探的,白樹可以拒絕回答,不過白樹沒有,他將自己和曹逸然之間的事情大概都說了出來,例如相遇,例如之後出門旅行,甚至曹逸然到他家見過他的父母,而且得到了他的父母的認同,他是將真心給了曹逸然,所以,做的是一生一世的打算,但是他發現曹逸然和一般人的世界觀和性格相差了太多,很多時候,他是對曹逸然的一些不遵守感情規則的行為非常氣憤,但是又拿他沒有辦法,所以,他希望周延能夠幫幫自己。
在白樹說他是做了一生一世的打算要和曹逸然在一起的時候,周延要去端茶杯的手頓了一下,他知道這種心情,所以和白樹有共鳴,而且,他也的確是希望曹逸然好,並且認為曹逸然能夠改掉總是無所事事且晃蕩的毛病是一件好事,所以他是絕對支持白樹的。
但是,周延卻回答道,「感情是兩個人的事情,即使我能幫忙,想必也是一些小忙,真正起決定作用的,還是你自己。」
白樹道,「這個倒是這樣。」說到這裡,他笑了一下,笑容中帶著爽朗而堅定的神采,給人一種陽光燦爛的感覺,「我是準備和他打持久戰的,我還不信我磨不過他了。雖然如此,但我更希望他能夠去掉心魔,能夠從噩夢裡走出來,能夠用比較積極向上的心態來面對人生和世界。我覺得這才是最重要的。你和他這般要好,不知道他和你在一起的時候,有否睡覺做噩夢說夢話,也是和昨天在停車場差不多的噩夢。」
周延因他這話愣了一下,手指在桌子上敲了兩下,他和曹逸然好成那般,在一起的時間又是整個童年少年時代,當然不可能不知道曹逸然做噩夢的事情,不過,他也沒有辦法讓曹逸然從這個噩夢裡走出來,甚至沒有辦法詢問,所以一直就到了現在。
他覺得白樹是可信的,但是即使可信,他也不會說出所有真相來,只是道,「我知道他有時候要做噩夢,不過,卻不知道他是做的什麼噩夢。他小時候有個家庭教師,他的家人一直忙於自己的事業,他是由他的家庭教師管教長大的,但是他和他家庭教師關係不好,他時常不願意回家,我想,這是他噩夢的來源。」
白樹其實已經在懷疑這件事了,他對曹逸然並不是一無所知的,他去調查了曹逸然的小時候,因為有曹家的掩蓋,他當然查不到太多,所以他還沒有確切的證據,但是聽周延這樣說,他就知道事情估計就是這樣了。
雖然知道了曹逸然的噩夢來源,但是要解決這件事卻並不是那麼容易的。
他一直以來想把曹逸然從他原來的生活圈子裡拉出來,拉到另外一個世界去,以為這樣會讓曹逸然變好一些,但是,他的工作卻太忙了,能夠花在曹逸然身上的時間有限,所以,得到的效果也實在有限。
白樹不由歎了一聲。
周延和白樹都陷入了自己的思想中,周延是在想小時候的事情,他的成長並不快樂,曹逸然的成長似乎比他還更糟糕,但是,周延覺得自己的痛苦別人還能夠瞭解,曹逸然的痛苦卻是別人不瞭解的而且也不能讓別人瞭解。
周延現在已經明白曹逸然那位家庭教師的蹊蹺的死大約是曹逸然所為,他為此更憐惜曹逸然,並且覺得,要是自己能夠早些有能力的話,說不得就能夠用別的方法讓那個人罪有應得,而不是讓曹逸然要在背負小時候所受的傷害之後還要背上殺人的心理負擔和罪惡。
白樹以前是從沒有想過要放棄現在的這個職業的,這是第一次,他在想到要花時間帶曹逸然走出陰影的時候,考慮到也許應該放棄現在的工作,去做別的事情了,例如,和曹逸然一起去周遊世界。
白樹在長久的沉默之後詢問周延,「逸然能夠這麼多年對一件事依然恐懼和做噩夢,我想,一定是這件事在他成長期間產生過大的影響,甚至是一件持續性的事情產生的影響。不知道你能不能將這件事告訴我,因為我只能知道這件事之後,才能夠想到相應的辦法讓逸然從這件事的影響裡走出來。只有他從這件事的影響裡走出來,他以後才會變好變得開心上進。」
周延聽他這樣說,痛苦地垂下了頭,聲音壓抑痛苦,「那時候我們都太小了,面對有能力的對付不了的大人,我們不知道該怎麼辦。而你,你能保證你對逸然的心永遠不變,如果能夠保證,我才能夠把我的猜測告訴你。」
白樹看著他,像是一座山,深沉而肅穆,似乎可以一直不變不動,他說道,「我們白家,從幾百年前起就是一夫一妻制,從沒有出過背叛的例子,我們是寧願一生單身也不願意隨意結婚的。也許你是不能從心底相信我對逸然的情意能夠持續多久,所以,我只能用我的家族來讓你相信。現在這個社會,一切都變化得太快,但是要是有什麼是穩固不變的話,我覺得只會是感情,因為人類的歷史這麼長,人類代代歌詠的都是感情,親愛和愛情。我是願意一生死守這份感情的人,因為不想因為感情的變化而讓整個人沒有著落。」
周延第一次聽人這樣說感情的事,不由一時間腦子裡全是逸寧,他似乎突然明白,自己為什麼會那樣愛他,其中有個原因,也許就是因為逸寧是一個給他死守在那裡永遠安定的存在,他的人是安定安寧的,他的感情是安定安寧而堅貞的,因為自己的外在世界太過浮華變化太快,所以,逸寧帶給他的那一方穩固的淨土,才是他一生不願意捨棄且想要永遠保住的心底的聖地。
周延是感動的,甚至手指帶著些顫抖,他深吸了口氣,對白樹說道,「逸然在小時候,長期受他的那位家庭男教師的猥褻,這件事,我也是自己觀察猜測出來的,那時候他的父母都不知道。逸然他看著放縱,其實最好面子,而且這種事情沒有辦法說,他忍受著一切,寧願所有人都不知道。」
白樹雖然猜測了曹逸然小時候受過不公平的待遇,但是,卻沒有想過是這種事情,那一瞬間,他的臉色都發白了,目光更是徹底冷冽下去,冷冽的眼裡似乎是千年的冰川,冷,而且有刺骨的痛。
享受閱讀樂趣,盡在吾網,是我們唯一的域名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