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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四十一章 酒吧所遇 文 / 南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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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午飯時候,曹逸然就和白樹說了趙臻邀請兩人去他家吃晚飯的事情,白樹對此當然是非常爽快地答應了。

    飯後曹逸然又要睡,他似乎已經打定主意了要在床上混一整天,所以除了去洗手間,就沒離開過床的範圍。

    之後也開了床對面的掛壁式大電視看,沒有讓他感興趣的電視節目,於是就嚷著要白樹找片子給他看,白樹這裡也沒什麼片子,倒是翻出來一整套奧黛麗赫本的精裝電影碟,又找出一整套宮崎駿的動畫精裝版,在床上翻著這些東西,曹逸然就非常無語地道,「大哥,你就沒有點低級趣味的東西嗎?」

    白樹看著他,「你想看什麼?」

    曹逸然被他目光灼灼地盯著,就被看得心慌意亂,隱隱想要亂搞,但是一動屁股還帶著痛感,於是又憋悶地翻了個身,把臉埋進枕頭裡,伸出手來對白樹像趕蚊子一樣地揮了揮,道,「算了,我睡覺。」

    白樹這裡還真沒有少兒不宜的東西,原因是他母親會經常過來看他,而且保姆阿姨要定時給他收拾房子,他不好讓女性看到他這裡有那些東西,所以,就是真的沒有碟片。

    不過,他卻對曹逸然說,「你要看,我去把筆記本給你拿來。你自己下著看。」

    曹逸然又翻了個身,用背和屁股對著他,「算了,讓我睡。看也沒意思。」

    白樹看他只是無聊,所以折騰個不停,但他要出門了,於是即使他拒絕了,依然給他把筆記本電腦抱過來放到床邊放著的書桌上,而且還把電源給他插好了,道,「我把電腦放這裡了,我下午出門有點事情,要過一陣才回來,想吃什麼,我給你帶。」

    曹逸然回頭瞪了他一眼,道,「你把我當飯桶嗎?才剛吃午飯,就又要我吃。你要走就自己出去,不用管我。」

    白樹看他挑眉瞪眼,抿唇仰著腦袋,是一個像是傲氣又像是撒嬌的模樣,就笑著俯□撐著身體在他上方,道,「好,那我出去了。」

    曹逸然抬起胳膊來搭在他的肩膀上,白樹低下頭去,兩人又親了一會兒,曹逸然才把他推開了,道,「滾。」

    白樹拿了外套,就真的出門去了。

    因為房子大,從這臥室裡其實是聽不到玄關處關門的聲音的,但是曹逸然硬是覺得自己聽到了,於是就在那關門聲之後,他覺得整個屋子都空曠而冷寂下來了。

    他無所事事地在床上翻身,又歎了口氣,心想他媽的自己就像個深閨怨婦了,而這一切皆是因白樹而起。

    他伸手從床頭櫃上摸索了手機在手上,開始給一干兄弟打電話,就是無聊隨便按到一個號碼就打過去,和對方亂扯兩句又掛了,這些兄弟裡面有正經一點的在工作,但大部分是游手好閒著的,依靠父母養著,還有一個正在上課,意/淫著講台上的女教師,曹逸然聽他低聲猥瑣地說著話,其實也沒覺得有什麼意思,不過依然就這個話題扯了很長時間。

    他現在是和人說有色話題也覺得興致缺缺了,覺得除了和白樹開這些玩笑,和別人開都很無聊沒意思,原因是和白樹開這種玩笑之後就可以動手動腳,便也覺得期待,而和別人說,就覺得非常寡淡了。

    打了一陣電話,又無聊起來,他開始想白樹出門幹什麼去,怎麼還不回來。

    這麼想了之後,他又覺得這才和白樹剛在一起沒多久,他就這樣圍著白樹一個人轉了,想來就是一陣惡寒,於是,他覺得這樣不好,便起了反叛心思。

    他起了床來,進洗手間裡收拾了一番自己,又找出了一套白樹的比較休閒的衣服穿上,打理好後,在穿衣鏡前仔細打量了自己,又走了幾步路,覺得痛感的確是有點,但走路的姿勢也並不是非常彆扭,他覺得還是可以出門去見人的,於是,他就出門去了。

    雖是冬日,但因為出了很好的太陽,所以出門也並不冷。

    他去開了自己的車出去,沿著路上無聊地慢慢開著,然後習慣性地把車開到了酒街上去,這時候這條街上還很冷清,看不出夜晚時候的熱鬧和狂亂。

    他敲開了一家酒的門,來開門的夥計看到是他,就笑瞇瞇地請了他進去。

    外面街上分明是明媚的陽光,亮晃晃地讓人覺得一切罪惡都無所遁形,但是,進到酒裡來,即使是大下午,裡面也是暗沉沉的。

    一向由著他跳舞折騰的舞台現在空蕩蕩的,只有架子鼓擺在角落那裡寂寞地受著冷落。

    舞台下面的空間也很空蕩,甚至一張桌子也沒有擺過去,他像是神遊一樣地在酒裡走了一圈,讓留守在這裡整理東西的夥計跟著他覺得很是詫異,於是試探性地問了一句,「曹少,您有好些天沒有來了啊。這麼早來,是想找什麼嗎?」

    曹逸然回頭看了他一眼,因為他高,這個夥計矮,所以就是完全地居高臨下,他臉上神情清冷,眼神深幽,在這光線不明的酒裡面,他的面孔更顯得五官分明而精緻,他把那夥計看得心裡一跳,心想難怪那麼多人在心裡打他的主意,他的確是長得不錯,而且最主要是有味道,這樣傲然冷清又在有些時候瘋癲的人,總歸讓人想壓他一頭。

    曹逸然沒有回答他,只是在弧形的台邊去坐下了,台的桌子是黑色的,黑得閃著點點螢光,他撐著腦袋坐在那裡,讓夥計給他調一杯酒,但是夥計不是這裡的專業調酒師,所以調不出曹逸然要的味道,於是曹逸然喝了一口就放下了,讓夥計去找把吉他來。

    夥計看他一直面無表情,面色白,卻眼睛很黑,嘴唇也帶著一種平常很少見的嫣紅,他心想曹逸然是不是又要瘋起來,所以一邊應了去找吉他,就趕緊去後面把留在這裡睡覺沒回去的酒經理叫醒了,說了曹逸然的事情,然後就真去找了吉他給曹逸然拿出來。

    酒經理姓萬,叫萬楓,是個三十歲不到的瘦高白面的清秀男人,雖然年紀不大,但是卻很有手段,所以能夠把這家很有規模的酒經營得這麼好。

    他這天會睡在酒後面的房間裡,是因為酒的正經老闆昨晚上也留在了這裡。

    他爬起來要去應付曹逸然,老闆李未也醒了,問道,「什麼人,要你去處理?」

    萬楓聳了一下肩,道,「一個要哄著的客人,最好不要得罪。我出門看看就回來。」

    李未卻不以為然,把萬楓拉了回去,道,「不要管他,什麼人會得罪不起。」

    於是萬楓笑嘻嘻地湊在李未耳邊說了曹逸然的身份,李未挑了挑眉,他的根據地不是這個城市,所以對這裡的太子爺也不是特別瞭解,但是聽到曹逸然的名號,他還是有所耳聞,於是就笑了笑,道,「既然這樣,我也去看一看。上次還聽誰說他在舞台上比專業的領舞師還來勁。」

    萬楓一邊穿衣服,一邊把李未的衣服也遞給他,道,「他是玩得瘋,只要傳出有他要來酒,還會上台跳舞,生意就能好幾成。」

    李未於是就笑,「只是把這個酒交給你打理,你有個事做,你倒真把這裡做得像模像樣了。」

    萬楓笑著道,「不敢把你交給我的事辦砸。」

    兩人收拾後往酒大廳走,萬楓在後面吩咐夥計去定外賣送來,從早上睡到現在,早就餓了。

    而李未則先進了大廳,他到的時候,曹逸然正抱著吉他坐在舞台沿上彈吉他唱情歌。

    他唱那首《月光裡的小河》。

    月光浮動在幼時的小河,我牽著你的手打橋上走過。

    河水潺潺的聲音,月光往遠處流;

    你我在走,月亮在走;

    走到月亮向西沉,走到你我漸長大;

    還想回去啊,就回到那時……

    月光浮動在那時的小河,我牽著你的手打橋上走過……

    曹逸然只是輕輕地唱,吉他的聲音響在空曠的酒大廳裡,他想起了很多事情,小時候一次不想回家,他躲開了接他的車和阮軍,和周延一起躲到學校裡的樹上,然後在夜裡步行到處亂走,最後當然是被找到了然後抓了回去,但是,他似乎此時還記得那時候的夜風,記得那時候周延拽著他的手的溫度,記得那時候的月色的光輝……

    他又想到了白樹,兩人一起出門旅行的時候,每天晚上都有月亮,山裡的月亮或者朦朧在薄霧之後,或者又大又亮,他甚至真的願意相信,那月亮上住著有嫦娥。

    他唱著,因為從來沒有對人生做過規劃,現在突然要對人生做規劃了,他覺得有些迷茫,有些無措……

    李未站在台旁邊看著他,心想,他就是曹逸然嗎?

    在暗淡的光線裡,他並沒有看清曹逸然的長相,只是為他那低頭清唱的模樣有些著迷,因為很少有人能夠如此動情如此清純地唱著這首歌,彷彿將遙遠記憶裡的小河和月光都帶了來,還有那個只在記憶裡的青梅竹馬。

    他沒有走上前去,只是靠在那裡聽著。

    曹逸然沒有發現多了一個聽眾,或者即使多了一個聽眾,他也並不在意。

    他唱完了,依然撥弄著琴弦,撥了一會兒,就把吉他扔開了,自己倒下去躺在了舞台上,上面涼涼的,但他並不在乎。

    萬楓似乎看出了李未對曹逸然有點興趣,就徑直朝曹逸然走了過去,跳上舞台在他身邊坐了下來,笑道,「曹少,怎麼這時候有時間到這裡來。」

    曹逸然睜開眼瞥了他一眼,道,「晚上有事,這時候有時間,就過來看看。」

    萬楓其實是有點娘的,但是娘得不明顯,他撐著手目光柔和地注視著他,問道,「心裡有事?」

    曹逸然看著他,覺得被人從上看著自己很不爽,就坐了起來,道,「沒什麼。」

    李未這時候走了過來,正好站在曹逸然的面前,笑著道,「不管有沒有事,喝杯酒放鬆一下精神,什麼都想開一點。」

    曹逸然這才注意到他,看到是個高高壯壯的男人,居然也是寸頭,而且還不難看,他想到了白樹,便也沒有怪他的無禮和自來熟,只道,「把你們這裡那個會調吉光片羽的調酒師叫來,我就喝一杯。」

    於是李未就道,「這還不容易。」然後就讓萬楓打電話叫調酒師提前來上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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